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山外客來窺仙草,祖靈階梯遇危機
傣歷甲午年的深秋,一支背著羅盤和鐵鏟的隊伍闖進了月亮山。領頭的是個戴眼鏡的漢族商人,自稱“藥材收購商”,听說烏當寨的懸崖上長著“能治百病的仙草”,特地來“高價收購”。
“一株石斛,一兩銀子!”商人站在祖靈橋邊,舉著銀子吆喝。寨里的幾個年輕後生動了心——他們從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有人偷偷說“不就是幾株草嗎?采來換銀子,能買多少鹽和布啊。”
阿依正在藥圃里晾曬石斛睫,听到消息趕緊跑到祖靈橋。她看見商人的手下正往懸崖下搭梯子,鐵爪深深摳進石縫,把幾株石斛藤扯斷了,斷藤上的露珠像眼淚一樣往下掉。“住手!”阿依沖過去,張開雙臂擋在梯子前,“那是祖先的魂,不能踫!”
商人冷笑一聲“小姑娘,別迷信了。這草在城里能賣大價錢,比你們守著老規矩強。”他示意手下推開阿依,就在這時,榜香爺爺帶著寨里的長輩來了。老人舉起手中的蘆笙,對著懸崖吹奏《驅邪調》,聲音淒厲,像山風穿過石縫。
奇怪的事發生了——商人的梯子突然晃了晃,搭在崖壁上的鐵爪“啪”地斷裂,一個後生差點摔下去。更奇的是,被扯斷的石斛藤,流出的汁液在陽光下變成了紅色,像血一樣。“是祖先發怒了!”寨民們驚呼著,紛紛撿起石頭扔向商人的隊伍。
商人見狀不妙,帶著人倉皇逃走,臨走時撂下一句“這草我遲早要弄到手!”
夜里,火塘邊擠滿了人。榜香爺爺摸著阿依的頭說“山外的人不懂,他們只看到石斛的價,看不到里面的魂。登天梯的石斛,采一株就少一株,斷一根藤,就像斷了祖先和我們的聯系。”阿依握緊拳頭“我要守住這里,不讓任何人破壞。”
她想到了一個主意讓寨里的年輕人輪流守在懸崖下,掛上族人的銀飾和紅布,告訴祖先“我們在守護”;同時,她帶著幾個姑娘,把采回來的石斛種子種在寨後的石坡上,“就算登天梯的草少了,我們也要讓石斛在苗嶺扎根,就像祖先的魂,永遠不走。”
第六回 瘟疫突降驗神草,苗藥經里藏生機
轉年春天,月亮山爆發了一場瘟疫。先是鄰寨的人開始上吐下瀉,接著蔓延到烏當寨。得病的人渾身發燙,皮膚像被火燒過一樣發紅,連喝山泉水都覺得苦。草藥師們試了各種方子都沒用,寨里的“鬼師”們聚在祖靈橋邊,對著懸崖唱了三天三夜的《求祖歌》。
阿依翻開《苗藥經》,在最古老的那片竹簡上發現了一段模糊的記載“大疫起,火邪盛,需石斛為引,配雷公藤、青蒿、八角楓,熬‘清瘟湯’,藤為繩,引邪出;睫為藥,淨體毒。”她眼楮一亮——這是祖先留下的藥方!
可問題是,登天梯的石斛不能多采,寨後新種的還沒長成。阿依急得睡不著,夜里悄悄去了懸崖下,對著石斛藤祈禱“祖先啊,救救你的子孫吧。”月光下,她看見崖壁上的藤蔓輕輕擺動,仿佛在指引她。順著藤蔓往上看,石縫里竟冒出了許多新的幼苗,嫩綠的葉片上掛著露珠。
“是祖先在給我們留生路!”阿依趕緊叫來阿爸和幾個後生,按照古訓,只采了少量成年睫,留下幼苗和根。回到寨里,她和藥女們一起熬藥,火塘里的柴燒了一堆又一堆,藥香飄滿了整個村寨。
第一個喝藥的是寨頭的阿婆,她喝下去不到一個時辰,就說“身上不燒了,像有涼風吹過。”消息傳開,得病的人都來求藥,阿依把藥分給大家,自己只喝剩下的藥渣水。
七天後,瘟疫漸漸平息。鄰寨的人來感謝,阿依把藥方教給他們,說“不是我厲害,是祖先的智慧,是石斛的靈。”她還帶著大家在鄰寨的懸崖上種下石斛種子“苗家人是一家,祖先的藤,要連在一起。”
這場瘟疫過後,月亮山周圍的村寨都知道了石斛的神奇,也明白了烏當寨人守護登天梯的原因。他們約定,誰也不能亂采石斛,要像愛護自己的銀飾一樣,愛護這“祖靈草”。
第七回 銀匠鍛打生命紋,古歌新編傳遠方
瘟疫過後,寨里的銀匠阿諾找到阿依。“我想打一套‘生命銀飾’,”他說,“用石斛的藤、睫、花做樣子,刻上祖先的腳印和苗家的故事,讓戴的人都記得,我們的命和石斛連在一起。”
阿依幫他畫出圖樣銀冠做成登天梯的形狀,上面綴著石斛花,每片花瓣都刻著古歌的歌詞;銀鏈像石斛藤,串著小小的銀鈴,鈴身上是懸崖和石縫;銀耳環是兩片石斛葉,葉尖掛著銀珠,像露珠一樣。
阿諾打了三個月,這套銀飾終于成了。阿依戴著它參加了“苗年”,在蘆笙舞會上,銀飾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像石斛藤在風中搖曳,又像古歌在輕輕傳唱。來看熱鬧的外寨人都看呆了,說“這不是普通的銀飾,是苗家人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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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還和爺爺一起,把她采石斛、治瘟疫的故事編進了古歌。新的《石斛歌》在月亮山傳唱開來
“登天梯,石縫深,
石斛藤,拴祖魂,
阿依采,救親人,
苗家兒女,心連心……”
有個走村串寨的貨郎,把這首歌帶到了更遠的地方。據說,在貴陽府的苗胞聚居地,有人听到這首歌,特地派人來烏當寨求石斛種子,說要種在自己的家鄉,讓祖先的魂也能到那里。
阿依把種子給了他們,還附上一張畫著種植方法的羊皮紙“要種在石縫里,要澆山泉水,要唱著古歌種,它才會長得好。”貨郎臨走時說“你們守著根,我們帶著藤,苗家的魂,走多遠都連著。”
第八回 風雨來襲共守護,藤連四海根扎土
傣歷乙未年的夏天,月亮山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雨。山洪沖垮了祖靈橋,登天梯的懸崖塌了一小塊,不少石斛藤被沖走了。寨民們看著斷壁殘垣,都哭了——那是祖先的階梯啊!
阿依卻擦干眼淚“祖先說過,藤斷了可以再長,根還在就行。”她帶著大家在塌了的懸崖邊重新種上石斛種子,用石頭壘起護牆,又在山澗上搭了一座新的藤橋,比原來的更結實,橋上掛滿了各族寨送來的紅布和銀飾。
暴雨過後,奇跡發生了。新種的石斛種子發芽了,而且長得比以前更快;原來斷了的藤,從根部抽出了新的枝條,順著新搭的藤橋往上爬,仿佛在重新連接祖先的路。“看,”阿依指著新藤對孩子們說,“祖先沒走,他們在陪著我們重新建家園。”
這時,當年那個商人又回來了,不過這次他沒帶鐵鏟,而是帶著幾個懂草藥的先生。“我以前不懂事,”他紅著臉說,“听了你們的故事,才知道這草不是商品,是文化。我們想和你們合作,用科學的方法種石斛,不破壞野生的,還能讓更多人知道它的好。”
阿依和寨民們商量後,同意了。他們在寨後的荒坡上建了“苗藥園”,用祖先的方法加上新的技術,種出的石斛又壯又好。商人幫忙把苗藥園的石斛制成藥膏和茶,包裝上印著登天梯的圖案和苗家古歌的歌詞,賣得很好,賺的錢用來改善寨里的生活,修了學校和藥坊。
阿依成了藥坊的負責人,教年輕人數石斛的節,唱古歌,認草藥。她的女兒阿月,才五歲,已經會指著藥園里的石斛說“這是阿太(曾祖母)采過的草,是祖先的藤。”
第九回 登天梯下新苗長,藤牽古今永不荒
一晃三十年過去,阿依成了烏當寨的“鬼師”,頭發白了,像懸崖上的雲霧,但眼楮依舊亮得像山澗的水。登天梯的懸崖上,石斛藤長得更密了,像綠色的瀑布從雲端垂下來。寨後的藥園擴大了好幾倍,里面不僅有石斛,還有各種苗藥,成了月亮山的“藥谷”。
每年“祭橋節”,周圍的村寨都會來烏當寨,和他們一起在祖靈橋邊祭拜,唱《石斛歌》,種新的石斛種子。阿依會給孩子們講她年輕時攀岩采石斛的故事,講祖先的階梯,講石斛藤如何連接著過去和未來。
有一天,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來到寨里,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書名是《苗族石斛文化考》。他是當年那個商人的孫子,來這里做研究。“我爺爺總說,他這輩子最對的事,就是認識了烏當寨,認識了石斛里的魂。”年輕人說,“我想把這個故事寫下來,讓更多人知道,有一種草,長在祖先的階梯上,拴著一個民族的記憶。”
阿依笑著帶他去登天梯。陽光下,石斛的藤蔓在風中擺動,葉片上的露珠閃著光。遠處,孩子們在藥園里唱著新編的《石斛歌》,聲音清脆,像銀鈴在響。
“你看,”阿依指著懸崖和藥園,“祖先的階梯還在,石斛的藤還在,我們的歌還在。只要這些在,苗家的魂就永遠不會散。”
年輕人舉起相機,拍下這一幕——懸崖上的石斛藤,藥園里的新苗,火塘邊的老人,竹樓下的孩子,還有那串在風中作響的、刻著石斛紋的銀飾。照片里,陽光正好,藤蔓如鏈,一頭連著雲霧深處的祖先,一頭牽著生生不息的子孫。
(全文完)
注下卷通過守護石斛、應對瘟疫、文化傳承、外界合作等情節,深化石斛作為苗族“祖靈化身”與“文化符號”的意義。融入外部挑戰與內部團結、傳統與現代的融合、跨族群交流等元素,展現苗族文化中“守護與傳承”的主題。細節上強調石斛在維系族群認同、促進文化傳播中的作用,呼應上卷“萬物有靈”“生生不息”的內核,完成從“個人成長”到“族群命運”的敘事升華,凸顯文化遺產的生命力與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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