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蓋奇貓見紫英時常上樓打掃房間,偶爾趁主人不在身邊時,貓和她偷偷說過幾次話,因此知道她叫紫英。
貓本質上是令大多數人喜歡的動物,更由于蓋奇貓的特殊身份,紫英總是盡可能地讓貓順心,貓問她問題,她沒有不回答的。
貓看出她是個非常善良的人,也很喜歡她。因此,這個家里目前除了貓的女主人圓晴和她丈夫林苫,只有紫英和貓混得比較熟。但這些貓對它的主人都是保密的。
所以,蓋奇貓突然出現在燈光下,問道︰“紫英,小霞為何哭泣?”
紫英和小霞頓時驚得魂魄出竅,但當她們發現是貓時,紫英立即平靜下來,小霞則靠在門邊,驚神不定地看著貓。
紫英蹲下對貓說︰“你怎麼獨自跑出來了?快回去吧,說不定女主人在找你了呢!”
貓說︰“告訴我,小霞在為什麼事情悲傷?”
紫英這才皺皺眉說︰“告訴你沒用,不管你的事,你快點走吧。”
小霞聲音有些顫抖,不安地地向貓揮手道︰“我不為什麼事情悲傷,你快走吧,不然,我們就丟下你自個走啦。”
這時貓听到大廳里傳來林苫夫婦尋找它的呼喚聲。
貓立即轉身沖向大廳,迎面撞上林苫,林苫馬上喊道︰“不許亂跑,小心敵人抓住了你!”
在南廳門口,管家等人見林苫已把貓抱在手里,便各自放心地散去了。
圓晴走近前來,接過貓,扶弄著它的腦袋。
“再這樣下去,我一個人真的看不住它了。”
林苫︰“可你還把為它找保姆的事停了下來!”
貓頓了一下,平靜地說︰“如果小霞不反對,我願意她來照看我。”
“小霞?”圓晴和林苫同時一怔。
“你早些時候為何不說?”林苫吃驚地看著我。
“現在說也不遲啊。”貓說。
林苫疑惑地轉向圓晴︰“它——怎麼會認識小霞?”
“應該是劃船時我們見到她的吧。”圓晴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她轉頭對貓說,“太好了!就小霞。”
林苫頓時皺起眉頭︰“嗯……小霞不行……”
“為什麼不行呢?”貓急忙問。
圓晴見貓問了,便也等著林苫回答。
林苫有些為難︰“哦,小霞明天就要去我外公家里,嗯,可能……可能要長留那兒……嗯,我的意思是……”
圓晴冷冷地打斷她丈夫的話︰“被你外公看上了?”
林苫的臉色有些轉紅︰“我外公住院時,全憑小霞侍候,現在老人家病情大大減輕,離開了小霞怕……怕覺得不便。”說到這兒,他忽然向妻子笑道,“你干嗎這麼看著我?”
圓晴鄙夷地哼了一聲,問︰“這是什麼時候說起的?”
林苫︰“只是這兩天的事,皇帝陛下已經答應了。”
圓晴滿臉鄙薄不齒的神色,搖頭︰“還是關心一下你外公的身體,讓他多活幾年吧,也省得你在你外婆面前沒法交待!”
林苫尷尬地干笑兩聲,過了一會兒說︰“要不你去說,就說是小蓋離不開小霞,這挺管用。”
圓晴不滿道︰“什麼話!就算小蓋沒有提這要求,我也不會允許把這小姑娘往火炕里送。這事就這麼定了。”
林苫訕笑著點頭。
小霞終于留下了,圓晴讓她專門負責照料蓋奇貓的飲食起居。頃刻之間她改變了工作,也改變了身份。
對貓而言,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去問她為什麼偷偷流淚,這正是它向女主人提出讓小霞來照看它的初衷。
一大早,女主人把蓋奇貓的生活習性詳細地介紹給小霞,並把好些注意事項不厭其煩地向小霞講了多遍。
小霞來到貓面前時,眼圈上的紅腫還沒有完全消退。
女主人故意神情肅穆地對貓說道︰“是你指定要小霞來照看你的,你可別太難為她啊!”
貓連忙說道︰“不會,互相照顧是我和人類和平共處的法寶。”
小霞听了,忍不住背過身去偷偷地笑。
小霞沒事的時候,總是把貓放在她的腿上,並時常輕輕抖動雙腿,使貓睡得舒服些。她老是一遍又一遍地看女主人交給她的一疊材料,那上面記錄著貓的生活習慣以及專家們提供的據稱對貓健康有益的各種建議。
她還不時地請教貓,讓貓告訴她不認識的字。
貓問道︰“你看這些東西有何用處?”
“有用,”她認真地說道,“女主人讓我有時間就多看看,盡量把它們記熟。”
一天下午,圓晴從外面回來,還帶著她的私人助理羅斯菲切夫人。
她一進貓的房間就說︰“小霞,你跟羅斯菲切夫人去挑些合身的衣服,我們馬上要出去一趟!”
在太旦國,每個貴族都為自己家中的男僕女佣精心設計制作了標有不同級別標志的制服。通過這些制服,人們便可知道他們是在哪個府上做事,是什麼等級的僕人,主人是什麼級別的貴族等等。
貴族們一般都樂意通過自己家里佣人的衣著打扮來顯示自己的地位和財富,所以,每個貴族家里的僕人們的制服通常都比較考究。但是,圓晴博士一向反對自己在大庭廣眾下露臉時身前身後跟著僕人打扮的人,所以,這回小霞要為穿衣打份費上點心思。
然而,就算家境貧寒的小霞翻遍她的衣箱,里面除了幾身制服外,沒有別的象樣的便衣。自從她當上蓋奇貓的專職保姆,她知道要注重衣著,但她把一身她認為是最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讓人看見小霞的打扮都會皺起眉頭。
圓晴在衣著方面頗有素養,自然也要關心工作特殊的小霞的衣著。一開始,圓晴把小霞領進了她寬大的衣帽間。她倆進去的時候當然把貓也抱去了,貓好奇地看著圓晴打開衣櫥,為小霞挑選衣服。
由于圓晴堅持不要貼身女僕,因此,許多事情只得由她自己干。小霞紅著臉,任由女主人擺布。
這一次圓晴如此安排,貓猜想要去的地方肯定非比尋常。當羅斯菲切夫人帶著姿態嫣然的小霞抱著貓走過大廳時,大廳中幾位女僕一齊向她投來妒羨的目光。
上了停在門外的寬體防彈轎車後,貓問小霞︰“你為什麼不早些買這樣的衣服穿穿?”
小霞還很不習慣當著女主人的面跟貓說話,她眼楮看著窗外移動的景色,好像沒听到貓的話,又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似的。
貓知道她這時候一定內心不安,便也識趣地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