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課教室旁的走廊比平常更加陰暗潮濕。
現在大多數學生都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或圖書館，這條通往地下教室的路幾乎空無一人。
詹姆和西里斯小心地走在隱身衣下，不時查看活點地圖確認方向。
“彼得到底想干什麼？”詹姆壓低聲音問，“最近他總是鬼鬼祟祟的。”
“不知道，”西里斯簡短地回答，目光緊鎖在地圖上，“但從他開始對露克蕾西婭表現出過度興趣那天起，我就覺得不對勁，如果他敢跟斯萊特林那邊…”
“你是說...”
“噓。”西里斯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按住詹姆的肩膀，“到了。”
他們站在魔藥教室外的拐角處，隱身衣下的兩人屏住呼吸。
教室門是關著的。
但走廊盡頭的陰影中，一個矮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躲著。
果然是彼得•佩迪魯。
他不時伸長脖子，動作像只豎起耳朵的老鼠，手中的羽毛筆在小本子上飛快劃動，每當教室里傳出清晰的對話聲，筆尖就停頓片刻，然後寫得更急促。
隱身衣下，詹姆的臉色變了。
“他在記東西。”他用氣音說，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像是...在做記錄？呃，不會是尾隨記錄吧？”
西里斯的眼楮眯成一條縫，臉色沉了下來。
但就在他打算沖上前時，詹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使勁往回拽，勉強維持著隱身衣能蓋住二人。
“等等，”詹姆警告道，“先弄清楚狀況。如果打草驚蛇，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西里斯不情願地點頭，兩人靜靜地觀察著。
大約十分鐘後，教室門終于開了。
斯內普率先走了出來，手里抱著一本厚重的古書和幾個空瓶子。
他的表情如常地冷漠，但嘴角有一絲平常幾乎不可能見到的滿意弧度。
斯內普離開後不久，露克蕾西婭和小巴蒂也從教室中走出來。
小巴蒂自然地接過露克蕾西婭的書包，隨手掛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淡粉色的液體。
小巴蒂語氣比平常柔和許多︰“確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找那個室友？”
“不用，”露克蕾西婭搖頭，語氣里也帶著一絲喜悅，“現在她應該正在休息，藥劑可以等我回宿舍後再給她。我想先把筆記整理一下，這次的改良方向很有希望，說不定我們再試兩三次就可以成功了。”
“斯內普的建議確實有參考價值，”小巴蒂承認道，語氣里有些不情願，“雖然他的性格...但忽略這點，他人不錯。”
露克蕾西婭笑了起來︰“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挺有意思的。”
小巴蒂挑眉看她︰“什麼意思？”
“沒什麼，”露克蕾西婭故意歪了歪頭，“只是兩位都不太擅長表達贊美，即使對方確實做得很好。”
小巴蒂輕哼一聲，唇角彎了彎︰“我們完全不一樣。”
“當然，你是特別的。”
露克蕾西婭看到小巴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抿起嘴笑了。
然後話鋒一轉，“對了，那個特殊材料的事...你真的願意幫我…”
“滿月後第三天，明天晚上。”小巴蒂壓低聲音，目光掃了一眼走廊兩端，“我和雷古勒斯會處理好，你不必擔心。”
“謝謝你，”她輕聲回答，“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隱身衣下，西里斯的手握成了拳。
詹姆無聲地大笑，肩膀抖動得厲害。
他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西里斯，做了個夸張的親昵表情，模仿小巴蒂接書包的動作，還無聲地張了張嘴，戲仿兩個人說話的口型。
西里斯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下巴繃得緊緊的，呼吸都重了幾分。
當听到“你是特別的”那幾個字時，他的眼中露出明顯的不悅。
詹姆瞟了一眼身邊的好友，臉黑得像鍋底。
他明智地收斂了笑容，但眼里還是忍不住帶著壞笑。
“還好她沒說什麼‘巴蒂，你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這種話。”他湊到西里斯耳邊，壞心眼地補充，“不然某人可能要當場變身阿尼瑪格斯咬人了。”
西里斯的胳膊肘狠狠撞向詹姆的肋骨。
詹姆瞬間弓起身子，臉部扭曲，嘴巴張開想要慘叫，但硬是咬住嘴唇，瞪大眼楮看著西里斯，眼中滿是“你瘋了”的控訴。
兩人開始往拉文克勞塔的方向走去。
小巴蒂走在露克蕾西婭身旁，步伐總是比她快半拍，身體微微傾向她那一側。
當幾個高年級學生迎面走來時，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環過她的肩膀，將她拉向自己身邊，直到那些人走遠才松開手。
詹姆看了看西里斯，又看了看前面的那對“兄妹”，忽然後悔出來沒帶相機。
西里斯的臉色能用來嚇哭一年級新生，而那位一向冷淡的克勞奇少爺...嘖嘖，這副體貼入微的模樣，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當露克蕾西婭和小巴蒂轉過拐角後，彼得從陰影中悄悄走出，翻看著剛才記下的內容，然後快速向相反的方向離開。
詹姆用口型問道︰“跟著他？還是跟著她？”
“她。”
西里斯脫口而出，聲音快得連自己都愣了一下。
詹姆的眼神變得更加意味深長，嘴角那個壞笑差點就要藏不住了。
但他也不敢再出聲調侃了，再說兩句就他得和月亮臉做病友去了。
兩人跟上了露克蕾西婭和小巴蒂，保持著安全距離。
走廊上的火把照亮了二人的背影。
小巴蒂不動聲色地走得略微靠前一點，確保前方沒有危險。
他們沿著樓梯向上，穿過幾條走廊，最終到達了拉文克勞塔樓的入口。
“明天見，”小巴蒂將書包遞還給她，“如果藥劑有任何問題，立刻用徽章聯系我。”
露克蕾西婭點點頭，向青銅鷹門環伸出手。
門環提出了一個復雜的謎題，她想了想給出答案，門隨即打開了。
在踏入公共休息室前，她回頭對小巴蒂笑了笑。
“謝謝你今天特地抽出時間來陪我實驗。”
“沒什麼，”小巴蒂隨意地聳聳肩，臉上也帶著笑容，“記得早點休息。”
門在她身後關閉。
小巴蒂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在昏暗的走廊上緩緩掃視。
壁爐的火光在牆上投下搖擺的影子，讓每個角落都顯得可疑。
他的手下意識地移向魔杖，眉頭輕皺。
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像是被什麼無形的眼楮注視著。
幾秒鐘的沉默後，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但腳步聲在石地板上回響時，還是比平常輕了些。
隱身衣下，西里斯長舒了口氣。
詹姆忍不住低聲笑道︰“怎麼，你打算在這為了我們親愛的露克蕾西婭小姐守夜？”
西里斯惱怒地說︰“閉嘴，叉子，”
“好吧，好吧，”詹姆舉起雙手投降，“至少我們知道彼得沒對她做什麼了，但他到底在記錄什麼？而且為什麼要跟蹤她和斯內普？”
西里斯搖搖頭，表情嚴肅︰“不知道，但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們得回去告訴月亮臉，”詹姆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肋骨，“也許他能想出些頭緒。畢竟他是我們里腦子轉的最快的人。”
西里斯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拉文克勞塔的入口，然後和詹姆一起向醫療翼走去。
走下樓梯的時候，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如果沒有活點地圖，他們不可能知道彼得的行蹤。
而如果彼得真的對露克蕾西婭有什麼惡意，他們也不可能時刻監視。
這個想法忽然讓西里斯感到一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