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聞言,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仿佛被無形的寒霜驟然籠罩。
這個問題如同一記沉重的鐵錘,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他心底最隱秘的角落,將那些被他竭力掩埋的往事狠狠拽出。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嘴唇微微張開,卻一時語塞,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的困獸,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回應。
他甚至覺得格里爾說的有些委婉,自己現在剛跟黑色守望打了一仗,要是自己的身份真被對面知道,那不就成叛徒了。
格里菲斯的眼神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如閃電般一閃而過,但轉瞬即逝。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涌的波瀾,他的眼神逐漸恢復平靜,但那平靜之下,卻隱藏著洶涌的暗流。
“因為我想要到外面闖一下,按照兒時的理想建立了一個和黑色守望一樣有名的佣兵團。”
格里菲斯的聲音低沉而平穩,試圖用這番解釋來掩蓋內心的慌亂。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格里爾,試圖從對方的眼中找到一絲理解和認同。
格里爾听完後,並沒有立即回應。
他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但更多的是好奇。
隨後,他開口問道︰
“哦,那你現在順利嗎?”
這一問,卻讓格里菲斯又是一時語塞,每次他想找個話題聊天,都總是能被對方聊得啞口無言。
他成功了嗎,目前來看,輸得倒是很徹底。
他苦笑了一下,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困在迷宮中的旅人,無論怎樣努力尋找出口,卻總是被現實無情地嘲弄。
他不再試圖解釋,而是果斷地命人叫來一輛馬車。
在將格里爾丟進馬車後,格里菲斯帶了一隊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關押著哥爾卡斯等人的黑色守望營地進發。
入夜,黑色守望營地被一片濃稠的黑暗籠罩,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風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
營地中央的一間房屋內,昏黃的燭光在夜風中輕輕跳動,映照在一名審訊官的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忽明忽暗。
對面,坐著餓得半死不活的哥爾卡斯。
哥爾卡斯蜷縮在冰冷的石凳上,一天沒有進食的他,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他的雙眼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無助,他的嘴唇干裂,泛著不健康的白,微微顫抖著。
“我問你,你們佣兵團的營地在哪里?”
審訊官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他的眼神犀利如鷹,緊緊地盯著哥爾卡斯,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絲破綻。
“我不知道啊。”
哥爾卡斯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嗡嗡。
他的喉嚨干渴得冒煙,每一次開口都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你確定嗎?”
審訊官向前傾身再次追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壓迫感,仿佛要將哥爾卡斯僅存的一絲意志徹底碾碎。
哥爾卡斯徹底崩潰了。他瞪大了眼楮,眼中滿是血絲,歇斯底里地吼道︰
“這話都問了多少遍了,我真是不知道啊!整個佣兵團分開撤離,我們這支隊伍被你們俘虜了,我哪里知道他們後續在哪里扎營!”
審訊官向後看去,搖了搖頭,陰影中正矗立著一名黑色守望的百夫長。
百夫長的面容冷峻,如同一座冰山,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久經沙場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此時,他的隊伍里有一名士兵在與一支佣兵團的戰斗中失蹤了。
根據偵查隊的調查,大概率是被這支佣兵團俘虜了。
根據黑色守望鐵律,如果戰場上有一名士兵失蹤了,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絕對不能讓士兵暴尸荒野。
然而,面對哥爾卡斯的一無所知,百夫長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無奈,看樣子從哥爾卡斯的口中獲取有用的信息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本想從這名俘虜口中得到關于失蹤士兵的線索,以便盡快完成任務,卻沒想到遇到了如此棘手的情況。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也沒關系。但如果你敢隱瞞任何信息,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百夫長威脅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凶狠,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
哥爾卡斯絕望地閉上眼楮,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十分艱難,但他也明白,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以提供。
既然如此,那這些俘虜也沒用了。
就在他準備動手,將哥爾卡斯處決掉,然後自己親自帶隊到周圍村鎮尋找這支佣兵團的線索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
“算你走運。”
百夫長看了一眼哥爾卡斯,隨後他便推門而出。
鐘聲在夜空中回蕩,一聲接著一聲,營地里的士兵們紛紛下手中的動作,表情緊張地望向鐘聲傳來的方向。
他們知道,這陣鐘聲代表著有突發情況,需要緊急集合。
“集合!所有人迅速集合!”
百夫長大聲喊道,在他所屬的百人隊全部集合完畢後,百夫長只身來營地中央的堡壘里。
當他來到堡壘前,看到厚重的鐵門半掩著,里面透出昏黃的燭光。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堡壘內,千夫長和幾名百夫長已經聚集在此。
然而,當百夫長剛想向千夫長匯報時,千夫長的話讓他感到驚訝。
“你們百人隊丟失的士兵已經找到了,對面將他用馬車送回來了。”
百夫長瞪大了眼楮,他連忙問道︰
“千夫長,您是說,那個失蹤的士兵?他......他還活著?”
千夫長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根據偵查隊的消息,對面那支佣兵團似乎並不想與我們為敵。他們將我們的士兵送了回來,現在應該已經快到營地門口了。”
而在營地外,格里菲斯看著不遠處牆上蓄勢待發、嚴陣以待的黑色守望佣兵們,正用火槍指著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些緊張。
夜色中,那些火槍的槍口在火把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是一只只野獸的眼楮,死死地盯著他。
格里菲斯騎在馬上,身姿挺拔,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謹慎,自己此刻正身處險境,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一場血腥的沖突。
他身後的隊員們也都緊張地握緊了武器,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些黑色守望佣兵,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