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夜明明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次日也是在自己臥房中醒來的,難道那晚還發生了其他事?
沈玉竹只記得次日自己睡到快正午了才醒,只以為是宿醉的原因,因此從未刻意去回想過那晚發生的事。
“沈玉竹,你究竟行不行?你該不會是斷袖吧哈哈哈哈,我覺得你和我現在看的話本里的那人越來越像了,你要是喜歡男人就早點告訴我呀∼”
賀宜嘉吵嚷不休,說著還要去找那話本給他看,沈玉墨趕緊先一步跑出房間,並帶上了門。
大哥喜歡男人?他怎麼不知道?
沈玉墨快步跑出去,正巧在剛才那片竹林遇到了沈玉竹。
“大哥”
沈玉竹轉過身,那虛浮的腳步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沈玉墨不加解釋扶著他去了自己臥房,他不知道賀宜嘉又說了什麼,房內傳出幾道爭吵聲。
難不成是大哥斷袖的事被大嫂拆穿他惱羞成怒了?
沈玉墨朝沈括的院子走去,可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若是爹娘知道此事大哥定然要被重罰,且他是否斷袖也未可知。
他轉頭去了後廚,讓人送了兩碗安神湯過去,想著兩人喝了湯趕緊休息,以免把事情鬧大。
‘我行嗎?’
‘……還行’
‘這麼不滿意,那再來’
‘不要了,床都弄髒了’
‘怕什麼,自會有人打掃’
原來是打掃,不是大嫂……賀宜嘉臉色慢慢滾燙起來,羞恥和竊喜交匯沖擊著快速跳動的心髒,還有一股莫名的刺激感,加速著她全身血液循環。
模糊間,她記得那人說口渴了,可叫了幾聲也沒人送茶進來。
次日她出房門時桌上的確是有兩個碗,有一個碗是空的,應該是被沈玉竹喝掉了。
“那我怎麼會在自己床上醒過來?”
沈玉竹對那晚幾乎完全沒印象,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連續一兩日都還犯困的很。
“想必是大哥夜里想出去借夜風醒醒酒,喝了安神湯倦意濃烈歇在外面被下人瞧見了,把你送了回去”
畢竟那安神湯他特地囑咐了要加大劑量的,藥效怕是比平日里的強上兩倍不止,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因為喝了安神湯才忘記了那夜的事。
沈玉竹覺得他說的有理,那夜他的確燥熱難耐,本以為是夢境纏繞,沒想到……
他看向身旁的賀宜嘉,所以那夜是自己和她,她腹中的孩子也是自己的!?
繞了一大圈下來竟然是自己的孩子,沈玉竹有些惘然,談不上有多高興,但至少她沒有和他人有染。
賀宜嘉則更顯激動,她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真相,還好,還好沒來得及吃那藥。
“所以大哥,你是斷袖嗎?”
沈玉墨搓了搓手,實在想知道答案。
沈玉竹敲了敲他腦袋,還真是三人成虎,這無稽之談再傳出去假的都得被說成真的。
“我瞧著你是自己安神湯喝多了,腦子都出問題了”
沈玉墨撓了撓腦袋,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賀宜嘉輕輕撫著小腹,這個月來她都心思不寧,也沒好好吃飯休息,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腹中的孩子。
自己這就和他有孩子了,賀宜嘉還如同在夢境中一般,既欣喜又覺得不真實。
也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生產時應該會很疼吧,萬一自己做不好母親怎麼辦……
賀宜嘉時而抿嘴微笑時而蹙眉含顰,一旁的沈玉竹卻是幾乎毫無情緒反應。
賀宜嘉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生不滿。
“夫君怎麼愁容滿面的,你要做父親了,不開心嗎?”
沈玉竹看了眼她小腹,在精心設計下被迫成親,又在稀里糊涂中被迫當爹,他自然沒什麼好心情。
況且她如今懷了身孕,便更有機會接近自己,爹娘也會偏向她,自己倒是不能明面上疏遠她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玉墨的事”
“他怎麼了?”
“他身子孱弱,平時看著還好,可一旦染上風寒隨時可能喪命。注定入不了仕,每天只能呆在這鄉野之地度過光陰”
他從未在沈玉墨面前說過這些話,面上他一直把沈玉墨當正常人看待,就是怕他因病憂思成疾。
听他這樣說賀宜嘉也有些惋惜,以沈家的門楣,沈玉墨雖是庶子但也是矜貴的,只是以他的身體狀況,怕是難得尋到門當戶對的貴女成家。
“他為何會這般體弱?”
按理說既然是養在沈夫人名下她又都一視同仁從未苛待,沈玉墨不該羸弱成病才對,莫非是胎里帶的病癥?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沈玉墨的病因,沈玉竹沉沉的睨了賀宜嘉一眼,眼底的冷意根本藏不住。
賀宜嘉被他突然的冷冽的目光看得不知所以。
“你想知道原因?呵,還不是拜你那太子表哥所賜”
他涼薄的聲音比眸光更讓人心生寒意,賀宜嘉驚疑的微張開嘴,和表哥有關?
沈玉竹斂了眸光,嗓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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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玉墨才八歲,寒冬還未過,皇後在宮中舉辦賞梅宴,母親帶著我和玉墨一同進宮赴宴。那是他第一次進皇宮,歡喜得不行,跟著一群同輩孩童很快就跑沒了影。
但那些人大都是些公子王孫,知道玉墨是庶出後便以此嘲弄欺負他。他看到了路過的陸瑾讕,想著他本也是庶出肯定會幫自己,誰知卻因此惹怒了他。
陸瑾讕覺得玉墨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一怒之下罰他跪在雪地里受鞭刑,那些宮人為了消陸瑾讕的氣,扒了他的衣服只留下中衣。待我們趕過去時,他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嘴唇都凍得發紫。自那後玉墨的身子便時常生病,活生生成了個藥罐子”
賀宜嘉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導致沈玉墨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會是表哥。
難怪,她總覺得他對自己有股說不清敵意。是自己誤會他了,以為他心思不純。
心底跟著翻涌出些許酸澀,賀宜嘉想伸手握住沈玉竹的手腕,可又慢慢收回了手。
“我幼時也生過一次重病,到現在爹娘每年還會送不少上好藥材人參過來,我也用不著了,都給二弟補身子吧?”
沈玉竹看著賀宜嘉,神色淡淡的,沒說同意,但也未拒絕。
他沒告訴她,陸瑾讕其實很快就遭了報應,不過不是天災,而是人為。
‘殿下,他不是你的弟弟嗎?我有些好奇,為了給玉墨報仇你竟然不顧自己弟弟的性命‘
’我覺得沈玉墨可愛,但陸瑾讕可恨,這個理由就足夠了。而且,因為他們的存在,我覺得血緣是這個世上最惡心的東西‘
寒風吹過梅林,梅花上的積雪壓得花枝搖搖欲墜。
“救命呀!有沒有人?快來人呢!”
梅林偏遠處,男童叫得干啞的聲音不斷從一口枯井里傳出。
陸瑾讕望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心慌得不行,待會兒怕是又要下大雪了,若是沒人發現自己,自己就要被埋在這井里了。
這枯井不算太深,可內壁上全是光滑的冰塊,他根本爬不上去,嘗試多次後手指上已全是鮮血。
這枯井里又冷又潮,他不知呼喊了多久也沒有人應,心里更慌亂起來。
可就在此時,一根繩子滑落到眼前,陸瑾讕先是一驚,順著繩索向上望去,見陸瑾延站在上面,來不及多想的他只覺得看到了希望,開心的喊了聲三哥。
陸瑾延蹲下身子,甩了甩手里的繩子,示意他趕緊抓好繩子。
陸瑾讕將繩子套在腰上,很快陸瑾延就拉著他向上提去。
眼見到了井口,陸瑾讕開心的抓住了陸瑾延的手腕,臉上是稚氣未脫的高興。
“多謝你三哥,真沒想到是三哥救啊———”
他話未說完,陸瑾延卻突然松開了手。重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井底昏厥過去的陸瑾讕。
陸瑾延看了眼手腕和袖口上沾著的血跡,嫌惡的皺起眉頭。
“嘖,髒死了”
刺鼻的血腥氣在空氣中肆意彌漫,陸瑾延修長手指揉捏著雪白的帕子,不緊不慢地擦拭手背上濺落的斑斑熱血。
擦淨手背,陸瑾延腕間輕輕一轉,手中利劍發出清脆嗡鳴。劍身寒光閃爍,沾滿的血珠順著力道飛灑而出,在地上暈染出朵朵刺目的紅梅。
收劍回鞘,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跨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陸瑾延看向前方一座不起眼的木屋。
找了這麼些天,可算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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