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能不單單是因為這方面原因……”
沈星囁嚅著,他好像知道一些原因,昨晚他听到小糯跟覺幸吞長官,倆人躲在一起低聲蛐蛐了不少東西。
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听了個大概,可是卻也只听了個皮毛。
他總覺得這背後應該還有其他的較量,但是以他的單細胞腦袋,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的。
看猜叔皺眉望來,沈星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索性就全部禿嚕了出來。
猜叔腦子好使,說不得他能想明白呢。
\"好像是小糯幫著麻牛鎮開拓新的產業,她現在在搞什麼生態養殖,機械化生產,以後要開設養雞場,打算實現麻牛鎮的自給自足……哦,就是麻牛鎮的小娃娃一人一頓一個雞蛋的計劃……”
沈星覺得只是一個餐補罷了,小糯是個腳踏實地的人,搞實業總比跟著那些毒犯做壞事好吧。
沈星說著,見猜叔眉頭越發的皺緊,他只得繼續解釋,把他知道的全都往外禿嚕。
不過,沈星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不安眼神在猜叔和但拓之間來回巡視,咋嘛?這倆人怎麼一臉的嚴肅。
他怎麼覺得現在的氣氛越來越凝重了呢。
是他說錯了什麼話了麼?
到了最後,氣氛凝結的讓細狗都哆嗦著丟在芭蕉葉,跟著小柴刀躲了出去。
沈星也後知後覺閉上了嘴。
猜叔听的正入迷,卻突然沒了聲音。
抬頭就見沈星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一臉的忐忑不安,他挑眉,這小子,是個有福氣的啊,無知無覺就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
他索性伸手指了指沈星道,“繼續說,解釋一下那個什麼雞蛋計劃。”
這個才是最關鍵的地方,猜叔越听越覺得背後有故事。
他總覺得愛梭這是在憋著一個大的呀,也不知道小糯跟愛梭湊到一起,會搗鼓出什麼東西來了。
“哦,計劃,就是小糯通過大曲林的那個洋醫生聯系到了一個什麼基金會,他們有一個兒童營養計劃,如果達成合作,以後麻牛鎮所屬的兒童都能按月拿補助,小糯要開的養雞場就是為了這個計劃做準備的,據說是要給小孩提供免費的早餐和營養什麼的。多的我也沒听仔細,也沒問。”
沈星說的顛來倒去的,想起什麼說什麼,把自己都繞暈了,可是猜叔和但拓的臉色卻凝重起來。
其他人也許沒有听出來這個計劃背後的戰略意義,只是覺得麻牛鎮的娃娃幸運,趕上了好時候,可是猜叔這個老狐狸,卻一下子就猜到了背後的含義。
他面色凝重,眉頭皺成一團,修長有力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就仿佛敲在沈星的心上。
另一邊,猜叔親手帶出來的但拓,多少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不過他沒有猜叔想的那麼深遠。
他喝著涼茶,頗有些感慨道,
“麻牛鎮呢娃娃有福了,說不得以後麻牛鎮呢人口都要翻一翻。”
娃娃不是三邊坡呢未來,就是因為娃娃還沒長大,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掉了。
要不然就是被毒犯買上山,生死不明。
長不成的娃娃,又如何能對這片土地產生影響。
可是麻牛鎮的娃娃要有了這個計劃,大部分就能順利的長大成人,以後就是麻牛鎮的中堅力量。
人,才是最核心的。
有人幫著養娃娃,還有補助拿,那麻牛鎮呢人們,還不拼了命呢生娃娃。
但拓越想越羨慕,不由得帶到了臉上幾分。
他是命好,遇到了猜叔,猜叔肯教他,用他,他才能磕磕絆絆的養活貌巴和阿媽,然後看著貌巴娶妻生子。
現在麻牛鎮呢娃娃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生命最基本的保障,命還不好?
但拓感慨不已,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要是小糯是達班呢人就好了。
達班呢娃娃也有這種待遇,得成活多少啊。
猜叔想的就更多了。
沈星和但拓還在胡亂猜測,猜叔已經在大氣層了。
他想到了在麻牛鎮封閉的環境下,那些成長起來孩子,被愛梭洗腦後,全都會轉化成他的中堅力量。
就如同蘭波那般的娃娃兵那樣,忠誠,听話,好用。
這是一股多麼不容小覷的力量啊。一向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猜叔都忍不住酸了起來。
有了人,再配上武器,那不就是部隊了麼。
勃磨聯邦政府是軍隊說了算,槍桿子里出政權,有人,有槍,就有權力。
為什麼封鎖區那塊飛地,久久都收不回來,不就是因為里面的桑康他們,有軍隊麼。
所以政府才會容忍在眼皮子底下有這麼一個危險的勢力。
山上的羅央那麼囂張,不也是因為他收攏了勃北將軍的殘余勢力麼。
麻牛鎮……
猜叔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一整天的好心情全都消散掉了。
他心里沉甸甸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他就說,愛梭那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怎麼舍得給嚴糯這麼大的獎勵,原來……
可惜啊……
猜叔心中五味雜陳,就仿佛打翻了廚房的調料架子似的,嘴巴里什麼滋味都品得出來幾分。
好的醫生易得,好的智囊也易得,可是有戰略規劃和格局的智囊,就難得了……
以後的麻牛鎮啊,要變天了……
這一刻,猜叔對愛梭那種藏在心底的,隱隱的輕視,也徹底消散了。有的只是羨慕,濃濃的羨慕和嫉妒。
這個人啊,運氣真的太重要了,甚至比能力還要重要,
愛梭太好命了,先是遇到了貘,逆天改命。、
又遇到了馬拉年,坐穩了位置。
現在又冒出來這麼一個小丫頭,嚴糯,無知無覺的就幫著他擴寬他的勢力……
呵呵……
猜叔心里有點泛苦,心態有些失衡。
明明是他先發現的小丫頭,怎麼就……
唉!失策啊,錯失了一個良機,就再也來不及了。
猜叔修身養性了這麼多年的道心,差點被愛梭的狗屎運給刺激的道心破碎。
他揮了揮手,也沒心思用餐,打發走了沈星和但拓,徑直轉身往佛堂去了。
一向挺直的腰桿,這會看著居然彎了不少,仿佛肩上扛了什麼看不到的擔子似的。
他需要去打坐一番,念念經,靜靜心。
越想越氣,他深呼吸都調整不了呼吸,索性一拳砸在了門框上,嘴里憤憤的罵出了一聲。
“這個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