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已全部收走，奚青看向林月，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目光落在鮫群後的一只鮫人身上。
“那個叫阿撫的？”另一邊的殷荀問道。
林月搖搖頭，“他沒應，走吧。”
殷荀一听，問道︰“你不認識？”
“不太熟。”
“我還以為你們感情多深厚呢。”
殷荀想起林月說得鄭重其事的模樣，像是一起經歷過生死般，結果……
“他都跟來了你還說不熟！”殷荀朝後掃了眼，瞧見了十幾丈外的鮫人，瞬間炸了毛道。
林月沒有朝後瞧，而是側臉看向殷荀，便見他一臉慍色地看著自己。
想起鳥一身都是寶，修為也高，長得也不錯，以後沒錢了還可以賣鳥血，鳥不死血不斷，臉和身子也可以賣錢，又能打，都有這麼多優點了，有個小缺點也是人之常情。
這麼一想十分合理，林月笑了笑，這有些陰森的微笑令殷荀一臉驚慌，卻未拉開距離，“林月，別這樣笑，我害怕……”
“我邀他前往南海，願意來，也好。”
林月看向奚青，奚青停下，朝後甩袖一揮，一道水流涌出，將鮫人卷入袖中。
去第三個鮫人族領地將人收走，三人便動身前往南海。
林月第一次坐上了鳳凰這種高等駕輦，舒適程度比硬邦邦的青龍高，暖而不灼。
鳳凰愉快地叫了聲，然後問道︰“怎樣，我比青龍好吧？”
林月點頭，拍了拍鳳凰，贊許道︰“不錯，那以後就拜托你了。”
听此，坐後面的奚青一側唇角微揚，輕呵一聲，什麼都比只會害了自己。
殷荀反應了過來，拒絕，“不，這是奚青該做的，不是我。”
林月看著前方，白色的雲海如同厚厚的鋪滿了天地，無邊無際，她漫不經心問道︰“那你做什麼？”
鳳凰的回答單純，“我站龍角上。”
林月闔眼，“嗯。”
下方的森林快速後退，大陸的邊緣出現了碧青的海，沉沉霧靄模糊了遠方的天際線。
林月拿出地圖，在地圖上找出了那個位置。
拿筆在位置前方圈了一大圈海域，要在這里找一個地方建立王庭。
鳳凰沿著海岸線飛行，又遠離陸地飛向大海，在大海上盤旋，林月細細觀察著下方島嶼，最終選了個有幾座山的大島，鳳凰翅膀一斜便飛落下去。
四方一望無際，周遭島嶼星羅棋布，陌生的海風從南方吹來，一種大海特有的寬闊填滿人的胸腔。
剛落地的所有鮫人都瞪大眼楮，滿臉好奇地看著這陌生的環境，白色柔軟的沙灘，盤旋的海鳥，沙灘邊高大的椰子樹，椰子樹下的被吃了椰肉的椰子殼……
“這片地方如何？”
林月站在雲端，望著下方的星羅島嶼，旁側的北部鮫族族長阿瀾眯著眼，激動地點頭。
“有島嶼阻擋洋流和海風，此地定是食物充足。”
“但這樣的地方通常有高階海妖佔領……”
“此事便交給我們，你們先安頓好，過幾日，我們去附近尋找地方建造王庭。”
“多謝大人！”
鮫人生活在深海中，王庭必然是建在深海，如今初來乍到還不熟悉，得找妖問問。
“殷荀，你留在這里，我和奚青去海中查探情況。”
“嗯，你們快去快回。”殷荀看著水面皺眉，作為一只火鳥，實在不喜歡下水。
看著二人入了海，殷荀返回海島，掃了眼海邊的鮫人群，目光落在那只獨自坐著看海的鮫人身上，他挑了挑眉，落在鮫人面前。
“你是阿撫？”
鮫人滿眼冷漠，並不應答，殷荀眯了眼。
“你和林月什麼關系？”
林月…原來，她叫林月，鮫人微微搖頭，漠然道︰“我們並不相熟。”
“那你干嘛盯著她看？騙誰呢！”殷荀追著不放。
“我為何要告訴你？”
殷荀哼了聲，“一只小小的鮫人，竟敢這麼和我說話，小心我一口把你吃了。”
“大人隨意便是。”鮫人神色寂然，毫不在乎，也不掙扎。
“如果我吃了你弟弟呢。”
鮫人轉頭看向殷荀，便見對方笑容中的惡意，鮫人垂下眼眸，聲音沉沉道。
“七百多年前在中州見過，我被人挖了鮫珠，是她將我買了去，我完成了她交給我的任務，拿回鮫珠後便回了大海，如今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寂靜片刻，殷荀眨了眨眼，“這就完了？”
“那你為何如此看著她？”
“我恨人類，毀了我，毀了我父親。”
那雙碧藍眼眸中沉澱的死寂不似作假，殷荀若有若思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