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梭還不知道他的規劃被猜叔猜了七七八八,在人精面前,一旦被人摸透了性格,就很容易被對方看個透。
他和猜叔幾十年的交情,真是有好也有壞。不過,他倒是不知道嚴糯和沈星,兩個小家伙之間的廢話閑談,居然讓他在猜叔面前成了裸奔。
無知是福。
這會他還樂滋滋于即將來到的成果,甚至頗有幾分興致的決定去禪林打點一下關系,高興的心情簡直溢于言表。
他突然決定去禪修的主意,對麻牛鎮,甚至對于嚴糯來說,毫無影響。
全場只有蘭波對愛梭有些不舍得情緒。
愛梭臨走前,鄭重的把蘭波交給了嚴糯,允許她自由出入麻牛鎮。
只要她能辦成事。
看著嚴糯乖乖的點頭應是,愛梭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轉頭,入眼的就是蘭波一臉的濡慕模樣。
他招招手,蘭波就跟小狗一樣湊了過來。
愛梭伸手摸了摸蘭波有些扎手的腦袋,腦袋濕漉漉的帶著熱氣,正是陽氣旺盛的小伙子呢。
愛梭看著他的眼楮,笑眯眯的叮囑著,
“小糯那邊你多配合一下,有什麼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等我回來,我希望看到這件事情已經落地。”
愛梭說的意味深長,眼神里帶出幾分威壓,他的意思就是,他不管過程,只要結果。
不管這小兩口怎麼做,他禪修回來後,得看到基金會的事情辦成。
他這話不僅僅是說給蘭波听的,更是在暗搓搓的點嚴糯。
嚴糯始終跟他隔著一層,拉攏可以,威逼就有些擔心她生了二心。
愛梭眼神瞟過邊上裝鵪鶉的小丫頭。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來。
嚴糯則是站在邊上,眼觀鼻,鼻觀心的裝鵪鶉。眼神都沒給愛梭一個。
就仿佛沒有听出愛梭話里的意思似的。
反正他的壓力給到的是蘭波,只要心夠狠,她才不在乎呢。
愛梭只能看著蘭波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而他說這話,真正的目標,卻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邊上一動不動。
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對于這個半道冒出來的小丫頭,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滿意。
沒有蘭波听話,小心思太多。
不過以他對麻牛鎮的掌控,嚴糯再多的小心思,想來她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更何況還有蘭波這根胡蘿卜在跟前吊著,不怕她不拉磨。不好好做事。
不過他們倆的事情,是得提上日程了,得把嚴糯這個丫頭栓死掉。
免得再出什麼狀況。
愛梭想到了另一邊,不免有些心煩。
阿魚那邊的路已經堵死掉了,那個女人倔的跟茅坑里的石頭一般,有嚴糯橫亙在中間,他也不好用手段。
之前想著把嚴糯的姑姑收入房中,這樣嚴糯也算是半個自己人,有家人牽制著,她也能受制一二。
卻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拒了。
現在只能在蘭波這邊使使力氣了。
愛梭越看蘭波這個孩子,越覺得他帥氣,現在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這品貌,就是整個三邊坡都拿的出手。
這小伙,听話懂事,能力還強,讓他省心多了。
愛梭越看越滿意,索性拍了拍蘭波的肩膀,隨手抬著拇指刮了刮小伙硬朗的下巴,低聲囑咐道,
“梭明吞的事情,我知道你始終沒有放下,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沒有孩子,也是把你當成兒子一般對待的,他出事,我心里也不好受。你跟他親如兄弟,報仇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到時候你等我吩咐,做的干淨一點。”
愛梭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繼續給蘭波洗腦,蘭波眼神低垂,望著地面上的石子,愛梭看不到的角落,他的面色卻是陰沉沉的。
听到最後,蘭波抬眼看著愛梭,什麼都沒說,只是深深的點頭,力道大的仿佛要戳到心里一般。
可是,眼底卻再去以往那般的清澈干淨。
他已經開始有自己的心事了,是誰都無法傾述的心事。
愛梭卻沒察覺,只是覺得蘭波听話,用的越發的順手,他拍了拍小伙的肩膀,最後深深的看了嚴糯一眼,轉身帶著麻子一行人,出發了。
蘭波把愛梭最後的那個眼神看在眼里,他皺緊眉頭,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都化成一聲無聲的嘆息,默默的咽了下去,壓在了心里。
只是身體卻不著痕跡的擋在了嚴糯身前,看著車隊陸陸續續的啟動,一輛輛的從眼前開過,駛出大寨,往遠處禪林的方向開去。
這是第一次,愛梭禪修不帶蘭波,留他鎮守大後方,也是第一次,把麻牛鎮的權力正式的交到蘭波手里。
仿佛,他真的把蘭波當做繼承人培養一般,可是他真正的想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嚴糯上前,和蘭波並肩而站,看著車隊的影子慢慢的消失,她心里沉甸甸的,心里之前那一點,因為大老板要出差而帶來的竊喜和興奮感,全然消失了。
愛梭剛剛的話,雖是安撫蘭波,可是卻像一把無情的大手一般,生生的揭開了,嚴糯不願正視現實的烏龜面具。
三邊坡的生活,不止有鮮花和陽光,還有不時就會出現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