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他們吵得生無可戀的傅予安看到朝自己撲過來的婦人,嚇得臉都白了一度,身旁捕快趕緊把他護在身後。
“做主做主肯定做主,大嬸你別激動,我今天來就是替你們做主的”
傅予安差點兒從小板凳上摔下去,他努力往後收了收,仿佛早就有過慘痛的經驗教訓。
“傅大人您不可能听她一面之詞呀,這個婆娘就是想故意誣陷我,她就是想霸佔我爹留給我的房子,我可什麼都沒做”
“田高柱你胡說什麼!!!你和邱寡婦的那點子破事兒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你還敢睜著眼楮說瞎話!”
“羅桂花你沒完沒了了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上了隔壁村那個姓孫的,嫌老子沒本事想把老子踹了,你也不看看你這個鬼樣子,當真以為他看得上你?”
“好啊,把你心里話說出來了是吧?今天老娘跟你拼了!”
羅桂花上去就抓著田高柱的衣服撕扯起來,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羅桂花雖是個女人,可愣是沒落半點下風。
兩人打的翻來覆去,圍聚的村民們看的起勁,地上已經堆了好些花生殼,有的婦人直接拿著籃子摘起菜來。
傅予安兩手捂著臉無力的嘆了口氣,他真的沒心情和他們鬧了。
他自打來松南當了這個縣令後,百姓們見他年輕好糊弄,又沒搞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官威,這些百姓便個個把他捧的跟天神下凡的,一口一個青天大老爺。
他被這熱乎勁兒一烘,夸下海口說自己肯定做好這個父母官。
然後他們就真什麼雞毛蒜皮的瑣事要讓他來做主。
不是這家的雞被偷了,就是那家的母豬生崽難產了,連小兩口私奔路上被偷了盤纏也要自己管。
他就沒得過一天清淨,原本自己的任務是來找金庫的,現在金庫沒找著,自己反倒惹得滿身雞毛。
陳憶典沒想到一來會是看到這出戲,她樂得不行,搬著小板凳坐到傅予安身邊去。
“傅大人,你看這麼久了,斷出些什麼沒?”
“放心吧,等他們吵完今晚往床上一躺又沒事了”
傅予安經驗老道,他早就已經摸清楚這些路數了,自己這個縣令生是讓他們攪和成了村長,不,連村長都不如。
唉……傅予安心力交瘁。
等等!他突然拿開了手,這聲音……
傅予安轉頭看向身旁的陳憶典,臉色一驚,嚇得跌坐到了地上。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陳憶典的突然出現對于傅予安來說無異于看到了鬼。
陳憶典亮了亮自己握得硬邦邦的拳頭。
“當然是因為它想你了”
傅予安目光一轉,看向圍聚的百姓,一下子看到人堆里的陸瑾延,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這兩日他倒是收到了從皇城傳來的消息,陛下派陸瑾延來追查襄王的金庫。
他原本以為那金庫只是個謠言,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回事兒。
只是陸瑾延來得這麼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傅予安眼珠子轉了轉,陸瑾延一來宿州就直奔他這兒來,莫非他是想從自己這里打探金庫的消息?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警惕的打量著陳憶典,還有這個瘋婆子,她怎麼也來了?
因著陸瑾延的突然到訪,傅予安趕緊把人都打發走,等他把這兩口子的事處理好後,幾人回到衙門已經是傍晚。
傅予安就住在衙門的二堂里,二堂的院子有好些個房間,住下他們幾人也是綽綽有余。
陳憶典環視著周圍,原本以為是傅予安獨自住在這里,沒想到院門剛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小姑娘就沖了過來。
那姑娘看著還小,十三四歲模樣,可她這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似乎精神不太正常。
陳憶典見她是朝傅予安跑去的,傅予安稀疏平常的伸手攔截了她,防止她在給自己撞出內傷來。
“早上不是才給你梳了頭發嗎?”
傅予安扒開她的頭發,露出一張清純可人的臉蛋,只是那眼神看起來有些傻氣。
“中午睡覺,就散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把手里的發帶遞給他。
傅予安忍著耐心,拿過她手里的發帶抓起她的頭發捆了兩圈而後打了個結。
“行了,別再弄散了”
小姑娘開心的晃了晃腦袋。
陳憶典無語的看了眼那坨頭發,這樣就算梳頭了?難怪會散呢。
傅予安回頭見幾人異樣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生怕他們誤會了趕緊解釋道。
“都別亂想啊,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連忙抬手擺了擺,語氣里帶著幾分急于撇清的倉促。
“她是村里一個獵戶的孩子,叫許杏兒。那獵戶死了,她一個人又是個傻子,我正好缺個人伺候,看她可憐就留下她了”
傅予安說著聳了聳肩頭,搞得自己有多為難一樣。
“你才是傻子呢”
許杏兒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能听懂別人罵自己,她不滿的嘟起嘴,靈動又嬌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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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是傻子,你快去屋里呆著去,這兒沒你的事”
傅予安不想與她多費口舌,幾句話把她攆回自己房間去。
陸瑾延看著許杏兒听話的回了屋,眉宇不禁皺攏。
‘傅與安怎麼可能會這麼心善收留一個孤女。且他那紈褲性子更不可能對她如此溫良,放在從前指不定轉手就打發走了,如今卻讓她住進了衙門‘
陳憶典同樣盯著那道嬌小身影思索起來。
‘他該不會是被仙人跳了吧!那也不對呀,現在他是縣令,誰敢給他設圈套,就算是,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吃虧‘
’不對勁‘
’有問題‘
陸瑾延和陳憶典對視一眼,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對于陸瑾延幾人的突然到來,傅予安還是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很快他就張羅了一桌宴席,算是給陸瑾延接風,飯菜算不上多豐盛,但也還算過得去。
幾人圍坐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方桌旁,雖是面上不顯,可都各懷鬼胎。
“三表哥,一路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傅予安端起酒杯,露出無害的笑意,陸瑾延抬手與他踫杯,酒液在杯中晃出細碎的漣漪。
邵厭目光在兩人之間游了個來回,他在宮里摸爬滾打多年,自然知道傅予安是太子一黨的人。
“來,邵大哥,我也敬你一杯”
傅予安給邵厭倒了杯了酒,雖然邵厭只是個太監,但他年紀輕輕就成了陸賦跟前的紅人,還被安排與陸瑾延一同追查金庫,可見陸賦對他的器重。
“小侯爺抬舉了,初來乍到,還請小侯爺多加關照”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難得的沉穩,尾音輕輕壓著,叫人听著很舒暢。
這邊陳憶典正目不轉楮的盯著對面啃豬蹄啃得滿臉都是油花的許杏兒。
看著她面前堆成小山的骨頭,陳憶典就猜到那盤豬蹄肯定是專門給她炖的。
不對勁不對勁,傅予安不是說把她留著干活的嗎?可明明對她很好嘛。
難道因為他喜歡她?
陳憶典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那麼喜歡論出身的人,不可能會在一個鄉野丫頭身上費心思。
且許杏兒才十四歲,腦子又不靈光,除非傅予安就是起了歹念才會動那心思。
腦子里還沒想出個緣由來,一杯酒遞到了自己跟前。
陳憶典抬頭盯著傅予安,眉梢瞬間擰成個疙瘩,一副你誰呀的嫌棄表情。
傅予安卻假裝沒看見她臉上的排斥。
“許久未見,咱倆也喝一杯”
他語氣老成,听不出半分往日的輕佻。
他怎麼突然變正經了,陳憶典忍著別扭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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