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孩子們,我把自己當內閣了,一天三更。”)
與此同時…
“一切回到了原點,你曾經從這里踏入[黃金的時刻],也將從這里踏入真正的[匹諾康尼]”流螢露出了一抹溫和的微笑,“很高興能再次與你同行。事到如今,我也終于能向你袒露全部的事實。如你所見…我的另一個名字是[星核獵手]薩姆。”
“你…沒事嗎?”林淵的手懸停在空中,另一只手里的da capo早就掉到了地上,他的手有一些顫抖,他想要撫摸她的臉,確認是不是自己的夢,但是又害怕她真的化為泡影消失,才發現自己存在于一個十分真實的夢中。
“我沒事…抱歉,希望先前沒有嚇到你。”她緩緩上前一步,雙手輕柔而堅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溫度真實可感,“感受到了嗎?我真的在這里。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還記得我們在陌生的夢境里遭遇了[死亡]嗎?那時我被迷因攥在手中…根據[劇本]的提示,我對那只迷因有了些猜想。于是我讓銀狼寄出邀請,將各位引導至夢中的酒店…”
“我本打算在你們面前喚來[死亡],用更直接的手段揭示謎底,邀請你們入局。但事與願違,我無法違背[劇本],甚至來不及開口向你說明。就像你看到的,我被[死亡]的翼刃貫穿。濃稠憶質的重壓…它們在腦海中炸開,恍若現實。但一瞬的麻痹散去後,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好無損。”
“我果然還活著,且如我所想——抵達了與[美夢]截然不同的地方。匹諾康尼的夢境下埋藏著另一片更原始,也更混沌的憶域,它的名字是…[流放之地]。于是我返回夢境中的酒店,想告訴你它的存在。但我還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只能想辦法轉移與你同行之人的注意,將你帶離戰場。而後,我的種種嘗試皆以失敗告終。直到不久前,一道血紅的刀光劈碎了夢中的高牆,令你們跌落到這深層的夢境中,我才得以將你和同伴們一個個喚醒…這就是此前發生的一切。”
“我…”林淵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卻又像被什麼哽住了喉嚨,什麼都說不出。最終,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洪流,猛地向前一步,緊緊抱住了流螢。這個擁抱無需言語,卻勝過了世間所有的千言萬語,其中蘊含著太多的驚喜、擔憂、釋然與眷戀。他的雙臂用力收緊,仿佛害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會如泡沫般消散。
“我知道,要無條件地相信這些很難,我也知道你對我的離開很難受。”流螢的聲音輕柔,宛如潺潺溪流潤澤著林淵的心田,“我只是想說,你離最後的答案很近了。只需做一件事,我就能為你證明…接下來,讓我們離開這里吧…請閉上眼。”
淵心中滿是不舍,雙手緩緩松開,卻又似有千斤重,每一根手指都承載著無盡的眷戀與擔憂。他緩緩閉上雙眼,仿佛在這黑暗中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身邊的她︰“接下來,讓我們離開這里吧…請閉上眼。三…二…一…不用害怕,迎接我們的人…來了。”
尖銳的嘯叫過後,濃稠而洶猛的憶質沖入林淵的胸膛,翻騰肆虐。他的意識如同旋渦中的絮紙,破潰、消溶,漫散于滾滾濁流。無數聲音透過憶質交響如滾雷,其中有道回響格外清晰。他知道它來自身邊的那位少女,二人的心髒合著同樣的節拍,沉靜,再沉靜…直到那沉寂的黑暗中,回憶泛起點點漣漪…
“林淵,很高興看見你平安無事。”林淵睜開了眼,發現幾人到了一個巷子里面,而瓦爾特也在這里。
“很不可思議吧,一直被我們視作[死亡]的怪物,其實是流放之地的守衛。它遵循某種特定的規律,將美夢中的人擄走,帶往這里。”
“我們此前一直在困惑的夢境中是否存在真正的死亡,現在看來完全是幕後主使設下的思維陷阱,為了掩蓋人們失蹤的真相,以及…這座名為[流夢礁]的城寨。”瓦爾特接著說道,“那只迷因的每一次出現都與[鐘表匠]有關,既然流夢礁是它將眾人擄走的目的地,想必不少困擾我們許久的問題,都能在此地得到啟發。”
“這里的氛圍和美夢截然不同,人們生活得極其松散,不存在家族那樣的管理者,精神狀態也有些微妙的恍惚。但從居民們的只言片語中,我得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加拉赫。”
“又是這個男人,總是恰到好處地出現在每一個關鍵的地方…倒也為我們省去了尋人的麻煩。星、姬子和三月已先一步動身了。噢,林淵,調整下狀態,我們這就出發。”
“沿著這條巷道走,能看見一座升降梯。它會帶我們去流放之地的中心。”三人走在窄巷里面,流螢解釋道,“走過這條路右轉就是貿易區,那里人多一些,也許有人知道她們在哪。”
“你不與我們同行麼?”
“星穹列車應該需要一些內部討論的空間。趁這段時間,我會先試著尋找加拉赫。”
“嗯,那我們稍後聯系。”
“保護好自己。”林淵提醒道,“加拉赫…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復雜的構成]。”
“讓她去吧。在判斷她是否值得信任前,我們也需要觀察。在此之前,我還想找一個人聊聊。一起吧,我想你應該注意到了。”
“酒店的門童。”林淵點了點頭,看向了那個方向,“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又恰好在黃泉斬斷美夢後不久?”
“咦,是先前的客人,我們又見面了!還有位新朋友…忘、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酒店門童米沙。”米沙見到幾人到來,他連忙對著二人問好。
“滴答!老朋友和新朋友,來擊個掌吧!”他腳邊的鐘表小子也是很高興得轉動著指針,“不過灰色的朋友不在。”
“楊叔。”林淵注意到瓦爾特的視線,“你看得到嗎?那麼我回頭給你介紹個鐘表老子。”
“你是…憶域迷因?”瓦爾特看向了鐘表小子,問道。
“不是的。鐘表小子是我的好伙伴,我們的家都在這里。”米沙解釋道。
“兩位客人又是怎麼來的?按理說,這片夢境應該沒有對外開放…難道是[眠眠]?”
“你說,這里是你的家?”
“是呀。美夢的工作結束後我就會回家。以前交通還算方便,但自從沒辦法自由通行後,就一直是眠眠帶著人們在兩座夢境之間往返。”
“那位[眠眠]又是…你能形容下它的長相嗎?”
“眠眠是只憶域迷因,長得凶凶的,有許多只大眼楮。但它其實很听話,一直是加拉赫在照顧眠眠。”
“從描述來看,那只迷因毫無疑問就是[死亡]。雖然被家族視作夢魘,但在這邊的居民眼中…事實似乎截然不同。”
“死、死亡?夢里怎麼會有死亡呢,眠眠是比較凶,偶爾也會錯把無辜的旅客帶回來,但它絕對不會害人!”米沙連忙解釋道,“如果你們正在調查美夢中的失蹤案,那你們應該和加拉赫談談,不過他正在接待橡木家系的訪客,特意囑咐大家不要打擾。不過你們在找的人…莫非是知更鳥小姐?”
“果然。有流螢小姐作先例,倒也在意料之中。”瓦爾特點了點頭,“對了,那就拜托你了。另外,我們也在尋找失散的同伴,紅色頭發的女性,身邊還有兩位女孩,分別是粉色和灰色頭發的,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唔,這就沒有了…不如這樣吧!既然各位客人是初次拜訪流夢礁,我來擔任向導,先帶你們找到同伴,再一起去拜訪知更鳥小姐。”
“嗯,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