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周末的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客廳，沈煙正喝著咖啡，翻閱一本雜志。
季臨淵突然在她對面坐下，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老師，"他的聲音有些緊張，卻又帶著掩不住的期待，"我想注冊公司。"
沈煙差點嗆到︰"這麼快？"
少年的眼楮亮得驚人，像是盛滿了星光︰"嗯，想和老師一起。"
她低頭翻看文件，發現里面不僅有詳細的商業計劃，甚至還有份額分配——他固執地給她留了60的股份，而自己只拿40。
"我只是投資人，"她無奈地笑，"你不用這樣。"
季臨淵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薄薄的汗，指尖微微發涼，卻堅定得不容拒絕︰"不只是投資人。"
他看著她，眼神干淨而執拗︰"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沈煙怔住。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那個在學校教室角落里敲代碼的少年，眼神冷得像冰，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而現在，他握著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浮木。
"好。"她最終輕聲答應，反手握住他，"我們一起。"
公司注冊那天，季臨淵罕見地穿了熨燙整齊的白襯衫，紐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像個初入職場的新人。沈煙忍不住笑︰"這麼正式？"
少年抿了抿唇，耳根微紅︰"第一次和老師一起做大事，不能馬虎。"
陽光很好，他站在陽光下，笑容干淨得像初融的雪。
辦完這一切，季臨淵又神秘兮兮地看著沈煙，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師，跟我去個地方。"
沈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帶到了市中心最負盛名的法式餐廳。
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侍者恭敬地為他們拉開座椅。她驚訝地挑眉︰"這里？"
季臨淵的指尖在菜單上輕輕摩挲，睫毛低垂︰"慶祝我們的公司成立。"
燭光搖曳間，沈煙注意到少年修長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擺弄著餐巾，指節微微泛白。她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緊張？"
季臨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卻沒有抽回手︰"怕老師覺得我太幼稚。"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燭光，"畢竟...這是第一次請重要的人吃飯。"
沈煙認真的注視著對方，反手與他十指相扣，感受到對方瞬間僵硬的指節︰"很完美。"她笑著說，"就像你寫的代碼一樣完美。"
主菜上來時，季臨淵突然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
沈煙愣了一下，卻見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銀色u盤。
"游戲的最終版。"他的指尖輕輕擦過u盤邊緣，"里面有...給老師的特別禮物。"
沈煙接過時，兩人的指尖相觸，像是有細小的電流竄過。她故意逗他︰"比燭光晚餐更特別的禮物？"
少年露出笑容，輕聲說道︰"老師回去看了就知道。"他聲音低啞，帶著幾分難得的狡黠，"不過...可能要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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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餐廳的燈光在酒杯中搖曳成細碎的光影。
這家餐廳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沿著河就能走回去。
兩人並肩走在鋪滿梧桐葉的小路上，少年刻意放慢的腳步讓這段路顯得格外漫長。
"老師，"季臨淵突然停下，路燈在他睫毛下投落一片陰影，"我..."
話音未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陰影處走出。
陸瑾年倚在黑色轎車上，指尖夾著的香煙在夜色中明滅，目光直直落在他們緊挨著的身上。
"聊聊？"他聲音沙啞，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肩上，領帶早已松開。
沈煙感覺掌心里的手指驟然收緊。她安撫地拍了拍季臨淵︰"你先上去。"
少年站在原地沒動，眼底翻涌著晦暗的情緒。
直到沈煙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他才不情不願地松開手，臨走時與陸瑾年擦肩而過的瞬間，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氣中踫撞出無形的火花。
"季同學，這麼沒禮貌嗎？"陸瑾年掐滅煙頭，嘴角掛著譏誚的弧度。
沈煙抱臂靠在路燈柱上︰"陸總大晚上來堵門，就為了說這個？"
陸瑾年突然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著煙草氣息撲面而來︰"你究竟喜歡誰？"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壓抑的怒意，"那個窮小子？"
"這好像，"沈煙輕笑，"和你沒關系。"
夜風吹亂她的長發，陸瑾年下意識伸手想替她撥開，卻在半空被躲開。他喉結滾動，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沈煙怔了怔，隨即笑出聲來。那笑容讓陸瑾年皺了皺眉。
"那我說過，"她慢慢抽回手，"你要追求我。"
陸瑾年的手僵在半空，西裝袖口露出價格不菲的腕表︰"我現在就在追求你。"
"陸總的追求，"沈煙轉身往單元門走去，"就是半夜來前員工家樓下堵人？"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陸瑾年一把拽住她︰"沈煙！"他的聲音罕見地失了分寸，"你知道我從來不會..."
"陸瑾年。"沈煙平靜地打斷他，目光落在樓上亮著燈的窗口，季臨淵的身影隱約可見，"有些游戲，並不是永遠你說了算。"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看見陸瑾年仍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獨。
推開門時，客廳里只開了一盞落地燈。季臨淵站在餐桌旁，正在收拾餐盒，听見聲響也沒有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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