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身後灼熱的目光，就像能讀懂他每個欲言又止的瞬間。
這個看似清冷的少年，所有心事都寫在微微發紅的耳尖和顫抖的睫毛上。
有些溫暖，對活在寒冬里的人而言，是會上癮的毒藥呢。
沈煙端著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面從廚房走出來時，客廳里只剩下電腦屏幕發出的幽藍光芒。季臨淵歪在沙發一角，縴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呼吸輕得幾乎听不見。
她放輕腳步走近，發現少年的筆記本電腦還擱在腿上，屏幕保護程序正是那個孤獨的宇航員在廢棄空間站里漂浮的畫面。
沈煙小心翼翼地托起電腦，指尖不小心踫到觸控板，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滿屏的代碼中，一行小小的注釋格外醒目︰
【給s.y.的彩蛋關卡】
沈煙蹲下來，輕輕地撥開他額前的碎發。
指尖剛觸到皮膚，手腕就被一把攥住。
"老師..."季臨淵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先是警覺地收緊，又在看清是她後立刻松了幾分，卻仍沒有放開。
他的掌心滾燙，指尖卻微微發涼。
"回屋睡吧。"沈煙輕聲說，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腕。
季臨淵緩慢地眨了眨眼，睡意讓他的眼神比平時柔軟許多。
他松開她的手腕，卻在下一秒輕輕拽住了她的衣角，像個怕被丟下的孩子。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沈煙心頭一軟。
"我想吃老師做的面。"他軟軟的啞聲說道。
“好。”沈煙柔聲應道，將面碗推到他面前。
少年乖乖的接過了筷子。
他吃面的樣子很認真，每一口都要吹涼才送入口中，偶爾抬頭看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楮。暖黃的燈光落在他清瘦的輪廓上，將平日里的冷冽都融成了溫柔。
倆人的同居生活還在繼續。
某個晚上……
沈煙站在浴室，透過磨砂的玻璃看向男孩在客廳的剪影。
隨後她緩緩勾起唇角。
……
浴室的水汽還未散去，氤氳的霧氣中，沈煙跌坐在地的聲響格外清晰。
"砰——"
浴室門被猛地推開，季臨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少年急促的呼吸在潮濕的空氣中格外明顯，他的襯衫因為動作太大而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
"老師？"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
沈煙抬頭，水珠順著她的發梢滴落，白皙的肌膚泛著粉紅，濕發貼在精致的鎖骨上。
她試著動了動腳踝，立即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好像...扭到了。"
季臨淵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迅速別過臉去。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門框，指節都泛起了青白︰"我...我去拿浴袍。"
不過幾秒鐘，他卻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
當他再次出現在浴室門口時，手里多了一件厚厚的浴袍。
"穿上。"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將浴袍扔過去時甚至不敢直視。
沈煙忍著疼痛，慢吞吞地套上浴袍。
剛系好腰帶，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季臨淵已經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啊！"她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感受到少年瞬間繃緊的肌肉。
季臨淵的臂力出乎意料的好，抱著她走路的動作穩得不可思議。
沈煙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混合著少年特有的清爽氣息。他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快得驚人。
臥室的燈光比浴室柔和許多。季臨淵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易碎品。
"藥箱。"他的聲音依舊緊繃，額前的碎發因為剛才的慌亂而微微凌亂。
沈煙指了指床頭櫃︰"在那邊..."她看著少年翻找藥箱的背影，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季同學，我腰好像也扭到了，能幫我揉揉嗎？"
季臨淵的動作猛地頓住。他背對著她，肩膀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僵硬。
"開...開玩笑的。"沈煙輕笑，"把藥給我就好。"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突然轉身，單膝跪在了床邊。他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哪里疼？"
沈煙愣住了。季臨淵已經擰開了藥膏，修長的手指沾著冰涼的藥膏，輕輕貼上了她的後腰。
"是這里嗎？"他的聲音很輕，手上的動作卻異常堅定。
藥膏的涼意很快被少年掌心的溫度取代。
他的指腹帶著薄繭，在沈煙敏感的腰際緩緩打圈。那觸感太過鮮明，讓她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
"疼？"季臨淵立即放輕了力道。
沈煙搖搖頭，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不...不疼。"
少年突然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那為什麼發抖？"
這個角度，沈煙能清晰地看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頜，還有因為隱忍而微微凸起的喉結。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種奇異的酥麻感從脊椎蔓延開來。
"季臨淵..."她下意識喊他的名字。
"嗯？"少年又靠近了些，鼻尖幾乎要踫到她的耳垂，"老師不是說要揉腰嗎？"
沈煙猛地轉身，卻因為動作太大，鼻尖差點撞上他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錯，距離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
"你..."沈煙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反將一軍，"故意的？"
季臨淵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嘴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這個笑容讓他整個人都鮮活起來，像是冰雪初融︰"這是...投資人福利？"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她的腰際，若有若無地畫著圈。
沈煙突然覺得，這個看似清冷的少年，並不是什麼都不懂，也或許比她想象中要危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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