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困擾匹諾康尼的兩樁命案便有了解答。只是幕後主使的用意…變得更撲朔迷離了。”瓦爾特思索道。
“加拉赫應該就是幕後黑手。”林淵分析道,“到時候直接讓他自刎——歸天——”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還沒有十足把握,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找到他。還是先跟著米沙吧。”
“各位,請看!這里能夠見到流夢礁最壯觀的景色——”米沙將眾人帶到了流夢礁。
“黑洞?不,是憶質凝聚形成的吸積盤麼,流夢礁竟然建立在如此不穩定的憶質上。”瓦爾特看著天空中那猶如黑洞的球體,他看向了林淵,“還記得‘拉扎莉娜’這個名字嗎?”
“誰?”林淵問道。
“在啟程來到匹諾康尼前,列車長拜托我們打听的幾位無名客里就有她的名字。看來她在流夢礁進行了大量的研究與測算,而後匆匆離世。听說拉扎莉娜女士在監獄戰爭時期便去世了…要是她能見到如今的匹諾康尼,看著人們在憶域里建設家園…也許會非常開心吧。”
“那我這營養指知識)這塊的誰給我補啊。”
“鬼、鬼啊!”男子淒厲的慘叫聲夾雜著恐懼傳來,“你不要靠近我啊!”
“哎呀,都說了我是活人,你也是活人,正常點好不好…”三月七對著那人解釋,但是可以听出她的語氣中多了不耐煩,她突然看到了二人,連忙招呼起來,“快幫幫忙,我在路上遇見一個家族的人!他嚇得不輕,我就想讓他冷靜點。結果…”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一生積德行善,騎老太太過馬路、給離婚的人發喜糖、帶著植物人到太平間玩植物大戰僵尸…怎麼死了還不得安息…”
“他非覺得自己是死了…雖然剛掉進來時,我也有這種想法。”三月七看向了二人。
“這位客人,這里不是死後的世界,是流夢礁。”米沙安慰道。
“就是就是。听見了麼?跟我念︰流、夢、礁。”
“你、你還和看不見的東西聊得有來有回,我不是死了是什麼?好奇心害死皮皮西啊!”那人一臉驚恐得看著三月七。
“哥們。”林淵一把把米沙抱了起來,“這哥們叫米沙,不叫棍母。”
“別、別再問了!會把怪物引來的,死去的人全部都在這里,全部…”
“呃,你說的不會是憶域迷因吧…”林淵的手里拿著一只被打得半死的憶域迷因。
“a——”
“他昏倒了。想必是負面情緒太過強烈。”瓦爾特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人。
“喔…不過,怎麼路上的行人都不害怕呢?”三月七問道。
“和美夢不一樣,在這里大家不把憶域迷因當作危險的怪物…就算真的有危險,也可以通過強制喚醒脫離夢境。”米沙解釋道,“不過這位先生…不能晾在街上不管,能帶他去個安全的地方嗎?”
“那就拜托翠絲阿姨吧!等你們的時候,我已經認識了好多當地人。”三月七拖著那人,林淵看著那人的臉一路和地面親密接觸,不過最後也是沒說什麼。
“是三月七小姐啊,歡迎。這幾位是…”幾人來到了吧台。一位女子招待了幾人,“哈哈,懂了懂了,又一個不當心闖入這里的人,把他留在這吧。最近生面孔是越來越多了,美夢中肯定發生了不少事吧。這先生受了不小的沖擊,三月七小姐,能幫我去找一位天環族少女麼?她的歌聲可以治愈精神創傷。”
“想必說的是知更鳥。此刻,她也在流夢礁。”林淵對三月七解釋道。
“誒?!知更鳥小姐?她不是——對哦,如果流螢姑娘平安無事,知更鳥小姐一定也經歷了同樣的遭遇。姬子應該還在向那人打听消息,那我們就趕緊出發咯?”
“姬子,我把他們帶來了!”跟著三月七的指引,眾人找到了姬子,意外的是,星也和她在一起。
“各位無名客,幸會。”米凱對幾人微微欠身,“從你們踏入匹諾康尼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關注各位的動向。可惜,若非流夢礁與十二夢境早已隔絕,我們本該以更體面的方式相見。正式認識一下吧,我是流夢礁的[守墓人],米凱。流夢礁的生活十分自由,也沒什麼組織可言。大家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能做的…也只是每天定時打掃幾座墓碑罷了。”
“話說回來,米凱先生,您所說的墓碑是指?我們來時似乎沒有看見墓園。”瓦爾特問道。
“呵呵,說是墳墓,也只是幾座象征意義的衣冠冢罷了。既然瓦爾特先生問起,我們不妨去實地看看。如果我沒猜錯,各位應該能在那里得到不小的收獲。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位重要的客人要與你們一同前往。這邊走,各位。流夢礁的道路年久失修,注意腳下。”
“很高興看見你平安無事,知更鳥小姐。”姬子上前,說道。
“星穹列車的各位,又見面了。听說我的失蹤在外界引發了不小的騷亂…非常抱歉。”那位正是知更鳥。
“既然你身在此處…我們可否認為,知更鳥小姐已經充分知曉了匹諾康尼的現狀?”
“自回到匹諾康尼起,我的嗓音就變得異常,逐步演變為失聲的折磨。我本以為只是場意外,也許是在外旅居久了,不習慣阿斯德納高濃度的憶質環境。但現在看來…源頭並不在我。我的身邊存在著與[同諧]不合的事物…失聲也是美夢正在崩潰的信號之一。在我離開匹諾康尼的這段時間,十二夢境的邊界不斷向外擴張。可每當我談及夢中的異象,卻總能感受到家主們三緘其口,只有兄長願意解答…”
“之後公司的使節暗中投來密信,更讓我確信匹諾康尼的光芒下潛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後,我通過橡木家系卷宗中的幾條線索,找到了這里…被家族用[死亡]名義掩蓋的流放之地,埋藏了匹諾康尼過往的夢中之夢。雖然殘酷,但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這里的「同諧」反而比美夢中傳揚更廣…”
“我很遺憾,是家族出現了背叛者,他…或者他們,舍棄了最初的信念,以[同諧]之名利用人性的弱點,將匹諾康尼變成了沉淪于虛幻美夢的[盛會之星]…這根本不是[以強援弱],而是[以強制弱]。一個失去了平等的世界注定不會再受[同諧]眷顧,受 賜福的聲音…自然也無法歌唱了。”
“知更鳥小姐,是否存在另一種可能——家族理念的變化,是有另一股勢力參與其中?”瓦爾特問道,“畢竟從黃泉小姐的例子來看,除非有令使以上的力量介入…否則很難想象在[同諧]的屬地,會存在另一種能夠影響所有人的意志。”
“仙舟聯盟的遭遇我也有所耳聞。但就我所知,不存在外部勢力干預家族的情況。也可能是我離鄉太久,有太多看不見的地方。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自己的故鄉以[同諧]的名義走向[同諧]的反面。為了弄清[鐘表匠]米哈伊爾為何會與家族決裂,又究竟是誰做出了背叛的決定…米凱先生,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嗎?現在是我作出答復的時候了——我願意放棄,不再登上[諧樂大典]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