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棺驚語之鬼魔出世

第642章 執念之源︰探尋男鬼的過往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弓長御珩 本章︰第642章 執念之源︰探尋男鬼的過往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跟著董大爺往董家村趕。租來的馬車在坑窪的鄉間小路上顛簸,車軸發出“吱呀”的呻吟,兩旁的麥田綠油油的,風一吹掀起層層麥浪,像片涌動的綠海,可誰也沒心思欣賞這田園風光,車廂里的氣氛沉得像灌了鉛,每個人心里都惦記著那橋頭的詭影。

    到了董家村,村口的老槐樹下已經圍了不少村民,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攥著鋤頭、扁擔,個個面帶愁容,眼窩深陷,顯然是被夜里的事熬得沒了精神。見我們來了,人群里起了陣小小的騷動,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帶著忐忑,更透著期盼,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董大爺清了清嗓子,把我們領到村頭那棵需兩人合抱的老槐樹下,這里地勢稍高,能看到遠處那座石橋的輪廓——橋身斑駁,青石板被歲月磨得發亮,橫跨在湍急的河面上,橋欄的石獅子缺了只耳朵,看著確實有些年頭了,在晨霧里像個沉默的老人。

    “各位先生,就是那座橋。”董大爺指著石橋,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本能的畏懼,“每天後半夜,月黑風高的時候,那披頭散發的男子就直挺挺地站在橋中間,一動不動的。”

    林御從包里拿出羅盤,銅制的盤面在陽光下泛著光,指針在盤面上輕輕晃動,像只不安分的小蟲,待指向石橋的方向時,忽然微微發顫,幅度不大,卻透著股異常。“陰氣很重,”他盯著指針,眉頭微蹙,“但不算純粹的凶煞之氣,反而帶著股……執拗的執念,像有什麼事沒做完。”他收起羅盤,“去村里問問情況吧,老輩人或許知道些什麼。”

    我們跟著董大爺挨家挨戶走訪,凡是見過那男鬼的村民,說的都和董大爺差不多︰披頭散發,黑衣服貼在身上,力氣大得邪乎,不說話,只在深夜拖過橋的人。問到最後,林御站在曬谷場中央,忽然看向圍攏過來的村民,沉聲問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鬼魂滯留人間,多半是有未了的心願或深仇大恨。你們仔細想想,村里有沒有誰得罪過什麼人,或者間接害死過什麼人?哪怕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也可能和這男鬼有關。”

    村民們面面相覷,議論聲像炸開的鍋。“沒有啊,我們村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誰會害人啊,鄰里之間頂多吵吵架……”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拄著棗木拐杖,往前挪了兩步,拐杖篤篤地敲著地面,嘆了口氣︰“要說害死……幾十年前,橋底下確實淹死過一個外鄉人。”

    “外鄉人?”我趕緊追問,“您還記得具體情況嗎?比如他是什麼模樣,為什麼會淹死?”

    老太太眯著眼楮,渾濁的眼珠里泛起回憶的光︰“那時候我還年輕呢,梳著大辮子,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吧。有個從南邊來的教書先生,斯斯文文的,穿著件黑長衫,路過咱們村,說要去城里尋親。那天晚上下大雨,跟瓢潑似的,他急著趕路,就從石橋上過,結果不小心掉下去了,等第二天雨停了撈上來,人早就沒氣了,臉都泡腫了。”

    “教書先生?”小胖在旁邊嘀咕,手里還攥著個剛從樹上摘的野果,“那他是不是穿黑衣服?您看跟那男鬼像不像?”

    “好像是……”老太太點點頭,皺紋里藏著些模糊的記憶,“那時候的先生都愛穿長衫,黑布的居多,耐髒。他頭發也長,留著分頭,撈上來的時候被水泡得披散開來,遮著臉,跟你們說的那男鬼……倒真有點像。只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怎麼現在才出來鬧騰?”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蹲在地上,吧嗒著旱煙,忽然插話︰“我听我爹說過這事兒!他說那教書先生掉下去前,好像跟村里的王老五吵過架。王老五那人脾氣暴,見那先生穿著體面,又背著個包袱,就說他是騙子,是來偷東西的,不讓他在村里借宿,還推搡了他幾下,最後把他往石橋那邊趕,說‘有本事你就夜里過河去’。”

    “王老五呢?”威爾追問,目光掃過人群,“他還在村里嗎?”

    “早就沒了,”漢子搖了搖頭,煙袋鍋里的火星明滅,“前幾年得肺病死的。听說他臨死前總說胡話,大半夜的喊‘別找我’‘不是我推的’,說看到那教書先生站在床邊瞪他,眼楮是綠的。”

    林御若有所思,指尖在掌心輕輕敲擊︰“這麼說,這教書先生很可能是含冤而死,怨氣不散,才在橋頭徘徊不去?”

    “可他為什麼現在才出來害人?”董大爺不解,眉頭擰成個疙瘩,“都三十多年了,要是有怨氣,早該出來了啊。”

    “或許是最近有什麼事觸動了他的怨氣。”青竹雙手合十,指尖泛白,“比如有人動了他的尸骨,或者橋體被破壞,擾了他的安寧,讓他覺得自己的冤屈永遠沒機會昭雪了。”

    我們決定先去石橋看看。走到橋邊,果然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尤其是橋中間的位置,比別處涼了好幾度,像是有塊冰貼在皮膚上。橋面的青石板上有不少裂縫,縫隙里塞著枯草,靠近欄桿的地方刻著些模糊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人用指甲或石塊劃出來的,年代久遠,幾乎看不清。

    威爾蹲下身,指尖拂過石板上的字跡,抹去上面的浮塵,那些刻痕比想象中深︰“這是‘冤’字,不止一個,你看這里,還有這里,都刻著。刻得很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不甘和憤懣都刻進去了。”

    我扶著斑駁的橋欄,探頭往橋下看,河水確實不深,但水流很急,卷著漩渦,河底的鵝卵石被沖得發亮,偶爾有小魚從石縫里竄出來,又被急流卷走。“三十多年前淹死的人,尸骨早就該被水流沖散了吧?怎麼還會有怨氣凝聚?”

    “不一定,”林御指著橋洞下的陰影,那里水流平緩,積著些枯枝敗葉,“那里水流緩,說不定有什麼東西留下來了,是他執念的寄托。”

    我們找來村里的年輕人,借了漁網和長桿,往橋洞下探查。長桿在水里攪動,帶起渾濁的泥沙,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就在大家快要失去耐心時,長桿忽然勾到了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幾個年輕人合力往上拉,漁網破水而出,里面裹著塊腐朽的木牌,上面刻著個模糊的“周”字,木頭已經發黑,邊緣被蛀得坑坑窪窪。

    “姓周?”我看著木牌,心里一動,“難道那教書先生姓周?”

    這時,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匆匆跑來,額頭上還帶著汗,手里緊緊攥著個褪色的藍布包,聲音發顫︰“先生們,你們看看這個!我剛才收拾我家老頭子遺物時,在樟木箱底發現了這個,不知道有沒有用……他以前是村里的會計,愛收集些舊東西。”

    布包里是一本泛黃的線裝日記,紙頁脆得像枯葉,邊角都卷了起來。我們小心翼翼地翻開,里面的字跡清秀工整,帶著點江南的婉約,記錄著一個叫周明遠的教書先生的行程︰他從江南水鄉來,要去城里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妹妹是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的,只知道在這一帶;路過董家村時遇上下雨,想借宿被拒,還被村民誤會是騙子,推搡間摔了一跤;最後一頁只寫了半句,墨跡被水暈開了些︰“雨太大,橋滑,有人從背後推了我……”

    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

    “是他!肯定是他!”剛才說話的老太太湊過來看,指著日記上的名字,忽然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當時有人議論,說那先生姓周,大家都叫他周先生!他還教村里的孩子認過字呢,說‘人’字要寫得堂堂正正……”

    真相像被撥開的迷霧,漸漸清晰︰三十多年前,教書先生周明遠路過董家村,被村民王老五誤會推搡,雨夜過石橋時遭人暗算多半是王老五),墜河而死,含冤而死,怨氣凝聚,化作鬼物在橋頭徘徊。而最近井水變渾、他開始拖人下水,或許是因為村里想拓寬橋面,在橋頭挖了土坑,驚擾了他的尸骨或深埋的執念,讓他覺得自己的冤屈永遠無法被知曉。

    “他不是純粹要害人,”青竹嘆了口氣,眼里帶著悲憫,“是想找人報仇,更想讓人知道他的冤屈。拖人下水,或許是絕望之下的掙扎,想讓活著的人發現他的遭遇,還他一個清白。”

    村民們都沉默了,臉上滿是愧疚和不安。當年的一句誤會,一次冷漠的推搡,竟釀成了三十多年的冤魂不散,讓一個無辜的靈魂在橋頭徘徊,承受著無盡的孤獨和怨恨。

    “那現在怎麼辦?”董大爺聲音發顫,搓著手,“總不能讓他一直鬧下去啊,可我們也對不起他……”

    林御合上日記,指尖輕輕拂過泛黃的紙頁︰“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的執念是冤屈,是不甘。我們得讓他知道,他的冤屈有人知曉,有人記掛,他的妹妹或許早已被找到,或許有人一直在等他,或許……他可以放下了。”

    夕陽西下,河水被染成金紅色,波光粼粼的,像撒了把碎金子。我們決定,今晚就在石橋上守著,不僅是為了阻止他再拖人下水,更是為了給這個含冤三十多年的靈魂,一個遲來的公道,一聲鄭重的道歉,讓他能帶著釋然,去往該去的地方。橋洞下的陰影里,仿佛有個模糊的身影在佇立,等著一個遲到了太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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