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時節,竹藝工坊的曬場上鋪開了新采的粽葉,和竹篾一起晾曬。兩岸的徒弟們正忙著編端午的竹制香囊,台灣來的姑娘們偏愛在香囊上繡高山族的圖騰,大陸的徒弟則喜歡刻上龍舟紋樣,最後都要在香囊里塞一把兩岸竹的竹葉,說是“讓香味里都帶著團圓的味”。
陳念台已經五歲了,背著個竹制的小背簍,跟著王婆在粽葉堆里撿雜質。他的背簍是沈硯秋特意編的,簍底用竹絲編著“兩岸”二字,背帶處纏著紅繩,繩結是春杏教他打的中國結。小家伙撿著撿著,突然舉起片粽葉喊“爺爺,這葉葉像台灣!”
陳硯接過粽葉一看,果然,葉片的弧度像極了台灣島的輪廓。他笑著摸了摸孫子的頭“那咱就用這片葉包粽子,讓粽子里也藏著個‘台灣’。”
這話被正在編香囊的台灣姑娘听到了,突然紅了眼眶“俺娘說,當年她就是靠一片粽葉認親的——1949年她跟奶奶逃難,奶奶在她襁褓里塞了片家鄉的粽葉,說‘以後見到帶這葉的,就是咱家人’。”
陳硯心里一動,讓林溪把這個故事記下來,要編進“兩岸竹藝史話”里。他想起爺爺竹篾冊里夾著的那片干枯粽葉,原來這不起眼的植物,早就成了兩岸人認親的信物。
端午節前,工坊辦了場“兩岸共包團圓粽”活動。台灣來的鄉親帶來了糯米和台灣特產的檳榔葉,大陸的村民則準備了蜜棗和粽葉,大家圍著竹制的大蒸籠,一邊包粽子一邊講故事。
有位台灣老兵包著粽子,突然放下手里的活,從懷里掏出個用紅布包著的物件——是只竹制的哨子,是當年當兵時部隊發的。“這哨子我帶了七十年,”老兵的手在顫抖,“以前吹它是想回家,現在吹它,就像這粽子繩,越纏越緊!”
他把哨子扔進竹筐,拿起片粽葉“今天我要包個最大的粽子,里面放大陸的蜜棗,台灣的糯米,再塞片兩岸竹的葉子,讓它替我喊回家!”
陳硯讓徒弟把這只特殊的粽子放進蒸籠最上層,周圍擺滿了兩岸徒弟合包的粽子,每個粽子上都系著竹制的小牌子,寫著包粽人的家鄉——台北、高雄、北京、上海……密密麻麻,像張用粽子拼出的中國地圖。
蒸粽子時,沈硯秋帶著兩岸的年輕人編竹制龍舟。龍舟的船身用兩岸竹拼接而成,龍頭雕著“中華”二字,龍尾刻著“團圓”圖案,最妙的是船槳,左邊的槳柄刻著台灣的日月潭,右邊的刻著大陸的西湖,劃動時,兩個湖的水紋會在竹制的水面上交融。
“這龍舟要送給台兒莊大戰紀念館,”沈硯秋擦了擦汗,“當年兩岸的戰士一起在那流血,現在咱用竹藝告訴他們,當年的犧牲,是為了今天的團圓。”
陳念台蹲在龍舟旁,用蠟筆在船身上畫小人——左邊的小人戴斗笠,右邊的小人扎頭巾,手拉手站在兩岸竹下。春杏把兒子的畫拓在竹片上,刻成小小的竹牌,掛在龍舟的桅桿上,像串跳動的音符。
端午節當天,蒸籠掀開時,滿院子都飄著粽子的清香。那只老兵包的“團圓粽”被擺在最中間,解開粽葉,里面的糯米竟天然形成了個“和”字,引得眾人連連稱奇。
“這是天意啊,”王婆雙手合十,“老祖宗都看著呢,誰也別想把咱分開。”
吃粽子時,老和尚帶著鎮魂寺的僧人來了,還帶來了用鎮魂竹做的“平安符”,符上刻著“兩岸一心”。“寺里的鎮魂珠最近特別亮,”老和尚笑著說,“大師傅說,這是因為兩岸的念想越來越近,珠子都跟著高興呢。”
陳硯把平安符分發給眾人,台灣姑娘們把符塞進香囊,大陸的徒弟則系在竹制的龍舟模型上,說是要讓平安符跟著龍舟,漂遍兩岸的江河。
入夏後,兩岸竹藝聯合推出了“竹語傳情”項目——讓兩岸的孩子用竹片寫信,再用竹制的信封裝著,通過竹筏漂流和郵寄的方式交換。第一批信件寄出那天,陳念台在竹片上畫了棵大大的兩岸竹,左邊寫“爸爸在台北”(沈硯秋常去台北出差),右邊寫“媽媽在大陸”,中間畫了個大大的愛心。
春杏把信裝進竹制信封,信封上刻著“家書”二字,封口處用竹絲編了把小鎖,鑰匙是片小小的兩岸竹葉子。“這鎖只有用心才能打開,”她告訴兒子,“就像兩岸的牽掛,只有真心才能懂。”
信件寄出半個月後,收到了台灣孩子的回信。有個叫林思中的小男孩在竹片上畫了艘竹筏,筏上坐著他和陳念台,正往大陸的方向漂,竹筏的帆上寫著“我爺爺說,他的爺爺是福建人”。
陳念台拿著回信,在竹樓的地圖上找到福建的位置,用紅筆把福建和台灣連起來,嘴里念叨著“一條線,不分開。”
暑假時,兩岸竹藝夏令營開營了。這次來了個特殊的營員——那位台灣老兵的孫子,剛考上大陸的大學,特意提前來工坊學竹藝。小伙子編竹籃時總出錯,陳念台就拿著自己的小竹刀,踮著腳教他“要這樣,像兩岸手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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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的孫子突然紅了眼眶“我爺爺說,當年他在金門島當兵,夜里總听見對岸有人唱《茉莉花》,現在才明白,那歌聲里藏著的,都是想家的味。”
陳硯讓他編只竹制的茉莉花籃,說要放在祖屋的紀念館里。“這籃子要編得松些,”他手把手教著,“讓花香能飄過去,就像咱的念想,能跨過海峽。”
入秋後,工坊接到了個國際訂單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要定制一百只竹制的“和平籃”,送給世界各國的文化機構,每只籃子都要用兩岸竹的竹絲編著,籃底刻著“一個中國”的字樣,提手處纏著象征五大洲的彩繩。
“這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中國的竹藝,中國的立場,”沈硯秋在動員會上說,“編這籃子時,每根竹絲都要想著‘團圓’,讓籃子里裝的不只是禮物,是咱中國人的底氣。”
趕工的日子里,工坊里的竹香混著咖啡香——台灣來的姑娘們帶來了台北的咖啡豆,說要讓大家嘗嘗“家鄉的味道”;大陸的徒弟則煮了黃山毛峰,用竹制的茶具招待大家,說是“讓茶香里也帶著山水情”。
陳念台成了工坊的“吉祥物”,每天早上都要給兩岸竹澆水,嘴里念叨著“快快長,長到台灣去”。有天他突然指著竹節喊“爺爺,竹竹長字了!”
眾人圍過去一看,只見新抽的竹節上,天然形成了“同”字的紋路,陽光照過時,紋路里竟透出淡淡的金光,像竹靈在顯形。
“這竹子是真通人性,”春杏摸著竹節,“知道咱盼著什麼。”
和平籃完工那天,舉行了隆重的交接儀式。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代表接過籃子時,突然用中文說“我研究過中國的竹文化,知道‘竹’字拆開是‘個’和‘人’,合起來就是‘每個人都要像竹子一樣正直’。這籃子里裝的,正是這種正直的精神。”
陳硯看著和平籃被小心翼翼地裝箱,突然覺得爺爺的竹篾冊、沈敬之的歸燕盒、老兵的哨子、孩子們的竹片信,都在這籃子里活了過來,變成了竹絲上的紋路,一圈圈繞著,繞成個解不開的中國結。
秋分時節,兩岸竹藝交流中心舉辦了“竹韻中華”大型展覽,展品從爺爺那輩的竹篾冊,到當代的兩岸竹制和平鴿,再到孩子們的竹片信,整整擺滿了十個展廳。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展區的“根脈牆”——用兩岸竹的竹根拼接而成,根須在牆後交織,牆前的顯示屏上,播放著兩岸竹從發芽到成林的全過程。
展覽開幕那天,那位台灣老兵坐著輪椅來了,他的孫子推著他,在根脈牆前駐足良久。“你看這根,”老兵指著交織的竹根,“斷了嗎?沒斷,還在土里纏著呢。”
陳念台跑過去,給老兵遞上只竹制的小鴿子,是他跟著爸爸學編的。“爺爺,這鴿子會飛,能帶你回家。”
老兵接過鴿子,手在顫抖,淚水滴在竹制的翅膀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卻讓翅膀上的“中國”二字更清晰了。
閉展時,工作人員在根脈牆後發現了件特殊的展品——不知是誰悄悄放了片粽葉,和竹根纏在一起,葉尖上用紅筆寫著“回家”二字,旁邊還壓著張兩岸孩子的合影,照片里,陳念台和林思中正在兩岸竹下交換竹片信。
陳硯把這片粽葉收進爺爺的竹篾冊,作為新的藏品。他翻開冊頁,從最早的竹篾圖譜,到沈敬之的字條,再到如今的粽葉,每一頁都藏著個故事,合在一起,就是部活生生的兩岸情緣史。
寒露那天,陳硯帶著陳念台去後院看兩岸竹。新竹已經長得比竹樓還高,竹梢的葉子在秋風里沙沙作響,像在唱古老的歌謠。陳念台抱著竹身,用小臉貼著竹節,突然說“爺爺,竹竹在說‘我想台灣了’。”
陳硯笑著點頭,往竹根處澆了些水“它不是想台灣了,是想讓台灣回家了。”
夕陽西下,竹影在地上拉得很長,把祖孫倆的影子和兩岸竹的影子纏在一起,像幅永遠畫不完的畫。陳硯知道,這故事還長著呢——就像這生生不息的兩岸竹,就像陳念台和林思中這些孩子,就像無數個盼著團圓的日子。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守著這片竹,守著這份心,讓每個來的人都能找到根,讓每個走的人都能帶著暖,讓這門手藝,這方土地,這些牽掛,像竹子一樣,一節一節,向著陽光,向著團圓,永遠生長。
竹樓的燈亮了,窗台上擺著陳念台畫的兩岸竹,畫里的竹子根在大陸,梢在台灣,中間結滿了竹制的燈籠,每個燈籠里都亮著光,像無數雙盼著團圓的眼楮。爐子里的火 啪作響,映著牆上的中國地圖,台灣島的位置被兩岸竹的葉子輕輕覆蓋,像被溫柔地擁在祖國的懷里。
寒露剛過,竹藝工坊的竹樓就飄起了桂花糖藕的甜香。王婆正坐在竹制的蒸籠旁翻糖藕,藕孔里塞著台灣運來的糯米,上面撒著大陸的桂花,蒸汽騰起時,混著兩岸竹的清香,在院子里織成張暖融融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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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台已經七歲了,背著個竹制的書包,正蹲在門檻上給新收的徒弟講竹篾冊的故事。他的書包是沈硯秋用兩岸竹的竹絲編的,背帶處纏著紅繩,繩尾墜著片竹制的書簽,上面刻著“念茲在茲”——是陳硯特意讓刻的,想讓孫子永遠記著,有些牽掛要刻進骨子里。
“爺爺說,這冊子里藏著會認親的竹絲,”陳念台翻開泛黃的竹篾冊,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歸燕篾’,編的時候要心里想著親人,編出的燕子才會往家飛。”
新徒弟是個來自台灣花蓮的小姑娘,叫阿美,父親是竹藝營的老學員,特意把她送來學手藝。小姑娘捏著竹篾的手還在抖,卻听得格外認真,眼里的光像極了當年第一次見到竹篾冊的陳硯。
“俺爹說,學會這門手藝,就像在心里種了棵兩岸竹,”阿美小聲說,“走到哪都能靠著竹根找到家。”
陳硯正在竹樓的工作室里雕刻“兩岸同心”竹牌,牌面用兩岸竹的竹片拼接而成,左邊刻著花蓮的太魯閣峽谷,右邊刻著張家界的天門山,中間用竹絲編著顆紅心,心尖處嵌著點鎮魂珠的碎屑,在光下閃著溫潤的光。
“這是要送給兩岸青年論壇的,”春杏抱著剛繡好的桌旗走進來,旗面上用金線繡著兩岸竹的圖案,“組委會說要放在主會場的簽到台,讓每個來參會的人都帶塊竹牌回去,就像帶片家鄉的土。”
沈硯秋從台北出差回來了,帶回個竹制的首飾盒,里面裝著台灣少數民族的竹制頭飾。“花蓮的老藝人說,這頭飾上的圖騰,和福建畬族的一模一樣,”他打開首飾盒,“他們還說要和咱合編本《兩岸少數民族竹藝圖譜》,讓年輕人知道,咱的文化早就親如一家。”
陳硯接過頭飾,發現上面的竹絲紋路果然和爺爺竹篾冊里記載的畬族紋樣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老和尚說的“萬物同源”,原來這竹絲里藏著的,不只是手藝,還有被歲月塵封的血脈。
重陽節那天,工坊組織兩岸的老人去迷蹤林賞秋。老人們拄著兩岸竹做的拐杖,沿著新修的竹制棧道慢慢走,棧道的欄桿上刻著兩岸的重陽節習俗——大陸的登高望遠,台灣的放風箏“放晦氣”,圖案交錯處,都刻著朵小小的兩岸竹花。
那位台灣老兵也來了,精神頭比去年好多了,手里的拐杖頭雕著只竹制的鴿子,是阿美特意給他做的。“這林子比當年我在金門島看到的還親,”老兵摸著欄桿上的圖案,“那時候總想著‘反攻’,現在才明白,最好的‘反攻’是讓兩岸的孩子手拉手,在一棵竹子下長大。”
走到鎮魂寺前,老和尚正在給兩岸竹的新苗開光。他用竹制的灑水壺給竹苗澆水,嘴里念著“竹生兩岸,根在一處,願此新苗,見證團圓。”
陳念台拉著阿美的手,在新苗旁埋下個竹制的時間膠囊,里面放著兩岸孩子的合照、爺爺的竹篾冊復印本,還有片兩岸竹的竹葉。“等我長大了,就挖出來,”小家伙認真地說,“那時候台灣肯定回家了。”
阿美用力點頭,把自己編的竹制平安結放進膠囊“俺爹說,等台灣回家,就帶俺去福建尋親,俺奶奶的奶奶是福建人。”
夕陽西下時,老人們在竹制的觀景台上合唱《鼓浪嶼之波》,歌聲混著兩岸竹的葉聲,在山谷里久久回蕩。陳硯看著眼前的景象——台灣的風箏和大陸的氣球在天空齊飛,兩岸的老人在竹下共話家常,孩子們在溪邊用竹筏比賽,突然覺得爺爺當年栽下的那三棵楠竹,如今真的長成了片能遮風擋雨的林子,而這林子,正把所有的牽掛都擁在懷里。
入冬前,兩岸竹藝聯合推出了“竹語ai”項目——用人工智能掃描竹篾的紋路,復原失傳的兩岸竹藝技法。當機器第一次復原出沈敬之失傳的“百鳥朝鳳竹絲瓖嵌”時,整個工坊都沸騰了——竹絲在屏幕上飛舞,拼出的鳳凰一半是台灣藍鵲的羽毛紋路,一半是大陸丹頂鶴的羽翼圖案,展翅時竟在牆上投出“中華”二字的影子。
“這不是機器的功勞,”陳硯看著屏幕上的鳳凰,“是老祖宗的念想在指引,是兩岸的竹絲在呼應。”他讓徒弟把復原圖刻在竹制的屏風上,擺在祖屋的紀念館里,旁邊就是爺爺和沈敬之的合照,照片里的兩個年輕人,正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冬至那天,工坊的爐邊聚滿了人。陳念台和阿美在比賽編竹制的餃子,小家伙們的手藝雖然稚嫩,卻編得格外認真;老兵在給孩子們講當年的故事,說他第一次吃到大陸的餃子,是1987年兩岸開放探親後,妹妹托人從福建帶來的,“那味道,和台灣的菜包仔一個樣,都是家的味”;王婆在蒸紅糖饅頭,蒸籠里飄出的甜香混著竹香,讓整個竹樓都暖融融的。
陳硯翻開爺爺的竹篾冊,發現最後一頁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是陳念台的筆跡,歪歪扭扭地寫著“竹竹回家,人人回家。”他笑著提筆,在旁邊加了句“此岸是家,彼岸亦是家,兩岸共此家。”
窗外的雪下了起來,落在兩岸竹的枝椏上,像給這方天地蓋了層白棉被。竹樓的燈光在雪地里暈開片暖黃,和遠處迷蹤林的燈籠連成一片,像條溫暖的河,流淌在歲月里。陳硯知道,這故事永遠不會結束,就像竹筏永遠漂在河上,新竹永遠從土里冒出,念想永遠在心里生長。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守著這爐火,守著這片竹,讓每個來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根,讓每個走的人都能帶著念想出發,讓這門手藝,這方土地,這些牽掛,像竹子一樣,一節一節,向著陽光,向著遠方,永遠生長。
竹樓的門敞開著,風雪吹進來,卻帶不走屋里的暖。爐子里的火 啪作響,像在數著過往的日子,也像在盼著將來的團圓。牆上的鎮魂珠閃著光,映出滿屋子的竹影,晃得像流水,載著所有的故事,流向更遠、更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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