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吉托穩穩架起沉重的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噴吐出致命火舌,瘋狂舔舐著白酒的直升機!
白酒在山谷的狹窄縫隙中左沖右突,機身劇烈顛簸搖晃,簡直像被扔進了百倍速運轉的滾筒洗衣機里。
冰冷的子彈擦著舷窗呼嘯而過。
在兩側白雪皚皚的山坡映襯下,猩紅的彈道軌跡清晰如血,宛如一道道疾速掠過的死亡流星。
帳篷內。
貝爾摩德猛地掀開門簾沖進來,臉色凝重︰“麥卡倫,我這邊還是一無所獲。”
她低頭看著手中瘋狂閃爍卻毫無定位精度的信號儀器︰“我們可能被耍了,地方找錯了。”
此時的麥卡倫像只迷失在沙漠、瀕臨脫水的旅人,近乎神經質地左右轉動、上下搜尋。
最終他原地轉了個圈,目光空洞地投向正前方那唯一的通道︰“到處都是干擾信號!”
“媽的……”高強度的壓力促使他忍不住爆著粗口︰“這根本就是藏匿核彈的絕佳墳場!”
“問題就在這兒!”貝爾摩德難得地同意麥卡倫的觀點。
“我也算了解萊恩,如果我們一直在這片信號海洋里兜圈子——”
她突然頓住,眼中靈光乍現,如同千年來被水滴洞穿的頑石︰“——那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正中他下懷,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我們耗死在這里!”
思維如閃電般轉動。
她猛地轉身,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我去村子里找!”
“哈?”麥卡倫反應慢了半拍,急切地跟上她的腳步︰“等等!兩個人一起更……”
他試圖挽留,聲音卻被另一個更刺耳的聲音打斷——
“滋——!滋——!!!”
麥卡倫手中的信號探測儀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飽和噪音。
指針直接頂到最高。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嘯驚得一哆嗦,循聲猛地轉身,下巴幾乎掉到胸口︰“那個……貝、貝爾摩德!等等!我……我好像找到了!” 聲音因震驚而發顫。
他弓著腰,像靠近猛獸般小心翼翼,朝著噪音源頭挪去。
撥開堆疊的醫療器械箱,一間儲藏室暴露在眼前。
絕望感瞬間席卷而來——目之所及,全是金屬箱!手提箱、醫藥箱、甚至冰箱大小的冷藏箱,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連落腳的空隙都極為奢侈!
麥卡倫看著這座鋼鐵迷宮,恐懼壓倒了喜悅︰“這……這他媽比拆彈還難啊!”
每一步都必須如履薄冰。
一個踉蹌,這堆箱子就會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轟然砸下,將他活埋——
——可能等不到他被扒出來,核爆的沖擊波就先一步把他揚了吧?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麥卡倫欲哭無淚。
帳篷外,拆彈點。
“剪斷這根藍線。”老黑的聲音異常柔和,如同幼兒園老師指引著小朋友。
與另一邊的雞飛狗跳相比,這里雖然壓力山大,卻透著一股不可思議的沉穩。
喬娜依言照做,但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微微顫抖——畢竟這不是手術刀,而是牽動著億萬生命的電線。
稍有不慎,便會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老黑一邊專注地處理自己手中的線纜,一邊用余光留意著喬娜的動作。
他看到了那份緊張,卻什麼也沒說。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這表現已經遠超預期了。
這份壓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就像你正在好端端的在宿舍里躺著睡覺,這個時候大門被踹開。
一群身著黑衣的男子堵在門口,手持著槍械威脅你說︰“現在立刻跟我拯救世界,我要你統一地球。”
“然後……逆時針慢慢擰開這顆螺絲。”他繼續說道。
“明白。”喬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呼吸。
短暫的沉默後,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還好嗎?”聲音輕柔無比。
“呵,”老黑干笑一聲,沒有抬頭,“老樣子唄。”
這簡單的話語中,卻藏著千言萬語。
雪山山谷。
“狗娘養的!”白酒手臂青筋虯結,拼盡全力向後猛拉操縱桿!
身後的子彈風暴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反而更加瘋狂。
莫吉托的火力密度簡直像開了作弊器。
白酒的直升機如同暴風雨中的落葉,在狹窄的雪谷里做著極限的“蛇皮走位”!
每一次驚險至極的翻滾俯沖,機身都幾乎與兩側銀裝素裹的陡峭山壁擦肩而過。
他甚至能看到飛過的子彈軌跡在雪坡上犁出的新鮮痕跡!
“子彈打不完嗎混蛋!” 白酒心里瘋狂吐槽,“你丫帶這麼多子彈坐直升機,是準備去山頂打生化危機還是怎麼著?!”
雖然嘴上罵著,但他心知肚明——短短十幾秒,機身已經被鑿出了幾十個窟窿!
密集的彈雨穿透金屬的噗嗤聲令人頭皮發麻!
而莫吉托並非開掛,而是他剛才在換彈間隙。
他驚愕地發現後座竟然堆著整整三大箱備用彈鏈!
這驚喜程度,不亞于饑餓時只求一碗飯,結果眼前嘩啦啦掉下三桶滿裝肯德基全家桶!
“看來命運的天平站在我這邊了啊。”莫吉托笑著︰“這就是命運啊,白酒。”
此刻的莫吉托,如同掛載了無限火力的終結者,肆無忌憚地向著前方這個“精英怪”傾瀉著金屬風暴。
用小時候玩過的雷霆戰機來形容,不足為過。
白酒艱難地操控著飛機在兩座雪峰間不斷收縮的縫隙中穿行。
空間越來越狹窄,容錯率幾乎為零。
因為操作空間越來越受到限制,就好比你準備打排位,但是卻有人把你雙手都綁住了,這還怎麼打啊?
“老天……”白酒試圖拔高沖出峽谷,剛一抬頭——
“當當當當!!”無數子彈狠狠鑿在機身上方!
“真他媽見鬼!”白酒破口大罵。
與此同時,駕駛艙內刺耳的警報聲如同喪鐘般炸響!儀表盤上,一連串刺目的紅色警告瘋狂閃爍。
主齒輪箱超溫!油泵嚴重故障!液壓完全丟失!!
“不!不!不!再撐一會兒!就一會兒!”白酒眼神赤紅,不顧一切地瘋狂扭動變形的操縱桿!
貝爾摩德離開帳篷,目光掃過散落在營地邊緣的兩棟小屋。
她的視線瞬間凍結,死死鎖定了最遠處那一棟!
因為,門廊的陰影里,站著一個她化成灰也認識的身影。
萊恩。
他雙手隨意地搭在原木扶手上,像座冰冷的雕像,正在平靜地“欣賞”著營地里的景象︰聚在一起談笑的病人與醫生,在遠處草地上追逐嬉鬧的孩子們,以及忙碌而平和的當地居民……
他的臉上沒有半分悔意,反而那雙看透了人世的灰色眼眸中,沉澱著一種近乎非人的冷酷。
眼前的鮮活生命即將消逝,卻只讓他對新世界的降臨更加期待,一種殘酷的期待。
忽然,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那冰冷的目光,如同精準定位的雷達,緩緩地、不帶任何情緒地轉動過來——
穿過近百米的距離,那目光如同兩道無形的冰稜,猛地刺入貝爾摩德的瞳孔!
“麥卡倫。”貝爾摩德瞬間接通通訊,“我看見萊恩了。”
“啥?!”麥卡倫正滿頭大汗地試圖撬開一個箱子,聞言一愣,“萊恩?他在哪?!”
“營地邊緣,有座獨立小屋。”貝爾摩德簡單的陳述著。
“好!等我!等我過去!”麥卡倫仍然繼續開鎖。
通訊那頭卻突兀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麥卡倫心頭一突,猛地意識到貝爾摩德根本沒在等他。
“貝爾摩德!等等我!一起行動!听到了嗎?!貝爾摩德——!”
麥卡倫對著耳麥大吼,回應他的只有電流的沙沙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