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 啪作響，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查理和伯爵對著羊皮地圖商議許久，眉頭卻越皺越緊 。
脫困的法子想了七八個，可要麼風險太大，要麼無法帶著重傷的衛隊同行。
“其實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土系魔法，帶一個人突圍沒問題。” 查理指尖劃過地圖上的峽谷出口，聲音壓得極低，“但五個人…… 我的精神力支撐不住這麼遠的距離。”
伯爵指尖重重敲在地圖邊緣︰“現在情況比想象中更急。哥爾特人的包圍圈每小時都在收縮，他們的獵犬嗅覺極靈，最多一天就能搜到這里。”
查理摩挲著下巴疑惑道︰“他們為何對我們幾個窮追不舍？就算您不能突圍，帝國大可以另派將領指揮，第五軍團的兵力並未折損……”
伯爵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他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伯爵忽然沉默下來，火堆映照下，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過了許久，他才壓低聲音︰“因為我發現了一個足以讓他們滅族的秘密 。他們在和東邊的拜佔庭帝國私通。”
“什麼？！” 查理猛地抬頭，心髒驟然收緊。叛亂與通敵叛國，在帝國律法里是天差地別的罪名。前者或許能保平民性命，後者卻是株連全族的死罪。
伯爵指尖在地圖上劃出一條隱秘商道︰“我在談判時意外截獲了他們的密信，哥爾特人許諾割讓黑岩山脈的礦脈，換取拜佔庭的軍備支持。一旦事成，米西亞省就會成為拜佔庭插入帝國腹地的尖刀。”
“難怪他們拼了命也要留住您。” 查理瞬間明白過來，“只要您活著出去，這份密信就能讓帝國立刻放下內斗，集中兵力屠滅哥爾特全族。”
伯爵冷笑一聲︰“他們的聯系還沒完全落實，密信還在我身上。可一旦讓他們知道計劃敗露，且獲悉我的位置，恐怕今晚就會傾巢而來強攻峽谷。”
火堆爆出一串火星，照亮查理凝重的面容。
他終于明白為何哥爾特人寧可耗費兵力圍堵，也不肯放任他們離去。
這早已不是簡單的叛亂，而是關乎整個種族存亡的豪賭。只要伯爵活著走出米西亞省，等待哥爾特人的便是帝國鐵騎的種族清洗。
“他們怕了。” 查理眼中閃過銳光，“怕您把秘密帶出去，怕帝國的屠刀落下。所以這峽谷，遲早會變成死斗場。”
伯爵將羊皮地圖重新卷好，拍了拍查理的肩膀︰“現在你知道，我們必須活著出去。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不讓拜佔庭的陰謀得逞。”
查理望著跳動的火焰，忽然握緊了拳頭。土遁術帶不走所有人，但所有的道術加在一起或許能撕開一條血路 。
但，他護不住所有人！
這樣莽撞的突圍，一定會有人傷亡。
他必須在哥爾特人發現密信前，想出帶著五人突圍的萬全之策。
火堆的光芒映著伯爵稜角分明的側臉，他愛憐地望著蜷縮在岩壁下熟睡的衛隊成員，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沙啞︰“我出發時帶了整整一隊親兵，一百二十六人…… 現在能喘氣的，就剩這五個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洞穴里只剩下柴火 啪的聲響。查理望著那些臉上還帶著血污的衛士，瞬間明白了未說出口的結局 —— 其余人都化作了掩護伯爵撤退的塵埃。
“實在不行，我們就硬沖。” 伯爵忽然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等到後半夜，我引動雷獅血脈炸開包圍圈，你帶著他們搶幾匹戰馬突圍，我斷後！”
這顯然是被逼到絕境的莽夫之策。查理急忙按住他的手臂︰“父親，您現在還有幾分實力？”
伯爵挑眉大笑，笑聲里帶著久經沙場的豪邁︰“怎麼，覺得你爹老了？日曜級？那是我三十歲前的成就！這十多年難道是白活的？”
他忽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盤踞的雷獅印記。那些銀紅色的血脈紋路竟在緩緩流動，隱約能看到雷獅虛影張開了翅膀︰“你知道術士的等級劃分？”
“星耀、月影、日曜。” 查理點頭，“再往上就沒听說過了。”
“魔法師日曜之上是星宮魔導師，對吧？” 伯爵指尖輕撫胸口的雷獅印記，眼中閃過傲然之色，“而術士突破日曜後，被稱為源生法師 ，足以和星宮魔導師爭鋒，甚至是能壓過同階魔導師一頭的存在！”
伯爵用匕首撥了撥火堆，火星濺起照亮他眼中的傲然︰“源生法師，是術士掙脫血脈桎梏的關鍵一步。到了這個境界，血脈力量會在心髒位置凝結出‘源核’，那是血脈源頭的具象化，就像你們魔法師的精神力一樣。”
他指尖劃過胸口，雷獅血脈的印記隱隱發光，“晉升源生法師，我的雷電不再是單純的元素操控，而是源自雷獅血脈最本源的毀滅之力。”
“術士向來因手段單一被魔法師詬病。” 伯爵忽然冷笑一聲，“星耀級只能引動血脈皮毛，月影級不過顯化些許異象，可源生法師不同。血脈之源一旦覺醒，身體就會開始神獸化蛻變。”
他伸出手掌，五道指縫間瞬間竄出銀白色的電弧，“你看，我的身體自然發力便能引動雷電，拳頭能硬撼魔法，這種術法與體魄的雙重巔峰，星宮魔法師恐怕也未必能及。”
查理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源生法師既能像戰士般近身搏殺，又能像法師般遠程攻擊？”
“不止如此。” 伯爵眼中閃過銳光，“血脈源頭會賦予術士獨一無二的天賦神通。我的雷獅血脈到了源生境，覺醒了‘雷獄領域’，方圓十丈內的雷電都由我掌控，哪怕是星宮魔導師的元素掌控，也為難不了我的領域範圍。”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起來，“可惜這次被暗算時動用了太多本源之力，現在最多只能發揮六成實力，否則哪會被困在這破山洞里。”
火堆旁已經睡著的露娜忽然抖了抖羽毛，似乎被雷電氣息驚擾，很是可憐兮兮的樣子。
伯爵笑了笑，收斂的血脈的威勢。
查理望著父親身上若隱若現的雷獅虛影，終于明白為何哥爾特人寧可耗費重兵圍堵。
一個全盛時期的源生法師，足以改變一場小規模戰爭的走向。若是伯爵能恢復巔峰實力，別說帶著五人突圍，恐怕單槍匹馬就能鑿穿現在哥爾特人的包圍圈。
“那您現在的六成實力，能對付多少哥爾特人？” 查理追問。
伯爵估算片刻︰“普通戰士來多少殺多少，但若遇到他們的血脈祭司就麻煩了。哥爾特人的大祭司據說能直接激活他們的蠻族血脈人，讓他們刀槍不入。”
他看向查理，眼神變得柔和，“不過有你這日曜級魔法師在，我們父子聯手，未必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