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是想找他，我回去後就去北部鮫族打听他的消息。”
看著那鮫人異常真摯的臉龐，林月張了張嘴，咽下，“那有勞你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或許去了人族，找不到也無需刻意去找。”
林月其實想說不用，那鮫人和她沒有一點感情，口頭聊聊就行了，但關系是自己找的，總得攀下去。
“你們在中寰海過得如何？”
一群鮫人圍著水池而坐，布滿彩色寶石的大尾在綠油油的藥水中劃動，映射出童話般的斑斕光彩。
林月也擠了個位置坐著，欣賞水中的美景。
有鮫人說道︰“我們只能在族地周圍活動，食物有限，便需要外出打獵，容易遇到埋伏……”
“這是人族開闢的海域，每隔十年他們便會乘坐船只來大肆抓捕我們，而且時間並不固定，有人族潛入來踩點，許多兄弟姐妹來不及逃跑……”
中寰海大致就像人類的野生養殖場，十年捕撈一次，若是擱前世，林月覺得沒什麼，可當獵物有了意識，能朝捕食者表達喜怒時，才會令人覺得這一行為多麼殘忍。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食物鏈從來殘酷。
“中寰海與大海相連，有想過遷徙出去？”
聊起沉重的話題，鮫人集體沉默，搖搖頭，“我們出不去，不論是往西往北，還是往東，水路太長，太多捕撈船只和航道，一旦被發現我們很難逃脫。”
鮫人生得好，若是上岸，簡直自投羅網。
林月正是瞧見了他們這一困境，這才想著幫他們脫離苦海。
“听說南海鮮有人來往，物產豐饒，那里居住著不少鮫人，各位可听說過？”
听此，眾鮫人眼中閃著疑惑，“南海？”
林月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嗯，我們三個正要去南海找一種海獸，但我們並非海族，不通水性，所以才想著找南海的鮫人幫忙，你們若是想去南海的話，我們倒是可以順路帶上你們。”
“到時候若是能幫忙尋找，不管是否能找到，我們都可以幫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你們能夠生活下去。”
眾鮫人沒有說話，眼中閃著復雜的憂愁。
林月繼續說道︰“我妖族崇尚自由，本該暢游于天地間，無拘無束，你們難道不想逃脫這牢籠桎梏，擺脫這祖祖輩輩被人族捕殺的命運？”
“若留在這中寰海，你們永遠只能蜷縮在一角落，為自己子孫後輩想一想，到底是這里適合他們，還是南海？”
“等你們傷好後我們送你們回去，順道找你們族長談談，去不去由你們決定。”
林月說完便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他們。
剩下時間，林月去買了艘兩大船，大型靈獸袋和一些造陣材料工具。
她想要造一座半城級別的大陣，所需材料無數，自然不是去買來，而是去南海收集。
很快一個月過去，趁著月黑風高，林月三人潛入中寰海深處，放出了靈獸袋中的鮫人，隨他們潛入深海，見到了鮫人族的族長。
“妖族的三位大人，若是找妖獸，並不需要我們。”鮫人族族長深謀遠慮，成年人哪有什麼順路？
“是，我要在那兒建立一個勢力，我們會在遠離大陸的地方給你們找一個地方安家，再幫你們造一個大乘級別的防御陣，以後那里便是你們的故鄉，你們的鮫人王庭。”
王庭二字令鮫人族長和奚青殷荀神情一愣。
不是什麼勢力都能稱作王庭，王庭是君主制，有傳承和固定的統治中心，有領地範圍，有勢力和一定人口，有統治制度。
宗門不是王庭，只是一方割據勢力，陸地上的王庭已知的只有一個，蠻荒妖族。
林月說出來不怕讓人族知道，海域這麼大，人類打不過的深海巨獸亦有，南海鮫人多，肯定有鮫人王庭存在，何況她這個還在口頭上的，連影兒都還沒見。
“我們會庇護你們二十年，二十年後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我們帶不了這麼多人，至多給你們一千名額，七日後我們再來接你們。”
西部鮫人族千余條，有三個鮫人族，整個海域也就五千多，林月人力有限，一千鮫人已是極限。
商談完，林月帶著西部鮫人族長去找其他二族族長，以奚青和殷荀的妖族身份做擔保，將事情利害關系攤開說一遍便離開了。
七日後，林月再次來到西部鮫人族地，空地上有三百多名鮫人，她救回來的大多在里面，如今拖家帶口想要離開此地，尋找出路。
周圍還有其他鮫人羨慕地瞧著，若不是有條件限制他們估計也會去，眾鮫人目光灼灼也帶著擔憂，就像饑荒年代，給口飯吃，就跟你走。
除了鮫人外，還有巨鯨蟹蝦等其他海族，年輕力壯，這些都是鮫人族的附庸海族。
人數超了，林月照樣收下，給了留下的老族長一些法寶傍身，那個說幫忙找阿撫的女鮫人真的去找了，沒下落。
林月去了北部鮫人地盤，想要跟著走的鮫人有三百多，看來妖族在這兒的影響力還是挺可以的。
北部鮫人族的族長八百余歲，還年輕，拖家帶口地跟著去了，模樣氣質不錯，又是族長，未來的鮫王人選之一，林月起了栽培心思，不禁多看幾眼。
修士的神識感知總能敏銳地感應到目光中的異樣，林月抬眸，掠過眾鮫人看來的視線，不經意間視線便與一鮫人對視上，他站在紅珊瑚後神色漠然帶著敵意地看著自己，眼神的怪異讓林月目光停留了片刻。
長得陌生，不認識，林月蹙眉，見他一直看著，傳音問道。
“你認識我？”
頓了頓，對面才回了句，“人類。”
林月挑眉，不否認，“既然知道，怎麼不阻止你的族人？”
那鮫人久久沒回話，林月打量，與鮫人族長對比，不敢妄下斷言。
“你和你們族長相貌得有些像，你可是叫阿撫？”
听到這話，鮫人頓時唇色發白，“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听說的。”
“在哪听說？”
林月捕捉到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蹙眉，“我可什麼都沒做。”
“有句話說得好，打不過便加入，可有興趣定居南海？”
鮫人還在思索中，旁邊的奚青隨手一揮，便將三百多鮫人加上一些看著就美味的大魚大蝦大章魚全部收入內天地的汪洋中。
林月瞥見這一幕，眼中露出了驚嘆，她也能使出一手空間術法袖里乾坤，但裝不了多少人，也維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