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岩城的午後,陽光透過市政廳一間偏廳的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新墨水和舊書卷的混合氣味。羅莎正襟危坐在一張樸素的木桌旁,面前攤開著一本賬簿,眉頭微蹙,似乎在消化著什麼。她對面,索菲亞穿著一身合體的亞麻長裙,神態從容,正耐心地用筆桿在賬簿上指點著。
“……所以你看,這種季節性的商品,比如冬儲的毛皮或者春耕的種子,它的價格波動會非常大。我們需要提前預判需求,在價格低谷的時候購入,或者與固定的供應商簽訂長期合同,才能最大限度地節約成本,保證供應。” 索菲亞的聲音清晰而柔和,將那些復雜的商業原理拆解得淺顯易懂。
羅莎听得連連點頭,眼中充滿了敬佩和專注。她是從希望鎮特地趕來的,女爵大人听說了她的困擾後,便安排了這次“學習交流”的機會,讓她向索菲亞請教如何管理和經營一個新興的聚落。雖然她們之前並不熟悉,但索菲亞身上那種沉穩干練的氣質,以及她所展現出的淵博知識,讓羅莎發自內心地稱呼她一聲“索菲亞姐姐”。索菲亞姐姐懂得真多!比那些只會夸夸其談的商人管用多了!
“那……那關于稅收呢?希望鎮現在剛剛起步,很多東西都依賴營地和鐵岩城的支援,我……我不知道該怎麼……” 羅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索菲亞微微一笑︰“稅收是個很復雜的問題,不能一概而論。初期為了鼓勵發展,可以適當減免,但要明確告知大家這不是長久之計……”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隨即,格羅姆那高大壯實的身影探了進來。他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清水。看到羅莎也在,他憨厚地笑了笑,動作略顯笨拙地將水杯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索菲亞……還有……羅莎鎮長,喝……喝水。” 格羅姆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但眼神卻異常溫柔,尤其是在看向索菲亞的時候。
“謝謝你,格羅姆。” 索菲亞自然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眼中帶著笑意。
“不……不客氣……” 格羅姆撓了撓頭,又看了索菲亞一眼,這才有些不舍地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幫她們關上了門。
房間里恢復了安靜。羅莎捧著溫熱的水杯,看著剛才格羅姆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身邊神色溫柔的索菲亞。她想了想,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將話題從那些枯燥的賬目和管理條例上,悄悄地……轉移到了一個更私人的方向。
“索菲亞姐姐……” 羅莎的聲音有些猶豫,帶著一絲試探和濃濃的好奇,“那個……和……和哥布林……嗯……成家,是什麼感覺啊?”
噗! 索菲亞剛喝進嘴里的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她的臉頰瞬間像是被火燒過一樣,迅速染上了一層動人的紅暈,連耳根都變得滾燙。她猛地轉過頭,有些嗔怪又有些羞惱地瞪著羅莎,聲音都有些結巴了︰“成、成什麼家?!羅莎!你……你別瞎說!我們……我們還沒……”
“哎呀,都差不多嘛!” 羅莎看著她這副罕見的、手足無措的嬌羞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語氣里帶著幾分小女孩般的狡黠,“反正……反正都在一起了,不是嗎?就跟我們鎮上好幾對一樣,雖然沒辦什麼儀式,可日子不也過得挺好的?” 嘿嘿,索菲亞姐姐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索菲亞被她這直白的話說得更加不好意思,她低下頭,用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散。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才平復下心情,抬起頭,看著羅莎那雙寫滿了好奇和探究的眼楮,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羞澀、無奈,卻又異常溫柔的笑容。
“他……他人挺好的。” 索菲亞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羅莎的問題,“很……老實,不像有些人類男人那麼多花花腸子。也很……很會照顧人。” 她想起格羅姆平日里那些笨拙卻又無比貼心的舉動,想起他看自己的那種純粹而熾熱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看到羅莎依舊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寶寶模樣,索菲亞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她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只有兩人能听見的、帶著一絲神秘和……某種只有過來人才能體會的曖昧語氣,婉轉地說道︰“而且……嗯……哥布林嘛……你也知道的,他們的……體質……跟我們不太一樣……”
她頓了頓,臉頰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聲音更低了︰“所以……那個……晚上的時候……他……他特別……厲害。” 她說完,自己都覺得臉頰滾燙,不好意思地別開了頭。
“晚上……很厲害?” 羅莎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楮,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小嘴猛地張成了“o”型!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雙清澈的眼楮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絲的……恍然大悟?原來……原來哥布林……那方面……那麼……天哪!怪不得營地里那些和哥布林在一起的姐姐們,有時候看起來那麼……容光煥發…… 她的小腦袋里瞬間腦補出各種畫面,臉頰也跟著紅了起來。
索菲亞看著羅莎那副被驚到的小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她伸出手,輕輕敲了一下羅莎的額頭︰“你這小丫頭!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復正常,將話題巧妙地拉回了正軌,也避免了自己繼續在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題上糾纏下去︰“好了好了,別瞎打听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說說你吧!希望鎮的情況,你剛才說的那個……關于手工作坊統一管理和銷售渠道的問題,我覺得……”
羅莎被她這麼一打岔,也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雖然心里還是對“哥布林特性”充滿了各種好奇和想象,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她連忙收斂心神,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了那些讓她頭疼的管理問題上,認真地听著索菲亞的分析和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