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廠房內，就不需要那麼的小心，幾把手電筒同時朝四周照去。
“別說，這樣的場景有點恐怖，總覺得背後陰森森的。”岳天弘有感而發。
胖子連連點頭︰“你別說，我也有點起雞皮疙瘩，總感覺一轉身，後面就站著個……東西。”
“這樣的東西？”秦楓扯下口罩，把手電筒放到下巴，對著胖子翻白眼伸舌頭。
胖子身體一抖，果然嚇了一跳，岳天弘看過來，也嚇得抖了一下，一個跨步躲胖子身後。
崔時宜有點無奈，委婉地提醒︰“秦工，你小心把他們嚇得尖叫出聲。”
秦楓馬上把手電筒移開︰“是我大意了。”
他差點忘了他們是偷偷爬圍牆進來的，還想著一會兒摸到胖子和岳天弘身後，給他們來個暴擊。
短暫的惡作劇結束，繼續工作。
秦楓首先看的就是牆體，內部牆體保存得很不錯，淡黃色的油漆看上去刷了不到一年，層高目測超過6米，具體的數據還要經過測量才能知道。
廠房前後兩個出入口，窗戶開得又大又多，這時候沒有空調，散熱只能靠開窗通風，而且紡織工作會產生粉塵，為了保障工人的健康，只能多通風。
秦楓沿著廠房的牆壁走了一圈，拿小錘子一路敲過去，听聲音牆體的質量也不錯。
其他人顯然也有同樣的判斷。
“這麼好的廠房如果推倒重建，那就太可惜了。”
“當地政府和紡織廠都不希望推倒重建，否則也不會請我們過來。”
“其實直接把廠房租出去也能有收益。”
秦楓搖頭︰“這是能夠容納上萬人的廠房，有哪個私營的老板吃得下，拆分開來租出去倒是可以，但解決不了下崗工人的問題。”
當地政府和紡織廠比起利用廠房營收，更希望能解決這一萬多名下崗工人的再就業問題。
大家踫頭討論片刻，再次散開勘察。
廠房內空了大半，只剩下少數體積巨大的機器沒有運走，固定在牆上的排氣扇和大型工業風扇也還沒拆除。
听夏科長說，這些工作原本在年前就該完成，只是因為下崗工人的阻撓，進度一再擱置。
其他幾棟廠房和1棟相差無幾，除了廠房，還有兩棟宿舍樓和一個大食堂。
兩個小時後，一行人結束工作，回到大樹下。
胖子下意識揉了揉尾椎骨的位置，岳天弘和另一位在兩個多小時前曾經超負荷負重的同志下意識腿腳有點發軟。
秦楓輕咳一聲，伸手做舒展運動，“我先爬上去望風。”
他往後退了兩米，幾步助跑攀上圍牆，幾秒鐘的功夫已經爬上圍牆。
晚上十一點多，商業街都已經人煙稀少，加上他們原本選擇的地方就比較偏僻，因此秦楓毫不意外地看到一條空蕩蕩的小巷。
“沒人，大家迅速點。”
岳天弘扭頭看胖子，下巴一抬︰“胖子，你先，只要解決了你，我們其他人都不是問題。”
胖子搓了搓手，稍微有些犯慫，但嘴巴還是很硬︰“胖哥再給你們展示一下身手，來人，搭人梯！”
這次除了崔時宜和在圍牆上的秦楓，其他四人給他當底座，總算是把他托到了牆上。
胖子一上牆又犯了難︰“這下沒樹，怎麼往下滑？”
“你等著。”
秦楓手掌一撐直接往下跳，胖子在牆上看得嗷嗷叫︰“看，這就是年輕人，這身手誰看得出來剛剛骨折過？”
“胖哥我回到高中時代，那時還沒現在這麼胖，也有這身手，可惜你們一群人認識胖哥我太晚了，沒能見證我的雄風，我真替你們可惜。”
沒人听他吹牛。
岳天弘四人互相掐對方的大腿手臂放松肌肉，崔時宜還是舉著手電筒看圍牆，正在觀察這堵圍牆上有沒有裂縫。
牆那邊的秦楓跑遠了，回來時脫了外套，用外套裹著幾塊碎磚頭，他把磚頭壘在牆根，抬頭對胖子說︰“下來。”
胖子在牆上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兄弟，你這只有半個腳掌大的磚頭，確定能承受住胖哥我威武的身軀？”
秦楓不耐煩了︰“讓你下來就下來。”
胖子也不糾結，翻了個身趴在牆上，腳開始往下探，岳天弘等人也上了圍牆，和另一名同志一左一右拽住胖子的手，幾乎把他吊在牆上。
胖子雙腿在空中掙扎了片刻就被秦楓抓住，精準地放在磚頭上。
“準備，胖哥我要松手了！”
按住他手的兩人齊齊松開，牆下的秦楓用力托住他的腰，在磚頭不堪重負粉碎前，胖子總算雙腳沾地了。
其余人不用費多大功夫，一個接一個翻過圍牆。
秦楓宣布︰“收隊。”
他拎著外套第一個往巷子外走。
岳天弘看著他衣裳單薄，縮了縮脖子︰“你怎麼脫外套了，穿上吧，天氣還是挺冷的。”
秦楓微笑搖頭︰“不用，我不冷。”
胖子說︰“他剛才用外套包磚頭，肯定臭毛病犯了，嫌外套髒了不肯穿。”
岳天弘了然，不勸了，肯定勸不動。
回到賓館時已經過了零點，哪怕一群年輕人都還精神奕奕可以再戰幾百年，秦楓依然決定原地解散，各回各的房間。
解散前秦楓叮囑他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正式開工了。
他自己回到房間洗個澡後，卻沒有馬上睡，而是進入系統翻資料。
在接項目前，秦楓就知道這一行最大的難點不在建築設計上，而是在如何解決下崗工人的就業問題。
下崗工人里，一大半是工廠剛建成他們就進廠工作，十幾二十年的時光全圍著一台縫紉機或紡紗機。
這些人除了紡織，根本沒有一技之長，也因為年紀大了很難重新學會一門新手藝。
還是要從紡織下手，服裝是打不過十三行，可不僅只有服裝才需要紡織。
秦楓決定從當地入手，系統里沒有教授紡織相關的課程，秦楓要找的也不是這些課程。
他在尋找一些位于湘省的項目工程案例，企圖從中獲取這個對他來說比較陌生的省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