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740章 殿試!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長工絕劍 本章︰第740章 殿試!

    金鑾殿中,鐘聲已歇。

    晨光透過宮檐琉璃,灑落在寬闊的丹墀上,投下長長斜影。

    殿內人聲已止,惟余旌旗獵獵輕響,與龍柱下兩排盔帶整齊的御前侍衛相對而立,如石刻般一動不動。

    大殿空闊,顯得格外沉寂。

    新黨一列,剛剛請辭離去,金鑾右列,幾成空陣。

    左列尚存者,不足半數。

    一眾清流雖仍在位,卻神色各異。

    有躊躇不安者,有若有所思者,有仍舊望著殿門之外,似在等那被宣之人到來的身影。

    而在高階之上,天子端坐如初。

    冕旒垂目,眼簾之下是一雙古井無波的眼。

    他已下旨啟用新人。

    吏部尚書,王擎重之位,將由“李安石”補任。

    這消息擲地有聲,殿中卻像是扔進了一塊沉石,只激起一圈暗波——無語的訝然與茫然。

    因為這個名字,于朝堂上下,從未听聞。

    一名從未出現在三甲吏選、未掛過都堂名冊、也不見于士林往來之中的名字——竟然要接任“吏部尚書”?!

    六部之首,天下官制之綱紀所系,向來只由最資歷、最深諳朝章舊律之人執掌。

    今日,卻被一位無名之士取代?

    這不是動一部之命。

    這是動整個朝綱之本!

    許居正攏袖垂目,心中雖已有預備,可那一刻依舊如臨薄冰。

    霍綱更是眉頭微蹙,低聲喃喃︰“莫非……是陛下早年師友?”

    魏瑞神情不顯,但拇指與中指輕叩笏板,節奏微滯,心中亦是翻騰。

    陛下當真如此托大?還是……另有所圖?

    忽而,殿外傳來內侍高聲通稟︰

    “李安石,宣入!”

    眾人精神微震,目光齊刷刷望向金鑾大門。

    那宮門極高,重漆如鐵,此刻緩緩開啟,曦光自後而入,照出一道人影。

    那人身形中等,衣履整潔,一襲素青朝服,頭戴進賢巾,步履平穩,從容而行。

    他並不急迫,也不顯張揚。

    走至玉階前,恭敬一揖,躬身俯首,朗聲啟稟︰

    “微臣李安石,奉旨赴朝。”

    聲音不高,卻極清楚,穩中藏定。

    一時間,整個朝堂靜默。

    眾臣望著這位新上殿的“吏部尚書”,心中思緒各異。

    他看上去年約四十,膚色微暗,雙目平和,神情肅穆。

    鼻梁略塌,顴骨不高,嘴唇略薄,一看便是那種典型的江南文人模樣。

    不俊不峻,亦無凌厲之氣,更無宦官之威。

    從外形看來,實在尋常不過。

    甚至可說——太尋常了。

    如此模樣,若行于街巷,便是那隨處可見、在坊間開館授徒的落第秀才,也不會引人多看一眼。

    他沒有王擎重那般壓迫氣場,也無林志遠那等沉穩大度,甚至連個高門望族出身的輪廓都沒有。

    在這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的朝堂之上,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一位年邁御史,眯起眼望了他片刻,悄聲低語︰

    “便是此人?”

    “怎麼看……都不像吏部尚書之才。”

    他身旁之人輕聲答道︰“可能是陛下舊識?或曾在西都共事?”

    “可此人名不見于舊卷,連太常所錄的文榜都無其名……哪來的背景?”

    “難不成,真是從野處請來的?”

    一時之間,殿中低聲議論不止。

    “此人出自何方?”

    “可有舊職?”

    “吏部尚書,豈能如此輕授?”

    “陛下莫不是因昨日之變,倉促應對?”

    “這不是任人唯賢……這簡直是任人唯空!”

    議論雖不敢高聲,但連綿不絕,如潮水暗涌。

    連清流之中,也不免交頭接耳。

    “李安石……”霍綱輕聲念了幾遍,皺起眉頭,“沒印象。”

    魏瑞面無表情︰“未听聞。”

    許居正也輕聲道︰“太靜了。”

    “一個新上殿之人,不驚、不懼、不露鋒芒。”

    “似有藏之意。”

    “可若只是個寒門文士,為何……如此沉穩?”

    他看著李安石那副溫順平和的樣子,心中疑雲更重。

    這不是尋常文人登朝之態。

    這是……早已準備好的步伐與姿態。

    可又不像早有權柄在手之人。

    越是不顯,越叫人心驚。

    另一列中,一位年輕監察御史忽道︰“也可能是,陛下實在無人可用了。”

    “才倉促間……撿了個可以馴服的人。”

    這話一出,旁人都未接話,卻都有幾分默然。

    不敢說,卻不得不想。

    ——陛下這是瘋了不成?

    ——朝政空虛便罷,還要以這種名不見經傳之人居六部之首?

    ——真是沒選擇了嗎?

    ——還是說,干脆不想再顧及名器與規制了?

    就在眾人心念翻涌之間,李安石卻始終站在原地。

    既不多言,也不張揚。

    他只是靜靜等著,像一個候命听訓的尋常下臣。

    面無異色,目光清正,身姿不動。

    仿佛——早已知曉今日之位。

    又仿佛,對這金鑾之重,毫無畏懼。

    許久之後,天子蕭寧終于緩緩啟唇。

    他微微一笑,淡淡道︰

    “朕知,諸卿對李安石,有所疑。”

    “他其貌不揚,未顯于前朝,名不見舊卷。”

    “諸卿心有憂慮,朕並不怪。”

    殿中微動,眾臣悄然正身。

    蕭寧語氣一轉,卻更顯鎮定︰

    “只是,吏部尚書之職,不在名望,而在識人;不在外貌,而在膽略;不在門第,而在德才。”

    “李安石,有學識,有政見,有膽識,朕願以此位,試其才。”

    “若其不堪,朕自有處斷。”

    “若其可為,則諸卿當知——大堯用人,不拘一格。”

    他話音未落,已微揚下頜︰

    “宣李安石,上階。”

    眾臣愣然。

    而李安石,神情未變,恭然應命︰

    “臣——領旨。”

    他拾階而上,步伐不急不緩,穩如山林微風。

    一個無名之人。

    一個看似平凡之人。

    一個不合舊規之人。

    此刻,走上了那座代表朝廷權樞之位的高階。

    而朝堂之上,疑雲未散。

    眾臣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浮起無數念頭。

    有不屑,有質疑,有不安。

    但也有少數人,目光微凝,心生奇異念頭。

    “也許……”魏瑞凝視那背影,低聲喃喃,“這才是陛下要的。”

    許居正未語,眸光深遠。

    霍綱攏袖,暗暗咬牙︰“願他當得起這一步。”

    金鑾殿上,氣氛陡然緊繃。

    李安石立于階前,身形瘦削,姿態沉靜。

    他不過三十上下年紀,身著一襲洗練青袍,衣襟系得端正,既無文臣常見的華飾蟒補,也無諸公常有的冠玉纓絡,整個人就像是從某個偏僻學館里被拉出來的儒生。

    他站在那里,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拱手而立,目光坦然。

    可也正是這份“太過尋常”的模樣,使得群臣的疑慮愈發濃烈。

    吏部尚書,是何等之位?

    六部之首,位居政務樞紐,統領天下文官、主持考功政績、督察任免遷轉,可謂牽一發而動全局。

    而今,這個素未謀面、名不見經傳之人,竟被提名為吏部尚書?

    一時間,金鑾殿內鴉雀無聲,卻早已波濤暗涌。

    霍綱首先出列,拱手一揖,聲音低沉卻不失恭敬︰

    “陛下,吏部尚書,實乃天下官制之綱。”

    “朝廷百務,人事為先。”

    “臣並非質疑陛下眼力,只是眼下新黨盡去,朝堂空懸,此時若以一無資歷、無履歷、無勛望之人當居重任,恐惹天下疑心。”

    “此人雖非無才,但也需歷磨練、觀政務、知朝章、曉舊例,方可居重。”

    “若一朝擢之,使人疑天子馭政輕率,于新舊諸臣,皆非佳兆。”

    話音落下,朝列之中,又有數人緩緩出列。

    “陛下,李安石之名,臣等皆未曾耳聞。”

    “查其履歷,未見佐政,未見典章之功,未見前任之績。”

    “既未為州縣之長,亦非科舉大魁,何來任尚書之資?”

    “陛下初掌大政,舉措尤宜謹慎,切不可……饑不擇食。”

    “吏部之任,萬萬不可輕易授人!”

    說話者,皆是朝中耆舊之臣,有名望者有之,有清譽者有之,亦有一貫對皇帝忠心之人。

    此時出言,並非反對蕭寧本身,而是真心憂政——他們並不知蕭寧是否有備用之人,但李安石的資歷,的確太薄了。

    更有重臣低聲道︰“臣並非不信陛下識人之能,只是此人名聲未著,若驟然擢之,恐令朝野驚疑,百官惴惴,恐非良策。”

    “吏部重任,若使不當,不但毀其人,更累陛下聲譽。”

    一時間,左列清流,右列舊臣,皆露出不同程度的憂色。

    雖未有強言抗拒者,但這份集體“勸諫”,本身已代表朝臣心跡——這人不合適!

    可高階之上,那身披冕服的少年天子,卻只是低低笑了一聲,輕聲道︰

    “朕明白諸位之意。”

    “也不怪眾卿心中疑慮。”

    “李安石之名,昔日確實鮮有耳聞。”

    “朕若今日貿然任命,眾卿有所不服,也屬情理之中。”

    他說得平和坦率,沒有半分怒意,也沒有反唇相譏。

    反倒帶著一份坦然與自信。

    “既然如此——”

    “那不如就于今日,在這金鑾殿上,設一道殿試。”

    “既是眾卿心中有疑,不如請諸位——親自出題。”

    “以明其識。”

    “以試其能。”

    “諸位若勝,李安石自當退位;若李安石可應諸問、能答群疑,諸位又當如何?”

    蕭寧說著,目光一一掃過群臣,語氣仍淡,可其中隱隱已有威儀蕩漾︰

    “朕既以此人為用,自有朕的看法。”

    “但既然用得是你們朝廷舊例,那就依你們舊例,諸卿出題,朕與其共听。”

    “以公正之法,平天下之心。”

    這番話,說得正大光明。

    不是強壓眾議,不是專斷用人,而是堂堂正正地擺出對陣之意。

    你們若有不服,便來考他!

    考得倒,自廢任命!

    考不倒,便不許再言!

    殿中諸臣聞言,神色各異。

    有幾人對視一眼,心下倒也暗暗點頭︰如此設殿試,倒也不失為一個折中的方式,既不壞陛下威儀,也保群臣權責——若李安石真才,便是折服群議;若其空名,則仍有改弦之機。

    只是——

    有人低聲嘀咕︰“可若他答得出來,陛下便可順勢確立其位……這豈非早就為他開好了路?”

    也有沉思者思忖︰“設此一試,雖是示眾,實則設局。此局若成,往後朝中再無可言之人。”

    更有老臣皺眉喃喃︰“少年天子……竟能走出此步?”

    這些思緒尚在浮動,蕭寧已一揮袖,道︰“宣——設殿試!”

    高聲傳下,旌旗震動,金鑾殿內,一時肅穆如霜。

    朝臣面面相覷。

    許居正拱手而出,低聲一嘆︰“既是陛下之意,臣願先試。”

    他看了一眼李安石,緩緩出列,道︰“既為吏部之職,便考吏道之要。”

    “請李大人答我——”

    這場大殿之上的殿試,終于拉開帷幕。

    金鑾殿上,旒簾微晃,風過玉階,如有無聲之語,在空無的半列朝堂中悄然流轉。

    李安石靜立丹墀之上,面如止水,青袍素淨。

    自入殿起,他便始終拱手垂立,不卑不亢,不張不揚。

    站在那金闕之下,仿佛與這座恢弘堂宇格格不入,竟無半分顯貴之氣,反倒像是誤闖朝堂的寒門士子。

    許居正望了他一眼。

    眼前這年輕人,眉目尚算清朗,骨架清 ,眼神平和,看不出任何緊張,亦看不出任何鋒芒,神色既不像才高氣傲之人,也無平民初登大殿的拘束與敬懼。

    可也正因此,才越發叫人起疑。

    這般平凡的人,如何擔綱吏部尚書之任?

    許居正緩緩拱手,面向蕭寧,語聲恭謹︰

    “臣既蒙陛下信任,敢為首問。”

    “既為殿試,自當明題公問,不涉私情,不避公論。”

    他目光一收,轉向李安石,緩緩開口︰

    “李大人,既受任于吏部,必掌天下百司、三班六選、九卿四輔之薦舉。”

    “臣有一問︰若三月春審在即,而南直隸淮安府中,臨時傳報有案牘不齊、刑部簿冊錯錄,而主事者又因疫病伏床,不能啟稟,若爾為吏部尚書,當如何處置此一政情,以保朝令之不誤,又不致濫調之亂命?”

    此題一出,群臣心中微動。

    這道題不難,甚至可說是吏道中最基礎的應急調度題,但其中涉及三部——吏部、刑部、戶部,交錯繁雜;處理不當,便是三政並亂。

    故常作為部選初審的入格考題。

    但“入格”不代表“容易”。

    便是在座諸位,若當場被問,也需略作思索方能應對。而對李安石這樣一個“從未露面”的新人來說——幾乎無解。

    果然,朝列之間,已有數人交換目光。

    有人暗道︰“這等題尚答不上來,陛下如何敢重任于他?”

    也有人竊笑︰“許閣老此舉,是寬仁,是留路。”

    “李安石若能答,則勝之可服;若不能答,退得有理。”

    甚至還有人在心中替這少年默哀。

    吏部尚書之位,尚未坐熱,就要灰飛煙滅了嗎?

    眾目睽睽之下,李安石抬眼看了許居正一眼,微微頷首,沉聲作答︰

    “回閣老大人之問。”

    “臣愚見,此事當三分而斷、六步而行。”

    此言一出,殿中一靜。

    李安石神情不變,繼續徐徐道來︰

    “第一,當立時命本部都事前往南直隸淮安,查驗簿冊錯錄之處,並令其同時攜帶本年大冊原錄,以作比勘,限五日往返,路中疾驅,由御史押送公函令狀,以示公使之嚴。”

    “第二,所轄之郡若有疫,若無災備名錄,則應先遣地保署及通政司同函以查疫重區。”

    “主事既已病臥,吏部可行‘官官代監’,令吏部中選郎中暫代三旬,以不誤春審。”

    “第三——”

    他目光平穩如鏡,語調不緊不慢,卻言語清晰,條分縷析︰

    “審期既定,不宜挪後,否則刑部奏限將失。應上請戶部核準送牒之數,以淮安原轄通報為準,不做普調。”

    “一旦調動,則需封府存案,日後朝堂核之,亦可免部擾之責。”

    “至于三月審限,按舊規定本月廿三日交三司簿冊,若所轄主事失職,按律降半級,候補調任;若因病在身,則視屬實程度、疫重之屬與否,交御史中丞定案,再行報部。”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目光環視朝堂諸人,沉聲道︰

    “六步——查、調、派、核、代、定。”

    “但于其中最緊要者,非官非法,乃一‘穩’字。”

    “若調而不穩、代而不明、核而不清,此事即會擾上下。”

    “若安而不動、令而不急、法而不行,春審又豈能如期?”

    “臣愚以為,吏政之本,不在才俊,不在聰慧,乃在一心能持‘秩序’。”

    “只要秩序在,政令可下。”

    “若秩序一亂,便是黃金滿殿,也不過亂鐵。”

    語聲未止,朝堂已陷入短暫的寂靜。

    許居正眉眼一動。

    他是最明白這道題的難點所在的人,便是朝中老吏,也需半盞茶思索清楚前因後果,再三斟酌調令。

    可李安石答得卻極快,且井然有序,不但對朝廷章程極熟,還對地方差使、主事代理、人事升降等細則嫻熟至極,幾乎絲毫不差。

    他甚至還提及了“六步”,不僅有條理,更帶著極強的實務邏輯,符合朝中政務節奏。

    許居正不語。

    其他朝臣面面相覷,神色復雜。

    他們原以為李安石就是一個“草包候補”,或許是陛下在西都時的故舊,亦或是香山學宮中的書生,僅因某種緣故得陛下提拔。

    誰料,他竟然能這樣條分縷析地處理一道真實模擬題,且處理邏輯、法條適用、人事調動、章程上報,環環相扣,無一不精。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死讀書。

    不是那種讀過些書、會寫策論、能做文章的士子,而是一個真正能上政堂、坐部台、批折發令、應急理務的人。

    魏瑞眉頭一挑,低聲咕噥︰“是個干才……”

    霍綱喉頭滾動,眼中驚色閃過。

    有一朝臣輕聲喃喃︰“吏政之‘穩’,若非在局多年,不會有這體悟。”

    “難不成……他真不是冒名?”

    許居正抬手,緩緩垂下笏板,輕輕點頭︰“此答……可也。”

    蕭寧坐于高階之上,一直沒有出聲,此刻卻嘴角微揚,語聲淡然︰

    “如何?”

    “諸卿可尚有疑慮?”

    朝堂無人應聲。

    第一題,答得太快,也太準。

    非但答出,還答出章程、答出用人、答出調度思維,最難的是——答出了“態”。

    那是一個當官的“態”。

    一種,真正坐得住六部之首的沉穩與清明。

    許居正望著那站在玉階之下的青袍青年,忽然間,竟不知從何而來一絲恍惚。

    似乎……這個李安石,不是今日才第一次上殿。

    他像是——

    早就在這朝堂中,等了很久。

    金鑾殿中,旌幡無聲,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沉寂得近乎壓迫。

    自李安石答畢第一題,朝堂上下便無一人再發一語。

    那條分縷析的陳述,那六步分斷的條理,仿佛不是初登朝堂之人的應對,而是久歷廟堂、身經政務的重臣所發之言。

    最令人驚異的,卻不是他“答上來”了,而是他答得那般自然,那般從容。

    仿佛早已習慣這等場面,仿佛玉階高台並非桎梏之地,而是他意在謀之、志在掌之的應許之座。

    左列之中,一名老御史偷偷側頭低聲道︰“此人……不像作偽之態。”

    “這神情,這節奏,怕是熟政者。”

    另一名郎中點頭︰“確實。他那番‘秩序’之語,老夫在戶部十余年,從未听哪位新進官員說過。可這位,卻開口便切政理,刀刀入肉。”

    再遠處,一名典試使者則半帶感慨︰“陛下是何等慧眼,竟從荒處尋得此人。”

    此刻,眾臣看向李安石的眼神,已不再只是譏諷或懷疑。

    有的是凝重。

    有的是探究。

    也有的,是一種名為“警覺”的惶然。

    畢竟,朝中罕有“來歷不明”之人能一步登堂,更罕有無門無派者,能在殿試中應對如流。

    而此人——做到了。

    丹墀之下,李安石仍拱手而立,身姿挺直,面色平穩。

    他並未因一題得勝而顯得驕傲,也未因群臣震驚而露出得意。

    他的眼神始終如水,波瀾不驚,仿佛這場殿試,本就應當如此,他所言所答,不過是分內之事。

    那等沉靜,不是強作鎮定,而是真正源自胸有丘壑、心定如磐。

    天子蕭寧坐于龍榻之上,指間緩緩摩挲著金玉笏頭,唇角勾出一抹近乎不可察的笑意。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方便以後閱讀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第740章 殿試!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第740章 殿試!並對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