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要拿到柳痊貪墨官銀和私扣賑災錢糧的證據,桐州這一條船上的貪官污吏就再無翻身之日。
可他雖然知道了他們的惡行,但相關密信和賬冊定然都在柳痊的書房里。
方鴻江護送柳痊出行時曾無意間瞧見他袖中落下一本賬冊,只看他那慌亂心虛的模樣便知這賬冊有貓膩。
只是柳痊除了外出時刻,大多都會待在書房里,可他現在也僅個馬夫,想進內院的書房實在困難。
正在方鴻江一籌莫展之際,柳府突然來了位客人。
“表小姐?”
馬廄旁的長廊上,方鴻江與一小廝吃著瓜子閑談。
和府里下人接觸下來,他發現從這個小廝嘴里最容易套話,便時常給他買些吃喝拉攏關系。
小廝謹慎的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看,見沒其他人後又朝方鴻江身邊挪了挪。
“沒錯,表小姐是咱們夫人的外甥女,夫人的妹妹當初嫁給了渠州的官紳,可他們前些日子都相繼病逝了。那些親戚欺負表小姐一個孤女,霸佔了她的家產,表小姐無依無靠只得來投奔咱們夫人了”
小廝嘖嘖不已,握著拳朝空氣揮了幾下,很是氣憤那些欺負表小姐的惡親戚。
“這表小姐呀也真是可憐,一路顛沛流離來到桐州,若不是路上得好心人相助,早不知被誰給擄走了。咱們夫人也是連連嘆謂,山高路遠,她們姐妹二人各自嫁人後就再沒了往來,竟沒想到姐妹從此天人永別,自己外甥女還遭了如此大難”
小廝又是嘆息又是哀嚎,嘴巴跟竹筒倒豆子般說個不停。
方鴻江不疑有他,他知道這人是內院小少爺身邊的人,知道這些內情也是正常的。
只是,看著他沿著嘴角滴下來的口水,方鴻江嚇得臉上的傷疤都差點掉了,倍感惡心的往邊上挪開。
“喂!你流口水了!”
小廝慌亂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尷尬的撓撓額頭,又羞澀的吐了吐舌頭。
“我給你說,我遠遠的看了眼,咱們這表小姐生的真是花容月貌,美得跟仙女似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標致的人,咱們大小姐可差她都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小廝邊擦嘴角邊眉飛色舞說道,心里更是琢磨著下次再尋個什麼機會偷偷看上幾眼。
方鴻江無語,他還以為他突發惡疾了,沒想到竟是覬覦人家的美色。
小廝繼續嗑著瓜子,抖著二郎腿得意的朝方鴻江挑了挑眉。
“你呀待在外院哪能見識到這些,我還听過表小姐的閨名呢,那名字一听便知是大家閨秀”
“叫什麼?”
“嘿嘿,表小姐姓宋,名叫知紓,這多好听的呀,人也長得標致,也不知今後是哪家公子有福嘍”
宋知紓……
看著眼前怯生生的女子,方鴻江趕緊後退幾步,不逾矩一分。
上午才和小廝閑聊此人,沒想到下午就遇見了。
他倒是不認識這表小姐,只是府里的三位小姐他遠遠的也見過,都不算模樣出挑,眼前這女子生得清麗,合上那小廝說的,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只是,這里是柳府下人們居住的地方,她怎麼會來這里?難不成是走錯路了?
宋知紓有些膽怯的看著他,她眼中氤氳著盈盈水汽,黑眸純淨得如同深山里的清泉,帶著懵懂與怯意,更透著與生俱來的嬌弱與無助。
“表小姐,您在這下人房做什麼?是不是迷路了?”
她就站在那兒不動,方鴻江又不能趕她走,只能先出聲。
宋知紓不說話,她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站在那里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其吹散,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楚楚可憐的氣息。
方鴻江蹙眉,難道是有人欺負她了?可她是府里的主子,誰會找她麻煩?
“知紓妹妹?你跑到哪里去了?知紓妹妹,別躲了,我可看見你了”
遠處傳來一道男子呼喊的聲音,听到這聲音宋知紓眼中盛滿了惶恐與不安,無助地看向四周,嚇得抱著腦袋蹲到地上的柴堆旁。
方鴻江听出了這男子的聲音,他是柳府大小姐柳碧珠的未婚夫張柏材。
此人看著人模人樣,實則是個好色之徒,前幾天他奉命護送張柏材回去還見他總調戲民女。
那道聲音順著牆角傳來,眼看張柏材就要找過來了,方鴻江上前帶著宋知紓去了後面放閑置物品的空屋子。
安撫好她讓她待在里面別出聲,方鴻江才出去假裝忙活自己的事。
張柏材尋到下人房外,有些嫌棄的不想踏步過來,站在拱門外面朝正在砍柴的方鴻江問話。
“喂,剛才可有看見一個女子走過附近?”
“回公子,小的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姑娘朝那邊去了”
張柏材順著方鴻江指的方向看去,那邊通往後花園,看來她是躲到後花園去了。
猥瑣的眼神看著那邊,張柏材整理一番衣冠,優哉游哉的朝後花園走去。
見他走遠了,方鴻江才回到那空屋子告訴她張柏材已經被自己支開了。
宋知紓感謝的朝他點點頭,眼楮蒙著一層水霧,濕漉漉的。她很想開口,可喉嚨只能發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嗚咽。她只能著急地比劃著雙手表達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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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方鴻江看著她,難怪剛才只站在那里不說話。
真是怪可憐的,身負美貌的啞巴孤女,想在這污糟的地方清清白白活下去怕是艱難。
“表小姐不用謝我,以後盡量不要獨自出行了,多跟在夫人身邊伺候吧”
他現在在這府里也只是個馬夫,想幫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口頭上稍作提醒。
宋知紓點點頭,一雙靈動的眼眸悄悄打量著方鴻江,見外面無人後才小心翼翼的離開。
“張柏材!你這狼心狗肺的王八蛋!騙了我的身子現在竟然還敢想著別人!”
後花園里,柳碧珠拉扯著張柏材的衣服不斷朝他臉上招呼。
她本好好賞著花,卻听到張柏材浪蕩的聲音傳過來,一口一個知紓妹妹,氣得她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不過是個商人之子,自己可是官家小姐,如此高攀他竟然還敢沾花惹草,若不是父親諾了親事,她才不想嫁給這種廢物。
“哎喲疼疼疼,我的心肝兒,輕點兒。珠兒真是誤會我了,都是那個小賤人勾引我,我這才被她迷了眼,她一個啞巴哪里比得上我的珠兒”
張柏材忍痛哄著柳碧珠,她的暴躁脾氣他再了解不過,不僅潑辣還蠢得不行。
他兩三句話就把她的怒氣轉到了宋知紓身上,畢竟論樣貌,她們倆可是天壤之別,她怕是第一眼就嫉妒得咬牙了。
“這個臭婊子,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看我不撕爛她的臉!”
張柏材見她果然不再揪打自己,趕緊好聲好氣的哄著她,更是把宋知紓貶得一文不值她才滿意了下來。
把她抱在懷里,張柏材此刻卻覺得厭惡至極,珠玉在前,他現在看到柳碧珠這張臉就作嘔。
他黑沉沉的眼底泛起陰險的幽,如寒夜中捕食的惡狼,心里算計著怎麼才能把宋知紓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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