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晉朝廷的中軍將軍殷浩,累蒙遷擢,都督揚、豫、徐、兗、青、五州軍事。他本來大言不慚,至此因桓溫屢次奏請北伐,便想自擔重任,得能僥幸一勝,方好壓過桓溫一頭,免得再受他奚落。
殷浩當下擬定草表,自請北出兵許洛,相機恢復。
尚書左丞孔嚴,向殷浩進見規勸道“近來眾情搖惑,很足寒心,不識使君當如何善後哩?愚意以為材分文武,職區內外,韓彭應專征伐,蕭曹宜守管鑰,各有所司,方免誤事。且廉藺屈身,始能全趙,平勃交歡,方得安劉,使君材識過人,亦當先弭內釁,穆然無間,然後好保大定功呢。”
殷浩听後,不能從,竟然將表文呈入朝廷。晉朝廷有詔依議,殷浩遂使安西將軍謝尚,北中郎將荀羨為督統,進屯壽春。
右軍將軍王羲之,寫書信勸諫殷浩,並不見報。謝尚既奉殷浩命令,即約姚襄一同攻打許昌,姚襄方寓居譙城,招集部眾,便出兵會合殷浩,相偕北行。
許昌為前秦降將張遇居守,聞晉軍將至,即向關中乞援。
秦主苻健,使弟苻雄領兵前往救援,與謝尚等人交戰潁上,謝尚等大敗,死亡至萬五千人。
謝尚逃回淮南,姚襄送謝尚到芍陂。謝尚盡將後事附囑姚襄,使屯歷陽。
苻雄擊退晉軍,馳入許昌,索性將張遇家屬,及民戶五萬余家,遷到關中,另用右衛將軍楊群為豫州刺史,留守許昌。
張遇無法,只好隨苻雄入關。張遇有後母韓氏,年過三十,姿色不減,豐美依舊,入關以後,為苻健所聞,特別召見。
韓氏應詔入謁,由苻健仔細端詳,果然是絕世芳容,不同凡艷。苻健之妻強氏,曾冊為皇後,姿貌不過中等水平,就是後宮妾媵,也沒有能與韓氏相似,惹得苻健目迷心眩,不肯放還。
韓氏寡居有年,傷心別鵠,每每遇到春花秋月,未免增加憂愁。此時,得以身入秦宮,撩起一番情思心緒,也不由得感覺心神失主,如醉如痴。況且苻健正值春秋鼎盛之年,面貌魁梧,端的是個亂世梟雄,番廷霸主,彼此互相愛慕喜悅,當然是剛好湊成了一對佳偶,顛鸞倒鳳,交歡數夜,居然由苻健下旨,冊封韓氏為昭儀,授張遇為司空。
張遇不免心懷慚愧,但是寄人籬下,如何反抗?只好含垢忍恥,模糊過去。只恐對不住乃父。
嗣聞江東又要出兵,當即令人探听虛實,想乘此襲擊誅殺苻健,報復私仇。究竟晉軍再舉,是由何人主張?說來說去,仍是那有名無實的殷深源。
殷浩,字深源。
殷浩自謝尚敗還,未免扼腕,但是壯志雄心究竟還未死,仍然準備整兵再次舉攻。
中軍將軍王羲之曾寫信勸止他,但是殷浩就是不听。後來殷浩北伐沒有成功,計劃再一次舉兵。王羲之這次又寫信勸他說
近聞安西敗喪,公私惋怛,不能須臾去懷。以區區江左,所營如此,天下寒心,固已久矣,而加之敗喪,益令氣沮。往事豈復可追?願思弘濟將來,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興之業;正以道勝,寬和為本,力爭武功,非所宜也。自寇亂以來,處內外之任者,未有深謀遠慮,括囊至計,而疲竭根本,竟無一功可論,一事可記。
忠言嘉謨,棄而莫用,遂令天下將有土崩之勢。任其事者,豈得辭四海之責哉?今軍破于外,資竭于內,保淮之志,非所復及,莫若還保長江,令督將各復舊鎮。
自長江以外,羈縻而已,秉國鈞者,引咎責躬,深自貶降,以謝百姓,更與朝賢,思布平心,除其煩勞,省其賤役,與百姓更始,庶可允塞群望,救倒懸之急。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事,未能事事允稱,當重統之任,而喪敗至此,恐闔朝群賢,未自與人分其謗者。
今亟修德補闕,廣延群賢,與之分任,尚未知獲濟所期。若猶以前事為未工,復求之于分外,宇宙雖廣,自容何所?明知言不必用,或反取怨執政,然當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盡懷極言,惟使君諒之!
這書信上交去後,又上會稽王司馬昱一箋,無非是諫阻北伐,大致說是
古人恥其君不為堯舜,北面之道,豈不願尊其所事,比隆往代?況遇千載一時之運,何可自沮?顧智力有所不及,豈得不權輕重而處之也?今雖有可欣之會,內求諸己,而所憂乃重于所欣。傳曰“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今外不寧,內憂以深。古之弘大業者,或不謀于眾,傾國以濟一時功者,亦往往而有之。
誠獨運之明,足以邁眾,暫勞之弊,終獲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擬議乎?夫廟算決勝,必宜審量彼我,萬全而後動。功就之日,便當因其眾而即其實;今功未可期,而遺黎殲盡,勞役無已,征求日重,以區區吳越,經緯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不量力,不敝不已,此封內所痛心嘆悼,而莫敢吐誠者也。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願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張,令殷浩荀羨,還據合肥。廣陵許昌譙郡梁彭城諸軍,皆還保淮南,為不可勝之基,俟根立勢舉,謀之未晚,此實當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憂,可計日待也。殿下德冠宇內,以公室輔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當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長嘆,實為殿下借之。國家之慮深矣,常恐伍員之憂,不獨在昔,麋鹿之游,將不止林藪而已。願殿下暫廢虛遠之懷,以救倒懸之急,可謂以亡為存,轉禍為福,則宗廟之慶,四海有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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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書一箋,統是直言讜論,痛切不浮,無如說殷浩是情急貪功,不顧利害。會稽王司馬昱,又是深信殷浩,總是以為他有作有為,一敗不至再敗,所以對王羲之的書箋,都付之高閣,並不見行。
殷浩復出屯泗口,派遣河南太守戴施據守石門,滎陽太守劉 戍倉垣,甚至因為糧餉資源沒有著落,于是停辦太學,遣歸學生門徒,把經費撥充軍需。不至因噎廢食。
謝尚留駐扎屯芍陂,亦派遣冠軍將軍王俠,攻克武昌,秦豫州刺史楊群,退守弘農。
那晉朝廷卻征謝尚為給事中,謝尚于是還是防守石頭(這里的石頭不是縣城就是地名)。
最可怪的殷深源,未出兵時,不能听信良言,但好剛愎自用;既已出兵,又不能推誠任人,但務疑猜。
殷浩听聞姚襄安次歷陽,廣興屯田,訓厲將士,卻未曾上表請朝廷北伐,總是以為他別有用心。對此,殷浩意欲先把姚襄除掉,免得滋生後患,于是屢次派遣刺客去刺殺姚襄。
姚襄自幼就有很高的名望,雄武蓋世,好學博能,頗得將士之心,刺客陽奉殷浩之命,等到了歷陽,刺客都坦誠地把實情告訴姚襄,姚襄听後,特別款待他們,如同故友一般。
姚襄得知殷浩欲謀殺自己的事情,因此加以提防,令軍營周圍士兵日夜巡邏。殷浩又派遣心腹將魏憬,率眾五千,潛往襲擊姚襄,偏被姚襄預先探知情況,出城邀擊,殺死魏憬,並除掉魏憬帶來的一眾士兵。
殷浩恨暗殺姚襄的計劃不成,索性明下軍書,遷姚襄至梁國蠡台,上表授為梁國內史。
姚襄對此益加疑惑擔懼,因而使參軍權翼,來到殷浩那里陳述實際情況,希望能借此緩和雙方焦灼緊張的關系。
殷浩問權翼道“我與姚平北共為王臣,休戚相關,為何平北嘗舉動自由,與我異趣呢?”晉朝廷封姚襄為平北將軍,語句之中的平北指的是姚襄。
權翼答道“姚平北英姿絕世,擁兵數萬,乃不憚路遠,來歸晉室,無非因朝廷有道,宰輔明哲,想做一個盛世良臣。今將軍輕信奸人讒言,自己多心猜疑,我認為出現猜疑的原因,不是在平北。”
殷浩聞言,忿然說道“平北擅加生殺,又放縱小人,偷盜我的馬匹,王臣之禮本來是這樣的嗎?”
權翼又說道“平北歸命聖朝,怎敢妄殺無辜?惟內奸外宄,有違王法,理宜為國行刑,怎得不殺?”
殷浩又問何故掠馬?權翼正色道“聞將軍猜忌平北,屢欲加討,平北為自衛計,或至使人取馬,誠使將軍坦懷相待,平北也有天良,何至出此?”
殷浩不禁笑語,說道“我也何嘗欲加害平北,盡請放懷!”試問你何故屢遣刺客?遂遣權翼歸報,權翼拜辭而去。
殷浩又暗中使人招誘秦將雷弱兒等,令去刺殺秦主苻健,許以關中世爵。王師宜堂堂正正,卻專為鬼祟,如何成事?
雷弱兒等復稱如約,且請師接應。殷浩遂調兵七萬,自壽春出發,進向洛陽。哪知雷弱兒等人將計就計,偽稱內應,並非真心依從殷浩。惟一個降將張遇,為了苻健奸佔後母,並且居然呼他為子,心有不甘,因而賄賂買通中黃門劉晃,準備趁著夜晚入宮襲殺苻健,偏偏事機不密,為苻健所聞,立刻將張遇逮捕入內處死。惟察得韓昭儀未曾與謀,不使連坐,仍然寵愛如常。
想來這個韓氏正交桃花運,所以有此僥幸。
殷浩接得苻秦宮內事變的消息,未悉確定狀況,還以為是雷弱兒等人已經發難,即而調任姚襄為先鋒,自督大軍急進。
吏部尚書王彪之,奉書箋與司馬昱,謂秦人多詐,殷浩不應率軍輕行。
司馬昱似信非信,延宕多日,始擬著人前往詢問軍情,偏偏敗報已經到來,姚襄叛命,返回襲擊殷浩軍隊,山桑一戰,殷浩軍隊大潰,輜重盡失,殷浩已經逃走回譙城了。
司馬昱于是王彪之說道“果然如君所言,張良陳平,亦不過如是哩。”有了張、陳,可惜無有劉季。
原來姚襄已經因為之前殷浩派人暗殺自己的事情而仇恨殷浩很久,于是佯作前驅,誘導殷浩來到山桑,返兵襲敗殷浩軍隊,俘虜斬殺萬余人,盡得殷浩大軍的資用兵仗,乃使兄長姚益守據山桑,自己仍然前往淮南。
殷浩遭姚襄暗算,且慚且憤,復遣劉啟、王彬之,前往攻打山桑。如今這個地步,還不是因為自己之前暗殺姚襄不成,結成怨恨?就許你殷浩暗算別人,不許別人為了保護自己暗算你?正所謂有因必有果。
姚襄從淮南返回援救,內外夾攻,劉啟、王彬之以下,並皆敗亡。之前已經死傷萬余人,尚嫌不足,乃復以二將部曲加之,可見殷浩之不仁極矣!
姚襄遂進屯盱眙,招收當地流民,集合有眾七萬人,分別安置守宰,勸課農桑。復派遣使者來到建康,向晉朝廷陳述殷浩的罪狀,並自請陳謝。
晉朝廷于是下詔命謝尚都督導江西淮南諸軍事,前往鎮守歷陽。自是殷浩大名,在朝廷當中,一落千丈,“投井下石”的疏文,陸續向朝廷進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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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有一份奏疏最為利害,署名不是別人,就是那殷浩的仇家桓溫。
桓溫上奏的疏文里是這樣說的
按中軍將軍殷浩深受朝廷恩典,身居要職,朝廷對他寵信不疑,兩次讓他參與朝政,而他卻不能恪守職分,擅自離任或超越他人職守,隨心所欲。前司徒蔡謨,為人純樸,堅持正義,位居台輔,為先帝之師、朝廷之元老,年至七十高齡,以禮請求隱退,即使天子臨軒征召仍執意辭官,雖然不合朝廷旨意,但正足以顯明謙讓之風,弘揚優賢之禮。而殷浩無中生有,狡說詭辯,擾亂朝廷視听,致使蔡公險遭殺害。自羯胡衰亡以來,中原大地,群凶殘殺不休,百姓涂炭,人人企盼官軍去拯救他們。殷浩受命北伐,卻無報仇雪恥之志,樹立朋黨,制造事端,終使仇敵大肆殺戮,奸逆蜂涌而起,華夏大地紛擾動亂,百姓困苦不堪。殷浩懼怕朝廷怪罪,為求恕罪,聲張進討敵寇。
駐兵壽陽,卻長期按兵不動,竭盡國庫的資財、五州的人力,糾合無賴之徒,以求自強,封賞無定規,猜疑陷害無所顧忌。所以範豐之流反叛于芍陂,奇德、龍會作亂于身旁。羌帥姚襄率部歸順朝廷,將母弟送入京城做人質,殷浩不但不予以安撫,使之為朝廷效忠,反而設計陷害,兩次派刺客行刺姚襄,被姚襄發覺。
姚襄迫于無奈背叛朝廷。禍亂叢生,自殷浩開始。又不能乘勢掃蕩敵寇,放縱無能小人,施行殘害奸計,致使朝廷大軍慘敗于梁國,自身狼狽于山桑,舟車焚燒,輜重丟棄一空,三軍糧草,反而資助了敵寇,精甲利器,更是武裝了盜賊。天怒人怨,成為大眾所唾棄的對象,所帶來的災禍,將危及國家社稷,這正是臣之所以起居失措、惶恐不安的緣故。只有主持正義,才能訓導人民,只有賞罰分明,才能眾心同一。
臣恭請陛下上追唐堯時代放逐的法典,下鑒春秋時代目中無君的事例。倘若陛下寬宏大量,不忍心誅殺殷浩,也應將他放逐到邊遠荒蕪之地。這樣做雖抵消不了殷浩彌天的罪責,但可以使後人引以為戒。
晉朝廷接到桓溫的奏疏,因為忌憚桓溫的威望與勢力,不得已廢殷浩為庶人,徙殷浩至信安郡東陽縣,殷浩抵徙所,口無怨言,夷神委命,談詠不輟。 是年,為永和十年(354年)。
殷浩被廢為平民而遷徒,惟有時憂從中來,輒用筆書空,作“咄咄怪事”四字,殷浩之甥韓伯,素來受到殷浩的賞識和喜歡,他隨殷浩同到流放之地。
殷浩送至渚側,口吟古詩雲“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本曹顏遠詩。
吟畢,殷浩泣下。未免有情。後來桓溫權傾內外,對掾屬郗超說道“殷浩有德有言,使作令僕,亦足儀型百揆,前時朝廷用為外藩,原非所長,今擬起用殷浩為尚書令,卿可為我致他一書,看他如何回復我?”
郗超當即繕就一書,寄與殷浩。殷浩覽書大喜,便即裁答,寫了許多客套話,無非是感激願意效力的意思。當下折就方勝,用函封固,又恐語中尚有錯誤,開閉至十數次,弄得精神恍惚,反而將信箋遺落案下,竟然把那一個空函,回復傳達給桓溫。
桓溫展開書函檢閱,並無一字,懷疑殷浩故意使刁,大為忿恨,遂不復起召。越二年,殷浩竟而病死。
強作鎮定,實是熱中,患得患失,不死何為。
且說桓溫既彈劾除去殷浩,料知晉朝廷不敢反對,遂于永和十年二月,抗表伐秦。統率步騎四萬,出發江陵,且命水師並進,自襄陽進入均口,直達南鄉,步兵由淅川趨武關,命梁州刺史司馬勛出子午谷,直搗長安,別軍攻打上洛,擒住秦荊州刺史郭敬,進擊青泥,連破秦兵。
秦王苻健,派遣太子苻萇,丞相苻雄,淮南王苻生,平昌王苻菁,北平王苻碩等,率兵五萬,出發屯守藍田。
苻雄與苻菁,苻生、苻碩皆是苻健之子。
苻生,字長生,是前秦景明帝苻健的第三個兒子。苻生從小就很無賴,他的祖父苻洪很討厭他。
苻生天生少一只眼,苻生幼時,苻洪開玩笑問侍者說“我听說瞎子一只眼流淚,是真的嗎?”侍者回答說是。
苻生發怒,用佩刀刺自己臉上,直到流出血來,說“這難道不是眼淚麼?”苻洪大吃一驚,用鞭子抽打苻生。苻生說“苻生既然不怕刀刺,豈能受不了鞭打!”苻洪說“你再這樣,我就把你貶作奴隸。”苻生說“難道要像石勒那樣嗎?”苻洪听後害怕,光著腳跑過去捂著他的嘴,對苻生的父親苻健說“這孩子很殘暴,還不如早日除掉他。不然的話,長大了必然會變成禍害。”苻健要殺他,苻雄阻止說“小孩子長大後自然會學好,你何必這樣呢!”苻健這才作罷。
苻生得于不死。既而長大以後,力氣大的能舉起千鈞,他雄健勇猛,喜好殺戮,能徒手與猛獸格斗,跑得比馬還快,不論是擊刺、騎射,都是當時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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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桓溫入關,與太子慕等相偕出發抗拒,苻生單騎前驅,一遇桓溫軍隊,便恃勇突入。
桓溫之將應誕,上前攔阻,才經交手,便被苻生大喝一聲,劈落馬下。他將劉泓,又挺槍接戰,才經數合,復被殺死。桓溫軍中的前鋒部隊大亂,由苻生執刀旋舞,出入自如,再加太子苻萇等人,跟隨苻生攻打殺入,幾乎把晉軍前隊,梟斬略盡。
忽然听得晉軍陣後,發出一聲鼓號,聲尚未絕,那箭桿似飛蝗一般,攢射過來。苻生用刀撥箭,毫不慌忙,偏偏背後有人狂叫,音帶悲酸,急忙回首顧視,已經看見一人落馬,那時不能不救,下馬扶起,並非別人,乃是行軍統帥太子苻萇。
苻萇身上被射中了兩支箭,因此墜下,氣息僅屬,苻生只好掖他上馬,保護回營。
不防晉軍紛紛殺來,勢似暴風疾雨,不可遮攔,秦兵頓時披靡。苻生雖然勇猛,只好保住太子苻萇,奔回要緊,不能再逞威風,眼見得全軍潰散,一敗涂地。
應益知晉帥桓溫,確實是有些能耐的。桓溫之弟桓沖,進軍白鹿原,再與秦丞相苻雄交鋒,又得勝仗。
桓溫亦轉戰直前,進至灞上。秦太子苻萇等退兵屯守城南,秦主苻健領老弱兵六千,保守長安小城,盡發精兵三萬,使雷弱兒為大司馬,統率出城,會同苻萇軍隊,並力抵御桓溫。
桓溫撫諭居民,概令復業,禁兵侵犯。秦民多牽牛擔酒,迎接勞犒軍前,男女多夾道聚觀,耆老相顧淚下道“不圖今日復睹官軍。”于是三輔郡縣,亦多遣使請降。
忽然有一介儒生,從容前來,身上穿著一件褐衣,不衫不履,進謁桓溫。
桓溫志在延攬人才,不拒貧士,當下傳入相見。他但對桓溫長揖,昂然就坐,捫虱而談,旁若無人。頓時讓這一隊軍士皆感震驚,看為怪物。有詩詠道
何來狂客謁軍門?絕肖當年辯士 。
豈是讀書遵孟訓,巍巍勿視大人尊。
究竟來人為誰,待下章節表明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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