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後山走去,一路找了好一會兒,沈玉竹才瞧見前方大樹下坐著的背影,悉悉索索的似在做什麼東西。
只他一人,周圍除了那棵樹便空蕩蕩的,沈玉竹蹙眉走了上去。
“沈玉墨”
他喚了一聲,樹下坐著的沈玉墨明顯被嚇得抖了一下,受驚的站起轉過身看向他們。
他這麼乍然回身,沈玉竹和賀宜嘉也詫異的睜大了眼。
只見沈玉墨身上罩著不倫不類的灶裙,臉上沾了些炭灰,嘴邊油乎乎的,手里還拿著個啃了一半的雞腿。
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沈玉墨把嘴里還嚼著的雞肉咽了下去,尷尬的眨了眨眼楮。
“大哥……大嫂”
沈玉竹沒想到他偷偷跑到後山來就是為了烤雞肉吃,看著地上的火堆,架子上還串著一只剛烤熟的整雞。
“他們沒給你飯吃嗎?”
沈玉竹凝眉,最先懷疑是那些下人苛待他,逼得他自己偷偷做吃食。
“沒有沒有,我吃食無缺,只是……娘吩咐了,我只能吃那些清淡的飲食。本來每天喝湯藥嘴里就泛苦,還吃那些油鹽不加的飯菜……我就是嘴饞了,才烤只雞來解解饞,大哥你可別告訴娘”
沈玉墨著急的給沈玉竹解釋,眼楮時刻關注著他的動作,生怕他會把烤雞給扔了。
目光落在地上的炭火上,沈玉竹順著掃了眼附近地面,周遭還有好幾處灰燼,看來是前幾次留下的。
賀宜嘉走了過來,沈玉墨刻意的退了幾步,明顯不願與她接近。
“吃著伊神醫開的藥方,你如今身體調養得不錯,偶爾松松口也沒什麼”
沈玉竹並未斥責他偷偷吃這些油膩東西,畢竟他本來該是個身體康健的人,如今卻生生成了個藥罐子。
“大哥說的對,我如今還能爬山捉野兔,下田摸稻魚,只是娘非讓他們盯著我,搞得我還跟以前三步一咳兩步一喘一樣”
沈玉墨朝氣蓬勃的跟在沈玉竹身後,終于有個把自己當正常人的了,平時沈夫人在這里時他每日都只能在書房里看書,連去田間多�~岫 粢不岊謊黨狻 br />
見沈玉墨臉上笑意盈盈,賀宜嘉冷眼打量著他。
“原來二弟並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性子,看來是我還不夠了解,以為二弟在故意遮掩呢”
賀宜嘉面帶微笑,可眼底的譏諷卻絲毫不隱藏。
沈玉墨笑意散盡,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如此大的惡意。
沈玉竹也責備的看了賀宜嘉一眼,原本還算和樂的氛圍頓時降至冰點。
賀宜嘉從一開始便發現沈玉墨對自己格外謹慎,很明顯刻意疏遠,果然是做賊心虛。
“大哥,我有些不舒服,我先下山了”
沈玉墨用小木桶里的水澆滅了炭火,剛才面上還算過得去,可現下是明面上給賀宜嘉甩了個冷臉。
既然來都來了,賀宜嘉自然是要問個清楚的,伸手攔住了沈玉墨的去路。
“二弟這是急著去哪兒?就這麼心虛嗎?”
“大嫂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里清楚,你大哥也在這里,挑明了你可知道後果?”
賀宜嘉眸光愈發冷淡,只恨不的此刻便了結了他,畢竟只要他死了,一切才會恢復如初。
“夠了,他是我弟弟,你不要這樣咄咄逼人”
沈玉竹拽回了賀宜嘉的手,他知道沈玉墨為何會對賀宜嘉反應異常,只是那時她還在沂州,並不知道那事。
賀宜嘉抬頭怒視著沈玉竹,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沈玉竹不想多生是非,看著沈玉墨直接了當問出口。
“玉書生辰那日,你大嫂為何會宿在你的臥房?”
沈玉墨怔了怔,呆滯片刻後才想起這件事來,想到什麼,他皺眉看向賀宜嘉。
“我說大嫂今日怎麼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原來是覺得我的床榻污穢,髒了您千金之軀”
沈玉墨握緊的拳頭忍不住顫抖,腦海里閃過幼時的記憶,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寒冰凍住一般,他們果然是血脈相連的一類人。
賀宜嘉察覺他情緒有些不對,他這語氣,怎麼像是兩人結怨已久一般?
“玉墨,你別多心,她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那晚她有些酒醉,醒來發現睡在他人臥房自然驚慌,所以特來尋你打听緣由”
沈玉竹把賀宜嘉拉到了身後,他知道沈玉墨此刻情緒激動,還是不要讓他們交談的好。
沈玉墨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盡快平復情緒後才慢慢回憶起那晚上細節。
他還記得那晚是個圓月,朦朧的月光恰到好處的照映著他回自己院子的路。
“今天是三小姐生辰,後廚也給你們留了不少酒菜,趕緊去吧,不用跟著我了”
“多謝二公子”
“多謝二公子”
婢女退下後沈玉墨借著月光朝自己院子走去。
許久不回來,他都快忘記該走哪條路了,獨自繞了好一會兒,他來到一片竹林處。
高低不同的竹子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我記得是這條道的,難道又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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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墨看著竹林後幾米外的八角亭里似有人影,若隱若現,被竹影遮擋著看不太清,想著上前去問個路。
可他剛走過去,亭子里的人便腳步踉蹌的朝他走了過來。
賀宜嘉一上來就攀扯起沈玉墨的衣領,嚇得他直往後退。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你不是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嗎?”
沈玉墨被她不斷拉扯,自己和大哥有幾分相似,這亭子里又沒掌燈,他知道賀宜嘉這是認錯人了。
“呵,今晚你是不是又要去書房?沈玉竹,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行?不行的話我可以幫你傳太醫”
見她喝醉酒開始說胡話了,沈玉墨不斷看向四周準備叫人過來送她回去。
賀宜嘉憑著酒意發泄般捶打了沈玉墨幾下,而後又拉著他的衣裳往道上走去。
“我在宮里听說以前有個男童在做太監的前一刻後悔了。可他已被落了刀,後來大太監給他請了太醫醫治,那男孩長大後真的娶妻生子了,他,他都行,你肯定也行,不行我們就請太醫”
賀宜嘉邊拽著沈玉墨到處走邊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可她自己腳下都踩不穩,沒走幾步路就軟了身子。
沈玉墨慌得不行,周圍也沒個人影,他又不敢大聲喊人,畢竟男女有別,何況是自己嫂子。
不過很快他便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屋子亮著燭火,便將賀宜嘉扶過去。
走進後他才發現正是自己那院子,此刻院子里沒旁人,賀宜嘉又吵嚷著不停,沈玉墨只好把她送去了自己臥房。
索性自搬去莊子後他便沒怎麼回來住過,里面的被褥都是定時換新的,和待客的廂房也沒什麼區別。
“把你送去了我的臥房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不過當時我也別無他法”
沈玉墨看了眼賀宜嘉,他當時只是把那房間當作了普通廂房,沒想到她會如此在意。
不過眼下他真是後悔了,她酒醉無人看管又如何,反正和自己又沾不上關系,最好失足掉進蓮池里才好。
賀宜嘉沒想到是自己酒後失態了,拉扯自己的小叔子……還,還說出那些不成體統的話來。
沈玉竹凝眉,听沈玉墨的意思,他只是把賀宜嘉送到了臥房,未做其他逾矩之事,所以那晚的男子究竟是誰?
那他也許並不知後面還發生了其他事,若是直接問出口豈不是被更多人知道了。
“若是大嫂仍覺得不妥,今後我不住那院子便是,反正床榻都被你們弄壞了,我還——”
“等等,你說的你們,是誰?”
沈玉竹打斷了他的話,沈玉墨眉目輕抬,很是疑惑大哥為什麼會問出這種話。
“這里除了你們,還有旁人嗎?”
沈玉竹腦子白了一瞬,下意識看向身旁的賀宜嘉。賀宜嘉本就攥著裙角的手瞬間收緊,指尖泛白,兩人目光交匯,皆是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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