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課的鐘聲響起後，整個溫室恢復了秩序。
各組都或多或少完成了任務，雖然大多數學生手上或臉上都有些紅色的小疹子。
“做得都不錯，考慮到這是你們第一次接觸刺尾草，”斯普勞特教授總結道，“尤其是克勞奇小姐那一組，你們的葉片質量最好，幾乎沒有損傷。拉文克勞額外加10分！”
艾瑪滿臉驕傲︰“太棒了！我還以為今天會被植物虐慘呢。”
海倫娜也松了口氣，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草藥學應該是超過了飛行課成為她的課程排行黑名單榜首。
結束後，學生們開始打掃各自的工作台。
斯普勞特教授走過來，對露克蕾西婭笑著點了點頭說︰“克勞奇小姐，能幫我把這些工具拿到儲藏室嗎？”
“當然，教授，我很樂意幫忙。”
露克蕾西婭點頭，跟著教授走向溫室角落的小儲藏室。
在沒有人的儲藏室里，斯普勞特教授遞給她一個小布袋，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一些刺尾草種子，克勞奇小姐。”她把小布袋放在露克蕾西婭手中，“你對植物很有天賦，也許想在宿舍里種一株？一年級的魔藥課應該用得上。”
露克蕾西婭接過布袋，感受到種子在里面輕微的重量。心跳快了幾拍，但她保持著平靜的表情︰“謝謝您，教授。我確實很喜歡植物。”
斯普勞特教授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里充滿鼓勵︰“我能看的出來！你知道，在我教書這麼多年里，總能發現那些真正理解植物的學生。它們對你反應很好，這是天生的親和力。如果你對草藥學有額外興趣，隨時歡迎來溫室幫忙，當然，學院分不會少的，我們總有些特別的項目需要細心的學生。”
“我從小就喜歡照顧植物，教授。”露克蕾西婭被夸得有些臉紅，“在克勞奇家的時候母親也會陪我一起打理花園，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很樂意來溫室幫忙。”
“你出來的好慢呀！”
艾瑪和海倫娜已經幫她收好了書包，正站在溫室門口等她。
“教授給了我們一些刺尾草種子，夸我們組做得好。”
“真的？”艾瑪看著小布袋，“那我們種的時候可得小心點，別讓它在宿舍里到處亂爬。索菲亞今天已經夠難受的了。”
提到索菲亞，露克蕾西婭想起了下午的魔藥計劃。
“她還好嗎？”
“早上她頭痛發作，去了醫療翼。”海倫娜搖搖頭，“龐弗雷夫人給了她一些常規藥劑，但沒什麼效果。”
露克蕾西婭把小布袋收進書包。
希望藥劑可以成功吧。
“我得先走了，下午見。”
她對室友們揮了揮手，朝門口走去。
走出溫室，草地上帶著初秋的涼意。
露克蕾西婭看了看周圍，在橡樹下看到了小巴蒂。
他半靠在樹干上，手里拿著一本書。
她還沒走近，小巴蒂就抬起頭，合上書，嘴角彎了彎。
“草藥課怎麼樣？我猜你應該為學院加分了。”
他將書塞進長袍口袋，直截了當地問。
“挺有趣的，”露克蕾西婭走到他身邊，“刺尾草，有點脾氣但還算好對付，斯普勞特教授還給了我一小袋種子呢。”
小巴蒂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一個微小的弧度︰“我記得自己一年級時被這玩意扎得滿手是包，雷爾更慘，脖子都紅了一整片，當時課後的醫療翼簡直人滿為患。”
“那我估計現在也差不多？”
他們自然而然地並肩走向城堡，保持著一種默契的同步。
“你吃早餐了嗎？”
小巴蒂問。
“還沒有，其實…”
“我猜到了。”他從袍子內側掏出一個用羊皮紙包好的小包，“路過廚房時順便拿的，邊走邊吃吧。”
露克蕾西婭接過三明治，掰開一角。
火腿奶酪，她喜歡的搭配。
“你怎麼知道我會錯過早餐？”
小巴蒂看了她一眼︰“你沒去禮堂，草藥課這個時間結束，離午餐還有一小時…而且你那個需要藥劑的室友沒來上課。”
露克蕾西婭一邊小口咬著三明治，一邊回答︰“她頭痛又發作了，去了醫療翼。海倫娜說龐弗雷夫人的藥劑效果不大。”
小巴蒂點點頭，表情嚴肅起來︰“那麼，下午的計劃更加重要了，而且，我們不能讓斯內普覺察出來。”
他們走過中庭，避開人群，拐入一條安靜的小徑。
這條路通往圖書館，這個時間很少有學生走。
露克蕾西婭問︰“你昨天說父親回信了？”
小巴蒂點頭，從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信封上印著克勞奇家族的徽章。
他沒有立刻遞給她，而是看了看周圍︰“這里不太合適。”
直到來到城堡東側的小庭院，被幾棵高大的山毛櫸遮蔽的地方，小巴蒂才放松下來。
他選了張石凳坐下，揮動魔杖︰“閉耳塞听。”
“關于謝菲爾德教授，”他開門見山，“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復雜。”
他展開信紙，但沒有念出來，而是用自己的話說。
“她曾經是傲羅辦公室最高級的成員之一，父親的左右手。”
“這和她說的一致，”露克蕾西婭點頭，“她提到過與父親共事。”
“問題在于他們分道揚鑣的原因。”小巴蒂的語氣嚴肅了不少，“這關系到對抗黑魔法的根本理念。”
露克蕾西婭等著他繼續。
小巴蒂像是在考慮措辭︰“謝菲爾德認為，要真正對抗黑魔法，必須深入了解它。知己知彼，甚至學習敵人的方法，才能更有效地擊敗他們。”
“這听起來很合理啊。”露克蕾西婭皺了皺眉，“是和父親的理念沖突嗎？”
“父親的立場更嚴格。”小巴蒂手指敲了敲石凳，“他認為黑魔法必須被嚴格限制。即使是理論知識，也應該控制傳播。在他看來...任何對黑魔法的妥協都可能是滑向黑暗的第一步。”
露克蕾西婭若有所思︰“理念差異並不罕見，但看來他們之間的矛盾遠不止于此？”
山毛櫸樹的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為這個嚴肅的話題增添了一絲不安的氛圍。
小巴蒂的眼神復雜起來。
“五年前，有一次針對食死徒的重要任務。”他的聲音變得很輕，“謝菲爾德帶領的小隊被困住了，父親下令撤退，等待增援。標準程序。”
“但她沒有撤退？”
“沒有。”小巴蒂搖頭，“相反，她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一些游走在黑魔法邊緣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