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紅視發出的尖嘯。
人群開始騷動,羅寧和夏荷看見四周的牆壁在劇烈蠕動。
“不用著急!所有人跟緊我!”羅寧招呼著眾人,加快了腳步。
回到了第三區域,夏荷帶著謝魚一行人就往四樓跑。
王群山和佘哀明站在樓梯上擋住了夏荷的去路。
“夏荷,沈岳礫和陳季生應該不住在這上面的牢房吧?”佘哀明笑眯眯的舉著一管獵槍對準了夏荷。
“你們倆能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我們過去?”夏荷喚出了暴食面具,“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鬧得掏槍。”
“這可不是小事,你這樣亂來是在破壞第三區域的秩序。”
謝魚幾人知道事情的開展,但沈岳礫卻從對話里听出了不對勁,他慌張道“夏荷,你沒把我們帶回牢房?”
“別急,現在就是在回牢房的路上。”
“‘上面的牢房’是什麼意思?”沈岳礫想要摘下緞帶,但又怕被修道士捕捉,手僵在半空進退兩難。
陳季生哈哈大笑,“夏荷,你是不是想帶我們去干壞事?”
“是好事。”
夏荷俯身朝佘哀明沖去,佘哀明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夏荷沒有躲避,直挺挺用身體接住子彈繼續往前沖。
一直沉默不語的王群山從腰間摸出了手槍,對著夏荷連開數槍,但依然無法阻擋夏荷的腳步。
“臥槽,你是什麼怪物。”佘哀明這次對準了夏荷的腦袋。
火舌竄動,這顆子彈射向了天花板,夏荷已經沖到了佘哀明近前,在他開槍的一瞬間抬起了槍管。
夏荷把獵槍捏碎成了兩截,佘哀明慌忙松手,後退了幾步,只有王群山站在夏荷身邊還舉著手槍瞄準。
“槍這種東西對我沒用的,你最好把它收起來。”夏荷冷冷的瞥了王群山一眼。
王群山悶聲說道“不要讓我們難做。”
“只要你們不擋路就行。”
佘哀明舉起雙手,“你有能力破壞監獄的規則,但我們沒有,你這樣亂搞到最後承受怒火的只會是我們這些教官。”
“你們阻止不了我。”
謝魚出聲催促道“別耽誤時間了,紅視在發出警報,再不快點的話典獄長肯定會做出反制措施。”
沈岳礫听謝魚這麼說,徹底明白幾人有陰謀要針對自己,他畏縮著順著樓梯往後退,但一瞬間,他的四肢不受控制的並攏在一起,沒站穩從樓梯滾了下去。
羅寧一腳把翻滾的沈岳礫踩住,“佘哀明,王群山,打工而已,不至于把自己的命搭上。”
佘哀明抬頭環視著四周,心里怒罵那兩個隱匿起來的修道士听見了紅視的警報還躲躲藏藏。
最後只能咬咬牙,拖著王群山給夏荷等人讓出了路,王群山雖有憤懣,但也只能作罷。
夏荷帶著一行人繼續向上,羅寧用賜福束縛了沈岳礫的行動,然後把他提了起來跟在夏荷身後。
沒有了兩個教官的阻攔,他們順利的抵達了四樓的牢房。
羅寧把沈岳礫扔到一旁,背靠在薄膜上,這個行為就像是一個指令,薄膜開始往兩邊收縮。
夏荷把謝魚花蕤幾人帶進了牢房,然後又把沈岳礫和陳季生拖了進去。
但事情並沒有一帆風順,牢房檢測到了不屬于該樓層的犯人,薄膜極速收縮開始鼓動。
羅寧彈離薄膜,“沒多少時間了!”
謝魚摘下眼罩抬起雙手,她掌心上的肉朝四邊翻轉,裂出了兩道十字型的傷口。
巨大的吸力從十字傷口處迸發,牢房里的床吸向謝魚,在接觸她手掌的瞬間變小,飛進了傷口之內。
牢房露出了整塊地板,地板上面是昨晚就用鮮血繪制好的獻祭陣法。
洛特恩的嘴。
凝固的鮮血在地板上形成樹根狀的暗紅脈絡。
嘴唇橫向撕裂覆蓋了整間牢房的地板,下唇正中裂開一道垂直豁口,露出三層交錯的尖牙,每顆牙齒末端都帶著魚鉤狀的倒刺。
唇瓣表面覆蓋著類似蟾蜍皮膚的顆粒狀凸起,而嘴唇內側,本該是口腔的位置延伸出章魚觸手般的猩紅觸須,鮮血繪制出的管狀物相互糾纏,它們末端膨大的吸盤里布滿螺旋排列的利齒。
一幅形象生動的詭譎畫作。
夏荷笑問道“這畫工有點牛逼啊,是誰的大作?”
“我們共同完成。”謝魚垂下手掌,“只要想繪制洛特恩的嘴,就會有股無形的力量幫助你完成這個獻祭的陣法,讓所畫之物和儀式上的陣法分毫不差。”
“洛特恩可能不想因為畫畫這點小事導致自己的降臨出差錯。”花蕤一邊調侃一邊摘下了沈岳礫的眼罩。
此刻的沈岳礫還被羅寧的賜福束縛,他竭力克制著自己心里的不安,“你們想要做什麼?”
“很簡單,請你加個餐。”謝魚把陳季生拉到自己身邊,踹向他的小腿,迫使他跪了下來,“又或許他加個餐。”
陳季生滿臉興奮,“你是想讓我們完成儀式嗎?”
“喲,你知道?”
“我們也完成過儀式。”陳季生看向牢房外的夏荷和羅寧,“不過我們的儀式並沒有召喚出怪物,而是召喚出了一道影子。”
“什麼影子?”
“一道巨大的虛影,只不過可惜的是那道影子召喚出來後就潛伏進了黑暗里。”
“閉嘴!”沈岳礫怒喝打斷了陳季生的話語,對謝魚問道“這個儀式需要我們怎麼完成?”
“很簡單,你們兩個互相啃食對方就行。”
沈岳礫呼吸一滯。
陳季生則笑個不停,“果然是加餐啊,不過沈岳礫的肉看起來不是很好吃。”
沈岳礫急道“陳季生,你還有心思和他們廢話?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想死的話就幫我!”
陳季生翻了個白眼,“你現在連行動都做不到,幫了你以後又怎樣?”
二人的大聲密謀無人在意,謝魚對羅寧喊道“把他的禁錮解除吧。”
羅寧扭動手掌,撤去了賜福。
得到自由的沈岳礫猛然暴起,沖向謝魚。
沒想到陳季生直接把沈岳礫撲倒在地。
沈岳礫不可置信,“你要做什麼?!”
“你想死可不要拉上我啊,就憑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可打不贏這麼多人。”陳季生死死壓制住沈岳礫,“唯一活命的方法就是按照他們的指示完成儀式。”
“等等...你不能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我們可以再想想辦法!”
“辦法就是你乖乖被我吃掉,然後我活下來。”
陳季生埋低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咬下了沈岳礫的耳朵。
“啊啊啊!”沈岳礫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來吧,用你的賜福撕碎我,或者讓我撕碎你。”陳季生咀嚼著沈岳礫的耳朵獰笑道“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沈岳礫伸手抓住陳季生的腦袋開始了反擊。
所有人滿臉冷漠的看著互相啃食的二人,期待著這場血腥廝殺將會帶來的豐盛“聖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