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諧樂大典]開幕11系統時 流夢礁的另一邊
“夢話說得不錯,小鳥,該醒了。”加拉赫的聲音將星期日喚醒,“怎麼,站不穩,要我攙你一把?”
“我沒死?”短暫的愣神後,星期日立馬說道,“告訴我知更鳥在哪里。現在。”
“呵,我就知道你第一反應肯定是她。”加拉赫輕笑一聲,“她就在這地方,不用擔心,你妹妹很安全,現在…估計還在街巷里走訪吧。如果我是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會更關心自己…畢竟面前可站著個剛給你胸口來了一刀的混蛋。”
“如果你真打算下死手,倒也不必給我寒暄的機會…說出你的來意,[鐘表匠]的走狗。”星期日的表情冷若冰霜。
“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難怪你敢跟夢主和四大家系對著干,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我的[虛構]也已被你看穿,不剩多少時日了,沒必要再虛與委蛇…我想和你合作。至于籌碼…就憑那位大名鼎鼎的知更鳥也選擇站在這邊。再加上一位叛徒的線索,和匹諾康尼的光明未來——這樣的特飲能滿足你的胃口麼?”
“我難以相信一個全身上下滿是謊言的人,嘴里能有幾句真話。”
“沒事,你不用相信我,你該相信的…是你心底里的公義。”
“先讓我見到知更鳥。”
“好啊。如你所願,她來了…”星期日隨著加拉赫的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了走來的流螢,“哈哈,開個玩笑。我是說,這位小姐會帶我們去見知更鳥的,對吧?”
“當然,還有星穹列車和我。需要你給出解釋的人…太多了。”流螢點了點頭。
“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這邊請,尊貴的橡木家主。這下所有的演員…就都到齊了。”
不久後…
“這就是我之前所說的紀念碑,上面的名字…各位應該不陌生。”米凱把幾人帶到了紀念碑前,“在匹諾康尼還被叫做[邊陲監獄]的年代,是[開拓]將它和群星相連。他們都是拯救了阿斯德納的英雄,名字理應被刻在歲月的豐碑,而不是這小小的石頭上。然而現在,盛會之星只剩下了美夢,沉重的歷史和那座監牢一樣…早已無跡可尋了。”
“拉扎莉娜是在獨立戰爭中犧牲的。她為了弄清楚憶質的流向,獨自駕駛穿梭機深入星系中心,再也沒有回來…鐵爾南則是一位善用槍械的牛仔,強大可靠,他帶領人們挺過了慘烈的對外戰爭,卻沒能堅持到和平真正來臨的那天。戰後的十年,匹諾康尼深陷內憂外患。為了阿斯德納,鐵爾南重拾[開拓]之道,帶領燈蛾家系向星系外探索,卻慘遭蟲群包圍…全軍覆沒。”
“雖然心里早有預期,但前輩們的故事…還是很令人遺憾啊。”三月七看著那紀念碑,輕輕鞠了一躬。
“在流夢礁誕生時,它的主人還沒過世。但那人說著‘總得有這麼一天’,硬是給自己立了塊無字碑。”加拉赫帶著星期日和流螢走來,“星穹列車的各位,又見面了。我答應了給那對兄妹一點私人空間,先聊咱們的事吧,各位意下如何?”
“沒事,不過既然你把我們這幫人都叫過來…”林淵問道,“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 ,連你們也看出來了?”加拉赫挑了挑眉。
“好家伙…”林淵一臉無語,“你這搞得好像一個人前來買瓜,15斤30塊,你不答兩塊錢一斤,你反而說"你這稱有問題啊,這哪夠15斤啊。’。”
“呵哈哈,說的不錯,確實到了該開誠布公的時候。那對兄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怎麼選他們心里有數。各位無名客到得比較晚,我理應花些時間為各位答疑解惑。在開始前,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吧——流夢礁的建立者、[鐘表匠]的副手,同時也是寄出那份邀請函的人…[虛構史學家]加拉赫,向各位致意。不過我可以打包票,先前告訴各位的故事全都是真的…呃,大部分吧,除了[家族重新接納了我]那段。”
“想必各位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布置一場遺產爭奪戰,向這麼多派系發出邀請,把匹諾康尼攪得雞犬不寧…答案其實很簡單,各位也非常熟悉,一切的根源…都是[星核]。”
“星核?匹諾康尼暢通無阻,是四通八達的星際樞紐,看起來也不存在任何遭受污染的跡象,怎會和星核有關?”瓦爾特問道。
“你說的完全正確,所以不妨猜猜看,這意味著什麼吧?”
“有人在操縱星核?”星問道。
“很敏銳啊。該怎麼說,不愧是在場對星核最熟悉的人?美夢可不是憑空變出來的。如果把憶域比作大海,建立一片夢想之地就是在洶涌的汪洋中填土造陸。要實現這一壯舉,若非[記憶]或[神秘]的令使出手,就只有使用星核一條路。”
“而且,這可不是簡單許個願就能搞定的事,必須具備相當程度的知識,加上大量時間和人力,才能做得這麼滴水不漏。話說到這份上,你們該明白了吧…如今的[盛會之星],就是阿斯德納的星核之災啊。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鐘表匠]一行解放了邊陲監獄後,對如何從無到有建設匹諾康尼一籌莫展,內憂外患也沒完沒了。這時便有人打起了星核的主意。”
“這顆星核本是戰爭年代落在阿斯德納的,當時在無名客的呼吁下,人們打消了沾染這種力量的念頭。但一直有別有用心之人在暗中蠢蠢欲動。一切的轉折點發生在鐵爾南犧牲後。兩位無名客同伴先後離世,令[鐘表匠]不得不奔赴拓荒一線。而這次遠行,讓他的對手抓住了機會。等到蒙托爾星系的家族代表響應[鐘表匠]的號召前來時,星核早已被人激活,滲入了原始的聯覺夢境中。”
“他們對星核的了解比常人更甚,迅速幫米哈伊爾平息了內亂,又以[同諧]的名義加入到匹諾康尼的建設中。那是被稱作[逐夢時代]的三紀,被蒙在鼓里的[鐘表匠]向全宇宙發出邀請,掀起了名為夢想之地的熱潮。而他們又是怎麼反目成仇的…還記得那個[填海造陸]的比喻吧?真相是星核從來沒有被封印,只是換了種形式存在于夢中。好好想想,要構築並維持如此龐大的[美夢],代價是什麼?”
“是生命。富麗堂皇的美夢建立于精神的死亡之上,名為快樂的毒酒淌過夢境,令人們沉溺其中,心智緩緩流向同一個終點,最終變成美夢的胎盤。迷茫、怠惰、懦弱…這些人性中隨處可見的弱點,被家族放大、滋養,將匹諾康尼變成了另一種監獄,並且遠比過去那座更堅不可摧。”
“我們發現得太晚了。那時家族已經手眼通天,反對者很快遭到了控制和驅逐。走投無路,我只得借助[神秘]的力量躲入這片混沌的憶域,又耗費數年時間在夢中[虛構]出一只迷因,為我們所用——[沉眠],這就是它真正的名字。常人無法在夢境中再度沉睡,我們才有機會鑽這個空子。”
“原來這就是[不可能之事]的真正含義。所以,你以[鐘表匠]的名義發出邀請函,是為了找到能夠解決星核危機的派系,吸引他們前來匹諾康尼發現真相?”
“不僅如此,我更想看到的是各大派系為遺產爭斗不斷的樣子,再加上[鐘表匠]銷聲匿跡十余年來的首次發聲,家族中的叛徒一定會露出馬腳。而你們關心的星核到底在哪里…這就該問那個翅膀頭小子了。星核一直處于家族的控制下,他又是橡木家系的牌面,心里肯定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