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朝廷為了修建南宮在加緊搜利的同時,漢靈帝劉宏更是抓緊時間享樂奢侈。漢靈帝劉宏不顧天下大亂,“杼柚空懸,百姓死傷已過半”的現實,為了修復南宮,各種征集力役、征發民財的詔令不斷,並派遣西園騶騎分道四出,苛酷地督促州郡征收賦稅。
中平二年(185年),這一年,漢靈帝劉宏專門為自己在西園新建了一座私庫——萬金堂。但是他的心里還是感到很不踏實,因為搖搖欲墜的東漢王朝隨時都可能會傾覆,“萬金堂”的安全未知數當然很多,所以漢靈帝又將很多私藏錢分別寄存在一批親信的小黃門、中常侍的手里。做出了這些的舉措,惶恐不安的漢靈帝的心里似乎才感到踏實了一些。
中平三年(186年),漢靈帝劉宏的南宮終于修好。修復的南宮不僅更加富麗壯觀,而且還增鑄了四個大銅人和四個容積有二千斛的大鐘置于宮中;並征集天下能工巧匠,別出心裁地創制出能吐水的“天祿蝦蟆”,置于平門外橋東,然後引水入宮,在橋西側置新創制的類似灑水機的“翻車渴烏”。
種種構造,統系掖庭令畢嵐監工。就是一班刑余腐豎,亦無不建築第宅,侈擬皇宮,漢靈帝常登台顧景,為消遣計;趙忠等恐怕漢靈帝會望見自己私造的府邸,向前進言道︰“人主不宜登高,登高恐百姓乖離!”出自何典?是即趙高指鹿為馬之類。趙忠亦姓趙,總算善承“世德”。
漢靈帝劉宏遂不敢登台,閹黨益肆行無忌,但教瞞過一人耳目,還怕什麼百官萬民?哪知內蠹不休,適召外侮,西羌連年擾攘,未曾告平,鮮卑豪酋檀石槐,雖已病死,部落猶眾,仍然出沒塞下,屢寇幽並諸州。他如腹地的盜賊,真是群起如毛,幾難盡述。江夏散兵趙慈,戕殺南陽太守秦頡,糾眾作亂,幸虧荊州刺史王敏,發兵破滅,得于誅殺趙慈。未幾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業,又被滎陽賊軍殺死,當由河南尹何苗督師前往剿殺,擊斃賊軍多人,暫時告靖。
長沙賊區星,零陵賊觀鵠,又相繼造反,朝廷命議郎孫堅出守長沙,先斬區星,後斬觀鵠,荊湖之地始得平穩。
偏漁陽人張純、張舉,接連發難,攻殺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楊終及護烏桓校尉公綦稠;舉自稱天子,純號彌天將軍,一同攻掠幽冀二州。外如休屠各胡,亦乘隙為變,入寇西河,擊殺郡守邢紀,轉而攻打並州,刺史張懿與其戰斗,不幸敗亡。
黃巾亂軍余孽郭太等人,因西河為胡人所掠,也在白波谷揭竿,聯絡胡人,分擾太原河東。左屠各胡復脅迫南單于,一同叛命,騷擾朔方。冀州刺史王芬,因見亂端四起,日夜戒備,累得寢食不安;適故太尉陳蕃之子陳逸,自成所赦歸,前往謁見王芬,談及天下大亂,俱由閹豎宦官)專權所致,王芬亦為嘆息。一旁有術士襄楷在座,奮袖起談道︰“天文不利宦官,看來黃門常侍,均要族滅了!”
陳逸大喜道︰“果有此事,不但國家可安,即如我先人埋冤地下,亦得從此伸 冤洗雪,含笑九原了!”
王芬亦接著說道︰“若果天象有憑,芬願為國家驅除閹賊!”
襄楷指手劃腳,力言閹人夷滅,不出一二年。語頗不謬,但未識何人能除閹黨?為術終疏。王芬乃召集英豪俊杰,籌備糧餉兵械,上書言盜賊日滋,攻劫郡縣,宜厚蓄兵馬,分途剿平。
漢靈帝劉宏不加理會,且欲北巡河間舊宅,指日起行。王芬等聞信,遂欲用兵劫駕,盡誅黃門常侍,乘勢廢立。
濟南相曹操,已入拜議郎,與王芬本系相知,王芬因曹操足智多謀,遂使人與言秘計,乞為內援。
曹操搖首道︰“廢立二字,乃天下最不祥的名目;古人惟伊尹霍光,行過此事。伊霍位居首輔,誠能動眾,所以事出有成;今諸君未及古人,漫思造作非常,期在必克,這豈不是求安反危,圖福得禍麼?”
阿瞞畢竟性巧機靈。遂囑咐來使回去告訴王芬,務求慎重,切勿魯莽從事。
王芬尚未信曹操所言,又召平原人華歆、陶邱洪,共定大計。陶邱洪欲應召前往,華歆急忙為勸阻道︰“廢立大事,伊霍不過幸成,王芬才疏望淺,怎能成事?不如勿行!”
陶邱洪于是中途停止計劃。這個時候,北方有赤紅色的雲氣出現在天空,夜半的時候,赤雲顏色愈盛,橫貫東西,太史奏言北方有陰謀,不宜出巡,漢靈帝劉宏于是無心北幸,並敕令王芬罷兵。俄而征王芬還都,王芬則是懷疑是自己的秘謀被泄露,不敢應命,當即解去印綬,私自出走到平原;尚恐朝廷拘拿,便倉皇自盡。
陳逸、襄楷,幸得免累,就是議郎曹操等,亦毫不牽連,這都是王芬計謀未泄,故俱得無恙;徒斷送王芬一人性命罷了。死得無名。
且說太常劉焉,本是前漢魯恭王的後裔,魯恭王名劉余,乃是漢景帝之子。徙居竟陵,因屬漢朝宗室,得通仕籍,由中郎遷至太常。他見朝政多闕,禍亂相尋,乃建言刺史太守,由賄賂得官,刻薄剝削百姓,乃致離叛,應急選清名重臣,出任牧伯,剿撫兼施,方可削平世亂等語。這計議尚未得到朝廷的施行,有侍中董扶與焉友善,私下與語道︰“京師將亂,聞益州分野,卻有天子氣,未知屬諸何人?”
焉友善含糊對答,心下卻覬覦非常,恨不得即赴益州。可巧益州亂起,刺史 儉苛斂害民,為黃巾余黨馬相所殺,相僭稱皇帝。鈔掠巴蜀,警耗連達都中,劉焉得復申前議,進宮稟告漢靈帝,漢靈帝劉宏即命焉友善為益州牧,封陽城侯,出平蜀郡,焉友善喜如所望,受命即行。
到了荊州東界,前途多盜,不便西進,焉友善逗留了好多日;也是他時來福湊,官運亨通,益州偽皇帝馬相,被益州從事賈龍起兵,連戰皆捷,誅戮無遺,因遣史卒迎接焉友善入蜀地,奉為州主。
益州治所,本在雒縣,焉友善以 儉被殺,恐懼多有不利,乃徙治綿竹,招攜納叛,籠絡人心。
侍中董扶,听聞焉友善既然得志,亦求為蜀郡西部屬國都尉,漢靈帝準令赴蜀,董扶便向西而往,為焉友善之參謀,不必細述。
同時宗正劉虞,也是漢家支派,為東海王劉強的後人,劉強乃為光武帝劉秀之子。以孝廉被舉,累遷至幽州刺史,恩信及民,內外翕服,後來因事去官;至黃巾作亂,復起為甘陵相,亦善撫綏,進為宗正,奉職無闕。
自張純、張舉作亂漁陽,幽州大擾,漢靈帝已遣騎都尉公孫瓚前往討伐,復因劉虞之前在幽州,為人民所服,乃特命為幽州牧,持節赴鎮。
漢制設州統郡,州有刺史,位置在郡守上,但比郡國守相,尚差一等;漢成帝時,方改稱州牧,位次九卿,權同守相;光武中興,又規定恢復舊制,仍然改州牧為刺史;自經劉焉和劉虞兩人任命,于是復有州牧,得操重權,中原分裂,就從此開端了。為群雄割據張本。
漢靈帝劉宏迭聞寇警,也不免憂從中來,默思小黃門蹇碩,身材壯健,具有武略,比諸車騎將軍趙忠,強弱不同,不如令他專任軍戎之事,保護宮廷;于是漢靈帝將趙忠撤銷了兵權,特授蹇碩為上軍校尉,屯衛西園。
在蹇碩以下,更設校尉七人。虎賁中郎將袁紹,為中軍校尉;屯騎校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曹操,為典軍校尉;趙融為助軍左校尉;馮芳為助軍右校尉;趙馮並為議郎。諫議大夫夏牟為左校尉;淳于瓊為右校尉,淳于瓊亦為諫議大夫。俱歸蹇碩的調度,共稱西園八校尉。七人為宦官爪牙,俱不值得。
會由術士望氣告變,說是京師將有大兵,恐致兩宮喋血,漢靈帝劉宏聞言,意圖厭禳,為化解危機,漢靈帝征召四方兵馬來到京師,在平樂觀築壇,大壇高約十丈約23米),設十二重華蓋;東北小壇高約九丈約21米),設九重華蓋。壇周圍張赤旗,步騎數萬人列陣,形成方陣以壯聲勢。
漢靈帝劉宏身著甲冑,騎馬巡視軍陣,令大將軍何進為前驅,秉旄仗鉞,直接抵達到壇前,漢靈帝御駕就于大壇駐足,自立大華蓋下;復用手揮進,令趨就小壇,在小華蓋下立著,然後傳令各軍,操演陣法,軍士一齊應令,萬馬齊奔,東馳西驅,前後繼進,形色上似甚整齊;映入漢靈帝眼中,但覺得五花八門,賞心 奪目。看官張幕看戲!大眾即演戲一出與你看看。漢靈帝劉宏當下想入非非,竟然自稱一個徽號,叫做無上將軍;漢靈帝就令左右人將四字書寫在旗上,作為大 ,向前導引,隨即縱轡離壇,躍馬四馳,就陣中繞行一周。
只听得軍吏喧聲,齊呼萬歲,不由的興致越高,精神越奮;漢靈帝劉宏再兜了兩個圈子,方將兵符交付何進。返駕入宮。討虜校尉蓋勛跟隨著,即回首顧語道︰“朕今日講武,規模如此,卿以為善否?”
蓋勛應聲答道︰“臣聞先王耀德不觀兵,今寇賊遠 距 京師,陛下乃在都中列陣,臣恐未足揚威,徒自黷武罷了!”
漢靈帝听著,忽然覺得感悟道︰“卿言甚是!朕見卿恨晚,群臣從未有此言呢!”
蓋勛拜謝而退,途遇中軍校尉袁紹,略述問答情形,且與語道︰“主上聰明過人,但為左右所蔽,不免熒惑,真是可惜!”
袁紹即是前司空袁逢的庶子,素好游俠,目睹閹寺擅權,素來非常憤恨,至是听得蓋勛之言,便邀至私宅,謀誅閹黨,彼此約定,待機乃發。
太尉張溫,當時已經征還,左遷為司隸校尉;張溫推舉蓋勛為京兆尹;漢靈帝方欲使蓋勛內任,隨時顧問,不願相離,偏偏蹇碩等忌憚蓋勛為人正直,勸漢靈帝依從溫言,乃拜蓋勛為京兆尹。
蓋勛既然被朝廷外調,所有機謀,眼見得不能如約了。忽然听聞涼州賊警,日甚一日,陳倉為賊渠王國所圍,危急異常,漢靈帝復拜皇甫嵩為左將軍,並使董卓為前將軍,受皇甫嵩節制,一同援救陳倉。
皇甫嵩與董卓合兵二萬人,行至中途,屯兵不進,董卓請速赴陳倉,皇甫嵩獨未應許,董卓憤然道︰“卓聞智士不後時,勇士不留決;將軍受命前來,無非為陳倉起見,速救方可保城,否則必為賊有了!”
皇甫嵩駁斥道︰“君言錯了!從來百戰百勝,不如不戰屈人。陳倉雖小,城守完固,王國雖強,未必能攻下堅城;我待賊疲敝,然後出兵往擊,賊乃駭潰,這乃所謂不戰屈人哩!”
董卓執拗他不過,只得靜待。約莫過了八十多日,陳倉尚是守住,王國卻解圍退去;皇甫嵩听聞王國退去,便下令軍中,從速追擊。
董卓又入請道︰“兵法有言窮寇勿追,今我兵追王國,便是與兵法相背了!試想困獸猶斗,況且王國尚勢力盛,怎可窮追哩?”
皇甫嵩復反駁說道︰“我前不速擊,是避賊銳氣;今欲往追,是乘賊勢衰;國眾已走,莫有斗志,不得以窮寇相比。君且為後拒,試看我前驅追賊,必能成功,不怕王國不死哩!”已操勝算。
皇甫嵩說罷,即麾軍前進,使董卓為後應,果然連得勝仗,斬首萬余級,王國竟然在逃竄途中而死;董卓自愧無功,遂與皇甫嵩產生了有嫌隙。
越 年,朝廷征董卓為少府,令將部曲歸皇甫嵩管轄;董卓詭詞乞留,遷延不赴。皇甫嵩兄長之子皇甫酈在軍中,向皇甫嵩進言道︰“本朝失政,天下倒懸;若欲安危定傾,責在叔父,次為董卓。今叔父與董卓有怨,勢不兩容。董卓奉詔委兵,乃上書抗辯,已是逆命,又因京師濁亂,躊躇不進,更是懷奸;且董卓凶戾無親,將士不附,叔父現為元帥,何妨聲罪致討,上顯忠義,下除凶害,豈不是桓文盛業麼?”
皇甫嵩嘆息道︰“專命有罪,專誅亦未嘗無罪;為今日計,不如據實陳奏,請主上自行裁奪便了!”
皇甫嵩遂不從皇甫酈所言,但上了一篇彈劾奏文。漢靈帝頒詔責董卓,董卓怨恨皇甫嵩益深;皇甫嵩原不能討責董卓,漢靈帝也不能制衡董卓,董卓坐是專恣,要從此斫喪漢室了!
張溫可誅董卓而不誅,皇甫嵩可討董卓而不討,雖然說是兩人膽怯,亦關漢朝氣數。
惟王國逃竄被殺死,涼州略平;幽州由兩張作亂,尚未平定。自稱彌天將軍的張純,曾經做過中山守相,失去官位以後,因涼州叛亂,致書前車騎將軍張溫,願督同烏桓突騎,往徇涼州,張溫置諸不答。
到了中平四年187年),張純于是對同郡的張舉勸說︰“如今烏桓叛還,皆願起兵作亂。涼州賊起兵,朝廷也不能平定;洛陽中又有人生出長著兩個頭的孩子,這是漢朝氣數衰盡,天下將出現兩位君主的跡象啊。你如果與我共率烏桓之眾起兵,或許能成就一番大業!”
而張舉亦曾經擔任泰山太守,因為失去官職而心生怨恨,于是答應了張純的陰謀,為不軌。于是,張純、張舉與丘力居等人聯盟,成為諸郡烏桓的元帥;攻打薊縣,燔燒城郭,虜略百姓,殺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部眾到達了十多萬,屯物資肥如。張舉自稱天子,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並移書州郡,聲稱自己將取代漢朝,讓天子退位,公卿來迎。
騎都尉公孫瓚,奉朝廷使命出征。公孫瓚本來是貴族子弟,但是因母親出身低微,只能任書佐。公孫瓚長相英俊,聲音洪亮,能言善辯,做事情講究策略,機靈聰慧,每次向太守匯報工作時,都不一點點說,而是經常把多件事一起匯報,從沒有忘誤之事。太守侯氏非常賞識公孫瓚,並將女兒嫁給了他。公孫瓚得到岳父的幫助,與劉備和劉德然共同師事于涿郡人的盧植,在緱氏山中學習經典。
他亦曾拜于劉寬門下作門生,與王邑、傅燮、魏杰《後漢書》、《續漢書》等有載)等人為同門。
公孫瓚從此發跡,隨軍有年。
至是前往討伐兩張,引兵至薊,適值張純攻略薊中,由公孫瓚一馬當先,率軍直上,奔入賊陣,賊皆披靡,公孫瓚追殺至數十里外,方才安營。公孫瓚立下戰功,升遷為騎都尉。
張純既然敗走,復去誘同烏桓部酋邱力居等,再寇漁陽河間渤海,進入平原,公孫瓚更引兵前往擊打,一直到石門山,大破賊虜,張純等遠走塞外,連妻子盡行棄去;張舉亦立腳不住,隨張純同奔。
時值中平五年188年)九月,公孫瓚卻未肯回馬,繼續追擊賊軍出塞,向北方向深入,一直進兵行軍到遼西管子城。由于太過深入,導致公孫瓚的軍隊反而被丘力居圍困于遼西管子城二百余日,公孫瓚軍糧食殆盡,于是殺戰馬吃,戰馬吃完後,又將弩、盾煮熟拿來充饑。公孫瓚軍隊力戰不敵,于是只好與士卒們訣別,各自分散回家,幸虧當時已經到了冬天,天降雨雪,不少人在饑寒中死亡;而丘力居的軍隊也飽受饑困,于是遠走柳城。屬國烏桓首領貪至王率眾歸降于公孫瓚。公孫瓚得朝廷升遷降虜校尉、中郎將,封都亭侯,又兼領屬國長史,進屯屬國,統領兵馬,守護邊境。
可巧幽州牧劉虞,亦持節到任,與公孫瓚相見,公孫瓚再擬掃虜,劉虞獨欲招降,探得張純和張舉兩人,逃遁入鮮卑,因而派遣使者來到鮮卑中,曉諭利害,勸令送兩張的首級。鮮卑酋步度根,檀石槐之孫。猶豫未決,張純之客王政,卻將張純刺死,梟其首級送于劉虞,邱力居素來仰慕劉虞名望,亦遣使請降;公孫瓚獨心懷忮忌,暗中使人邀截胡使,胡使探悉情由,繞道來到劉虞面前。劉虞乃上書請罷屯兵,但留公孫瓚率萬人駐守右北平。
公孫瓚始終猶不滿意,遂與劉虞結下怨仇,連年不解了。看來公孫瓚的人品與董卓的人品也是相差不遠的。
漢靈帝劉宏因劉虞征戰有功,擬加重賞;這個時候,剛好太尉馬日 被朝廷免了官職,于是朝廷乃超遷拜升劉虞為太尉。自從張溫降職為司隸,後任太尉,朝廷在兩年里面改換四五來人,如司徒崔烈、大司農曹嵩、永樂少府樊陵,以及射聲校尉馬日 ,迭升迭降,好似奕棋一般;就是光祿大夫許相,繼楊賜為司空,再代崔烈為司徒,也不過歷職年余,終致罷免;惟光祿勛丁宮,遷任司空司徒,還算任職較長;司空劉弘,也是由光祿勖超遷,才略都不過平庸。且當群閹擅權時候,三公俱若贅疣,竊位苟祿,備員全身,乃是當日三公的避災總訣,無庸一一絮述了。
蘚毫櫚墼諼壞鬧釁餃年八月的某一天,位于懷陵之上的天空中,突然聚集了成千上萬只的麻雀。這些小小的麻雀發出悲哀而淒厲的鳴叫聲,引起了當地人們的注意和不安。隨後,這些麻雀的行為變得異常,它們開始在空中相互追逐、啄斗,場面混亂不堪。這些麻雀自相殘殺,異常激烈,以至于有許多麻雀的頭顱被生生地撕裂,血跡斑斑的頭顱最終散落在樹枝上和荊棘叢中,場面慘不忍睹。
這一奇異的現象在當時被人們視為不祥之兆,人們紛紛議論,認為這是上天對人間的警示。
到了中平六年四月,漢靈帝劉宏突然有疾,臥床數日,不能視朝,公卿以下,各請冊立太子,杳無復音;待至月余,不聞召入大臣,宣揚末命。只上軍校尉蹇碩,卻得出入寢宮,得與漢靈帝劉宏商量決定後事。看來漢靈帝始終還是非常信任宦官。正想依旨宣布,不料漢靈帝劉宏的病情變重,倉猝之間就一命歸陰了。終年三十四歲,在位二十一年。
蹇碩秘不發喪,矯詔召大將軍何進,入宮接受顧命。何進前去接收了詔旨,匆匆入宮;甫至宮門,正與蹇碩手下司馬潘隱相遇。潘隱舉手示意,叫他休要進入。何進與潘隱本是故交,慌忙退歸營中,潘隱亦隨至,向何進報告道︰“御駕已崩,蹇碩欲殺將軍,迎立皇子劉協為帝,願將軍另圖至計!”
何進聞言,不覺大驚,亟引兵往屯百郡邸,漢時郡國百余,皆置邸,京師總邸,叫作百郡邸。靜听後命。
俄而何後又派人召何進,進詳細問明,方敢馳入,究竟宮內有何隱情,在此直道其詳︰
原來漢靈帝劉宏不喜歡何皇後生的兒子劉辯,而是喜歡王美人所生的皇子劉協。群臣奏請漢靈帝立皇太子時,漢靈帝認為劉辯行為輕佻,沒有帝王的威儀,不適合做皇帝,所以想立皇子劉協為太子,但是因為何皇後在宮中受寵,而且何皇後的兄長何進任大將軍並在朝廷中位高權重,故立太子之事久拖不決,一直到了漢靈帝駕崩的時候都沒有立太子。
上軍校尉蹇碩,為漢靈帝劉宏所親信,他在當時早已窺透聖上心意,于是秘密勸漢靈帝劉宏派遣何進西征,漢靈帝劉宏于是當即依其建議,命何進西擊韓遂;何進亦知漢靈帝不懷好意,未肯輕易出發,于是奏遣袁紹募兵徐兗,俟到袁紹回到京都,方可西行。
就這樣蹉跎了一二年,漢靈帝劉宏病竟然一病不起,自知顧命難宣,沒奈何與蹇碩秘密商議,叫他擁護次子;蹇碩欲先誅何進,然後再立皇次子劉協,偏偏此事又為潘隱所敗露,不能逞謀,于是只好听命何後,立皇長子劉辯為嗣主。
何進既已問明原委,自然放膽入宮,奉皇子劉辯即位,尊何後為皇太後。
這個時候,劉辯年僅才十四歲,所以未能親政,當由何太後臨朝,大赦天下,改元光熹;漢靈帝劉宏尚未發喪,為何便慌忙要改年號?朝廷下詔封皇弟劉協為渤海王,命後將軍袁隗為太傅,與何進同錄尚書事。
何進既然入秉朝政,遂思如何除去蹇碩,為報怨計,可巧袁紹返回京城,乃為何進參謀,不但欲將蹇碩加以誅殺,且擬盡誅宦官,掃清宮禁。
何進因袁氏累世貴寵,引袁紹為助,且征何 為北軍中侯,荀攸為黃門侍郎,鄭泰為尚書,與同心腹,期在必成。蹇碩亦暗地加以防備,因致中常侍趙忠、宋典等秘密寫了書信,讓其同黨郭勝投遞給何進。
郭勝與何進同籍南陽,素來相互關照,竟然趕至大將軍府,出書示于何進。何進展書一閱,不由的吃了一驚。正是︰
外戚內閹爭死命,敗家亡國兆凶機。
欲知書中所說何事,容至下回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