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一听這話,立馬坐穩了回去,一副媳婦說了算了的從容不迫。
態度轉化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沈星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好半晌才一個白眼順了過來,好討厭,想打人,怎麼辦。
覺幸吞樂呵呵的看著他們幾個小家伙鬧著玩,等他們決定好了,這才悠悠然道,
“既然你們忙,那就先去吧,我跟高虎還要再喝一會,”
他舉了舉啤酒瓶,打發著幾個家伙。
說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跟嚴糯道,
“你聯系到廠家,安裝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我也去瞧瞧,真要是好的話,試著推廣一下,也算是造福三邊坡的人民了。”
嚴糯挑眉,這老小子,不過她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家伙是想享現成,等到自己雞場的滑軌安裝好了。
效果好,他回去寫份報告遞上去,就算沒辦法大範圍的推廣開來,但是對于山地居多的勃磨來說,也是一個改善的方向,不管結果怎麼樣,也都算是他的業績。
這老小子腦筋轉的可真快啊。
嚴糯在心里感慨著,臉上不覺就帶出了幾分。
覺幸吞哪怕神經再粗,這會兒也看出了嚴糯眼里的意思。
他一副頭痛般指著嚴糯罵到,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是個官迷麼?我的警務系統跟你們是兩套不同的系統,升遷真沒那麼容易。我就是想著,多少能幫助一些人。”
這個死小孩,真成官迷了,那張不大的小臉上全是︰唉喲,機會啊,這老小子要升官發財了啊。
啥都寫在臉上。
這種性格,是怎麼在他們治安官手底下混的啊。
一點心眼都沒有。
不得不說,覺幸吞是個厲害人呢,一眼就看出了嚴糯最大的毛病。
當初猜叔就點過她,不過後來看她改不過來,反而因為什麼都寫在臉上的性子,讓他這個老狐狸都不覺得放松了警惕,才恍然察覺,這小丫她是扮豬吃老虎呢。
這才不再管她。
覺幸吞跟嚴糯相處的少,自然不知道,她能讓人看出來的心思,全都是淺薄的小孩心眼,只會讓看到的人心生無奈。
誰會跟一個直愣愣的傻娃娃計較呢。
可是勃磨第一個女性官員,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傻娃娃呢。
聞言,嚴糯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俗氣,落了下乘了。
她正色起來,端著桌上無人問津的茶杯,沖著覺幸吞小聲道歉道,
“警官,是我著相了。原來我竟也是一俗人。多說無益,到時候如果你有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刀山火海,一定幫忙。”
是她小人之心了。以為人人做事都想利益最大化,是她把覺幸吞想的太世俗了。
也對,他要是想升遷,直接跟內部人員同流合污,豈不來的更快,一個下了班還要跑出租戶口的警察,又怎麼可能眼里全是升遷和利益呢。
覺幸吞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打發幾人趕緊走。
小丫頭眼底的欽佩和敬意看的他心虛。
他做這些,也只是為了心安,又不沽名釣譽,從中得到些什麼,管他們外面的人怎麼想呢。
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雖然心里想的很好,可是臉上卻帶出了幾分落寞。
他拿起啤酒瓶,跟高虎踫了一下,一飲而盡。
暢快啊,這冰啤酒,不花自己錢的酒就是好喝啊。
嚴糯有些難受的跟著大伙起身,被覺幸吞這麼一搞,自己反而成了俗人了。
可是卻也沒錯。
因為她本來就只是一俗人,那些崇高的情懷和理想,她全都沒有,她就是一個遇事就只曉得躲的膽小鬼。
滿腔抱負,一腦袋的聰明智慧,可是配上一副狗慫的膽子,什麼都不是。
小糯的自責模樣,看在蘭波眼里就格外惹眼了。他只覺得小糯想太多,覺幸吞警官不都沒在意麼,就是在意了,但只要小糯開心,那就沒錯。
蘭波心疼的拉著嚴糯的手,湊到跟前揉了揉,軟乎乎的讓他都舍不得用力,他湊近了嚴糯耳邊,低聲卻極為鄭重道,
“小糯,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哪哪兒都好,心地善良,醫術還好,人也厲害,就跟禪林壁畫上的仙女似的。
小糯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人了,他不允許別人說她不好,就好像是一種褻瀆一般。
仙女,不應該被褻瀆。
嚴糯回望著蘭波亮晶晶的眼楮,他的瞳孔很黑,眼白卻很清澈,帶著一絲絲的血絲,卻不帶一點的黃斑,純粹的就像是天上的星子一般,璀璨又奪目。
他的眼楮里面倒映著自己的紫色的身影,清澈又好看,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般的專注,這樣的專屬溫柔,又有幾個人能不心動呢。
嚴糯突然嘆了口氣,身上的消沉之氣也隨之消散而去。
是啊,她的心眼很小,本事也很小,只能顧得了自己身邊的人。
她做不了佛祖,普渡眾生,那就度自己,也度眼前這一人。
這也是一種活法,不是麼。
老祖宗都說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她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不給國家添亂,就已經是大功德了。
在蘭波的安撫下,嚴糯的心情再次雀躍起來,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就好像一朵耀眼的芙蓉花一般,小跳的撲到了蘭波懷里,緊緊的抱著他的公狗腰,嬌聲嬌氣的跟蘭波撒嬌道“蘭波,你真好,你怎麼這麼會說話啊,听了你的話,我一點都不難過了呢。”
蘭波沒說話,可是上揚的嘴角卻怎麼都壓不住,他強裝著鎮定,小心的攙扶著東倒西歪的小糯,護著折騰不已的女孩,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哼!他在小糯心里也最好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