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

《野豬拱珍︰豬苓濟世傳》上卷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作者李涌輝 本章︰《野豬拱珍︰豬苓濟世傳》上卷

    《野豬拱珍豬苓濟世傳》

    楔子

    清溪村的水,是從秦嶺褶皺里滲出來的。村口那棵老槐樹下的泉眼,冬暖夏涼,泉水流過青石板時,會帶著股淡淡的甜。可那年夏天,這甜味變了——泉眼周圍的青苔開始發黃,泉水里漂著層黏糊糊的白沫,喝起來帶著股說不出的腥氣。

    最先出事的是村東頭的王老五。他早起挑水時,覺得腿沉得像灌了鉛,低頭一看,腳踝腫得像個發面饅頭,按下去一個坑,半天彈不起來。沒過三天,村里接二連三有人病倒有的臉腫得眯了眼,有的肚子鼓得像懷胎十月,最嚇人的是小便,要麼滴滴答答尿不出,要麼尿色深如濃茶,疼得直打滾。

    郎中們來了一個又一個,有的說是"水毒",開了瀉下的藥,吃了更虛;有的說是"風邪",扎了幾針,腫沒消,倒添了抽筋;最後來的老御醫,捋著白胡子看了半天,嘆口氣說"此乃怪癥,濕邪郁于三焦,水道不通,老夫無能為力啊。"

    絕望像村口的洪水,慢慢漫過清溪村的每一戶人家。直到獵人阿強背著弓箭走進秦嶺深處的那天,泉眼里漂著的白沫,才開始悄悄往下沉。

    上卷

    一、毒水浸村 腫病蔓延

    清溪村的夏天,是被一股腥氣泡透的。

    往年這個時候,孩子們該在溪邊摸魚,媳婦們該在槐樹下搗衣,可現在,村口的石板路空蕩蕩的,只有風卷著落葉,打著旋兒往屋里鑽。家家戶戶的門窗都關得嚴實,里頭時不時傳出壓抑的呻吟——那是水腫病人挪動身子時,積水在皮肉里晃蕩的聲音。

    阿強蹲在自家門檻上,望著對面張嬸家的煙囪。那煙囪三天沒冒煙了,張嬸的男人前天剛沒的,死時肚子腫得像口缸,眼楮瞪得溜圓,像是要把這世道看穿。"阿強,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娘從屋里出來,眼圈紅得像兔子,"你爹的腿也腫了,昨夜尿了半盆血水,再這麼下去"

    阿強攥緊了手里的弓箭,指節泛白。他是村里最好的獵人,秦嶺七十二峪,沒有他沒鑽過的林子,沒有他沒射過的野獸。可現在,面對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怪病,他的弓箭像根燒火棍,派不上半點用場。"娘,我再進山試試。"他站起身,背上箭囊,"說不定山里有啥草藥,能治這病。"

    娘拉住他的胳膊,手里的帕子攥得濕透"別去了,前幾天李叔進山找藥,摔下懸崖"

    "不去咋整?"阿強的聲音悶得像打雷,"眼睜睜看著村里人一個個死?"他掰開娘的手,"我爹教過我,秦嶺里的草木,都是藥。蛇毒能解,這水腫,肯定也有東西能治。"

    他沒走尋常路,選了條通往黑風口的險道。那地方終年雲霧繚繞,據說有熊瞎子出沒,村里沒人敢去。但阿強記得,爹年輕時說過,黑風口的泉水是甜的,甜水養出來的草木,性子烈,說不定能克這毒水的邪。

    走在山道上,空氣里的腥氣淡了些,換成了松針的清苦。阿強的腳步很快,箭囊里的羽箭隨著動作輕晃,發出"沙沙"的響。他的眼楮像鷹隼,掃過路邊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樹車前草能利尿,挖了;蒲公英能解毒,采了;連崖壁上的石韋,他都扯了一把——這些都是爹教的治濕草藥,可村里的郎中都用過,沒用。

    "難道真的沒治了?"他爬上一道陡坡,坐在塊青石上喘氣。遠處的清溪村像個縮微的模型,屋頂上的炊煙稀得像線。他想起張嬸男人死時的樣子,心里像被箭扎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陣"哼哼"聲從坡下的灌木叢里傳來。阿強猛地站起身,抽出弓箭——是野豬!這畜生皮糙肉厚,最是凶猛,可現在,他倒希望能遇上一頭,至少能給村里帶回點肉,讓病人們補補身子。

    他貓著腰,撥開灌木往下看。坡下的空地上,果然站著一頭黑野豬,足有小牛犢那麼大,鬃毛倒豎,正用鼻子在草叢里猛拱。奇怪的是,它拱的不是竹筍,不是塊睫,而是一叢半枯的蕨類植物。拱著拱著,它從土里翻出些黑褐色的東西,圓滾滾的,像曬干的豬糞,沾著濕泥,看著髒兮兮的。

    更奇怪的是,野豬居然低下頭,把那些"豬糞"一口口嚼著吃了,吃得津津有味,喉嚨里還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阿強看得愣住了。他打了半輩子獵,從沒見過野豬吃這玩意兒。這東西看著像菌類,可哪有菌類長得這麼丑?他悄悄往下挪了幾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那頭野豬警惕地抬起頭,琥珀色的眼楮掃過來,見是個人,沒撲上來,反而叼起一塊沒吃完的黑疙瘩,往灌木叢深處鑽去,走幾步還回頭看一眼,像是在炫耀。

    阿強心里一動。這野豬看起來油光水滑,渾身沒一點腫,精神得很。它吃的這東西,會不會就是治水腫的藥?爹說過,野獸比人懂草藥,受傷了會找止血的草,中毒了會找解毒的根。

    他快步走到野豬拱過的地方,蹲下身扒開土。土里果然埋著不少黑褐色的疙瘩,大小不一,外皮皺巴巴的,帶著瘤狀的突起,捏起來硬邦邦的,斷面卻白得像蒜瓣,聞著有股淡淡的土腥甜,不像有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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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它是不是,先挖回去再說。"阿強從箭囊里抽出把小匕首,小心翼翼地把這些黑疙瘩挖出來,用草繩串成一串,掛在箭囊上。陽光透過樹葉照下來,照在黑疙瘩上,外皮泛著層暗啞的光,像被歲月浸過的老玉。

    往回走時,他覺得這串疙瘩沉甸甸的,不像石頭,倒像揣了一窩活物。路過黑風口的泉眼,他舀了點水,洗了塊 sallest的疙瘩,咬了一小口——甘淡,微澀,咽下去後,喉嚨里竟有種說不出的清爽,像是堵了很久的東西,通了一絲縫。

    "有戲!"阿強的心跳開始加速,腳步也快了起來。他仿佛看見清溪村的煙囪重新冒煙,听見孩子們在溪邊的笑聲,那笑聲里,沒有了水腫病人的呻吟,只有這黑疙瘩帶來的甜。

    回到村口時,天已經擦黑。他剛走到槐樹下,就見娘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聲音發顫"阿強,你爹他他快不行了!"

    阿強心里一緊,提著那串黑疙瘩,跟著娘往屋里沖。屋里的油燈昏黃,爹躺在炕上,臉腫得發亮,嘴唇烏紫,呼吸像破風箱,每喘一口氣,肚子就跟著晃一下。

    "爹!"阿強撲到炕邊,把那串黑疙瘩舉到爹眼前,"您看,俺找到藥了!這東西能治水腫!"

    爹的眼楮勉強睜開條縫,看了看那黑疙瘩,又看了看阿強,喉嚨里發出"  "的聲音,像是在說"試試"。

    阿強手忙腳亂地拿起一塊,剛要往嘴里塞,就被娘攔住了"萬一有毒呢?你爹已經這樣了,不能再遭罪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村長老遠就喊"阿強娘!阿強回來了沒?快去看看,王寡婦家的娃,腫得快沒氣了!"

    阿強心里一橫,對娘說"娘,俺先去王家試試。要是俺沒事,就給爹用!"他抓起幾塊黑疙瘩,跟著村長往王寡婦家跑。月光灑在他身上,把那串黑疙瘩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條通往生的路。

    二、野豬食苓 阿強探秘

    王寡婦家的土坯房里,比阿強家更暗。

    炕上鋪著層干草,草上躺著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臉卻腫得像個圓餅,眼楮被擠成了兩條縫,小肚子鼓得像塞了個皮球,輕輕一踫,就"哇"地哭起來,眼淚混著臉上的汗珠往下淌。

    "阿強,你可來了!"王寡婦撲通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褲腿,"救救娃吧,他才五歲啊!"

    阿強扶起王寡婦,把手里的黑疙瘩放在桌上"嬸子,這是俺在黑風口挖的,野豬都吃,說不定能治娃的病。"他拿起塊小的,用村長遞來的菜刀切碎,"俺先煮點水,讓娃試試,要是不好,俺俺給你當牛做馬!"

    王寡婦看著那黑褐色的疙瘩,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救子心切,點了點頭"俺信你,你是好孩子。"

    村長在灶房里支起陶罐,添了些山泉水,把切碎的黑疙瘩扔進去。火苗" 啪"地舔著罐底,沒多久,罐里就冒出些白氣,帶著股土腥的甜,混著柴火的煙味,漫得滿屋都是。

    阿強守在灶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陶罐。王寡婦抱著孩子,跪在灶前,對著火苗祈禱"山神保佑,讓這藥管用吧"村長蹲在門口,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像他心里的希望。

    藥熬了半個時辰,阿強把藥湯倒在碗里,涼了涼,用小勺喂給孩子。孩子哭著不肯喝,藥湯沾了點在嘴角,他咂咂嘴,居然沒吐——這孩子病了半個月,啥藥都喂不進,現在居然肯嘗這黑疙瘩熬的湯。

    "喝了,喝了就不疼了。"王寡婦趕緊哄著,一勺一勺地喂。小半碗藥湯下肚,孩子居然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打架。

    "睡著了。"王寡婦松了口氣,把孩子放在炕上蓋好被子。

    阿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嬸子,俺先回去看看俺爹,要是娃有啥動靜,立馬去叫俺。"

    回到家,爹還在昏昏沉沉地喘氣。阿強也不敢怠慢,趕緊又煮了罐藥湯,用小勺一點點往爹嘴里喂。爹沒咽,藥湯順著嘴角往下流,娘趕緊用帕子擦掉,眼淚掉在帕子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爹,您醒醒,喝口藥"阿強的聲音帶著哭腔。

    折騰到後半夜,爹忽然咳嗽了幾聲,嘴一張,居然咽下去一口藥湯。緊接著,他喉嚨里"咕嚕"響了一聲,眼楮睜開了些,看著阿強,慢慢抬起手,指了指窗外。

    阿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窗外的月亮掛在老槐樹上,像個銀盤。他忽然明白了爹的意思——等等,再等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是村長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激動"阿強!阿強!快起來!王寡婦家的娃娃尿了!尿了一大泡!"

    阿強"噌"地從地上站起來,鞋都沒穿好就往外跑。王寡婦家的燈亮得像太陽,孩子被抱在懷里,褲子濕了一大片,臉上的腫消了些,眼楮能睜開一條縫了,正含著奶娘的乳頭大口喝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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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尿了!"王寡婦笑得眼淚直流,"喝完藥沒多久,他就哼哼唧唧的,俺以為他又不舒服,沒想到是要尿!尿完就說餓,這可是半個月來第一次喊餓啊!"

    阿強看著孩子濕漉漉的褲子,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藥渣,忽然蹲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這是他長大後第一次哭,哭得像個孩子,把這些天的害怕、著急、委屈,都哭了出來。

    村長拍著他的背,老淚縱橫"哭吧,哭吧,老天爺沒瞎眼,給咱清溪村留了條活路!"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飛遍了清溪村。天剛亮,就有病人家屬拿著陶罐來找阿強,求他給點黑疙瘩。阿強沒藏私,把剩下的都拿出來,分了份,教他們怎麼煮"少放水,慢火熬,熬出三碗藥湯,分三次喝。"

    他自己則揣了幾塊黑疙瘩,往村西頭的老郎中家跑。老郎中是村里唯一懂醫理的,雖然沒治好病,但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看出這黑疙瘩的門道。

    老郎中家的門沒關,老頭正坐在藥爐前,對著一堆藥材嘆氣。見阿強進來,他抬起頭,眼楮里滿是紅血絲"阿強,听說你找到治水腫的藥了?"

    阿強把黑疙瘩遞過去"是這東西,俺在黑風口見野豬吃,就挖回來了。"

    老郎中接過黑疙瘩,先是聞了聞,又用指甲刮了點粉末嘗了嘗,眉頭慢慢舒展開"甘淡,微寒,入腎經、膀胱經這是利水滲濕的好藥啊!"他又看了看斷面,"你看這紋路,細密如網,說明它能通三焦水道,把積水從小便排出去,難怪能治水腫!"

    "那它叫啥名?"阿強問。

    老郎中想了想,指著黑疙瘩的形狀,又看了看阿強"是野豬拱出來的,形狀像豬糞,又能利水,不如就叫"豬苓"吧?"

    "豬苓"阿強念叨著,覺得這名字挺順口。

    老郎中把豬苓切成薄片,放在陽光下看"這藥得炮制,洗淨、晾干、切片,才能入藥。而且不能單用,得配點別的,比如茯苓健脾,澤瀉清熱,效果才更好。"他又想起什麼,"對了,你爹咋樣了?"

    阿強這才想起爹,心里一緊,轉身就往家跑。剛到門口,就見娘站在院里,對著太陽笑,眼楮里閃著光"阿強,你爹你爹也尿了!剛尿的,還能說話了!"

    阿強沖進屋里,爹果然醒著,雖然還腫,但眼神清亮了些,見他進來,咧開嘴笑了笑"好小子沒給你爹丟人"

    陽光從窗欞照進來,落在爹的臉上,也落在桌上的豬苓上。那黑褐色的疙瘩,在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像塊被歲月打磨過的玉,藏著秦嶺的靈氣,也藏著清溪村的新生。

    三、藥傳四鄉 豬苓揚名

    清溪村的煙囪,在豬苓的藥香里,一根根重新冒起了煙。

    阿強成了村里的英雄。每天天不亮,他家門口就排起了長隊,有本村的,有鄰村的,甚至有從百里外縣城來的,都捧著陶罐,求他給點豬苓。阿強請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幫忙,在老槐樹下支起幾口大鐵鍋,整天煮豬苓湯,誰來都能喝上一碗,分文不取。

    老郎中則成了他的"軍師"。老頭把自己的藥鋪騰出來,教大家怎麼炮制豬苓"先用清水泡三天,把泥洗干淨,再放在陰涼處晾干,不能暴曬,曬了就失了水性;切片要薄,像紙一樣,才能熬出藥性。"他還根據病人的癥狀,調配不同的方子"年輕人火力壯,豬苓配滑石,清熱利水;老年人陽氣弱,豬苓配桂枝,溫陽化氣;婦女產後水腫,豬苓配當歸,活血利水。"

    王寡婦家的娃,喝了五天豬苓湯,腫全消了,又能在溪邊摸魚了,見了阿強就喊"阿強叔",聲音脆得像銀鈴。阿強的爹也能下床走路了,雖然還得拄著拐杖,但每天都要去槐樹下坐會兒,看著大家喝藥湯,笑得合不攏嘴。

    消息傳到縣城,縣太爺派了個師爺來考察。師爺是個讀書人,戴著方巾,背著藥箱,一來就擺架子"大膽刁民,竟敢用不明之物治病,不怕草菅人命嗎?"

    阿強沒理他,只是把師爺領到張嬸家。張嬸的男人雖然沒了,但她的兒子喝豬苓湯好了,正幫著阿強煮藥。"大人您看,這是用豬苓治好的第三個孩子。"阿強又帶他去看李叔的墳,"這是沒來得及喝藥的。"

    師爺看著那些消腫的病人,又看了看墳頭的新土,臉色變了變,沒再說硬話,只是拿起塊豬苓,翻來覆去地看"這東西真有那麼神?"

    老郎中在一旁說"大人有所不知,此藥名豬苓,甘淡滲濕,專通水道,是治水腫的良藥。野豬尚且知其效,何況人乎?"他把炮制好的豬苓片遞給師爺,"大人可帶回縣衙,讓御醫辨認。"

    師爺拿著豬苓片,半信半疑地走了。沒過三天,縣衙就派人送來塊牌匾,寫著"濟世利民"四個大字,還賞了二十兩銀子,讓阿強多采些豬苓,救濟周邊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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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強用這銀子雇了幾個村民,跟著他去黑風口采豬苓。他定了規矩只采大的,留著小的;只采露在外面的,不挖深根;每次采完,都要在土里埋些腐爛的樹葉,給豬苓當肥料。"這是山神的東西,得敬著。"他對村民說,"采多了,山神會收回去的。"

    村民們都信他的話,跟著他小心翼翼地采,誰也不敢貪心。采回來的豬苓,一部分留給本村,一部分送給鄰村,剩下的由老郎中標價賣給藥商,換些糧食和布匹,分給村里的貧困戶。

    有個藥商想壟斷豬苓,出高價讓阿強只給他供貨,還說要把豬苓賣到京城,賺大錢。阿強一口回絕了"這藥是治病人的,不是讓你發財的。誰需要,就給誰,不分貴賤。"

    藥商罵他傻,搖搖頭走了。老郎中卻夸他"傻得好。藥者,仁心也。要是沾了銅臭味,藥效就變了。"

    這天,阿強又帶著人去黑風口采豬苓。剛走到上次見野豬的地方,就听見"哼哼"的叫聲。抬頭一看,那頭黑野豬正站在一塊岩石上,看著他們,嘴里叼著塊豬苓,像是在打招呼。

    阿強對著野豬拱了拱手"多謝山神賜藥。"

    野豬放下豬苓,轉身往密林里跑去,跑幾步就回頭看一眼,像是在說去吧,好好用。

    阿強撿起那塊豬苓,比普通的要大些,外皮油亮,斷面白得像雪。他知道,這是野豬特意留給他們的。他把豬苓小心地包好,心里忽然明白,這豬苓不是他找到的,是秦嶺的饋贈,是野豬的指引,更是清溪村人不該絕的命。

    回到村里,他把這塊大豬苓交給老郎中"先生,這是山神賜的,您看咋用?"

    老郎中捧著豬苓,對著太陽看了半天,說"這是"苓王",得留給最需要的人。"他想起什麼,"縣城西頭有個老員外,得了臌脹病,肚子大得像孕婦,花了上千兩銀子都沒治好,不如送給他試試。"

    阿強點點頭"中。"

    他背著苓王,往縣城走去。路上的風帶著藥香,吹得他心里暖暖的。他想起爹說的話,秦嶺里的草木都是藥,只要心誠,總能找到。現在他信了,不光信草木是藥,更信人心是藥——善良的心,能讓死藥變活,能讓絕望變希望。

    走到縣城門口時,他回頭望了望清溪村的方向。那里的炊煙,在藍天白雲下,像一條連接天地的線,線上串著豬苓的藥香,也串著無數個被拯救的生命。

    四、醫理初探 七情配伍

    老員外的臌脹病,是被豬苓王的藥湯澆透的。

    三劑藥下去,肚子消了一半;五劑藥下去,能扶著拐杖走路;七劑藥喝完,居然能坐在院子里喝茶了。老員外摸著癟下去的肚子,對阿強說"你這藥,比京城來的御醫還管用。老夫無以為報,就把這藥圃送給你吧。"

    藥圃在縣城東頭,種著上百種草藥,有阿強認識的蒲公英、車前草,也有他不認識的當歸、黃 。老郎中听說了,拄著拐杖來藥圃看了半天,捋著胡子說"阿強,這是天意啊。有了這藥圃,咱就能研究豬苓的配伍了。"

    配伍?阿強不懂。

    老郎中撿起一片豬苓,又撿起一片茯苓"你看,豬苓利水,茯苓健脾,脾能運化水濕,二者配伍,就是"相須",能增強療效。"他又撿起片澤瀉,"澤瀉清熱,豬苓滲濕,一熱一涼,一清一滲,這是"相使",澤瀉能助豬苓之力。"

    阿強听得入迷,蹲在地上,看著那些形狀各異的草藥,忽然覺得它們像一群士兵,各有各的本事,合在一起,才能打勝仗。

    老郎中開始系統地研究豬苓。他發現,豬苓雖然利水,但單獨使用,對寒濕引起的水腫效果不佳,得加些生姜、附子等溫陽的藥;對濕熱引起的黃疸,又得加些茵陳、梔子等清熱的藥;對老年人的虛腫,還得加些人參、白術等補氣的藥。

    "這就叫"七情"。"老郎中在紙上寫下"相須、相使、相畏、相殺、相惡、相反、單行"十四個字,"豬苓單行能利水,但配伍得宜,才能應對百病。就像你打獵,光有弓箭不行,還得有陷阱、有獵狗,才能滿載而歸。"

    阿強把這些話記在心里。他跟著老郎中在藥圃里勞作,學著辨認草藥,學著炮制,學著配伍。他發現豬苓的生長很特別,總在蜜環菌旁邊,離了這菌,就長不肥。"這就像豬苓和咱人一樣,離了伴,啥也干不成。"他對老郎中說。

    老郎中笑了"說得好。萬物都有依賴,豬苓靠蜜環菌,人靠五谷雜糧,藥靠配伍,這就是"天人合一"的理。"

    這天,藥圃里來了個穿白大褂的洋人,藍眼楮,高鼻子,拿著個放大鏡,對著豬苓看了半天,嘴里嘰里呱啦說些听不懂的話。翻譯解釋說,洋人是來考察藥材的,想把豬苓帶回他們國家。

    阿強皺起眉頭"這是秦嶺的東西,帶不走。"

    洋人听不懂,只是豎起大拇指,又掏出塊金子,遞給阿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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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強把金子推回去"這藥是治病的,不是賣的。誰病了,都能采,都能用,不分中外。"

    洋人搖搖頭,帶著放大鏡走了。老郎中說"他們不懂,這豬苓的魂,在秦嶺的土里,在清溪村的水里,在咱的心里,帶得走疙瘩,帶不走魂。"

    入秋的時候,清溪村辦了場藥會。周邊十里八鄉的郎中都來了,帶來各自的藥材,交流治病的經驗。阿強把豬苓的采挖、炮制、配伍方法寫在木板上,立在藥會中央,誰都能看,誰都能學。

    老郎中在會上講《神農本草經》"豬苓,味甘,平。主 瘧,利水道。"他又補充,"今人用之治水腫、黃疸、淋證,皆因其利水滲濕之性。然其性偏涼,陰虛者慎用,此乃用藥之戒。"

    阿強坐在台下,听著老郎中的話,看著周圍忙碌的人們,心里忽然亮堂了。他想起那頭黑野豬,想起夢里的秦嶺,想起爹說的草木都是藥。原來,豬苓治好的不只是水腫,還有人心——讓絕望的人看到希望,讓自私的人學會分享,讓不懂醫的人敬畏生命。

    藥會結束時,老郎中把那本翻破的《神農本草經》交給阿強"孩子,這書給你。豬苓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阿強接過書,封面已經泛黃,但里面的字跡依舊清晰。他想起黑風口的野豬,想起藥圃里的蜜環菌,想起清溪村重新冒起的炊煙,忽然明白,豬苓的名字,會像秦嶺的風,吹遍四野,吹進每一個需要它的角落。

    而他,阿強,不過是個傳話的人,把野豬的智慧,把草木的慈悲,傳給更多的人。

    夕陽落在藥圃的豬苓苗上,苗尖上的露珠閃著光,像顆顆珍珠,串起了過去的苦難,也串起了未來的希望。

    上卷終

    豬苓的名字,隨著清溪村的藥香,傳遍了秦嶺南北。阿強的藥圃里,豬苓和茯苓、澤瀉、白術一起生長,像一群和睦的鄰里。老郎中的《神農本草經》上,多了幾行批注,寫著豬苓的新用法,字跡歪歪扭扭,是阿強的手筆。

    可阿強知道,關于豬苓的故事,還有很多沒解開的謎為什麼只有黑風口的豬苓最有效?蜜環菌和豬苓到底是什麼關系?不同季節的豬苓,藥性是不是也不同?

    他常常在夜里夢見那頭黑野豬,夢見它領著自己往秦嶺更深的地方走,那里的豬苓長得比碗還大,旁邊長著些他從沒見過的草藥,散發著奇異的香氣。

    老郎中說"那是豬苓在叫你呢。叫你去懂它,去傳它,去讓更多人知道,草木有情,醫者仁心。"

    阿強握緊了手里的弓箭,也握緊了那本《神農本草經》。他知道,下卷的故事,在秦嶺的深處,在豬苓的根須里,在等待著他去挖掘,去書寫,去傳承。而那故事里,一定有更多關于自然的智慧,關于生命的敬畏,關于人與草木相依為命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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