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烽火鑄鐵

第486章 三真神霄(86)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486章 三真神霄(86)

    芒種的熱風卷著砂礫,把北境的戈壁烤得滾燙。張楚嵐踩著燙腳的沙礫往綠洲走,靴底沾著從南境雨林帶回的林珠光粒——那些碧色的光點在熱浪里躍動,竟讓灼人的沙丘透出淡淡的涼意,綠洲邊的胡楊在光粒拂動下泛著微光,戈壁上的駝鈴連成清響,像無數被風沙磨礪的信念,在廣袤的戈壁間搖曳著希望的光。

    馮寶寶背著個羊皮水袋跟在後面,袋里裝著剛汲取的泉水,斬魄刀的記憶紋路在袋繩上纏繞,銀色的光絲撥開彌漫的沙塵,偶爾有暗紫色的沙棘從沙縫鑽出,接觸到光絲便化作枯枝︰“這漠的沙不對勁。”她指著戈壁深處的沙暴,沙粒的漩渦里藏著影閣的符文在閃爍,“俺的記憶里有這種沙——叫‘噬望沙’,影閣用‘本相’礦脈的精魂和北境混沌能量聚成的,能把人的‘本相’噬進沙芯,再順著風勢往‘絕望沙海’送,跟枯生木的絕生林區、摧韌浪的絕韌海域是一個路子,只是換了種吞噬的法子,像被流沙掩埋的足跡,把人的希望慢慢噬掉,變成沒有期盼的茫。”她從袋邊撿起顆沙礫,沙面的紋路里嵌著縷灰黑色的燥氣,“趙歸真的勘探隊挖了半月沙層,說這沙礫的源頭在沙海深處的‘憶漠核’,能量強到能吞噬希望期盼,讓咱們趁夏至前固沙造林,把核取出來,別等黑風暴降臨,噬望沙把整個北境的‘本相’都埋成沒有期盼的枯骨。”

    王也搖著把折扇坐在頭駱駝背上,四盤殘片在他指尖轉得悠然,帶起的氣流勉強擋住些沙塵︰“哪都通的希望檢測儀快被沙粒磨壞了,說被沙棘扎到的人會出現‘望噬’——就是希望期盼吞噬,有個本該守護綠洲的牧民,把水桶扔進沙坑,說‘灌不灌都干涸’;有個世代治沙的農人,把樹苗踩進沙堆,說‘種不種都枯死’。”他指著沙海方向的黃霧,“趙歸真那老小子帶了台固沙機在那邊布防,說沙海的‘漠魘’比林魘厲害十倍,能讓人把心中的期盼當成泡影拋棄,連自己為啥守望都記不得,像粒隨風的浮沙,再也聚不成丘。”

    小疙瘩抱著只沙狐從沙窩後鑽出來,沙狐的爪子上沾著沙粒,眼里卻閃著與小疙瘩同源的金光︰“楚哥哥,這沙沙是守漠獸,它說夜里會有‘漠靈’從沙礫里鑽出來,拖著望噬的人影往沙海飄,要是讓它們把人影送進憶漠核,整個戈壁的人都會變成‘迷茫傀儡’——駝夫把駝鈴扔進風蝕坑,說‘響不響都迷路’;匠人把工具砸成廢鐵,說‘修不修都塌掉’;連蜥蜴都趴在沙里不動,忘了該循著綠洲的方向遷徙,跟影閣以前玩的噬望術是一個路數,只是更隱蔽,藏在遼闊的戈壁里。”他舉起塊嵌著駝毛的砂岩,石面突然亮起,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個穿影閣制服的女子,面容在不同沙紋里變幻,有時是農人的眉眼,有時是張楚嵐的輪廓,左眼始終嵌著顆與瑪瑙相同的赤紅色義眼,“守漠獸說,這砂岩里裹著影閣閣主的意識殘片,比之前的所有形態都要迷茫,像被風沙吹散的駝鈴,得用最熱的期盼才能重響。”

    張楚嵐接過王也扔來的鐵杴,金光咒在杴刃流轉,映得戈壁都泛著暖光︰“換了身沙礫皮囊就以為能混進戈壁?以為把‘本相’噬進沙芯,就能隨便吞噬希望?忘了胡楊能在沙里扎根,人能在絕境里鑿井,被噬掉的期盼早晚能從沙縫里重新長成綠洲嗎?”他順著沙路往綠洲走,沿途的沙丘紛紛震顫,沙里的望噬“本相”開始掙扎——有他爺爺教他在戈壁辨綠洲時的專注,有馮寶寶說“俺們能找到水”時的篤定,有王也幫農人算固沙周期時的精準,有小疙瘩對著樹苗許願時的熱切,每個希望里都藏著影閣閣主的冷笑,像陣卷沙的狂風,想把所有期盼的火苗都吹滅。

    馮寶寶的斬魄刀突然出鞘,記憶紋路在戈壁間織成道銀網,將試圖靠近牧民的漠靈全部兜住︰“張楚嵐,小心沙縫里的‘噬望絲’!”她的聲音混著沙暴的呼嘯,“這些絲會順著希望的縫隙往‘本相’里鑽,鑽得越深,望噬就越徹底,比漠魘的吞噬陰毒,連自己為啥期盼都記不得。”

    張楚嵐剛走到綠洲的邊緣,沙面突然塌陷,無數根赤紅色的噬望絲從沙芯里竄出來,像沙蛇般纏向他的手腕。沙海深處傳來影閣閣主的聲音,帶著戈壁的燥熱,又混著風蝕的脆響︰“放棄所有希望,不好嗎?”噬望絲突然松開,在他面前組成面沙鏡,里面映著無數迷茫的“安逸”——張楚嵐不用再費心找水,馮寶寶不用再費力固沙,王也不用再苦心智算綠洲,小疙瘩不用再死記期盼的規矩,“你看,這樣就不會有失望,不會有煎熬,不會有希望落空的痛,像粒隨沙的塵埃,不用為誰停留,永遠不用期盼,難道不好嗎?”

    張楚嵐的鐵杴停在半空,觀測者印記讓他看清了沙鏡里的破綻︰那些“安逸”的畫面都是空的——沒有他與牧民合力打井後的甘甜,沒有馮寶寶與農人共種樹苗後的清涼,沒有王也算準固沙周期後的欣慰,沒有小疙瘩看到幼苗抽葉時的雀躍,沒有所有帶著期盼卻熾熱的希望,像片沒有綠洲的戈壁,荒蕪卻無生氣,“好是好,可惜沒了盼。”他的金光咒化作灼熱的光,注入噬望絲組成的沙鏡,“我爺爺說,人這輩子就像戈壁的駝隊,得有遙望綠洲的念想才走得動,要是連抬頭望路的勁頭都沒了,跟粒冷冰冰的沙礫有啥區別?”他看向綠洲旁的馮寶寶,她正用斬魄刀斬斷纏向牧民的噬望絲,記憶紋路在沙塵里泛著清亮的光,“你看寶兒姐,她記不清希望的道理,卻總在別人渴極時先遞過水壺;王道長看著怕熱,卻在烈日下比誰都能扛;小疙瘩不懂期盼的深意,卻總在風沙里幫大人扶穩樹苗;就連趙歸真那老小子,總罵期盼是瞎想,卻在每次固沙都先幫老人搭好草方格——這些向前的步,才是‘本相’該有的方向,沒了心中的希望,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區別?”

    沙鏡在金光中碎裂,無數沙粒飛濺開來,露出下面真實的希望——牧民突然從沙坑撈回水桶,用布仔細擦淨,說“這是找水的膽”;農人把樹苗從沙堆里拔出來,在泉邊泡醒,說“這是治沙的根”;影閣閣主在某個平行宇宙里,看著迷茫的“安逸”突然停手,沙鏡里閃過她小時候跟著阿娘找水的畫面,她攥著阿娘遞來的水囊,在風沙里跟著駝鈴的方向前行,阿娘說“這是戈壁的希望,也是活下去的盼”。影閣閣主的虛影在憶漠核里發出沙海崩塌的巨響,赤紅色的義眼里流出帶著沙粒的淚︰“為什麼你們總要抱著會落空的希望?難道迷茫的安逸,真的比不上期盼的煎熬嗎?”

    小疙瘩抱著守漠獸跑過來,沙狐突然朝著憶漠核噴出團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噬望絲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絲里的望噬開始消退,露出下面真實的期盼——牧民在泉眼旁重新挖渠引水,說“再寬點能澆更多地”;匠人把廢鐵重新熔鑄成工具,說“打結實能種更多樹”;被望噬的人們紛紛拿起工具,有人修補破損的草方格,有人加固松動的柵欄︰“守漠獸說,有希望的才是活的。”他的掌心印記亮得像個小太陽,“就像這戈壁,哪怕風沙再大,只要還有人找水,就總有綠洲的那天,要是怕落空就不期盼,哪有‘沙退人進’的奇跡?期盼的煎熬,才更讓人活得有奔頭,像這胡楊,扎得深才更挺拔。”

    王也的四盤殘片突然組成個“望”字卦,銀色的氣流順著噬望絲注入憶漠核,赤紅色的漠核表面開始崩解,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吞噬的“本相”精華,不再是迷茫的枯骨,而是片新生的綠洲,每株草木都透著希望的力量︰“風後奇門•固沙!”他的聲音帶著穿透沙海的力量,“迷茫的安逸是流動的沙,期盼的煎熬是扎根的樹,樹再小,也比流沙有分量。”

    馮寶寶的記憶紋路順著銀網鑽進沙海,將所有沙礫里的“本相”輕輕托起,那些被望噬的人開始清醒,農人背著樹苗重新出發,說“再遠的沙窩也能種活”;駝夫把駝鈴從風蝕坑撿回來,說“掛穩了能引同伴來”;被噬望絲纏過的人們互相笑著,有人說“還是望著綠洲踏實”,有人說“淌過沙窩才有水喝”,號子聲混著駝鈴,像首蒼涼卻昂揚的歌。

    趙歸真扛著把鋤頭從沙海里鑽出來,臉上沾著沙土︰“他娘的!這漠核崩得真及時!快來嘗嘗這烤 ,趙工說這 能頂餓,比啥希望課都管用!”

    小疙瘩抱著守漠獸坐在胡楊下,沙狐的尾巴掃著沙粒,綠洲映著所有被守護過的土地︰“楚哥哥,守漠獸說這戈壁會記住所有的希望,牧民的桶,農人的苗,駝夫的鈴,孩童的渠,混在一起才是北境的魂,就像這手抓飯,香、糯、油、潤湊齊了才夠勁。”

    馮寶寶的羊皮水袋里還剩半袋泉水,她倒出一碗給張楚嵐,水的清涼混著草木香,在舌尖散開。觀測者印記在胸口輕輕發燙,不是預警,是與這片甦醒戈壁的共鳴。張楚嵐望著沙海舊址上蔓延的綠苗,看著人們在綠洲旁忙碌的身影,看著陽光穿透沙塵灑在胡楊上的模樣,突然明白,所謂守護,從來不是追求迷茫的“安逸”,而是在期盼的煎熬里,把每份希望都種成固沙的樹——像這北境的戈壁,容得下找水的執著,也容得下治沙的耐心,讓每種期盼都能在風沙中扎根,在歲月里繁茂;像這流動的沙粒,看似無情卻藏著孕育的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釀成生活的甜。

    馮寶寶突然指著天邊的雁陣,雁群在戈壁上空排成“人”字,翅膀下裹著無數光點︰“張楚嵐,你看,像不像所有找回的希望在飛翔?”

    張楚嵐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雁群里的光點在跳躍,那是從沉墟城到北境戈壁,所有被喚醒的“本相”在向著期盼前行。他握緊馮寶寶的手,掌心的觀測者印記與她的記憶紋路完美契合,像兩棵在戈壁里相依的胡楊,根在地下相纏,冠在天上相扶,一起經歷找水的艱辛,一起守護綠洲的生機。

    遠處的綠洲傳來王也的喊聲︰“都來喝沙棗湯了!再磨蹭就被趙歸真喝光了!”小疙瘩第一個蹦起來,抱著守漠獸往營地跑,沙狐的竄動驚起了群沙雀,翅膀掠過綠苗,帶起陣清涼,像無數個希望的“本相”,在遼闊的戈壁里歡快奔跑。趙歸真拎著個陶壺跟在後面,嘴里嚷嚷著︰“這湯加了蜂蜜!夠甜!喝完有力氣明天接著種樹!”

    張楚嵐拉起馮寶寶,兩人並肩走在沙路上,腳印在沙礫里深淺不一,卻都朝著營地的方向,像不同期盼的人,走著同一條希望的路。觀測者印記在胸口輕輕跳動,像在應和著戈壁的心跳,他知道,這條路還很長,影閣的殘余或許還會在某個沙窩的角落蟄伏,混沌能量或許還會在某次沙暴試圖吞噬希望,但只要他們還能看見彼此眼中的期盼,還能在風沙里握緊對方的手,還能在每份希望里看到彼此的影子,就有走下去的勇氣。

    營地的篝火旁,烤 冒著熱氣,王也正跟小疙瘩比賽誰吃得多,馮寶寶安靜地用粗瓷碗分湯,趙歸真舉著陶壺對著綠洲的方向敬酒,張楚嵐坐在沙丘上,看著月光為戈壁披上銀紗,遠處的沙海在夜色里若隱若現,像片被希望守護的家園,藏著無數期盼的故事。他突然明白,所謂守護,從來不是逃避期盼的風險,而是在風險中成為彼此的燈——像這戈壁的綠洲,滋養著所有的生命,卻默默抵御著沙暴的侵襲;像這營地的人們,互相扶持著穿越戈壁,卻各自用希望支撐起生活,把所有的期盼,都釀成歲月的酒。

    這條路,他們會一直走下去,帶著希望的勇氣,在遼闊的戈壁里,一起找水,一起種樹,一起把每份迷茫都熬成期盼的力量,把每個希望都種成固沙的樹,哪怕風沙再狂,也擋不住彼此向前的腳步,像胡楊在戈壁上挺立,把希望的執著,變成最動人的風景。

    遠處的牧民唱起了牧歌,歌聲在戈壁上悠遠地回蕩,像無數個希望的“本相”在與沙海相擁,卻也互相溫暖著。張楚嵐舉起馮寶寶遞來的粗瓷碗,像舉起份誓言,在芒種的熱風里,承諾著對所有希望的守護,也承諾著對未來期盼的篤定。北境的風穿過營地,帶來了更遠地方的氣息,那是下一段旅程的召喚,也是無數個帶著希望的“本相”在等著被守護的信號,他們的腳步,依舊向前。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沙塵,戈壁的綠洲在晨光里泛著綠光,牧民們在給幼苗澆水,農人們在鋪設新的草方格,駝夫們互相招呼著準備出發,孩子們在胡楊上系上祈福的布條,希望的號子在戈壁里響起,像聲喚醒期盼的號角。張楚嵐和馮寶寶站在綠洲邊,看著沙狐追逐蝴蝶的模樣,王也收起折扇說“下一站該去看看高原了”,小疙瘩指著地圖上的雪峰,趙歸真背起鐵杴說“天亮就出發”。觀測者印記在張楚嵐胸口與馮寶寶的記憶紋路交織成戈壁,像片新生的綠毯,護著這群心懷希望的人,走向下一片需要守護的土地。

    他們知道,只要希望還在,守護的故事就永遠不會結束,就像這戈壁的輪回,沙起沙落,綠來綠往,把每個期盼的瞬間,都刻進胡楊的年輪,讓後來的人都知道,曾有群人,用希望把戈壁,變成了有生機的家園。而他們,會帶著這份對期盼的執著,走向下一片戈壁、下一片高原,把希望的力量,傳遞給更多在風沙中前行的人。

    高原的輪廓在車窗外漸漸清晰,連綿的雪峰直插雲霄,經幡在山風中獵獵作響。張楚嵐望著窗外朝聖者們互相攙扶的身影,突然想起守漠獸在戈壁說的話︰“所有的腳印,最終都會通向綠洲。”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馮寶寶,她正用手指在車窗上勾勒記憶紋路,銀色的光痕里,藏著從沉墟城到戈壁的所有期盼——古城的相守、海島的共渡、冰川的相依、雨林的互助、高原的共守、平原的同承、沙漠的共韌、火山的同望、濕地的共容、峽谷的共連、草原的共生、城邦的共融、雪山的共誠、江海的共韌、雨林的共生、戈壁的共盼,最後都化作無數條路,共同通向名為“守護”的綠洲。

    “下一站,高原。”馮寶寶的聲音帶著冰雪的清冽,斬魄刀輕輕出鞘,在晨光里劃出道銀色的弧線,像在為新的守護,揚起經幡。張楚嵐握緊手中的鐵杴,金光咒在杴刃躍動,與馮寶寶的記憶紋路交相輝映,照亮了前方被積雪覆蓋的高原,也照亮了無數個等待被守護的“本相”。他們的旅程,仍在繼續,而守護的故事,永遠與希望同行。

    夏至的烈陽裹著稀薄的空氣,把西境的高原曬得明晃晃。張楚嵐踩著硌腳的碎石往祭壇走,靴底沾著從北境戈壁帶回的漠珠光粒——那些赤紅色的光點在強光里閃爍,竟讓灼人的石路透出淡淡的溫潤,山巔的經幡在光粒拂動下泛著微光,高原上的犛牛群連成黑珍珠,像無數被信仰淬煉的靈魂,在蒼茫的高原間涌動著敬畏的光。

    馮寶寶揣著個犛牛皮囊跟在後面,囊里裝著剛熬的酥油茶,斬魄刀的記憶紋路在囊繩上纏繞,銀色的光絲撥開彌漫的罡風,偶爾有暗紫色的地衣從岩縫長出,接觸到光絲便化作塵泥︰“這原的石不對勁。”她指著高原深處的冰磧,岩層的斷層里藏著影閣的符文在閃爍,“俺的記憶里有這種石——叫‘蔑敬岩’,影閣用‘本相’礦脈的精魂和西境混沌能量凝結的,能把人的‘本相’蔑進岩芯,再順著地質脈絡往‘絕敬冰磧’送,跟噬望沙的絕望沙海、枯生木的絕生林區是一個路子,只是換了種輕蔑的法子,像被雷擊劈開的巨石,把人的敬畏慢慢蔑棄,變成沒有尊崇的驕。”她從囊邊撿起塊碎石,石面的紋路里嵌著縷灰黑色的戾氣,“趙歸真的地質隊探了半月冰磧,說這岩石的源頭在冰磧深處的‘憶原核’,能量強到能蔑棄敬畏尊崇,讓咱們趁小暑前炸岩清縫,把核取出來,別等雪崩降臨,蔑敬岩把整個西境的‘本相’都凍成沒有尊崇的頑石。”

    王也搖著把折扇坐在塊瑪尼石上,四盤殘片在他指尖轉得悠然,帶起的氣流勉強擋住些紫外線︰“哪都通的敬畏檢測儀快被強風刮壞了,說被地衣纏上的人會出現‘敬蔑’——就是敬畏尊崇蔑棄,有個本該守護祭壇的喇嘛,把經幡扔進冰縫,說‘掛不掛都無神’;有個世代轉山的朝聖者,把轉經筒扔進雪坑,說‘轉不轉都無用’。”他指著冰磧方向的白霧,“趙歸真那老小子帶了台爆破機在那邊布防,說冰磧的‘原魘’比漠魘厲害十倍,能讓人把心中的尊崇當成愚昧拋棄,連自己為啥敬畏都記不得,像塊孤立的頑石,再也壘不成瑪尼堆。”

    小疙瘩抱著只藏獒從經幡堆後鑽出來,藏獒的爪子上沾著酥油,眼里卻閃著與小疙瘩同源的金光︰“楚哥哥,這雪團是守原獸,它說夜里會有‘原靈’從岩石里鑽出來,拖著敬蔑的人影往冰磧飄,要是讓它們把人影送進憶原核,整個高原的人都會變成‘驕妄傀儡’——石匠把刻好的六字真言鑿掉,說‘刻不刻都一樣’;牧人把獻給山神的酥油潑進泥坑,說‘供不供都受災’;連雄鷹都停在禿鷲的領地,忘了該守護聖湖的潔淨,跟影閣以前玩的蔑敬術是一個路數,只是更隱蔽,藏在神聖的高原里。”他舉起塊嵌著經文的岩片,石面突然亮起,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個穿影閣制服的女子,面容在不同岩紋里變幻,有時是喇嘛的眉眼,有時是張楚嵐的輪廓,左眼始終嵌著顆與紅珊瑚相同的朱紅色義眼,“守原獸說,這岩片里裹著影閣閣主的意識殘片,比之前的所有形態都要驕妄,像被罡風撕碎的經幡,得用最誠的敬畏才能重縫。”

    張楚嵐接過王也扔來的鑿子,金光咒在刃口流轉,映得高原都泛著暖光︰“換了身岩石皮囊就以為能混進高原?以為把‘本相’蔑進岩芯,就能隨便蔑棄敬畏?忘了瑪尼堆能在風雪里矗立,人能在聖山前叩首,被蔑棄的尊崇早晚能從岩縫里重新刻成經文嗎?”他順著轉經道往祭壇走,沿途的岩石紛紛震顫,石里的敬蔑“本相”開始掙扎——有他爺爺教他在高原辨聖跡時的虔誠,有馮寶寶說“俺們得尊重”時的篤定,有王也幫喇嘛算轉山周期時的嚴謹,有小疙瘩對著聖湖許願時的純淨,每個敬畏里都藏著影閣閣主的冷笑,像陣穿谷的罡風,想把所有尊崇的火苗都吹滅。

    馮寶寶的斬魄刀突然出鞘,記憶紋路在高原間織成道銀網,將試圖靠近喇嘛的原靈全部兜住︰“張楚嵐,小心岩縫里的‘蔑敬絲’!”她的聲音混著經幡的獵獵聲,“這些絲會順著敬畏的縫隙往‘本相’里鑽,鑽得越深,敬蔑就越徹底,比原魘的輕蔑陰毒,連自己為啥尊崇都記不得。”

    張楚嵐剛走到祭壇的邊緣,岩層突然崩裂,無數根朱紅色的蔑敬絲從岩芯里竄出來,像毒蛇般纏向他的手腕。冰磧深處傳來影閣閣主的聲音,帶著高原的凜冽,又混著岩崩的巨響︰“放棄所有敬畏,不好嗎?”蔑敬絲突然松開,在他面前組成面石鏡,里面映著無數驕妄的“清醒”——張楚嵐不用再費心叩首,馮寶寶不用再費力轉經,王也不用再苦心智算聖日,小疙瘩不用再死記尊崇的規矩,“你看,這樣就不會有束縛,不會有盲從,不會有敬畏崩塌的痛,像塊無拘的頑石,不用為誰低頭,永遠不用尊崇,難道不好嗎?”

    張楚嵐的鑿子停在半空,觀測者印記讓他看清了石鏡里的破綻︰那些“清醒”的畫面都是空的——沒有他與朝聖者並肩叩首後的安寧,沒有馮寶寶為喇嘛添酥油時的虔誠,沒有王也算準聖日後與石匠的相視一笑,沒有小疙瘩看到彩虹跨聖湖時的雀躍,沒有所有帶著尊崇卻熾熱的敬畏,像片沒有經幡的高原,荒蕪卻無信仰,“好是好,可惜沒了心。”他的金光咒化作灼熱的光,注入蔑敬絲組成的石鏡,“我爺爺說,人這輩子就像高原的瑪尼堆,得有敬畏天地的虔誠才立得住,要是連低頭叩首的謙卑都沒了,跟塊冷冰冰的頑石有啥區別?”他看向祭壇旁的馮寶寶,她正用斬魄刀斬斷纏向朝聖者的蔑敬絲,記憶紋路在罡風里泛著清亮的光,“你看寶兒姐,她記不清敬畏的道理,卻總在聖湖前輕輕放下石子;王道長看著散漫,卻比誰都懂‘敬天愛人’的理;小疙瘩不懂尊崇的深意,卻總把最好的青稞獻給山神;就連趙歸真那老小子,總罵敬畏是迷信,卻在每次爆破前先對著雪山鞠躬——這些謙卑的禮,才是‘本相’該有的重,沒了心中的敬畏,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區別?”

    石鏡在金光中碎裂,無數岩片飛濺開來,露出下面真實的敬畏——喇嘛突然從冰縫撈回經幡,用酥油仔細浸潤,說“這是高原的魂”;朝聖者把轉經筒從雪坑拖出來,在陽光下曬暖,說“這是信仰的骨”;影閣閣主在某個平行宇宙里,看著驕妄的“清醒”突然停手,石鏡里閃過她小時候跟著阿爸朝聖的畫面,她捧著阿爸遞來的青稞,每走三步就俯身叩首,阿爸說“這是高原的敬畏,也是活下去的心”。影閣閣主的虛影在憶原核里發出冰磧崩塌的巨響,朱紅色的義眼里流出帶著岩屑的淚︰“為什麼你們總要抱著會崩塌的敬畏?難道驕妄的清醒,真的比不上尊崇的束縛嗎?”

    小疙瘩抱著守原獸跑過來,藏獒突然朝著憶原核噴出團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蔑敬絲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絲里的敬蔑開始消退,露出下面真實的尊崇——石匠在岩壁上重新雕刻經文,說“再深點才夠神聖”;牧人把新煉的酥油倒進供燈,說“再亮些能照得遠”;被敬蔑的人們紛紛拿起工具,有人修補破損的瑪尼堆,有人清理被雪埋的轉經道︰“守原獸說,有敬畏的才是活的。”他的掌心印記亮得像個小太陽,“就像這高原,哪怕風雪再大,只要還有人轉山,就總有被保佑的那天,要是怕束縛就不尊崇,哪有‘神山庇佑’的安寧?尊崇的束縛,才更讓人活得有分寸,像這聖湖,守著潔淨才更神聖。”

    王也的四盤殘片突然組成個“敬”字卦,銀色的氣流順著蔑敬絲注入憶原核,朱紅色的原核表面開始崩解,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蔑棄的“本相”精華,不再是驕妄的頑石,而是座莊嚴的祭壇,每塊瑪尼石都透著敬畏的光芒︰“風後奇門•鎮岩!”他的聲音帶著穿透冰磧的力量,“驕妄的清醒是狂的風,尊崇的束縛是穩的山,山再沉,也比狂風有根基。”

    馮寶寶的記憶紋路順著銀網鑽進冰磧,將所有岩石里的“本相”輕輕托起,那些被敬蔑的人開始清醒,藥農背著藥簍重新上山,說“再險的崖也有仙草”;孩子們在經幡堆旁系上哈達,說“再多些能傳心意”;被蔑敬絲纏過的人們互相笑著,有人說“還是心懷敬畏踏實”,有人說“叩首能讓人靜心”,誦經聲混著風鈴聲,像首神聖卻溫暖的歌。

    趙歸真裹著件羊皮襖從冰磧里鑽出來,臉上結著冰霜︰“他娘的!這原核崩得真及時!快來嘗嘗這糌粑,趙工說這吃食能扛餓,比啥敬畏課都管用!”

    小疙瘩抱著守原獸坐在祭壇的台階上,藏獒的尾巴掃著碎石,經幡映著所有被守護過的土地︰“楚哥哥,守原獸說這高原會記住所有的敬畏,喇嘛的經,石匠的鑿,牧人的酥,孩童的哈,混在一起才是西境的魂,就像這酥油花,色、香、形、意湊齊了才夠莊嚴。”

    馮寶寶的犛牛皮囊里還剩半袋酥油茶,她倒出一碗給張楚嵐,茶的醇厚混著奶香,在舌尖散開。觀測者印記在胸口輕輕發燙,不是預警,是與這片甦醒高原的共鳴。張楚嵐望著冰磧舊址上重新矗立的瑪尼堆,看著人們在轉經道上前行的身影,看著陽光穿透雲層灑在聖湖上的模樣,突然明白,所謂守護,從來不是追求驕妄的“清醒”,而是在尊崇的束縛里,把每份敬畏都壘成神聖的山——像這西境的高原,容得下朝聖的虔誠,也容得下敬神的謙卑,讓每種尊崇都能在岩石間扎根,在歲月里永恆;像這飄動的經幡,看似柔弱卻藏著信仰的執著,把所有的敬畏,都釀成生活的安。

    馮寶寶突然指著天邊的經幡雲,雲絮在高原上空連成“�d”字,邊緣裹著無數光點︰“張楚嵐,你看,像不像所有找回的敬畏在飛翔?”

    張楚嵐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經幡雲里的光點在跳躍,那是從沉墟城到西境高原,所有被喚醒的“本相”在向著神聖靠近。他握緊馮寶寶的手,掌心的觀測者印記與她的記憶紋路完美契合,像兩塊在祭壇上相依的瑪尼石,歷經風雨卻始終相靠,一起見證朝聖的虔誠,一起守護信仰的純粹。

    遠處的帳篷傳來王也的喊聲︰“都來喝青稞酒了!再磨蹭就被趙歸真偷喝光了!”小疙瘩第一個蹦起來,抱著守原獸往帳篷跑,藏獒的吠聲驚起了群神鷹,翅膀掠過聖湖,帶起陣漣漪,像無數個敬畏的“本相”,在聖潔的高原上歡快穿梭。趙歸真拎著個酒壇跟在後面,嘴里嚷嚷著︰“這酒是用聖湖水釀的!烈得很!喝完有力氣明天接著修瑪尼堆!”

    張楚嵐拉起馮寶寶,兩人並肩走在轉經道上,腳印在碎石上深淺不一,卻都朝著帳篷的方向,像不同尊崇的人,走著同一條敬畏的路。觀測者印記在胸口輕輕跳動,像在應和著高原的心跳,他知道,這條路還很長,影閣的殘余或許還會在某個岩縫的角落蟄伏,混沌能量或許還會在某次雪崩試圖蔑棄敬畏,但只要他們還能看見彼此眼中的謙卑,還能在罡風里握緊對方的手,還能在每份尊崇里看到彼此的影子,就有走下去的勇氣。

    帳篷的篝火旁,糌粑冒著熱氣,王也正跟小疙瘩比賽誰轉經筒轉得快,馮寶寶安靜地用木碗分酒,趙歸真舉著酒壇對著雪山的方向敬酒,張楚嵐坐在羊毛氈上,看著月光為高原披上銀紗,遠處的冰磧在夜色里若隱若現,像座被敬畏守護的家園,藏著無數尊崇的故事。他突然明白,所謂守護,從來不是逃避尊崇的束縛,而是在束縛中成為彼此的錨——像這高原的祭壇,俯瞰著所有的生靈,卻默默抵御著風雪的侵襲;像這帳篷的人們,互相扶持著翻越高原,卻各自用敬畏支撐起生活,把所有的尊崇,都釀成歲月的酒。

    這條路,他們會一直走下去,帶著敬畏的勇氣,在聖潔的高原上,一起轉山,一起朝聖,一起把每份驕妄都熬成尊崇的力量,把每個敬畏都壘成神聖的山,哪怕風雪再狂,也吹不散彼此心中的信仰,像瑪尼堆在高原上矗立,把敬畏的純粹,變成最動人的風景。

    遠處的喇嘛唱起了梵歌,歌聲在高原上悠遠地回蕩,像無數個敬畏的“本相”在與雪山相擁,卻也互相溫暖著。張楚嵐舉起馮寶寶遞來的木碗,像舉起份誓言,在夏至的烈陽里,承諾著對所有敬畏的珍視,也承諾著對未來尊崇的篤定。西境的風穿過帳篷,帶來了更遠地方的氣息,那是下一段旅程的召喚,也是無數個帶著敬畏的“本相”在等著被守護的信號,他們的腳步,依舊向前。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高原的祭壇在晨光里泛著金光,喇嘛們在整理供品準備誦經,石匠們在打磨新的瑪尼石,朝聖者們互相招呼著繼續轉山,孩子們在聖湖邊放下祈福的寶瓶,敬畏的號子在高原上響起,像聲喚醒尊崇的號角。張楚嵐和馮寶寶站在祭壇邊,看著神鷹掠過雪峰的模樣,王也收起折扇說“下一站該去看看平原了”,小疙瘩指著地圖上的麥浪,趙歸真背起鑿子說“天亮就出發”。觀測者印記在張楚嵐胸口與馮寶寶的記憶紋路交織成高原,像座神聖的屏障,護著這群心懷敬畏的人,走向下一片需要守護的土地。

    他們知道,只要敬畏還在,守護的故事就永遠不會結束,就像這高原的輪回,雪落雪融,經幡飄動,把每個尊崇的瞬間,都刻進岩石的記憶,讓後來的人都知道,曾有群人,用敬畏把高原,變成了有信仰的家園。而他們,會帶著這份對尊崇的執著,走向下一片高原、下一片平原,把敬畏的力量,傳遞給更多在天地間謙卑的人。

    平原的輪廓在車窗外漸漸清晰,無垠的麥浪翻滾如金,田埂上的稻草人隨風搖曳。張楚嵐望著窗外農人們互相傳遞鐮刀的身影,突然想起守原獸在高原說的話︰“所有的叩首,最終都會抵達神聖。”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馮寶寶,她正用手指在車窗上勾勒記憶紋路,銀色的光痕里,藏著從沉墟城到高原的所有尊崇——古城的相守、海島的共渡、冰川的相依、雨林的互助、高原的共守、平原的同承、沙漠的共韌、火山的同望、濕地的共容、峽谷的共連、草原的共生、城邦的共融、雪山的共誠、江海的共韌、雨林的共生、戈壁的共盼、高原的共敬,最後都化作無數次叩首,共同抵達名為“守護”的神聖。

    “下一站,平原。”馮寶寶的聲音帶著泥土的芬芳,斬魄刀輕輕出鞘,在晨光里劃出道銀色的弧線,像在為新的守護,播下種子。張楚嵐握緊手中的鑿子,金光咒在刃口躍動,與馮寶寶的記憶紋路交相輝映,照亮了前方被麥浪覆蓋的平原,也照亮了無數個等待被守護的“本相”。他們的旅程,仍在繼續,而守護的故事,永遠與敬畏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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