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菲爾德教授她…”
“她成功擊退了敵人，但...”小巴蒂的表情沉了下來，“一名年輕傲羅犧牲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
遠處傳來學生們的笑聲，在這個安靜的角落里顯得很遙遠。
那些無憂無慮的聲音，與他們談論的沉重話題形成了強烈對比。
“任務後，父親要求對她進行紀律處分，認為她的判斷危及了整個團隊。但魔法部高層考慮到最終結果，只是給了輕微警告。”小巴蒂拍了拍露克蕾西婭的手，繼續說，“在那次任務中，謝菲爾德本人也受了重傷。痊愈後，她選擇了教職，與父親的關系也從此徹底破裂。”
露克蕾西婭消化著這些信息，臉上露出困惑︰“這和她突然對我產生興趣有什麼關聯？”
小巴蒂的目光直視她的眼楮︰“那個犧牲的年輕傲羅，剛滿二十歲，是謝菲爾德親自招募的，據說她因此背負著…愧疚。”
他向前傾了傾身子，聲音壓得更低。
“父親認為，她對你的特別關注，可能源于一種...補償心理。那個年輕傲羅，據說也有某種罕見的魔法天賦，和你不一樣，是可以用在戰術方面上的天賦。”
露克蕾西婭感到脊背發涼。
“你是說，她看中我，是因為我讓她想起了那個...”
“我不確定。”小巴蒂打斷她，“這只是父親的推測。但無論如何，這都提醒我們需要謹慎。”
露克蕾西婭陷入沉思。
一方面，謝菲爾德教授的特訓提議確實誘人，她很喜歡這個教授的授課方式。
另一方面，背後復雜的動機確實令人不安。
“那麼，”她最終問道，“你認為我應該謝絕她的提議嗎？”
出乎意料的是，小巴蒂沒有立刻給出建議。
“這取決于你，我只是認為你有權了解全部事實後再做決定。”
露克蕾西婭驚訝地看著他。
往常的小巴蒂會毫不猶豫地給出保護性的建議，甚至是別扭的命令。
“我...我想我還是會參加，”她謹慎地說，“但得保持警惕。知己知彼，不是嗎？”
小巴蒂的臉上露出笑意︰“實際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以她的背景和教學風格，我猜她遲早會組織一個額外的防御訓練小組。尤其是現在外面的形勢越來越緊張。”
露克蕾西婭略顯驚訝︰“防御訓練小組？”
“很多優秀的防御術教授都會這麼做，”小巴蒂解釋道，“邀請不同年級的學生，特別是那些表現出天賦的。既然她已經注意到你了，很可能也會邀請一些高年級學生提供輔助。“如果真有這種小組，我會想辦法加入，至少能親眼看看她教的是什麼內容。”
露克蕾西婭有些意外︰“你會特意去申請？”
“當然，”他的語氣很平靜，“雷古勒斯也有興趣，我們昨晚討論過。如果我們都能參加，你至少有兩個熟悉的人在場…兩個不會讓你出事的人。”
露克蕾西婭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听起來你們已經計劃好了。”
“僅僅是防患于未然。”小巴蒂糾正道，然後停頓了一下，“不過你應該知道，如果真有這種小組…布萊克很可能也會被邀請。”
他的語氣變了變，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布萊克先生？”露克蕾西婭有些疑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小巴蒂的聲音有些僵硬，“他在防御術上確實...有天賦。而且是高年級學生，教授可能會安排他做助教之類的角色。”
露克蕾西婭注意到小巴蒂提到西里斯時明顯的不悅，只是點了點頭。
“那也挺合理的，高年級學生確實經驗豐富，多學一些總沒壞處，說不定莉莉也會來呢。”
小巴蒂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沒有進一步評論。
“對了，”露克蕾西婭轉移話題，“下午四點和斯內普的魔藥實驗，你確定他會來嗎？”
“會的。”小巴蒂的表情恢復正常，肯定地說，“斯內普對魔藥的興趣超過一切。何況這個配方涉及的機制很有研究價值。”
他們討論了一會兒下午的計劃細節，陽光移動著，影子越來越長。
“該去吃午飯了，”小巴蒂站起身，接過她的書包，“下午還有變形術課，對吧？”
“你連我的課表都記得這麼清楚。”
“不然呢。”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一點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的困惑。
大廳里有不少學生開始來到禮堂，在露克蕾西婭準備回拉文克勞長桌的時候，小巴蒂又突然開口。
“下午我可能會稍微晚到一點。斯拉格霍恩讓我協助整理一批新到的材料。如果斯內普先到，別讓他擅自開始。”
“我盡量拖住他，”露克蕾西婭答應道，“不過我估計他也不會貿然處理這種配方，畢竟材料不是很好找不是嗎？”
午餐時，她時不時瞥向斯萊特林長桌。
小巴蒂正和雷古勒斯低聲交談，偶爾也會抬頭看向她。
當下午的變形術課結束後，露克蕾西婭直接前往了約定的地下教室。
她提前了十分鐘左右到達，教室里空無一人，只有幾只坩堝和一排整齊擺放的魔藥材料。
她將背包放在一張工作台上，開始整理自己這幾天反復修改過的筆記。
索菲亞的頭痛癥狀、古老配方的問題點、可能的改良方向...
還要想辦法把一些不必要的內容遮掩掉，整理好呈現給斯內普和小巴蒂。
正當她沉浸在筆記中時，教室門被輕輕推開了。
斯內普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掃視了一眼教室，目光在看到她時停頓了一下。
“你很準時，克勞奇小姐。”
他的聲音低沉平穩，但那種語調讓這句簡單的話听起來像是某種評判。
“下午好，斯內普先生。”
露克蕾西婭合上筆記本，禮貌地打招呼。
她注意到斯內普手中抱著一本厚重的古老書籍和一個裝滿小瓶的木箱。
斯內普沒有回應她的問候，直接走向最中央的工作台，小心地放下材料。
他頭也不抬地問︰“巴蒂呢？”
“應該很快就到，”露克蕾西婭解釋，“他提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材料要他幫忙處理。”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對小巴蒂的缺席並不意外。
他翻開帶來的古書，手指在泛黃的頁面上敏捷地滑動著，尋找某個特定的段落。
教室里很安靜，只有翻書頁的聲音。
斯內普的目光一直固定在書頁上，幾秒後，他停下動作，緩緩抬起頭。
那雙黑色的眼楮直視著露克蕾西婭，像是要看透她的想法。
“你們對古代鎮痛配方的興趣，”他的聲音很輕，“純粹是...學術性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