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羅寧的計劃可不可行。”
偌大的廣場上夏荷縮在角落里掃視著每一個人。
卡戎貼著夏荷後背輕聲呢喃,“你是覺得羅寧去探查了四樓的特犯後表現得有點奇怪?”
“我總覺得他選沈岳礫和陳季生兩個人有其他原因。”
“羅寧跟你解釋的清清楚楚,而且選中了陳季生不也正合你意嗎?”
夏荷嘆了口氣,“就是因為合我的意才覺得奇怪。”
卡戎安慰道“沒事的,就算這個羅寧是虛假的復制體,他有什麼陰謀詭計一會兒都會顯露出來,你最擅長的不就是見招拆招。”
夏荷沒有吭聲,眼神停留在了遠處的羅寧身上。
昨日和羅寧交談完以後,夏荷心神不寧,晚上巡夜的時候依次探尋了四個特犯的監牢。
四樓的牢房里彌漫著濃霧,三樓的牢房里擺著一張椅子,二樓的牢房里長滿了藤蔓,一樓的牢房中央從天花板上吊下來一只斷手。
詭異感拉滿,但四個監牢的特犯都沒有回應夏荷,更不要說見到它們的真身。
更為奇怪的是豎井里沒有任何異動,整晚風平浪靜,連羅寧每晚都會在井里看見的尸體都消失不見。
就像是深淵知道他們今天的行動,特地偃旗息鼓,營造出了風暴前的平靜。
“夏荷,你一個人在這兒神神叨叨的干嘛呢?”
費特安走到了夏荷身邊,用小拇指在嘴唇上涂抹著鮮紅的液體,“听說你們一會兒要搞大事,加我一個怎麼樣?”
夏荷目光凜然,“誰告訴你的?”
“謝魚告訴我的,你也知道我和她同屬于夜雨歌劇院,有好事她肯定會先關照我。”
夏荷揶揄道“你確定這是好事?”
“這還不算是好事?”
“隨你,你想來的話也可以,不過你得出點力。”
“當然。”費特安拍著胸脯保證,“需要我做什麼?”
“一會兒我們行動的時候阻止那些教官,如果有必要的話你還要阻止修道士。”
費特安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不是吧,還要阻止修道士?”
“就算阻止也阻止不了多久,只要拖到我們把獻祭儀式完成就行。”
“行吧行吧,夏荷,我如果幫了你這次,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體內的瘟疫清除掉?”
夏荷擺手拒絕,“哪有這麼好的事,而且這件事也是在幫你,可不是只對我有好處。”
費特安泄氣道“我都為你做了這麼多事,誠意十足,你要怎麼才肯放過我?”
“起碼也得等我平安離開試煉。”
時間一晃即逝,很快放風的時間便結束。
羅寧把犯人們排成一列,然後開始分發緞帶。
待所有人遮好眼楮後,羅寧對夏荷使了個眼色。
夏荷把謝魚那間牢房的人分了出來,又趁著他們被遮擋了視野,把陳季生和沈岳礫帶進了謝魚的隊伍。
隊伍分成了兩列,一旁抽煙的盤豬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喊道“夏荷,你這是什麼意思?!”
費特安擋在了盤豬身前,“沒什麼意思啊,這不是把他們往回帶嗎。”
遮眼的眾人听見了二人的話感到不解。
見犯人們開始躁動,夏荷當即大喊“沒事,兩個教官有點事情要處理,咱們先走。”
羅寧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帶頭返回牢房。
盤豬還想發難,夏荷順手打開裂縫把006的胚胎丟了出來。
胚胎快速爬向盤豬。
盤豬避無可避,只能任由胚胎勾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盤豬扔掉煙頭,表情難看,“費特安,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
費特安攤手道“幫你整頓一下監獄的作風,死氣沉沉的一點都不美觀。”
“去你媽的,你們這樣亂搞典獄長不怕惹典獄長生氣?!”
“一個藏頭露尾的家伙,生不生氣與我何干?”費特安收起懶散的笑容,“別讓我難做,我也只是想活下去。”
盤豬對著一旁的牆壁吼道“寧喚!拉響警報!”
隱藏在牆壁內的“紅視”開始不斷蠕動,隨後發出淒厲的尖嘯。
盤豬向前一步,直接伸手抓住身上的胚胎把它硬生生的扯了下來,胚胎在盤豬手中不停躁動,還發出了“吱哇”的細碎聲音。
盤豬慍怒“你們這群賜福者不能對教官動手,就想用這玩意兒阻止我?”
“哦∼你居然知道我們是賜福者啊,還知道我們的規矩,看來我們兩個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費特安揚起笑臉,眼神卻冷漠如冰,“想要阻止你還有很多辦法,不一定非得我來傷害你。”
費特安回頭,見夏荷和羅寧已經帶著犯人們遠去,他輕輕勾動手指,身旁的空氣扭曲裂開了一道深紫色的裂縫。
一個男人從裂縫里跌落了出來。
“不得不說我很喜歡這座監獄,雖然不美觀,但勝在詭異。我喜歡詭異的事物,就和我一樣。”
盤豬看著那突兀的男人臉上浮現出了震驚,那男人居然長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瞧你這個神色應該是不知道你自己也有一個復制體啊。”
盤豬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我可是教官...”
費特安拍了拍手,對從裂縫里出來的盤豬說道“好了,現在你心心念念的盤豬就在你面前,你把他剁碎,從今以後就只有一個你。”
兩個盤豬同時發出怒吼,沖撞扭打在了一起。
費特安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盤豬互相廝殺,“幸好留了個心眼,不然還看不到這麼有趣的一幕。”
在夏荷第一天巡夜之前,費特安就操控地魁巡視了監獄一圈,費特安發現了井里的“盤豬”並讓地魁把他拉了出來,隨後一直暗中觀察著這個“盤豬”。費特安听完了“盤豬”和夏荷的談話,又在“盤豬”跳井的時候用地魁把他接住拖進了自己的裂縫里。
“復制體和本體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是本體誰是復制體早就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真的夏荷也好,假的夏荷也罷,你究竟想要干什麼呢?”
費特安自言自語,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