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澤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梁起亥,“看來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驚鴻也猛地看向梁起亥,眼中充滿驚疑與探尋︰“你想到了什麼?”
梁起亥喉結滾動,艱難地吞咽著唾沫,眼神驚懼不定︰“我……我懷疑……父王他……他可能早就知道我加入了紅花會!甚至……甚至對紅花會的核心機密,也了如指掌!難道他……他就是‘紅’?”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便如毒藤般瘋狂纏繞住他的心髒。
“咯咯咯……”驚鴻發出一陣尖利刺耳的冷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眼中卻寒光四射,“笑話!他是不是‘紅’,我會不清楚?他夜夜壓在我身上的分量,我難道分不清?‘紅’是我的救命恩主!是賦予我新生與力量的神只!他們……根本是雲泥之別!”她死死盯著梁起亥,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再敢將那個老匹夫與‘紅’相提並論……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擰下你的腦袋!”
梁起亥臉色鐵青,強自挺直腰背,眼中也燃起怒火︰“驚鴻!注意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弒神’!而我,是紅花會的左使!位階在你之上!”
“呵……左使?”驚鴻的冷笑中充滿了極致的輕蔑與瘋狂,“你知道‘紅’為何賜予我們‘弒神’之名嗎?”她手中的匕首如同活物般在指間飛速旋轉,劃出道道死亡的光弧,聲音冰冷徹骨︰“‘弒’者,戮也!‘神’者,至高無上!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連那九天之上的神明,也敢殺,也能殺!而你……梁起亥……你自問,比神明如何?!”
空氣瞬間凝固!濃烈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冰,在兩人之間瘋狂踫撞!
梁起亥全身肌肉緊繃如鐵,真氣暗涌,死死鎖定了驚鴻。
驚鴻則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毒蛇,弓起了身子,眼中只剩下毀滅的欲望。
劍拔弩張,生死一觸即發!
一旁靜立的夏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在觀賞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
他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兩人眼中那毫不掩飾,欲置對方于死地的凶光。
“咳。”一聲清朗的咳嗽聲,突兀地在死寂中響起。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梁起亥和驚鴻渾身一僵,兩人猛地轉頭,驚恐萬狀地看向夏澤。
夏澤無辜地攤了攤手,笑容燦爛︰“繼續啊!看我作甚?”
他饒有興致地踱了兩步,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弒神’挑戰‘左使’,這可是百年難遇的精彩大戲。放心,”他輕輕跺了跺腳,一股無形的氣韻彌漫開來,仿佛將這方空間隔絕于天地之外,“就算天塌了,也砸不到這間屋子。”
如同兜頭一盆冰水澆下!
梁起亥和驚鴻瞬間清醒,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他們剛才……竟然完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放大了彼此的敵意,差點自相殘殺!
“你……你做了什麼?”梁起亥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所有的警惕瞬間從驚鴻身上轉移到夏澤那里。
驚鴻同樣驚魂未定,號稱“千面”的她,竟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
夏澤一臉無辜︰“我做了什麼?我連話都沒說啊。
不是你們自己聊得‘情投意合’,眼看就要‘坦誠相見’了嗎?”
“少裝糊涂!”梁起亥咬牙切齒,“你雖未出言,但你的意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動作!”他試圖分析這詭異的現象。
“嘖,這話本君可不愛听。”夏澤手中的帝王劍微微抬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劍鞘上古老的符文似乎流轉過一絲微光。“方才我說我不一定瞎,你們死活不信。現在我說我什麼都沒做,你們又深信不疑。”他搖頭嘆息,帶著一絲嘲諷,“這信與不信,原來全在你們一念之間?真是……毫無原則。”
他忽地側耳,仿佛聆听著什麼,隨即提劍轉身︰“好了,不陪你們玩了。南宮瑾他們回來了,本君得去瞧瞧。”他拉開房門,陽光涌入。
“你,”他頭也不回地對驚鴻說,“該回宮就回宮,本君就不留你用晚膳了。”語氣隨意得像在打發一個鄰居。
接著,他轉向面如死灰的梁起亥,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意志︰“至于你……若還想活命,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里。別動什麼歪心思。”
房門“吱呀”一聲合上。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梁起亥和驚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長長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剛才那無形的壓力,幾乎讓他們窒息。
“呵……呵呵呵……”梁起亥忽然發出一陣低沉而自嘲的笑聲,身體搖晃著,一屁股跌坐在屋內的硬板床上,笑聲越來越大,帶著無盡的苦澀和認命,“我居然……還想著不讓他走出這間屋子……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充滿了荒謬與絕望。
千面美人驚鴻復雜地瞥了他一眼,臉上再無半分媚態,只剩下深深的忌憚與疲憊。
她搖了搖頭,一言不發,默默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裙,按照夏澤的“吩咐”,悄無聲息地拉開後窗,身影如輕煙般融入暮色之中。
回宮的路上,驚鴻的心緒翻騰如海。
夏澤的話語如同魔咒,一遍遍在她腦中回響。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在記憶的深淵里瘋狂挖掘與梁王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眼神、每一句看似隨意的問話……試圖從中找出那致命的蛛絲馬跡。
...
率先回來的是隋淵,他回來便問了一下梁起亥怎麼樣。
夏澤笑了笑,“你既然早已看出,為何不與南宮瑾說!”
“不想打擊他而已,他不像你,愛鑽牛角尖!”
“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相處的很融洽,我們這第一劍客,都已經開始替他著想了。”
“少拿我開玩笑了,兄弟,怎麼樣,那家伙老實了沒?”
“有我在,他翻不出什麼花樣!”
“這我就放心了,接下來就讓南宮瑾隨便折騰去吧!我就繼續做好我的打手!”
夏澤搖了搖頭,“你呀...明明絕頂聰明,卻偏偏裝出一副武痴的樣子!”
就在這時,南宮瑾與鳳七也有說有笑的進來了,“你們在說什麼?誰是武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