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走到木桌前，拿起一顆小石子，沒有使用魔杖，石子就在他手中自然變形。
邊緣略微銀化，但仍保持石頭的基本特性，中央出現一小塊綠色區域，像是苔蘚的開始。
“這就是更實用例子的雛形。”他將半成品戒指遞給露克蕾西婭，“隨著你掌握更多技巧，最終可以制作出真正的防護飾物。但今天我們只是初步嘗試。”
露克蕾西婭接過半成品戒指。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戴在食指上。
戒指還很粗糙，邊緣不太平整，但當它接觸她皮膚的瞬間，有什麼在她指尖顫動了。
很輕很輕，像是遠方的心跳，像是土壤深處種子的甦醒。
“有一點點回應…”
她輕撫著戒指表面那塊綠色區域。
那里的溫度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有生命的溫暖。
“這只是開始。”鄧布利多點頭，“隨著不斷地練習，這種聯系會變得更加強烈和可控。”
小巴蒂若有所思地看著露克蕾西婭手上的戒指︰“這種變形難度很高吧？”
“確實如此，小巴蒂先生。”鄧布利多承認，“尤其是想要保持物品的穩定性和功能性的話。但對于有自然之語天賦的人來說，這種變形會比普通變形更加直覺化。”
鄧布利多轉向露克蕾西婭，從長袍內側取出一卷羊皮紙。
“今天我只是介紹了防御性變形的基礎概念。這種魔法需要長期練習才能掌握。這是我為你和小巴蒂先生準備的學習計劃。”
露克蕾西婭接過羊皮紙，上面詳細列出了未來幾周的課程安排︰
第一周︰防御性變形的基礎理論與小型物品試驗
第二周︰活性材料的選擇與準備
第三周︰持久性防護物品的制作原理
第四周︰環境適應型防護的研究
“我希望你們可以在本周內嘗試最簡單的練習。”鄧布利多指向羊皮紙底部，“用樹葉制作一個小型護符，不要期望它能抵擋強力攻擊，先專注于保持變形的同時維持其活性。”
露克蕾西婭仔細看著學習計劃︰“那這與麥格教授的變形輔導怎麼配合呢？”
“互補而不是完全替代。”鄧布利多解釋，“麥格教授教導你基礎變形原理與自然魔法的融合，而我會引導你將這種天賦應用于特定方向。兩者相輔相成。”
他收起桌上的大多數物品，只留下幾片新鮮樹葉和一小塊水晶。
“今天的嘗試已經很不錯了。雖然完整的防護盾牌還需要更多練習，但你已經展現出良好的天賦。下周我們將更深入探討活性材料的特性。”
小巴蒂開口道︰“校長，這種變形在實戰中有實際應用嗎？”
“不只是實戰，小巴蒂先生。”鄧布利多調皮地眨眨眼，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另一顆檸檬雪寶，“防御並非只針對決斗。這種變形可以用來保護人們免受環境危害、魔法事故，甚至某些詛咒。
我年輕時曾試圖用標準鐵甲咒保護我的一盆睡蓮不受霜凍侵襲。結果睡蓮被完美地保護住了，但是池子里的每一條金魚都長出了小胡子。至今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小巴蒂看上去不確定該如何回應這個故事，只能尷尬地點了點頭。
露克蕾西婭看到他難得的窘迫表情跟著笑了起來。
“總之。”鄧布利多終于回歸正題，“它的應用遠比單純戰斗要廣泛得多。”
露克蕾西婭思索片刻︰“校長先生，如果我想制作更持久的防護物品，應該用什麼樣的材料最合適呢？”
“活性材料總是最佳選擇。”鄧布利多回答，“植物、木材，甚至某些特殊石頭，比如蘊含魔力的水晶。材料與自然的聯系越緊密，變形後保留的生命特性就越強。”
他揮動魔杖，桌上物品整齊收拾起來，飄入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桌旁的皮箱中。
“露克蕾西婭，你的天賦非常特別。正如麥格教授所說，這不是偏離標準的失敗，而是一種獨特的表達。我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學習中更自信地運用它，好嗎？”
露克蕾西婭點頭，感到一種寧靜流過全身。
課程結束後，鄧布利多讓露克蕾西婭先回城堡，表示想和小巴蒂談幾句話。
露克蕾西婭猶豫了一下，但小巴蒂向她點頭示意沒關系。
當她沿著小徑走回城堡時，能听到身後兩人低聲交談，但距離太遠，听不清內容。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盾牌和手指上的戒指，對這種新發現的能力充滿好奇和期待。
或許晚點可以和小巴蒂一起練習這種神奇的護符？
空地上，鄧布利多和小巴蒂面對面站著。
“小巴蒂先生。”鄧布利多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但眼中的溫暖依然存在，“你對露克蕾西婭的保護是值得贊賞的。”
小巴蒂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等待下文。
“但保護不只是擋在前面。”
鄧布利多的聲音變得很輕，手指梳理著長胡子。
他看向遠處的霍格沃茨城堡，那里有他守護了幾十年的學生，有他見證過的無數次成長和離別。
“就像我年輕時試圖保護我妹妹一樣…”
這句話說完後他停頓了很久。
小巴蒂能感覺到這句話的重量，能感覺到鄧布利多在說一個痛苦的故事。
“有時候，最好的保護是讓她學會自己面對世界。”他轉過頭看著小巴蒂，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悲傷，“畢竟，我們不可能永遠站在所愛之人的身邊。”
小巴蒂沉默了很久。
鄧布利多的話讓他想起很多事。
父親總是說的“時機成熟”。
母親對他“等你長大就會理解父親”的叮囑。
還有自己看著露克蕾西婭練習防護咒語時那種想要替她承擔所有風險的沖動。
“在合適的時候。”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僵硬，“當她準備好的時候。”
鄧布利多看著他︰“而你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外面的世界正在變得更加危險。”
這句話從他嘴里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听出了父親的語調。
那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而她才剛開始適應魔法世界。”
“但就是因為這樣，學習自我保護變得更加重要。”鄧布利多輕聲說，“這也是為什麼我想教她這種特殊的變形術。而且，要知道，有時候最勇敢的行為不是沖鋒陷陣，而是退後一步，相信別人的能力。”
兩人對視片刻，鄧布利多又吃了一顆檸檬雪寶。
“我注意到你也在關注這節課的內容，或許你也會發現防御性變形的價值？”
“也許吧。”
他轉身準備離開。
“小巴蒂先生。”
鄧布利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大，但很清晰。
小巴蒂的腳步停了。
“記住，有時候最強大的保護來自于理解和成長，而不是簡單的隔離和控制。”
這句話讓他想起今天露克蕾西婭成功變形時眼中的光芒。
想起她說“它自己做出了反應”時的驚喜。
想起她小心翼翼但堅定地嘗試每一個新咒語的樣子。
小巴蒂沒有回頭，但他的肩膀松了下來。
“謝謝您的課程，校長。”
隨後他大步走向小徑，追上已經走遠的露克蕾西婭。
鄧布利多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陷入沉思。
當小巴蒂趕上露克蕾西婭時，她正站在小徑拐角處等他。
“鄧布利多校長先生想和你談什麼？”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好奇。
小巴蒂看了她一眼。
她正看著他，眼中沒有質疑，只是關心。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關于我的變形術考試。”
她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小巴蒂感覺喉嚨發緊。
“這個防御性變形。”她改變話題，看著手中的盾牌，“你覺得有用嗎？”
小巴蒂的神情緩和了些︰“比我想象的要有用。尤其是對你來說，它似乎很自然。”
“就像鄧布利多校長說的那樣，”露克蕾西婭笑著回應，“有時候我們需要與魔法合作，而不是想去控制它。”
小巴蒂沒有立即回答，但他伸手輕撫了盾牌表面的紋路。
那些綠色的脈絡在陽光下輕微脈動，有生命的溫度。
“我想他這次是對的。我們可以下周輔導前在有求必應屋喊上雷爾一起試試。”
他伸出手臂，露克蕾西婭自然地靠了過來。
他的手落在她肩膀上。
兩人朝著城堡走去，步調自然地同步了。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石徑上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