一人之下,烽火鑄鐵

第487章 三一同歸(187)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487章 三一同歸(187)

    觀測台的穹頂玻璃突然碎裂,日軍的擲彈筒炮彈呼嘯著砸進來,在離李維辰三米遠的地方炸開。碎石混著滾燙的彈片飛濺,他下意識地用身體護住張硯秋,守心石與地脈珠在懷里發出強烈的光芒,形成金色的屏障,將彈片盡數擋在外面。

    “看來三一門的寶貝確實有點用。”日軍少將拄著骷髏頭拐杖,慢悠悠地走到屏障外,軍靴踩在碎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李維辰君,交出石頭和珠子,我可以讓你加入大東亞共榮圈,你的能力,不該埋沒在亡國的廢墟里。”他的中文帶著京都口音,顯然在北平或南京待過不少年。

    張硯秋掙扎著舉起槍,子彈打在屏障上,被彈飛出去,擦過少將的耳朵。少將身後的衛兵立刻舉槍瞄準,李維辰的紅絲絮搶先一步,纏住衛兵的手腕,槍在半空中炸開,槍管扭曲成廢鐵。

    “地脈珠已經鎮壓了陣法,你們的計劃失敗了。”李維辰扶著張硯秋站起來,守心石與地脈珠的光芒交織,觀測台地面的符咒正在消退,露出下面的花崗岩,“灰袍前輩說得對,這兩樣東西缺一不可,你們永遠也別想控制南京的地脈。”

    少將的臉色沉了沉,拐杖頭的骷髏眼突然亮起紅光,觀測台的牆壁滲出黑色的汁液,與玄武湖底總壇的蝕骨水同源,卻更加濃稠,滴在地上的符咒殘跡上,竟讓已經消退的紋路重新亮起︰“你以為地脈是那麼容易鎮壓的?”他的拐杖往地上一頓,地面劇烈震動,觀測台外傳來南京城的尖叫,“我在城里埋了七十二處‘養煞點’,用活人做祭品,早就污染了地脈的源頭。就算你鎮壓了這里,那些養煞點也會在子時爆發,到時候整個南京城都會變成尸山血海。”

    李維辰的紅絲絮突然繃緊,絲絮探向南京城的方向,果然感覺到七十二處陰邪的氣息在涌動,像七十二顆定時炸彈,正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活躍。他想起那些被陰陽宗抓走的百姓,原來他們不只是用來煉鬼兵,更是被埋在了養煞點,用鮮活的生命滋養地脈里的陰氣。

    “你瘋了!”張硯秋的聲音帶著憤怒,“那些都是無辜的百姓!”

    少將笑了,笑容里沒有絲毫溫度︰“戰爭就是這樣,總要有人犧牲。為了大日本帝國的榮耀,這些支那人的犧牲是值得的。”他的拐杖再次頓地,地面的符咒徹底亮起,黑色汁液順著紋路流動,形成新的陣法,“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還是不交?”

    李維辰將地脈珠塞進張硯秋懷里︰“你帶著珠子去最近的養煞點,用珠子的光芒淨化煞氣,能救一個是一個。”他的紅絲絮纏上守心石,石頭的光芒暴漲,“我拖住他們,子時前在三一門舊址匯合。”

    張硯秋按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你一個人……”

    “沒有時間了!”李維辰打斷他,紅絲絮突然變長,纏住觀測台的鋼梁,“養煞點在子時爆發,我們必須分頭行動。記住,珠子不能離身,一旦離開地脈的範圍,煞氣會立刻失控。”他推了張硯秋一把,紅絲絮猛地扯動鋼梁,觀測台的側牆轟然倒塌,露出後面的山坡,“快走!”

    張硯秋咬咬牙,揣緊地脈珠,順著山坡滾下去。日軍衛兵想追,被李維辰的鎮魂釘逼退,釘尖擦過衛兵的喉嚨,帶出一串血珠。少將的拐杖橫掃,紅光撞在守心石的屏障上,屏障劇烈震顫,李維辰的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敬酒不吃吃罰酒。”少將的拐杖頭裂開,露出里面的槍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屏障,“既然你不肯合作,那就只能讓你和這些石頭一起埋葬了。”

    槍聲響起的瞬間,觀測台的穹頂突然破開個大洞,灰袍人的身影從洞里墜落,手中的斷塵劍直刺少將的後心。少將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劍刺穿了他的軍裝,帶出黑色的血——那是被毒針污染的血液,已經變成了陰邪的毒液。

    “老東西還沒死?”少將看著灰袍人烏黑的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影組的‘蝕心針’,中者三個時辰必亡,你能撐到現在,倒是讓我意外。”

    灰袍人咳出一口黑血,血落在地上,竟燃起綠色的火焰︰“三一門的弟子,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他的劍再次刺出,招式比之前更加凌厲,卻帶著明顯的遲滯,顯然毒性已經侵入心脈,“維辰,養煞點的位置在……在梅記布莊的地窖里,有張地圖……”

    他的話沒說完,少將的拐杖槍管射出子彈,正中他的胸口。灰袍人卻笑了,笑得很釋然,斷塵劍借著慣性刺穿了少將的肩膀,綠色的火焰順著傷口蔓延,少將發出痛苦的慘叫,衛兵們亂作一團,撲上去想滅火。

    “快走!”灰袍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身體在火焰中漸漸化為灰燼,只有斷塵劍插在地上,劍柄的“三”字在火光中閃爍,像在訴說三一門的不屈。

    李維辰的紅絲絮纏住斷塵劍,劍身上的火焰突然竄到他的紅絲絮上,非但沒有灼傷,反而讓絲絮變得更加堅韌,泛著金光。他抓住機會,沖出衛兵的包圍,順著張硯秋滾下去的山坡逃離觀測台,身後傳來少將憤怒的咆哮和日軍的槍聲。

    下山的路布滿荊棘,李維辰的棉袍被劃破,露出的皮膚上滲著血,卻感覺不到疼痛。斷塵劍在他手中發燙,劍柄的溫度像灰袍人的體溫,傳遞著最後的力量。他能感覺到張硯秋的氣息在梅記布莊的方向,很微弱,顯然也遇到了麻煩。

    南京城已經陷入混亂,日軍的部隊在街上巡邏,槍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街邊的店鋪大多關著門,偶爾有幾個膽大的百姓探出頭,看到李維辰身上的血跡,嚇得立刻縮回去。他路過總統府時,看到牆上貼滿了通緝令,上面印著他和張硯秋的照片,照片下寫著“懸賞大洋一萬”,落款是日軍司令部。

    梅記布莊的門虛掩著,李維辰推門進去時,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布莊的櫃台被砸爛,地上躺著幾個日軍的尸體,喉嚨都被利器割開,傷口處凝結著黑色的血,顯然是被地脈珠的力量所傷。地窖的入口敞開著,里面傳來張硯秋的咳嗽聲。

    “張專員?”李維辰沖下去,地窖里的景象讓他心頭一沉——張硯秋倒在地上,懷里的地脈珠滾落在一旁,珠子的光芒黯淡,周圍的牆壁上釘著張羊皮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標出了七十二處養煞點的位置,其中有三十多處已經變成黑色,顯然煞氣已經爆發。

    “我……我淨化了十九處……”張硯秋的臉色慘白,腿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黑色的毒液順著褲腿往下滴,“剩下的……來不及了……”他指著地圖上的黑色標記,“日軍在每個養煞點都派了衛兵,我殺了幾個,卻被他們的毒氣彈燻倒了……”

    李維辰撿起地脈珠,珠子入手冰涼,顯然消耗了太多力量。他將守心石貼在珠子上,石頭的光芒注入,珠子重新煥發生機,卻不如之前那般耀眼。“還有時間,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他扶起張硯秋,“我帶你去剩下的養煞點,我們一起。”

    張硯秋搖頭︰“我不行了……”他從懷里摸出個小巧的本子,“這是特調處的聯絡方式,上面有……有潛伏在日軍內部的同志,他們能幫你……”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楮里的光芒漸漸渙散,“我師父……我終于……能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了……”

    他的手垂下去,再也沒有動靜。李維辰抱著他的尸體,喉嚨像被堵住,說不出話。地窖的牆壁滲出黑色的汁液,與地圖上的黑色標記產生共鳴,顯然最近的養煞點已經爆發,煞氣正在向這里蔓延。

    “我會完成你的遺願。”李維辰將張硯秋的尸體藏在地窖的暗格里,蓋上木板,上面堆起布匹。他撿起羊皮地圖和地脈珠,斷塵劍別在腰間,守心石的光芒在他手中閃爍,像永不熄滅的火種。

    子時的鐘聲從雞鳴寺傳來,第一聲鐘響時,南京城西南角突然爆發沖天的黑氣,像條黑龍直沖雲霄,緊接著是第二處、第三處……養煞點接連爆發,整座城市被籠罩在陰邪的霧氣中,日軍的槍聲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淒厲的慘叫,顯然煞氣不僅傷害百姓,也開始反噬他們這些始作俑者。

    李維辰按照地圖的標記,趕往最近的養煞點——夫子廟的大成殿。那里的黑氣最濃,顯然是七十二處中的主煞點。他趕到時,看到大成殿的匾額已經被黑氣腐蝕,露出里面的木頭,殿內傳來誦經聲,不是和尚,是日軍少將的聲音,他正在用日語念著陰陽宗的邪經,試圖控制爆發的煞氣。

    “李維辰君,你果然來了。”少將站在孔子的牌位前,肩膀上的傷口纏著繃帶,繃帶滲出綠色的毒液,顯然灰袍人的火焰還在侵蝕他的身體,“我就知道你會來主煞點,這里的煞氣最盛,只要你交出守心石,我們就能合力控制它,到時候別說南京,整個江南的地脈都會听我們的。”

    李維辰沒說話,守心石與地脈珠同時亮起,紅絲絮纏著斷塵劍,形成金色的劍影,直指少將。大成殿的地面劇烈震動,孔子的牌位突然倒下,砸在少將的拐杖上,骷髏頭拐杖應聲碎裂,露出里面的黑色晶體,晶體里封存著無數冤魂,正是用養煞點的百姓魂魄煉制的邪物。

    “那是‘聚魂晶’!”李維辰認出晶體,三一門的典籍里記載過,這是用萬人魂魄煉制的邪器,能放大煞氣的力量,“你把所有的冤魂都封在里面,難怪煞氣會這麼強!”

    少將看著碎裂的拐杖,臉色變得猙獰︰“既然不能控制,那就一起毀滅!”他撲向聚魂晶,想將晶體捏碎,讓所有冤魂沖出,徹底污染地脈。

    李維辰的劍影搶先一步,斬斷了他的手腕。聚魂晶落在地上,守心石與地脈珠的光芒同時注入,晶體發出耀眼的光芒,里面的冤魂在光芒中得到解脫,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

    少將發出絕望的嘶吼,他的身體在星光中開始消融,綠色的毒液和黑色的血液混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響︰“我不會輸……大日本帝國不會輸……”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化為一灘黑泥。

    大成殿的震動平息了,黑氣漸漸散去,露出外面的夜空。子時已過,南京城的七十二處養煞點沒有再爆發,顯然聚魂晶的毀滅讓煞氣失去了源頭。李維辰握著守心石和地脈珠,站在孔子的牌位前,突然明白灰袍人的話——三一門守護的從來不是石頭和珠子,是人心,是百姓對安寧的渴望。

    他走出大成殿時,看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在南京城的城牆上,將血跡斑斑的牆面染成金色。街上的日軍已經撤離,只剩下巡邏的偽軍,他們看到李維辰,嚇得立刻低下頭,不敢直視他手中的石頭和珠子。

    三一門的舊址前,老王頭的煙攤重新擺了起來,雖然只剩下個破木箱,卻擦得干干淨淨。看到李維辰,老王頭顫巍巍地遞過一袋煙︰“李先生,都結束了?”

    李維辰接過煙,卻沒點燃,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熟悉的旱煙味,帶著江北的泥土氣息。“還沒結束。”他望著南京城的方向,守心石與地脈珠在他手中微微發燙,“日軍還在,陰陽宗的殘余勢力還在,只要他們還在,戰爭就不會結束。”

    老王頭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煙鍋︰“是啊,日子還得接著過。”他的目光落在李維辰腰間的斷塵劍上,“灰袍先生說過,三一門的弟子,走到哪都是守心人。南京城保住了,還有別的地方需要守。”

    李維辰點點頭,將守心石和地脈珠小心地收好,這兩樣東西已經完成了使命,卻也留下了新的責任。他想起張硯秋的聯絡本,想起特調處里那些像他一樣的人,想起灰袍人消散前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遠處傳來火車的鳴笛聲,是從上海方向來的,顯然日軍的援軍正在逼近。李維辰握緊斷塵劍,紅絲絮在袖管里微微顫動,像在期待新的戰斗。他轉身向火車站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長,守心石與地脈珠的光芒透過棉袍,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暈,像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在他身後,三一門舊址的朱漆大門在風中輕輕晃動,門楣上“三一門”三個被打爛的金字,在晨光中竟透出一絲新的光澤,仿佛在預示著,只要還有守心人在,這扇門就永遠不會真正關閉。而在更遠的地方,長江的水面上,日軍的艦隊正在集結,旗艦的桅桿上飄揚著膏藥旗,像一塊丑陋的傷疤,貼在祖國的土地上,等待著被徹底撕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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