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
橫亙在雲南中部的綠色長龍,綿延約400公里,是雲貴高原與橫斷山脈的分界線。
這里山高谷深,地形崎嶇,森林遮天蔽日,宛如一座天然迷宮。
從山麓至山頂,氣候垂直分布明顯,孕育出豐富的生物多樣性,是西黑冠長臂猿、雲豹等珍稀動物和各種虎,熊猛獸的家園,還擁有國內保存最完整的亞熱帶中山濕性常綠闊葉林生態系統。
此外,哀牢山歷史文化底蘊深厚,哀牢古國、土司文化以及茶馬古道等,都為其增添了濃郁的神秘色彩……
猛子帶領的特別行動隊,一人三馬,搶在小日子前頭,趕到了茶馬古道的哀牢山深處——彝族土司嶺光電的地界,在此暫作休整。
猛子正舒舒服服躺在吊床上打盹,突然被通訊員搖醒。“團長,師長來電!”通訊員急聲道,“命令咱們在哀牢山阻滯小日子的推進,電報里特意強調,盡量別開火,要利用山里的一切——巨石、陷阱什麼的,拖慢他們的速度!”
猛子一听有命令,當即笑著“騰”地從吊床上彈坐起來;可听完只是要遲滯小日子的行動,那股子勁頭頓時泄了大半。
他悻悻地重新坐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大當家怎麼想的,那一千多小日子,還不夠咱們一個沖鋒突突干淨的——偏要一天到晚逗著這幫家伙玩。”
話雖如此,他還是抬了抬下巴,“罷了,總比整天扮老百姓強!去通知一大隊,讓岩龍帶人去辦這事!”
岩龍正蹲在林子里砍竹蟲、掏酸螞蟻,一听讓自己去對付小日子,頓時樂成了孩子,猛地站起身沖身邊人嚷嚷︰“走!快走!咱們去猴子谷,用石頭好好‘招待’這幫小日子!讓他們不死也掉層皮……”
猴子谷,
不過是哀牢山里一道尋常峽谷,卻藏著駭人的險。一側是萬丈懸崖,崖下河水咆哮如雷;另一側是直插雲天的絕壁,兩山間僅容一條茶馬古道,細如游絲。
平日里單人獨行都得步步驚心,風一吹,崖上碎石便嘩啦直往下滾,稍不留意就可能墜入深淵。
此刻,高處已有身影在悄然布置石陣。待那些人踏入這窄道,一旦觸發機關,滾石如雨傾瀉而下——這般絕境,怕是難有生機了。
岩龍帶著幾個弟兄貓在絕壁半腰的灌木叢里,手里攥著粗麻繩,繩頭死死纏在幾塊磨盤大的青石上。風裹著崖底的潮氣撲上來,吹得枝葉沙沙響,倒正好掩了他們調整繩結的動靜。
“哥幾個看清楚了,”
岩龍壓低聲音,往谷底那條細線似的古道努嘴,“等小日子的先頭部隊過了那棵歪脖子樹,我喊‘放’,就使勁拽繩!”他指的是崖壁上一塊向外凸著的岩石,底下正是古道最窄處,掉下去便是卷著白沫的激流。
旁邊的小個子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放心吧龍哥,這石頭壓下去,保管連骨頭渣都找不著。”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岩龍趕緊按住弟兄們的肩膀,示意蹲下。只見十幾個戴鋼盔的身影出現在古道那頭,正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馬蹄踏在碎石上的聲響在峽谷里格外刺耳。
“來了。”
岩龍的聲音比風還輕,手指已經扣住了麻繩。他看著那些身影一點點靠近歪脖子樹,看著最前頭那個舉著膏藥旗的家伙抬頭望了望崖頂,似乎在提防什麼,卻沒留意半腰的灌木叢里,正藏著催命的閻王。
“放!”
隨著岩龍一聲低喝,幾人猛地拽緊麻繩。磨盤大的青石掙脫藤蔓的束縛,帶著破空的呼嘯砸下去,撞在凸岩上又彈了一下,正好砸在古道中央。
緊隨其後的幾塊巨石接連滾落,有的直接堵死了去路,有的撞碎在崖壁上,迸出的碎石像霰彈一樣掃過窄道。
慘叫聲混著馬蹄的驚嘶炸響在峽谷里,還沒等後面的人反應過來,岩龍又一揮手︰“下套!”早埋在道旁的繩套猛地收緊,幾匹受驚的馬栽倒在地,把後面的隊伍徹底堵成了一團。
崖上的人卻早已松開麻繩,貓著腰往更深處的密林退去。岩龍回頭望了一眼谷底的混亂,嘴角勾起一抹笑——這第一波“招待”,夠小日子喝一壺的了。
“行,咱先歇會兒。”岩龍一邊擦著汗,一邊琢磨著晚上的事,“今晚去掏馬蜂窩,明兒就讓這些小家伙追著他們叮一整天……”
他掰著手指頭盤算著給“小日子”準備的“菜譜”,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後天去找牛虻,那東西,非得把小日子盯得嗷嗷叫不可……大後天再……”
正想得入神,一個傳令兵急匆匆跑進來,喘著氣道︰“龍隊長,小日子撤到谷口了,看樣子要在那兒扎營!”
岩龍一听,臉立刻垮了下來,懊惱地拍了下大腿︰“嘿,這幫縮頭烏龜怎麼跑了?我這一桌子‘菜’都備好了,他們還沒嘗一口呢!”
岩龍被這話一提醒,嘿了一聲,抬手拍了下自己腦門︰“瞧我這急的,光顧著琢磨上菜,這就去捉馬蜂。”
他轉頭沖隊員們擺擺手︰“得,開胃菜暫且先擱一擱。二柱子,你帶倆人扛上竹筐和布罩,跟我去後山老槐樹下。那窩馬蜂昨天我就瞅準了,個頭大,性子烈,正好給小日子們醒醒神。”
又沖另一個隊員道︰“你兩人去準備牛虻及山蚊子的誘惑物,等咱把馬蜂這道‘前菜’備好,再讓它登場。”
隊員們笑著應下,各自忙活去了。岩龍拎起牆角的長竹竿,竹梢綁著浸了煤油的布條,眼里又亮了起來︰“小日子想在谷口扎營?正好,給咱留足了做菜的功夫。等把馬蜂請進筐,保管讓他們今晚連帳篷都不敢好好待著。”
說著扛上竹竿往外走,腳步輕快得很︰“走,先去捉‘食材’!這第一道菜,必須得新鮮熱乎的。”
岩龍一揮手,帶著幾個人爭先恐後地沖出了掩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