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從包中取出玻璃瓶，動作比平時慢了些。
里面裝著她的變形練習。
花瓶在陽光下閃著金屬光澤，但表面那些蔓延的植物脈絡讓它看起來不像任何標準教科書里的成品。
鄧布利多接過花瓶。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沿著那些紋路慢慢滑過，就像在讀一本用另一種語言寫成的書。
“非常特別。”他抬起頭，“你能感覺到嗎？這個金屬花瓶仍在呼吸。”
露克蕾西婭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那是因為你的天賦，露克蕾西婭。”鄧布利多將花瓶還給她，“你對生命有種天然尊重和理解，這也會反映在你的魔法中。多數巫師追求對魔法的控制，而你更傾向于與魔法合作。”
小巴蒂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保持沉默，只是更專注地觀察兩人交流。
“接下來，我想向你們展示一些更高級的變形。”
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空地中央。
“請仔細觀察，這些內容不會出現在你們這七年之內的課本上。”
他揮動魔杖，桌上的水晶杯飄至空中。
隨著一個復雜手勢，杯子變成流動的水，在空氣中盤旋。
水流隨魔杖指引變成火焰，火焰又化為微風，最後重新凝結成水晶杯，完好無損地落回桌面。
“元素變形。”鄧布利多解釋，眼鏡後的藍眼楮閃爍著一絲笑意，“變形術中最高深的分支之一。將物質轉化為元素形態，並在轉化過程中保持控制。不過，在嘗試之前，我建議先通知霍格沃茨的消防小組。
幾個世紀前，一位過于自信的變形大師試圖將小山變成火山以取暖，結果不得不解釋為什麼半個村莊突然變成了烤面包。歷史課本對此相當含蓄，只說那是一次不幸的魔法實驗。”
他摘下眼鏡，用袍子一角擦了擦，似乎在回憶什麼有趣的事情。
“當然，我自己年輕時也做過類似的錯誤。不過那只涉及一個南瓜，一只貓和我兄弟的新帽子。”
說完後，他在兩人面前坐下，從口袋取出一片樹葉，放在掌心。
“但今天我想談的是與你能力更相關的內容。”他看向露克蕾西婭，“關于變形與自然的結合。”
樹葉在他掌心變形，成為一枚銀色盾形徽章，但徽章表面保留著葉脈紋理。
在陽光下，那些紋路似乎在輕輕脈動。
“這是古代一位德魯伊變形師的作品復制品。”鄧布利多將徽章遞給露克蕾西婭，語氣中帶著一種講述古老秘密的愉悅，“傳說他能與森林對話，甚至能說服一棵樹挪動位置。
當然，這可能部分歸功于他特別有說服力的演講技巧。那時候的樹可能比現在的樹更容易被打動，現代的樹听了太多人們的承諾，變得相當懷疑。”
小巴蒂嘴角動了動，坐姿放松了些。
露克蕾西婭小心接過徽章，指尖輕觸表面紋路。
一種奇特感覺流過指尖，像是微弱生命在與她共鳴。
“我能感覺到它。”她低聲說，“它還保持著生命力。”
“不完全是。”鄧布利多解釋，“但它保留了原始生命的印記。這種變形不只是形狀改變，而是一種本質的轉化與保留。
據說古代德魯伊用這種方法制作的護身符比普通護身符強大得多，因為它們不只是被施了魔法，而是與魔法融為一體。”
小巴蒂一直在靜靜听著，但當鄧布利多提到“護身符比普通護身符強大得多”時，他直起了身子。
“這種變形...”他停頓了一下，“可以用于防御？”
鄧布利多看向他，目光銳利卻溫和︰“確實如此，小巴蒂先生。我听說你一直在教導露克蕾西婭基礎防御咒語？”
小巴蒂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很快恢復鎮定。
“基礎鐵甲咒和簡單反擊咒語，是的。”
“鐵甲咒能抵擋魔咒，但持續時間有限。”鄧布利多說，“而通過這種特殊變形，可以創造出更具生命力的防護。”
他示意露克蕾西婭拿起桌上的小植物。
“嘗試將它變形成護盾，但不要急于消除生命特性。相反，試著用麥格教授和你提到的方法，來引導那種生命力，使它成為變形的一部分。”
露克蕾西婭取出魔杖，手指在杖身上停留了片刻。
她看向小巴蒂。
他點了點頭。
“專注于植物本身的特性。”鄧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它的堅韌，成長能力，對陽光的反應。然後想象這些特性如何轉化為防護。”
露克蕾西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楮。
她想起第一次和植物對話的感覺，想起它們告訴她的秘密。
關于根系如何在黑暗中尋找養分，關于葉片如何向陽光伸展，關于當危險來臨時如何閉合保護自己。
她的手掌感受著植物的脈動。
生命的韌性，成長的渴望，保護的本能。
魔杖在她手中變得溫暖。
咒語從她嘴里出來的時候很輕，像是在和老朋友說話。
植物在她手中變化，葉片開始擴展，邊緣變得更加堅韌。
形狀開始向盾牌方向發展，但變化在半途中停止了。
植物變成了介于它原本形態和盾牌之間的奇特物體。
“很好的第一次嘗試。”鄧布利多鼓勵道，“完整的防御性變形需要大量練習。”
他抽出魔杖，向半成品盾牌發射一道溫和的紅色火花。
火花接觸盾牌表面的瞬間，綠色部分收縮了。
露克蕾西婭的眼楮瞪大了。
那好像不是因為魔法沖擊而產生的物理變形，而是...反應？
就像植物感受到危險時會本能地保護自己一樣。
雖然火花穿透了盾牌，但明顯減弱了。
“看到了嗎？”鄧布利多指著那些還在輕微顫動的紋路，“即使是不完全的變形，只要保留了生命反應，就已經開始展現防護特性。”
露克蕾西婭驚訝看著盾牌。
“它自己做出了反應！”
“因為你保留了它的生命本能。”鄧布利多解釋，\"植物天生會對威脅做出反應，你的變形保留了這種能力，並將其轉化為防護機制。\"
小巴蒂站起身，從不同角度查看盾牌的厚度，測試它的重量分布，檢查那些綠色紋路的分布模式。
“這比普通魔咒變出來的盾牌更有效果？”
問題問出來的時候，他正好走到她的右側，那個在真正戰斗中最容易被攻擊的盲區位置。
“在某些方面，是的。”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它能對攻擊做出適應性反應，而非僅提供固定強度的防護。而且，我認為它能隨使用者需要而...成長。”
露克蕾西婭讓盾牌在手中旋轉，感受著重量與質地︰“這是…防御性變形？”
“非常精確的描述。”鄧布利多點頭，“變形術通常被視為變化的藝術，但同樣可用于保護。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天賦，結合變形與自然之語，可以創造出非常強大的防護魔法。”
小巴蒂的表情緩和了些，但他的目光一直在盾牌和露克蕾西婭之間移動。
“那這種變形能持續多久？”
“這要取決于變形質量和使用者與物體的連接。”鄧布利多看著兩個人，“但理論上，如果變形得當，可以持續相當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