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窗簾縫里鑽進來點白花花的光，落在李若涵臉上。
她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眼，鼻尖先聞到點熟悉的草藥味，混著點淡淡的須後水香。
“醒了？”李大海的聲音就在頭頂，帶著點剛睡醒的啞。
李若涵往上看，正對上他的眼楮，黑沉沉的，像盛著晨露的湖。她昨天累壞了，現在渾身還軟乎乎的，往他懷里縮了縮，聲音黏糊糊的︰“早啊。”
“早。”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胡茬蹭得她有點癢，“該給你檢查檢查了，看看恢復得怎麼樣。”
她沒動，就賴在他懷里，手指輕輕劃著他的胸口，那里皮膚暖暖的，能摸到一點點硬邦邦的肌肉。“不想動。”她小聲嘟囔，像個撒嬌的小孩。
李大海被她逗笑了，胸腔的震動傳到她耳朵里，嗡嗡的。“乖，就看一眼，很快的。”他伸手想把她扶起來，手剛踫到她的腰，她就往旁邊躲，咯咯地笑︰“癢……”
“別動哦。”他故意板起臉，可嘴角還是翹著的。他慢慢坐起來，背後墊了個枕頭，再把她撈進懷里，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晨光從窗簾縫里漏得更多了，照在她光溜溜的肩膀上，像蒙了層細紗。
“先量個體溫。”他從床頭櫃摸出體溫計，玻璃管子涼絲絲的。李若涵乖乖地張開嘴，他把體溫計塞進去，指尖不小心踫到她的舌頭，軟軟的，像塊布丁。兩人都頓了一下，她的臉“唰”地紅了，趕緊閉上嘴，眼楮卻偷偷瞟他。
李大海的耳尖也有點熱，假裝整理被子，手指頭卻在被角上捻來捻去。房間里靜悄悄的，只能听見窗外早起的鳥叫，還有她輕輕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像撓在他心尖上。
“好了。”他拿出體溫計看了看，“36度2，特別好。”
她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又擠了擠，頭發蹭著他的下巴，香香的。他低頭聞了聞，還是那股梔子花味，比昨天好像更清透了點。“再給你把把脈。”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李若涵把小手放上去，她的手有點涼，指尖還帶著點汗濕的潮氣。他的指腹搭在她的手腕上，能清晰地感覺到脈搏在下面跳，輕輕的，卻很有力，像春天里剛冒頭的嫩芽，生機勃勃的。
“脈象穩多了。”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那里的皮膚又細又滑，像上好的絲綢，“看來昨天休息得不錯。”
“嗯。”她應了一聲，聲音小得像蚊子哼，眼楮卻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有點干，唇角還帶著點昨天沒擦干淨的醬汁印子，看著有點可愛。
李大海被她看得心里發慌，剛想收回手，她忽然往前湊了湊，嘴唇輕輕踫到了他的。像羽毛掃過似的，軟乎乎的，還帶著點剛睡醒的甜味。他的心跳“咯 ”一下，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下，手里的脈枕“啪嗒”掉在了床上。
“若涵……”他的聲音有點抖。
她沒說話，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了，嘴唇又往他的湊了湊，這次帶了點試探的勁兒，輕輕啄了啄。像小雞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把他的心都啄軟了。
李大海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按了按，低頭吻了下去。這個吻比昨天晚上的溫柔多了，沒有那麼多急切，就慢慢的，細細的，像在品嘗一塊舍不得吃完的糖。
她的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上爬，最後圈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插進他的頭發里，輕輕抓著。他的頭發有點硬，發茬蹭得她的指尖癢癢的，她卻不想松開，反而抓得更緊了點。
“唔……”她輕輕哼了一聲，身體往他懷里靠得更緊了，像要嵌進他身體里似的。
他的手順著她的後背往下滑，輕輕托住她的腿彎，把她抱得更高些。她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裙子往上縮了縮，露出一小截白白的腿，蹭著他的腰，燙得他心里直冒火。
“大海……”她的聲音帶著點喘，像小貓在叫，“我還想……”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的吻堵在了嘴里。他的吻變得有點急，舌尖輕輕撬開她的唇縫，探了進去，嘗到了她嘴里淡淡的薄荷味，大概是昨天晚上偷偷吃了薄荷糖。
她的舌頭有點笨，怯生生地和他的纏在一起，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卻又帶著點好奇，一點一點地回應著。兩人的呼吸混在一起，暖暖的，帶著點彼此身上的味道，在小小的房間里彌漫開來。
李大海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後背，手指輕輕勾著她睡裙的帶子，那帶子細細的，像根銀絲，輕輕一拉就散了。睡裙滑下去一點，露出她光滑的後背，像塊上好的羊脂玉，在晨光里泛著淡淡的光。
他的吻順著她的嘴角往下走，落在她的下巴上，然後是脖子，輕輕啃咬著，像在那里蓋個章似的。她的脖子很敏感，被他吻得輕輕發抖，卻把他抱得更緊了，腳尖都繃了起來。
“別鬧……”她的聲音帶著點笑，還有點發顫，“還沒檢查完呢……”
“檢查完了。”他抬起頭，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呼吸熱乎乎的，“現在檢查出來，你很健康，特別健康。”
李若涵被他逗笑了，眼楮彎成了月牙，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你騙人，哪有你這樣檢查的。”
“我這是特殊檢查法。”他也笑了，低頭又吻了吻她的梨渦，那里軟軟的，像藏了顆糖，“只有我能給你做的檢查。”
她沒說話，只是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耳朵紅得像要滴血。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熱乎乎地噴在他的皮膚上，像有小羽毛在心里撓，癢癢的，卻又甜甜的。
李大海抱著她往後倒，兩人一起躺在了床上，床墊輕輕晃了晃。他把她壓在身下，卻沒敢用太大力氣，只是虛虛地撐著，怕壓壞了她。晨光從窗簾縫里鑽進來，剛好落在她的眼楮上，那里亮晶晶的，像落了兩顆星星。
“若涵。”他輕聲叫她的名字。
“嗯？”她抬頭看他，睫毛上沾了點光，像落了只金色的小蝴蝶。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很認真，每個字都像從心里蹦出來的。
她的眼楮忽然有點濕，伸手撫過他的臉頰，指尖輕輕蹭過他的眉毛，他的眼楮，他的鼻子，最後停在他的嘴唇上︰“我也是。”
這三個字像顆小石子，投進了他的心湖里，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指尖，然後是她的眼楮，她的鼻子，最後又回到她的嘴唇上，這次吻得更深了點，帶著點舍不得放開的勁兒。
她的手在他後背輕輕抓著，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覺得心里甜甜的，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窗外的天越來越亮，鳥兒叫得更歡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他們身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光帶，像條暖暖的毯子。
“累不累？”他吻了吻她汗濕的發頂，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李若涵往他懷里縮了縮，像只疲倦的小貓，搖搖頭，聲音悶悶的︰“不累。”可眼楮卻慢慢閉上了，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李大海笑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在哄小孩睡覺。他能感覺到懷里的人呼吸漸漸平穩，大概是又睡著了，嘴角還微微翹著，像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他低頭在她額頭親了親，心里忽然覺得，以後的日子要是天天都這樣，就好了。有她在懷里，有晨光，有鳥叫，還有她身上甜甜的梔子花香，好像連空氣都是甜的，暖融融的，讓人不想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