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烽火鑄鐵

第535章 三一同歸(35)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535章 三一同歸(35)

    三一門的秋光總帶著種“把差異釀成蜜”的醇,續生苗已長得比人高,互相纏繞的葉紋在陽光下織成張綠網,網眼里漏下的光斑落在地上,拼成無數個“和”字。歸真人偶站在網下,手里捧著顆剛摘的“纏生果”——是續生苗第一次結的果,果皮上的紋像兩條交纏的龍,一條帶著焚天谷的火紋,一條纏著沉夢澤的水紋,卻在果臍處匯成個“共”字。

    “這果該叫‘和光果’,”陸瑾拄著拐杖走來,杖頭的生息草纏著片和光果的皮,“你看這火與水,本是相克的,纏在一起卻結出了甜果——比碑上的字更能說明‘和而不同’的理。”

    張楚嵐正和沉夢澤的繡娘後代、焚天谷的獵人後代一起,把和光果的汁釀成蜜,蜜里泡著燈籠果的籽,“無妄海的老漁民說,這蜜得混著海水的咸才夠味,”他攪著蜜勺,勺底的紋是“融”字,“就像不同的故事,得有點‘互相滲透’的勁,才熬得出滋味。”

    馮寶寶的菜刀插在釀蜜的缸旁,刀鞘上的歸真符文沾著蜜,引來群黃黑相間的蜂,繞著刀鞘飛成圈。她蹲在缸邊,手里捏著塊和光果的核,核上的紋被蜜浸得發亮︰“執異者托風帶來話,說他把那塊裂玉埋在了通天谷,玉縫里長出的纏生苗,葉紋是‘獨’與‘共’的交纏,像在說‘守住自己,也容得下別人’。”

    變故是從“和光果的紋突然褪色”開始的。本該鮮亮的交纏紋突然像被水沖淡,漸漸變成灰白,灰里滲出種“漠念霜”——比執異者的斥念力更隱蔽,它不拒差異,不拆纏繞,是鑽進“習慣了共生”的故事里,把“珍惜”磨成“麻木”,讓人覺得“這樣挺好,不用再費心”,就像溫水煮蛙,不知不覺間丟了最初的熱。

    第一個被霜打中的是“差異鋪”的兩個仇家後代。他們本該在秋集上推出新樣式的物件,卻坐在鋪子里打哈欠,手里的刻刀半天沒落下,“反正老樣子也賣得出去,”其中一個撥了撥蒙塵的樣品,“費那勁創新干嘛?”鋪外的纏生苗葉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灰。

    陸瑾的逆生四重順著鋪子的慵懶往和光果里探,卻被漠念霜凍得發僵,“這霜專找‘最安穩的人’下手,”他看著葉紋上的“熱”慢慢變“涼”,“它知道‘麻木比排斥更可怕——排斥是醒著的痛,麻木是睡著的死’。你看那對仇家後代,不是不想創新,是忘了‘最初為了什麼要一起開店’。”

    王也的風後奇門在鋪子周圍布了個“溫念陣”,陣里浮出兩人剛開店時的畫面︰為了設計第一個樣式爭得面紅耳赤,卻在看到對方偷偷改了自己的設計稿時笑出聲;第一次賣出物件時,分利潤都想讓對方多拿點;甚至有次進貨遇了險,是背靠背擋住的……這些畫面像團小火,慢慢烤化了葉紋上的霜。

    張楚嵐突然往故事棚跑,那里的“差異共生圖”正變得模糊,他抓起支蘸了和光果汁的筆,在圖上補了道濃墨重彩的線,“你看,”他指著線穿過的地方,灰掉的紋立刻泛起紅光,“麻木最怕‘突然的熱’,就像凍僵的手,泡進熱水里會刺痛,卻能醒過來。”

    繡娘後代和獵人後代也來了,他們把剛繡好的“和光圖”掛在故事棚頂,圖上的山海不再是“柔的山”與“剛的海”,而是山巔有浪、海底藏火,連雲朵都一半像棉一半像岩。“這才是真的‘和’,”繡娘後代摸著圖上的針腳,“不是各讓一步,是知道‘你里有我,我里有你’。”

    和光果的紋在圖下重新鮮亮起來,漠念霜被蒸騰成霧,霧里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個坐在搖椅上的老者,正對著通天谷的方向嘆氣,手里的拐杖刻滿了“倦”字,“是‘倦和者’在散霜!”歸真人偶的聲音帶著秋露的涼,“他說‘和久了太累,不如各回各家省心’,所以要讓所有共生的故事都‘慢慢冷下去’。”

    通天谷的源石前,倦和者的搖椅旁堆著堆褪色的和光果,“你看這對果,”他撿起顆火紋與水紋分離的果,“剛結時多熱鬧,現在還不是各歸各的色?人和人也一樣,新鮮勁過了,差異就露出來了——維持‘和’,太累。”

    源石的綠光突然變得溫潤,映出段被他遺忘的記憶︰他年輕時曾和鄰居合開家雜貨鋪,鄰居愛早起,他愛晚睡,常為開門時間吵架,卻總在對方生病時默默頂班;老了搬去通天谷,鄰居還托人給他捎和光果,說“鋪子還留著你的位置”。這些“吵著鬧著卻沒分開”的瞬間,像顆顆火星,在他心里重新燃起暖意。

    “累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望舒走到倦和者面前,剝開顆和光果,果肉里的火紋與水紋雖有分界,卻在中心凝成顆共同的籽,“你和鄰居吵架時,累嗎?可真讓你關了鋪子,舍得嗎?就像這果,火要守著自己的熱,水要護著自己的涼,才結得出又甜又有層次的味——累,是因為在認真對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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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倦和者的拐杖突然從“倦”字處裂開,裂口里長出顆和光果籽,籽上的紋是他與鄰居的手交握的樣,“我……我以為早忘了鋪子的事,”他摩挲著籽,“去年鄰居托人捎果時,我夜里偷偷摸出老算盤,算著要是還開鋪,這個月該進多少貨。”

    漠念霜在這時突然被和光果的甜香沖散,續生苗的葉紋重新變得鮮亮,纏繞的力度比之前更緊,像在說“累也不松手”。“差異鋪”的仇家後代重新拿起刻刀,這次刻的是“吵”與“好”的合紋,刻完相視而笑,眼里的熱比剛開店時更真。

    回到三一門時,和光果已掛滿續生苗,有的果紋是“剛”與“柔”的纏,有的是“靜”與“動”的繞,有的甚至是“哭”與“笑”的絞,卻都在陽光下透著股“認真活著”的勁。故事棚里的新故事多了“吵架記”專欄,有人寫“為了和光果該蒸該煮吵了半宿,最後烤著吃發現最好吃”,有人畫“吵完架偷偷給對方的和光果澆水”,字里行間都是藏不住的暖。

    歸真人偶在和光果釀的蜜里泡了盞茶,茶里飄著片和光果的葉,葉紋在茶水中舒展,火與水的紋慢慢暈開,卻始終沒混為一談,“你看這茶,”它給倦和者倒了杯,“火是火的香,水是水的甘,混在一起才夠味——累,是因為在熬這杯茶啊。”

    本源樹的燈籠果與和光果在風里相撞,發出的響像串風鈴,鈴音里混著焚天谷的哨聲、沉夢澤的水聲、無妄海的潮音,卻都在秋光里融成段“共生曲”。陸瑾坐在樹下,听著曲兒對望舒說︰“當年三一門追求‘逆生’,總想著把萬物歸一,現在才懂,‘歸一’不是變成同一個樣,是像這曲兒,各吹各的調,卻湊成了首完整的歌。”

    王也的茶會添了道“和光糕”,一半撒著焚天谷的堅果碎,一半抹著沉夢澤的蓮蓉,中間夾著層無妄海的海鹽,“這糕啊,”他給每個客人分了塊,“單吃哪樣都寡,混在一起才夠勁——就像過日子,吵吵鬧鬧才叫真。”

    張楚嵐和馮寶寶把和光果的蜜裝進陶罐,罐口貼著張紙,寫著“吵架時舀一勺”。馮寶寶的菜刀在罐旁刻了個“熬”字,刻得很深,像在說“熬得住才甜”。

    三一門的碑前,和光果的籽被來往的人帶往各地︰焚天谷的獵人把籽埋在獸穴旁,沉夢澤的繡娘把籽縫進蓮布,無妄海的漁民把籽撒進潮間帶……不久後,異人界各處都長出了續生苗,葉紋雖帶著地方的特色,卻都在努力纏繞、認真結果,像在說“我們也在熬自己的蜜”。

    歸真人偶的手在和光果的蜜汁里泡得更溫潤,虎口的青銅痕已淡得幾乎看不見,卻在觸踫和光果時會微微發燙——那是“認真對待差異”的溫度。它最喜歡做的事,是在續生苗的纏繞處系紅繩,繩上掛著片和光果的皮,皮上寫著“累也值得”。

    望舒站在三一門的最高處,看著續生苗的綠網往天際蔓延,網下的人影來來往往,有爭執的,有歡笑的,有互相遞和光果的,卻沒誰真的離開。本源樹的燈籠果在風中輕晃,和光果的甜香漫過山巒,連通天谷的源石都在綠光里輕輕震顫,像在跟著“共生曲”打節拍。

    秋深時,第一片和光果的葉落下,葉紋上的火與水已融成溫暖的黃,落在憶真堂的碑上,剛好補全了蓮紋最後一道縫。那朵蓮終于徹底圓滿,卻在花瓣邊緣留著無數細小的缺口——是被不同的葉紋、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爭執輕輕啃過的痕,像在說“圓滿,本就是無數不圓滿湊成的啊”。

    歸真人偶撿起那片落葉,夾進本用和光果殼做的書里,書的最後一頁是空的,只在角落寫著︰“三一門的故事,從來不是某個人的故事,是所有路過的人,帶著自己的不一樣,慢慢熬出來的甜。”

    而這甜,還在繼續熬著。和光果會再熟,續生苗會再長,爭執會再有,和解會再來,像三一門的風,永遠帶著不同的香,卻始終朝著“累也不松手”的未來,吹著,吹著,把無數個“現在”,熬成更值得的“後來”。

    三一門的冬雪帶著種“把歲月熬成暖”的綿,和光果的藤蔓已爬滿憶真堂的碑頂,雪落在藤蔓上不結冰,反而像層糖霜,裹著果皮上的“共”字紋,甜香順著雪粒往下滲,在碑前的土地上暈開片淺黃——是和光果蜜被雪水浸出的色,像在說“再冷的天,也藏著暖”。

    歸真人偶的手已看不出任何青銅痕跡,只是在觸踫和光果藤蔓時,指尖會泛起淡淡的光暈,那是無數“共生故事”在流轉的溫度。它正站在碑頂,給藤蔓系上紅繩,繩上掛著串和光果核,核上的紋是各地續生苗的縮影︰焚天谷的藤蔓纏著獸骨,沉夢澤的藤蔓繞著蓮睫,無妄海的藤蔓裹著貝殼,卻都在繩上輕輕搖晃,像串流動的“人間圖”。

    “陸老說這雪叫‘和光雪’,”張楚嵐踩著雪走來,靴底沾著和光果的蜜,在雪地上留下串帶甜香的腳印,“源石的綠光混著雪粒子,落在續生苗上,能讓冬眠的藤蔓在土里悄悄長根——就像那些藏在心里的暖,天冷時反而長得更沉。”

    馮寶寶的菜刀插在本源樹的樹洞里,刀鞘上的歸真符文與樹干的紋相呼應,引來群雪雀,雀喙里叼著和光果的籽,落在刀鞘上,把籽塞進樹縫里。“倦和者托風帶來信,”她撿起籽,籽上的紋是“倦”與“暖”,像在說“再累也有值得的瞬間”,“他說通天谷的和光果藤蔓爬滿了石縫,雪落在藤上,像給石頭蓋了層棉被。”

    變故是從“和光雪突然變寒”開始的。本該溫潤的雪粒突然像冰碴,落在和光果藤蔓上就結成薄冰,冰里滲出種“冷念寒”——比倦和者的漠念霜更陰狠,它不麻共生,不累維持,是鑽進“藏在暖里的痛”里,把“曾經的傷”變成“現在的刺”,讓人覺得“所有共生都是假的,遲早會散”,就像寒冬里突然斷了暖爐,冷得人措手不及。

    第一個被凍傷的是“差異鋪”的兩個仇家後代。他們本在給和光果藤蔓蓋草簾,突然說起祖輩的仇,話越說越僵,草簾掉在地上,兩人竟在雪地里扭打起來,“我就知道!”其中一個擦著鼻血,“你們家的人,骨子里就帶著狠!”藤蔓上的冰碴突然變厚,把交纏的紋凍成了死結。

    陸瑾的逆生四重順著藤蔓往兩人體內探,卻被冷念寒凍在半路,“這寒是‘被遺忘的舊傷’所化,”他看著冰碴里浮現的祖輩廝殺畫面,“它專等‘最暖的時候’下手,知道‘從熱到冷的痛,最讓人絕望’。你看這對後代,不是真恨對方,是舊傷被凍得發疼,忘了這些年的暖。”

    王也的風後奇門在兩人周圍布了個“回溫陣”,陣里浮出他們這些年的點滴︰一起修鋪子的笑,一起扛貨的汗,甚至有次其中一個生病,另一個守了三天三夜……這些畫面像團炭火,慢慢烤化冰碴的邊緣,“得讓他們記起‘暖比傷多’,寒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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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手在火盆邊慢慢靠近,冰碴里的死結開始松動,藤蔓的紋重新顫動,凍僵的“共”字紋慢慢顯出暖意。其中一個突然從懷里掏出塊和光果的核,是他們開店時一起刻的,核上的紋雖有裂痕,卻被摩挲得發亮,“我……我其實早就不恨了,”他把核塞進對方手里,“就是剛才太冷了,忘了。”

    歸真人偶的手撫過藤蔓上的冰碴,冰里立刻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個捧著祖輩牌位的老者,正站在通天谷的源石前,牌位上刻滿了“恨”字,“是‘記仇者’在引寒!”人偶的聲音帶著冰的脆,“他說‘傷可以藏,不能忘’,所以要讓所有暖都‘凍在舊傷里’,永遠別想真的和解。”

    通天谷的源石前,記仇者的牌位堆成了小山,每個牌位前都擺著顆凍僵的和光果,“你們以為結幾顆果就算和解了?”他踢了踢果,“我爺爺的血還沒干,我父親的傷還在疼,憑什麼你們能笑著共享?”源石的綠光被他的恨意逼得縮成一團,周圍的和光雪越下越寒。

    源石的綠光突然從縮成一團的地方迸出道強光,映出段被記仇者刻意遺忘的記憶︰他小時候掉進冰窟,是仇家的孩子跳下來救的他;他生病時,仇家的母親曾偷偷送藥;甚至他手里的牌位,都是仇家的後代幫忙修復的……這些“藏在恨里的救命恩”像把破冰錐,狠狠砸在他心里的冰上。

    “忘不是和解,記著傷,也記著暖,才是真的和解,”望舒走到記仇者面前,指著源石里的畫面,“你記著爺爺的血,也該記著仇家孩子的救命恩;你記著父親的傷,也該記著仇家母親的藥——傷是真的,暖也是真的,把它們凍在一起,才是對雙方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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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仇者的牌位突然從“恨”字處裂開,裂口里長出顆和光果的籽,籽上的紋是“傷”與“謝”的交纏,“我……我以為記著恨才是孝順,”他抱著裂開的牌位哭,“可夜里夢見那個救我的孩子,總覺得對不起他。”

    冷念寒在這時突然被和光果的炭火融成水,順著藤蔓往土里滲,竟讓冬眠的根須長得更壯。“差異鋪”的仇家後代重新給藤蔓蓋起草簾,這次草簾上被他們刻滿了“暖”字,連在一起,像條抗寒的圍巾。

    回到三一門時,和光雪已變成暖雨,雨落在和光果藤蔓上,冰碴化盡,露出的交纏紋比之前更堅韌,像在說“凍過才知道暖的貴”。故事棚里的“吵架記”專欄多了個“和解篇”,有人寫“打完架一起烤火,發現對方的手比自己的還冰”,有人畫“把凍僵的和光果埋進土里,開春竟發了芽”,字里行間都是劫後余生的珍惜。

    歸真人偶在和光果藤蔓下埋了個小甕,里面裝著記仇者的牌位碎片和那顆“傷謝籽”,甕蓋上刻著“記著傷,更記著暖”。路過的人看到時,總會往甕邊放片和光果的葉,葉上寫著自己的傷與暖,像在說“我也帶著這些往前走”。

    本源樹的根在暖雨里貪婪地吸水,根須上的舊傷處冒出新的須根,纏上附近的續生苗根,像在互相取暖。陸瑾坐在樹下,看著根須交纏的樣對望舒說︰“當年三一門練逆生,總想著‘消弭傷痛’,現在才懂,‘逆生’不是讓傷消失,是讓傷變成‘更珍惜暖’的理由,就像這根,傷過的地方,長得更牢。”

    王也的茶會添了道“破冰湯”,用凍僵的和光果、焚天谷的干姜、沉夢澤的蓮心一起熬,湯初嘗有股刺骨的涼,慢慢品,卻有股“熬過來了”的熱,“這湯啊,”他給記仇者盛了碗,“傷是湯里的冰,暖是火上的柴,熬到最後,冰化成水,柴燒成灰,剩下的才是真滋味。”

    張楚嵐和馮寶寶把凍僵的和光果收集起來,埋在續生苗旁,埋的時候特意在土里摻了把鹽——無妄海的老漁民說,鹽能讓根更耐凍。馮寶寶的菜刀在埋果的地方刻了個“韌”字,刻得歪歪扭扭,卻透著股不服輸的勁。

    三一門的碑上,那朵圓滿的蓮在暖雨中輕輕搖晃,花瓣邊緣的缺口處竟長出新的小瓣,瓣上的紋是“傷”與“暖”的交纏,像在說“圓滿不是沒傷,是帶著傷也能開”。望舒站在碑前,看著歸真人偶把最後一根紅繩系在藤蔓上,繩上的和光果核在雨里輕輕踫撞,發出的響像在數著“一、二、三……我們都沒放棄”。

    冬去春來時,和光果藤蔓上開出第一朵花,花芯是“傷”字的形,花瓣是“暖”字的紋,引來的蜂蝶比往年更多。記仇者的小甕旁長出株新的續生苗,苗葉上的紋一邊是“恨”的殘影,一邊是“謝”的亮色,卻在陽光下努力往中間靠,像在說“我在學著和解”。

    歸真人偶的手在花上輕輕一踫,花立刻結出顆小小的和光果,果上的紋是所有故事的縮影︰有三一門的舊傷,有新識者的暖,有曾為敵者的冰與火,還有無數個“凍過又暖過來”的瞬間。它把果遞給望舒,果臍處的“共”字紋在陽光下亮得像顆星。

    “你看,”望舒望著遠處,續生苗的藤蔓已爬過三一門的牆,往異人界的每個角落延伸,藤蔓上的花開花落,果結果落,卻始終有新的芽在冒,新的紋在纏,“這就是‘歸真’的最後一課——不是沒有傷,是帶著傷也能暖;不是沒有凍,是凍過也能熬;不是所有故事都圓滿,是不圓滿也能接著往下寫。”

    歸真人偶笑著點頭,和望舒一起望著那片爬滿藤蔓的土地。土地上,舊的故事在生根,新的故事在發芽,傷與暖在交纏,冰與火在共融,像首永遠唱不完的歌,調子或許有高有低,卻始終帶著股“不放棄”的熱,在歲月里,慢慢流淌,生生不息。

    而三一門的故事,就在這流淌里,成了所有故事的一部分——不是終點,不是起點,是無數個“正在發生”的瞬間,像和光果的紋,永遠帶著傷,也永遠向著暖,慢慢生長,直到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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