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霓虹閃爍的商業區，變成了低矮破舊的平房區。
可就在導航顯示離目的地還有兩公里時，出租車卻猛地一頓，穩穩停在了路邊，
無論曹軒怎麼點擊屏幕上的“繼續行駛”按鈕，車輪都紋絲不動。
他盯著眼前漆黑的智能操作屏，使勁拍打了好幾下︰
“還沒到地方！我早就付過全程車費了，再不動我直接投訴到你們公司總部！”
冰冷的電子音立刻從車內音響里傳出，不帶半分情緒︰
“檢測到前方區域已被系統劃定為危險行駛路段，根據安全協議，無法繼續送達，請乘客盡快下車。”
“危險路段？”
曹軒氣得發笑，推開車門探頭往前看，前面的柏油馬路筆直得像把尺子，路面干淨得連片落葉都沒有，別說行人車輛，連只流浪貓都見不到。
就算在這里開著車漂移都沒問題，怎麼就成了危險路段？
他正想對著屏幕里的智能客服爭辯，手腕卻突然被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拉住。
“曹軒，別費口舌了。”
季月的聲音冷靜，她指尖點了點車門內側印著的微小lOgO，
“你看，這是‘科林集團’的標志，剛才在集會上，科林家的人就坐在主桌。
他們肯定在系統里做了手腳，就是為了攔著外人進去，怕里面的事傳出去。
這車子，就算你吵到天亮，也絕不會往前開一米。”
曹軒順著她的指尖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個盾牌lOgO，瞬間熄了較勁的心思。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夜風卷著貧民區特有的塵土氣息撲面而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和季月身上還沒換下的精致禮服。
絲綢襯衫、定制西裝，在這滿是破敗平房的街區里，二人像兩只孔雀，太過扎眼。
“等著。”
曹軒抬手按了按手腕上的黑色手環，光屏閃爍間，兩套樸實無華的衣服便出現在掌心。
他指了指不遠處亮著燈的公共廁所︰“這一身衣服太扎眼了，也不方便行動，我們去那個廁所換一下吧。”
季月也認同的點點頭，連忙走進。
曹軒靠在牆邊等了片刻，在腦海中輕聲呼喚︰
“林雪，我需要你的力量。”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熟悉的銀色天平空間瞬間將他包裹，林雪的虛影懸浮在天平旁︰
“主人，我在。
我的力量本就為您所用，您若需要，隨時可以取走。”
曹軒目光掃過懸浮在空間里的各式構件，隨手選中了一枚刻著紅色紋路的金屬片。
光芒閃過的瞬間，他身上的便服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身標志性的黑紅長袍。
衣料像是用暗夜織就，邊緣綴著的暗紅紋路在空氣中緩緩流動，無風自動的袍擺揚起時，竟帶著幾分撕裂空氣的凌厲
他眼底的溫度也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銳利，整個人站在路燈下，像一尊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魔神，連周遭的夜風都仿佛凝固了。
“曹軒，你這衣服也太合適了吧！是從那家店買的啊.....”
廁所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季月舉著還沒疊好的禮服走出來，話沒說完，目光驟然撞進那雙冰冷的眼眸里，心髒猛地一縮。
她幾乎是本能地抬手摸向腰間的配槍，“ 嗒”一聲上膛，槍口穩穩對準了眼前的人，聲音帶著職業性的警惕︰
“你是誰？這里是弗蘭克頓轄區，我是治安所所長季月！立刻舉起手來，否則我有權.....”
話音卡在喉嚨里，當她的目光落在那張熟悉的臉上時，手指控制不住地顫了顫，槍口微微下垂，語氣從警惕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試探︰
“你......你是曹軒？”
看著季月睜大眼楮、滿臉錯愕的模樣，曹軒忍不住低笑出聲，眼底的冰冷瞬間融化。
他抬手輕輕一握，黑紅長袍瞬間褪去，重新變回了原先的模樣，連周身的壓迫感都消散無蹤。
“怎麼，才幾分鐘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他故意往前湊了湊，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
季月卻沒心思接他的玩笑，快步走到他面前，手指先是輕輕踫了踫他的襯衫布料。
還是剛才那套普通的棉布，可剛才那股幾乎要將人吞噬的壓迫感，卻絕不是錯覺。
她指尖順著襯衫領口往下滑，直到觸踫到他溫熱的胸膛，才猛地抬頭，滿眼都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衣服、那氣場......跟現在的你，根本就像兩個人！”
她實在沒法把眼前這個會開玩笑的曹軒，和剛才那個站在路燈下、仿佛能主宰一切的魔神聯系到一起。
下一刻，仿佛是為了防止季月不相信，曹軒意念一動，再次變回了紅衣曹軒的形態。
隨後，他解釋道︰
“這是林雪的力量，只不過被我暫時借用，這樣一來此行絕對萬無一失。”
听到曹軒的話，季月這才回過神來，不過臉上卻是十分的驚喜。
他們兩個人孤身闖蕩貧民區，勢必會遇上那些大家族一行的阻攔，本就充滿危機。
若是林雪貿然出手，以她的實力與樣貌，幾乎片刻之間就會被人給認出來。
若是曹軒能夠直接借用林雪的力量，那麼便不會暴露他們的身份，即便幽鬼不小心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也不會將他們與莫宏聯系到一起去。
“那我們快點去貧民區吧，距離那還有近兩公里，過去也需要時間！”
季月看著已經黑下去的天空連忙道。
而曹軒卻自信一笑，“放心，我片刻之間即可到達，你過來抱緊我。”
片刻之間？
季月半信半疑的走到曹軒身前，然後抱住他寬厚的肩膀，
下一刻，曹軒身上詭氣瞬間翻涌，整個人離地而起，以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朝著貧民窟的方向掠去。
夜風在耳邊呼嘯，季月下意識地將臉埋進曹軒的肩窩，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類似墨香的氣息，原本因速度過快而升起的慌亂，竟奇異地安定下來。
她偷偷抬眼，只見下方的房屋、路燈飛速向後倒退，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影，原本需要步行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在曹軒的速度下，不過幾息時間便已抵達貧民窟邊緣。
直到雙腳重新踩上熟悉的、坑窪不平的土路，季月才後知後覺地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