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709章 左相人選!竟然是!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長工絕劍 本章︰第709章 左相人選!竟然是!

    太和殿內,鴉雀無聲。

    風穿過飛檐,拂動殿角玉鈴,發出一聲極輕的清響,像是無聲之中唯一尚存的一縷回音。

    滿朝文武,無人出聲。

    清流之列,俱是滿面死灰。

    新黨之列,卻已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尤其是林志遠。

    他站在百官前列,身姿筆挺,衣袍平整,像是已在心中走過了那最後一段登堂之路。

    他是勝者——

    或者說,原以為是。

    中相許居正的罷免,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新黨聯名上表多日,內外督促至今,今日終于一錘定音。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

    等得太穩,穩得以為結局早已注定。

    王擎重站在他身後,眸光冷靜如水。

    朝中三相之位,左右中各執其勢,如今中相許居正罷,左相本已落入林志遠手中,右相霍綱雖尚存,卻已搖搖欲墜。

    若今朝順勢定下左相人選,再輔以數日內的官制調撥,新黨掌朝,幾成定局。

    所以,林志遠穩了。

    穩得不止是心中篤定,連腳下都仿佛踩著穩固的台階,等著那句聖旨從龍椅之上落下,為他加印正名。

    他甚至已想好辭令。

    “承陛下厚恩,臣必以赤膽忠心,佐政清明。”

    他等著,只需一句話。

    一句“林志遠,任左相”,便是他十余年寒暑圖謀的終點,也是他通向新朝第一輔臣的起點。

    那是一座頂峰,一旦登臨,便再無旁人可及。

    可就在這時。

    坐于九重階上的帝王,緩緩開口︰

    “左相之位——亦有變動。”

    語出如風雷!

    轟然之間,百官皆震!

    林志遠腦中一聲巨響,只覺耳畔轟鳴,像是有萬千金鐵同時交擊。

    他的眼神猛地一滯,仿佛被什麼無形的重錘當頭砸下,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甚至未能反應過來那一句話的真正含義。

    “……變動?”

    “左相……也變動?”

    這句話太短。

    短得不像是人事調令,更像是……

    更像是,前兆。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皮狂跳。

    後背,一滴冷汗從脖頸滑落,淌入腰帶之中。

    他下意識看向王擎重。

    王擎重亦神色突變,眉頭陡然擰起,嘴唇緊抿。

    在那瞬間,整座太和殿似乎被這短短數字凝固,朝中之人面面相覷,神情錯愕,呼吸都不敢再深一分。

    不是只有林志遠愣住。

    就連新黨諸人——

    戶部侍郎盧渙,刑部推事石重遠,工部侍郎項玉成,甚至尚書台三司的中郎、史官,皆是眼露疑色。

    他們一個個向前方張望,卻見林志遠紋絲不動,額角青筋微突,拳頭幾乎握到骨節發白。

    “變動”二字,從帝王之口說出,絕無含糊之意。

    尤其在此等場合,此等節骨眼上,說出“變動”二字——便不是調和、不是暫代,而是推翻、是重定。

    林志遠的左相之位……

    難不成……也保不住?

    這一瞬,所有新黨成員腦中皆是一震。

    他們來不及思考邏輯,也來不及尋找理由。

    滿殿寂靜之中,唯一清晰的,就是心跳——狂跳!

    他們看著林志遠,卻見他依舊一言未發,只是眉角微顫,牙關緊咬,仿佛不願讓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惶恐與羞憤。

    清流一列,此時也不再低頭默哀。

    原本他們早已心如死灰,連許居正之罷都默然接受,甚至連懇請之力都被“朕意已決”四字斬斷。

    可這一句“左相之位,亦有變動”,卻像是一石驚起千層浪。

    郭儀眼神劇烈波動,險些未能穩住氣息。

    邊孟廣瞪大了眼,仿佛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霍綱神情亦動,只是深吸一口氣,未發一言。

    哪怕是早已徹底失望的許居正,也于此刻微微抬起了頭,眼中首次露出些許波瀾。

    這一瞬,整個朝堂皆在暗中交換眼神。

    “左相……本就已經上任了不是麼?”

    “這‘變動’,又是何意?”

    “難不成……陛下連林志遠也要動?”

    “可他是新黨之人啊,是王擎重親推之人!”

    “中相剛罷,左相又動?”

    “那朝綱之位……還如何維持?”

    太多疑問,在這一剎涌入人心。

    眾人疑惑,眾人錯愕,眾人震動——

    卻無人敢問。

    因為帝王尚未說明。

    殿上。

    林志遠站在列中,呼吸急促。

    他忽覺衣襟緊繃,仿佛連腳下的地磚都在往下沉。

    他用盡全力克制自己不出聲,喉間卻仿佛卡了一枚灼燒的鐵丸,令他一字難吐。

    “變動……”

    “左相也變動……”

    “我才……上任不到半月!”

    “新黨剛剛取得主場之勢!”

    “為什麼要變?”

    “為何罷我?!”

    王擎重亦面色陰沉,雙眉緊鎖。

    這是他未曾料到的一步。

    他是局中人,操盤者,自詡對天子的性情與脈絡已然了然于心。

    可這一句突如其來的“亦有變動”,卻如一柄利劍,刺破了他所布之局。

    清流震動,新黨錯愕,滿朝震驚。

    而那位站在九重階上的少年天子——

    卻仿佛並不曾看見這下方百官的驚駭與茫然。

    他只靜靜坐著,目光淡然,神色平和。

    殿內風聲穿殿,鼓動衣袍獵獵作響。

    可那年輕的君王,眸光卻如冷月之鋒,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就在此刻,許多人心中,陡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今日之朝,恐怕……遠未結束。

    陛下真正的旨意,還未說出。

    這一切,可能……才剛剛開始。

    太和殿中,氣息沉凝如鐵水欲沸。

    所有人都屏息靜待,只因龍椅之上的那一句“左相之位,亦有變動”,一語如雷,震得朝局幾近翻覆。

    林志遠的臉色早已僵住,心頭一片荒亂。

    這一刻,他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腳底騰起,一路蔓延到頭頂,仿佛有無形冰刃懸在頭上,隨時會斬落。

    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

    他不過才上任左相數日,新黨方才布局完畢,前線得地、後方控人,如今最應是收網之時,為何這突如其來的“變動”,竟落在他頭上?

    他忍不住轉頭,神色驚疑,眼中滿是驚愕與求解,投向身後那道熟悉的身影。

    ——王擎重。

    朝中新黨的主腦。

    大堯權臣的頂峰。

    若說此局有人知情,那也唯有此人。

    可王擎重此刻眉頭緊鎖,神色沉凝,並未如往常一般含笑鎮場,似乎他自己,也並未得聞這道聖意。

    林志遠心底驟然掠過一陣不安,心緒翻涌如潮,眼神中已多了幾分慌亂。

    可就在這時,王擎重忽然側身,微微靠近,一句低語穿過眾聲沉寂,輕輕傳入耳中︰

    “莫慌。”

    林志遠一愣,仿佛被人猛然按住了心脈。

    “中相空懸,許中相已罷,左右二相必有一人遞補。”

    “你左相才入,不調你,調誰?”

    “中相為樞中之首,權大責重,若你能從左轉中……”

    王擎重頓了頓,壓低聲音,聲音中帶上幾分篤定︰

    “那就是飛升。”

    林志遠眼神驟然一震。

    飛升。

    兩個字,如醍醐灌頂,仿佛將他從半空中拉回地面,又推上一道更高的雲巔。

    是了。

    是了啊!

    他怎會如此慌亂!

    陛下既已罷中相,豈會讓這一重位虛懸無主?

    當下三相之中,右相霍綱乃老臣,年邁守舊,根基雖厚卻不中天子之意;而左相才接印綬,如今若要調補,最合適者,不正是他林志遠麼?

    況且……

    中相乃三相之首!

    若能封中相,輔朝總政,不但權責更大,連禮制威望也要高于左右!

    如此算來,這哪里是罷黜?

    分明是升任!

    林志遠原本緊繃的面容,在這一念之間,悄然一松。

    額角冷汗雖未干,唇角卻隱隱浮出一抹被壓抑著的喜色。

    他沒有動,也未出聲。

    只是下意識抬了抬下巴,挺直了背脊。

    身姿,已然不再戰栗。

    神情,重新恢復那份他一貫驕傲自負的神色。

    他眼中重新泛起精光,一雙目光幾不可查地掠過下方百官,仿佛在預先度量自己的未來。

    是了。

    誰說“變動”就是貶?

    若能自左相之列,登中相之席,他林志遠,便可一躍而成王擎重之下、百臣之上之人。

    如今,許居正已罷,中樞空懸,正是天子廣納“有為之臣”之時。

    而自己,恰恰就是這“有為之臣”。

    他挺直了腰桿。

    不再是前刻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而是胸有成竹,眼含光芒,像是在等待龍椅之上再落下一語——

    “林志遠,拜中相。”

    而他,將欣然應詔,登堂入閣,天下側目!

    ……

    清流陣中。

    卻是另一番景象。

    邊孟廣眼中浮現異色,湊近霍綱低聲道︰

    “你听清楚了嗎?陛下說,‘左相亦有變動’……”

    “可他,並未提誰接任中相。”

    “會不會是……”

    霍綱側首看了他一眼,眉頭已深皺。

    “你想說什麼?”

    邊孟廣喉嚨滾動,強壓著內心的不安與猜測,一字一句低聲道︰

    “會不會是……林志遠調去做中相?”

    霍綱心頭一震,眉間驟凝。

    身旁幾位清流官員听到這句話,原本因“左相變動”而升起的一絲希望頓時煙消雲散,一個個臉色再變,仿佛被人潑了冷水!

    若是林志遠只是“左相”——雖為新黨旗手,卻尚在邊席之列。

    可一旦居于“中相”之位……

    那便是名正言順,執掌朝綱、主議國政!

    那就不僅是“官升一級”那樣簡單。

    而是“掌舵大堯”!

    那是許居正的位置,是他們這數十年來,唯一能在廟堂之中守護清正之道的位置。

    若那位置,被林志遠坐上了。

    那清流……真的無一立錐之地。

    “不會吧……”一位年少御史咬唇低語,“若陛下真調他入中相,那我等……”

    “便是連言政之權,也要失了。”

    “可他不是才上任左相麼……”郭儀身後的心腹亦低聲喃喃,神色慘然,“若左相都能升為中相,那便是——我們這些人,再無可能。”

    一時間,原本還因“左相之變”而略微重燃希望的清流陣營,頓時重歸死寂。

    那一張張面孔上,布滿失望與悲涼。

    他們雖心生警惕,卻又不得不承認︰以目前的局勢、陛下近期之態勢而言,這樣的安排,反而最“順理成章”。

    那就是最恐怖的地方。

    順理成章,往往藏著最致命的落錘。

    ……

    朝堂另一側。

    新黨之人,在沉默中逐漸恢復了自信。

    原本有些不安的成員,在王擎重的鎮定與林志遠的“回神”中漸漸穩住了心。

    他們一個個心領神會,彼此交換眼神。

    ——“中相之位,許久未補。”

    ——“陛下今日既開三相之議,怎會只止于罷?”

    ——“林尚書剛罷左相,未必不是為接中相之位而開道。”

    思及此處,諸人精神一振!

    戶部侍郎盧渙微微頷首,朝林志遠望去,目中帶著幾分“賀喜”之意。

    石重遠亦嘴角含笑,似在等著林志遠步出班列,領旨登閣。

    有人已經準備拱手為賀。

    就差那一句旨下,一錘定音。

    ……

    而龍椅之上,蕭寧卻遲遲未言。

    他只是靜靜地坐著,目光緩緩掃過殿中百官,一雙眸子如深潭沉水,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似乎對下方的躁動全然不覺。

    更像是在欣賞——一場棋局中,落子之前的風動草驚。

    只要他再開口,一切將成定局。

    可他偏不急。

    只是安靜坐著,如刀未出的劍。

    殿中,漸漸升起一股無形的壓力,愈發沉重,愈發冷凝。

    像是在等待一擊決勝的落子。

    而所有人,都在等那一句話︰

    “中相之任,何人接替?”

    而林志遠……

    也已然,準備好登台接印。

    太和殿中,一片死寂。

    林志遠挺直了腰背,王擎重雙目微眯,清流群臣個個滿臉慘然,新黨之人則開始目含期待。

    所有人,都在等。

    等那句“中相之命”落下塵埃。

    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蕭寧動了唇,卻並未立刻言及“中相”。

    他只是抬手,緩緩掃視殿中眾臣,眼中神色無瀾,語氣沉穩如鐘︰

    “朕既言三相變動,自當一一厘定。”

    “中相一職,權責至重,須慎重再議。”

    “而左相之位——不可久懸。”

    他微微頓首,語調一頓,在眾臣心跳凝滯之間,終于抬眼,吐出一道聖音︰

    “兵部尚書邊孟廣,秉性剛直,耿介守禮,歷仕兩朝,操持軍政、心懷社稷。”

    “今日起,升任左相。”

    ——聲落,如雷震天。

    剎那間,整個大殿之中,宛如一枚重錘擊入深潭,激起萬丈驚濤!

    原本已然成竹在胸的新黨眾臣,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愣在原地!

    林志遠更是滿面錯愕,瞳孔劇震,嘴唇甚至張開到半寸,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清流之中,同樣爆發出一陣幾欲將情緒沖破喉口的震撼!

    霍綱渾身一震,身旁幾位清流尚書甚至不禁交頭接耳,低聲驚呼。

    “邊孟廣?!”

    “是……邊大人?”

    “不是林志遠?!”

    一時間,原本低垂的眉眼、沉郁的氣息、如死水的沉默,在這一刻統統被打破!

    ——這一刻,不可思議之感,席卷了所有人!

    就連邊孟廣本人,也宛若當頭一棒,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雙眼瞪得滾圓,像是根本未听懂陛下所言的真正含義!

    他原本站于清流一列最前,聞得此言,只覺腦中“嗡”地一聲,像是瞬間被人重擊心頭,整個人都仿佛被抽離了現實。

    直到王案游站在朝班之後,忍不住小聲驚呼︰“邊大人,是你啊!”

    邊孟廣才如夢方醒,呼吸倏然一滯,臉色漲紅,腳下一晃。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那座金色龍椅,只見蕭寧神色不變,依舊平靜如水。

    眼神中,沒有怒意,沒有嘲弄,甚至沒有絲毫感情波瀾,只有那一份君臨天下後的從容和篤定。

    “邊大人……”

    身後,王案游輕聲喚了一句,神色同樣充滿疑問。

    可邊孟廣沒有回頭,他只是如同一個站錯了陣線的棋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遲遲未動。

    “邊卿,接旨。”

    殿上,蕭寧語聲再起。

    語氣不緊不慢,不怒不喜,仿佛只是陳述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實。

    沒有解釋,沒有補充,更沒有“為何”。

    眾臣心中卻紛紛震蕩。

    ——為何是他?

    ——為何是此刻?

    ——為何提拔一個,所有人都以為早已被排除出棋局的老臣?

    ……

    邊孟廣終于緩緩前行,腳步微沉。

    他在那厚重的丹陛之上一步步上前,直到行至殿中,才停住身形,抱拳躬身,聲音壓抑︰

    “臣……謝陛下隆恩。”

    言罷,聲音竟有些僵澀。

    不像喜極而泣,更像——有所疑惑,完全不解。

    而他這一絲遲疑,也讓殿中的氣氛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遲遲許久,邊孟廣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抬著頭,愕然看向高座上的蕭寧,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甚至帶著一絲迷茫。

    左相,是自己?

    他當真沒料到,會是自己。

    不是因為這個位置他不配——而是因為這幾日的天子,壓根就不像一個會給清流以重用的人。

    改風月以來,清流接連被壓,許居正被彈劾,霍綱被冷諷,自己更是在朝堂上被斥“壅政誤國”。

    而新黨風頭正盛,王擎重屢次奏議得嘉,林志遠坐鎮樞機,幾乎已穩如泰山。

    今日之朝,本就被所有人當作許居正的葬禮。

    誰曾想,半道殺出這一錘!

    左相之位,竟然不是新黨的人,不是王擎重的心腹,也不是林志遠的階下之臣,而是——自己。

    朝列之中,一時人人神情各異,動也不是,靜也不是。

    清流之中,霍綱眉頭緊皺,郭儀微張著嘴,許居正更是老眼微闔,像是未曾從“裁撤中相”一事中醒過神來,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砸中心神。

    他們都在問——這是為何?

    陛下不是已下定決心,要清除舊制、打破守舊之流嗎?

    不是已然裁去許居正,幾近斷了清流根脈了嗎?

    可為何,竟又轉手重提邊孟廣?

    這不是自相矛盾?

    一旁,新黨陣營更是面面相覷,驚訝之色幾欲按捺不住。

    林志遠眼中光芒一滯,眉角悄悄抽動,手指甚至不自覺地微微蜷緊。

    王擎重亦蹙起眉來,心底瞬間生出諸多念頭。

    他們一向自詡善察人心,尤其是王擎重,更篤定自己把握住了這位年輕天子的謀局脈絡。

    “打壓清流、提拔新黨”,這數月來一直如此,他們按著這個節奏推進,每一步都踩在陛下步調上,順利無比。

    可現在這步,實在出人意料。

    不僅意料之外,簡直可以說是徹底違背常理。

    他眼角一跳,目光悄然轉向林志遠。

    後者正咬著牙,面上卻還強撐著一抹笑意,似乎在等待後文的“解釋”。

    可蕭寧並未贅言。

    他只是看著眾人,神色澹澹,好似剛才說的不過是今日天氣晴好、殿門該早開些這類小事一般。

    邊孟廣始終沒出聲。

    他如釘子般站在朝列之中,一動不動。

    腦中只余兩個字︰不懂。

    是的,他不懂。

    ——他不懂陛下為何忽然要提拔他。

    ——他也不懂,自己是走到了哪個岔口,竟又被命運拽入這條荒唐詭譎的朝局當中。

    許居正側首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之中有勸、有訝、有疑,也有些深不可測的東西,邊孟廣卻看不懂。

    只覺得這殿中的空氣,愈發沉重了幾分。

    ……

    而殿中其他官員,此時也早已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原本期待林志遠“再上一步”的新黨官員,一個個神色遲疑,雖未露出驚惶,卻也難掩失措。

    他們原以為王擎重所言不錯,這“左轉中”的提拔,不過是再登高階。

    可現在——陛下已明確言明“左相已有人”,那中相之位,難道要空置?

    不。

    或者說——還有變?

    一時間,眾人目光又齊刷刷望向王擎重。

    可此時的吏部尚書,面上平靜如常,實則心中暗潮翻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已亂了。

    蕭寧沒有照他布的局走。

    那位坐于九重金闕之上的年輕帝王,臉上看似溫文無波,實則……怕是另有盤算。

    林志遠已然意識到這一點,額間隱隱有冷汗涔出。

    他勉強扯了個笑容,卻顯得分外僵硬。

    原本等候嘉言善賞的得意時刻,竟忽然變成了一個誰也看不懂的迷局中心。

    ……

    清流之中,也沒人說話。

    所有人都還在緩。

    仿佛剛被陛下狠狠一刀斬去“中相”這個根基,如今卻又平地起雷,把“左相”這根柱子,硬生生插回他們隊伍里。

    不合理。

    太不合理。

    邊孟廣,前日還在朝堂被訓斥“守舊礙政”,今日卻成為左相——這是反諷麼?

    這是試探?

    還是——陛下,變了主意?

    許居正緩緩睜開眼,看著殿上那年輕君王的背影,久久不語。

    ……

    整個太和殿之中,靜得可怕。

    唯有殿門外一縷初陽,自東而來,穿越廊柱與丹墀,將那一襲玄金冕服勾勒出一道光影。

    眾臣皆低首,不敢妄動。

    可每一個人心中,卻都翻江倒海。

    ——他們不明白。

    ——他們看不懂。

    那位年輕帝王的心思,忽然之間,像是換了一副模樣。

    不是新黨看得懂的掌局者。

    也不是清流曾倚仗的明君典範。

    他像是,忽然立起了一張全新的棋盤。

    至于棋子——無論新舊,此刻都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他的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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