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瀟瀟大戰一場後,陳憶典覺得自己怨氣消弭了不少。
可她短時間里還是無法接受方鴻江即將和旁人成親的事,更不想看見下一個來笑話自己的人。
把陳頌祉安排給謝昭照顧後,她收拾行李索性跑回了小戚山躲清淨。
看著橘子林里被收拾得妥妥貼貼的草藥,陳憶典快步沖進小木屋,卻也只撲了個空。
師父回來過為什麼不來看自己?陳憶典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依舊打掃得一塵不染,就是少了些人氣。
這片地是小戚山里最清淨也是風水最好的,輕風蕩漾,裹著淡淡青橘味道的空氣格外令人舒爽,陳憶典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平靜了許多。
“你動作倒是麻利,是想隱居山林了?”
門口突然傳來的男人聲音嚇得正伸懶腰的陳憶典一哆嗦。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
陳憶典防備的盯著陸瑾延,莫非他跟蹤自己?
“你腦子出問題了?這地方還是你當初求著我給的地址”
陸瑾延用巧勁推開她,自顧走進木屋。
陳憶典朝他背影咬了一口,本想獨自緩解憂愁,他倒好,專門來添堵。
“找我什麼事”
陳憶典挽起袖子拿著水壺放在爐子上燒水,早上陸瑾延來那次她就知道他肯定不會是來安慰自己的。
陸瑾延環視著屋子,見一切妥當後才搬了個小板凳坐到陳憶典身邊。
看著陳憶典小臂上好幾排深淺不一的牙印,陸瑾延咧著嘴挑了挑眉頭。看來她們兩個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打得這麼熱火朝天,怕是上了戰場也能取下敵軍首級。
“怎麼不說話?”
陳憶典拿著小扇子不停煽火,覺得風不夠大她又伸著腦袋朝火爐吹氣。
看著差點被火苗燎到頭發的陳憶典,陸瑾延突然面帶溫和微笑。
“你應該沒忘記要去宿州的事吧?”
陳憶典拿扇子的手一頓,她匪夷所思的側過頭看著他。
看著他眼角眉梢蕩開的笑意,把扇子放到一旁,陳憶典心服口服的對著陸瑾延拱手致敬。
“失敬失敬,我可真是遇到活閻王了,您真是當之無愧的‘延王爺’”
陳憶典只想把他腦袋按進爐子里,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居然還想拖著自己去宿州!
陸瑾延嗔笑一聲,還有心思陰陽自己,看來狀態還不錯。
“當然不是讓你現在去,襄王的事還沒解決,等把他清理了,咱們就有正當理由去宿州了”
“什麼理由?”
“追查襄王所匿黃金”
陳憶典不解的皺起眉頭,和襄王有什麼關系?他在宿州還藏了有財物?
陸瑾延拿起扇子對著爐灶輕緩的扇動起來。
“這個襄王背地里可做了不少大事,斂財不計其數。這次去宿州正好可以借著這個由頭,過了陸賦的明面”
“可是咱們是去找兵符的,不是該悄悄去嗎?你這麼興師動眾,兵符的事若是被人察覺了怎麼辦?”
她可不想栽在這件事上,兵符一事說大了也是涉嫌謀反,被抓到了那不得五馬分尸。
陸瑾延注視著爐灶里燃得旺盛的火苗,橙紅色的暖光如煙縷般溫柔又均勻地鋪灑在他似笑非笑的面容上。
“你猜,宿州有金庫的傳言,是誰故意透露給我的?”
故意透露給他?陳憶典眸子轉動起來。
“陸瑾讕?”
陸瑾延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目光似在那熊熊的火焰里探尋著什麼。
“準確來說是陳憶源,她想在宿州對我設伏,那我倒不如把這件事擺到陸賦面前,借著他的旨意去宿州追查金庫,那便瞧瞧他們敢不敢在陸賦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陳憶典覺得他說得不錯,陳憶源就像藏在水底的森蟒,最是擅長蟄伏和偽裝,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她拖入那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中給予致命一擊,實在不得不防。
“可是,你怎麼知道襄王就把黃金藏在宿州了?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陳憶典還是覺得不妥,若是空手而歸,那豈不是欺君之罪了。
陸瑾延將沸騰的水用瓷勺舀到茶壺里溫著,示意陳憶典坐到院子里去,他拿起茶具熟練的開始泡茶。
“你別忘了傅予安也在宿州,他為何要放著逍遙日子不過跑到松南去當縣令,多半也和這金庫的傳言脫不了關系”
陸瑾延動作利落的泡著茶,不過一會兒便茶香漸濃,倒出茶湯,茶湯色澤橙紅透亮,石桌周圍茶香縈繞不散 。
“對呀,我怎麼把他這個草包給忘了,那咱們是得趕緊過去,不然被他先找到金庫可怎麼辦,豈不是讓他立了大功?”
雖然此刻她精神不濟,可只要一想到能破壞傅予安的好事兒,她覺得去宿州都有動力了。
陸瑾延胸腔漫出幾聲笑,他修長的手指穩穩地握住茶盞,動作輕柔,遞送到陳憶典身前。
“咱們是去找兵符的,金庫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不過,若是真尋到了,那便是……見者有份”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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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憶典眸光瞬間亮了一度。
若是自己也能分一份,那豈不是白撈了一大筆,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真難想象曾經的陳國長公主竟然還是個財迷”
陸瑾延見她跟打了雞血一般,還真有些意外。
陳憶典拿起茶杯吹了吹,用正道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等你窮過你就知道了,別在那里何不食肉糜”
茶湯入口,陳憶典露出些許驚艷之色。這茶她自己也泡過,不過當時是隨便用熱水澆的,沒想到經過一道復雜工序後完全是另外一個味道。
陸瑾延到橘子樹枝丫上取下他帶來的點心,一一擺放到石桌上。
陳憶典一看便知是如意坊的招牌,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會兒肚子里的饞蟲正好被點心的香甜勾了出來。
“下次你帶你府里的點心就行,我覺得比如意坊的好吃”
她嘴里塞著東西說話不太清楚,陸瑾延沒說什麼,只順著點了點頭。
“對了,襄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為何要讓柳痊毀了桐州堤壩?”
對于桐州堤壩案的罪魁禍首,陳憶典也是氣得牙癢癢,不過她就是搞不明白他毀掉堤壩的原因,堤壩里總不能藏著他什麼秘密吧?
陸瑾延給她續上茶水,在見過高夫人後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昨日又從陳憶典撿回的那男人嘴里得了些更詳細的內情。
這個陸斂還真是夠喪盡天良的,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
陸斂原本在桐州也只有兩個縣令是他的屬下,後來他想辦法把柳痊也拉上了船。
可柳痊上頭還有高平,他在桐州做事也總會受限。所以陸斂把目標投向了高平,只是這高平完全油鹽不進,鐵了心要做個清官。
但後來陸斂發現高平的妻子似乎比高平更可用,她雖是個婦人,可見解獨到深厚,高平不少政事都會找她商量。
所以陸斂暗中給高平的兒子下了毒,高夫人救子心切,願意自己服毒任由他控制,只求給她兒子解藥。
高夫人知道此事若是被高平知道他定然是要舍棄兒子去上書告發陸斂。可陸斂終究是皇親國戚,高夫人實在怕以卵擊石,最後兒子保不住全家還要受牽連。
至此她成為陸斂手中的棋子,為他在桐州做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參與決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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