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中草藥故事集

第308章 百草堂之牛耳楓子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承道小寫師 本章︰第308章 百草堂之牛耳楓子

    入夏的青溪鎮被潮熱緊緊包裹著,溪面仿若蒙著一層輕紗,薄霧裊裊升騰。百草堂的木門才剛剛卸下門栓,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便驟然響起。

    “王藥師!王藥師快救救我孫兒!”李阿婆抱著個四五歲的孩童,神色慌張,布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孩童小臉毫無血色,一片蠟黃,嘴唇干裂起皮,氣息孱弱得如同風中搖曳、隨時可能熄滅的燭火。王寧剛把晾曬的甘草收進竹筐,听到聲音,立刻快步迎上前去。他身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袖口整齊地挽到小臂,露出的雙手布滿密密麻麻的老繭,那是常年抓藥、碾藥留下的痕跡,連指縫間都還殘留著些許淡褐色的藥渣。

    “阿婆別急,把孩子放診床上。”王寧的聲音沉穩有力,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他手指輕輕搭在孩童的腕間,指腹感受著那細弱的脈搏,另一只手緩緩掀開孩子的眼皮,只見結膜泛白,又俯下身湊近,仔細聞了聞孩童的衣襟,眉頭漸漸擰成了個“川”字,“是痢疾,而且拖得時間太久,已經脫水了。”

    “這可怎麼辦啊!”李阿婆雙腿一軟,癱坐在矮凳上,淚水奪眶而出,止不住地抹著眼淚,“鎮上好幾個娃都這樣,濟世堂的孫老板說沒藥了,只給了點糖水,喝了根本不管用……”

    王寧沒有回應,轉身迅速走向藥櫃。這個藥櫃是他父親傳給他的,深褐色的櫃體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藥材名,每一個名字背後,都藏著一段治病救人的故事。他的指尖輕輕劃過“黃連”“木香”,最終停在了“牛耳楓子”的抽屜前。然而,當他拉開抽屜時,里面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藥粉,竟連一顆完整的果實都找尋不見。

    “張娜!”王寧朝後堂大聲喊道。妻子張娜端著剛熬好的金銀花水匆匆走出來,她發髻梳理得整整齊齊,布裙上別著一個繡有甘草紋樣的香囊,隨著她的走動,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清香,聞起來讓人神清氣爽,“你守著藥鋪,給李阿婆孫子先喂點補液,我去溪畔采牛耳楓子。”

    “這藥有毒,你可得小心。”張娜把水壺遞過去,又往他隨身的藥簍里塞了一包甘草,關切地叮囑道,“記得配著減毒,我在家把砂鍋熱著,等你回來就熬藥。”

    王寧剛要出門,藥鋪的門簾再次被猛地掀動,妹妹王雪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粗布包,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包上還掛著一把銅制的小藥鋤。她梳著俏皮的雙丫髻,額前的碎劉海被汗水浸濕,臉蛋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如同熟透的隻果“哥,我跟你去!前陣子我跟張陽哥去溪那邊采過野菊花,知道哪有牛耳楓!”

    話音剛落,張陽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是百草堂的藥師,比王寧年輕幾歲,總是把長衫穿得筆挺整潔,袖口別著一支精致的小楷筆,手里還拿著一本被翻得卷邊的《本草圖經》,一看就知道被他反復研讀了無數遍“王哥,我也去。牛耳楓子要辨成熟度,藍黑色、卵圓形的才管用,未熟的不僅沒效,還可能加重病情,多個人多雙眼楮。”

    三人收拾妥當,剛走到鎮口,就瞧見濟世堂的伙計劉二狗蹲在老槐樹下,翹著二郎腿嗑瓜子。他斜著眼楮,不懷好意地瞥了眼王寧的藥簍,陰陽怪氣地說“喲,王藥師這是去采‘羊屎子’啊?听說那玩意兒有毒,別采回來害了人,砸了百草堂的招牌。”

    王雪氣得滿臉通紅,緊緊攥著藥鋤,剛要開口反駁,就被王寧一把拉住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劉二狗一眼,語氣平靜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治病救人的藥材,總比某些見死不救的強。”說罷,便帶著王雪和張陽,大步往溪畔走去。

    溪畔的疏林里彌漫著潮濕的草木香氣,那是大自然最純粹的味道。王寧一邊走,一邊仔細留意著周圍的灌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生長牛耳楓的角落。忽然,他在一棵常綠灌木前停下了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看,這就是牛耳楓。”他指著葉片,耐心地講解道,“寬橢圓形,葉背帶粉綠,還有白色的小突起,這是辨別的關鍵。”

    張陽湊近,仔細觀察了一番,又翻開《本草圖經》,逐字逐句地對照著“沒錯,就是它。可果實呢?”

    三人在樹下仔細尋找了一圈,卻只看到幾顆青綠色的未熟果實,連一顆藍黑色的成熟果都不見蹤影。王雪心急如焚,蹲在地上,撥開草叢,一寸一寸地找著,急得眼眶都紅了“前陣子我來還看到好多,怎麼現在都沒了?”

    張陽站起身,目光敏銳地環顧四周,忽然指著不遠處的灌木叢,大聲說道“王哥,你看那邊——地上有被踩過的痕跡,還有幾顆被丟棄的果實殼,像是被人故意摘走了。”

    王寧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果殼,用指尖輕輕捻了捻殘留的果肉,心中已然明了“是成熟的牛耳楓子殼。看來,有人不想我們采到這藥。”他抬頭望向對岸濟世堂的方向,眼神瞬間變得深沉,隨即又轉向王雪,輕聲安慰道,“別慌,牛耳楓喜歡長在灌叢和溪岸附近,我們再往上游找找,肯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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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順著溪岸繼續往上走,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仿佛為他們鋪上了一條金色的小道。王雪走在最前面,像一只歡快的小鹿,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忽然,她眼前一亮,指著前面一片隱蔽的灌叢,興奮地大喊“哥!你看!那里有藍黑色的果子!”

    王雪的喊聲讓王寧和張陽精神一振,他們快步跟著王雪鑽進灌叢。只見幾株牛耳楓的枝條上,掛滿了卵圓形的藍黑色果實,果皮上還覆著一層淡淡的白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如同點綴在綠色枝頭的寶石,正是藥效最好的成熟牛耳楓子。

    “總算找到了!”王雪高興得手舞足蹈,從包里掏出竹制的小摘籃,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伸手去夠枝條,“哥,你說孫玉國會不會真讓劉二狗他們來搞破壞?剛才劉二狗那眼神,一看就沒安好心。”

    王寧正伸手摘著高處的果實,指尖觸踫到微涼的果皮,動作微微一頓“不管是不是他,先采夠藥材要緊。這果子得輕摘,別踫破果皮,不然汁液滲出來,藥效會打折扣。”他邊說邊把摘下的牛耳楓子輕輕放進籃里,指腹偶爾蹭到果皮上的白粉,留下淺淺的印記。

    張陽則蹲在一旁,翻開《本草圖經》,一邊對照著果實,一邊時不時在書頁邊緣用小楷筆記錄下觀察到的細節“‘牛耳楓子,核果卵圓形,長約寸許,熟時藍黑,被白粉,歸大腸經,主久痢’——跟典籍里寫的一模一樣。就是數量太少,這幾株頂多采兩斤,鎮上患者多,恐怕不夠用。”

    王寧直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腰,望向溪上游的方向,沉思片刻後說道“再往前走走,說不定還有成片的。這溪畔疏林里,牛耳楓不會只長這幾株。”

    三人沿著溪岸繼續前行,地勢漸漸變得陡峭起來,岸邊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滑溜溜的,每走一步都得格外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滑倒。王雪走在最前面,她的眼楮像探照燈一樣,不放過任何一株可能是牛耳楓的植物。忽然,她被一叢開著白色小花的野草吸引,停下了腳步“哥,這是溪黃草吧?听說也能清熱利濕,要不要順便采點?”

    王寧剛要回話,腳下突然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往溪邊的草叢倒去。“小心!”張陽眼疾手快,伸手去拉,卻只扯到了他的衣角。王寧重重地摔在草叢里,還沒等他撐著起身,小腿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口。

    “哥!”王雪嚇得臉色慘白,花容失色,連忙快步跑過來。王寧低頭一看,只見一條通體翠綠的小蛇正從他腿邊迅速溜走,蛇頭呈三角形,他心中暗叫不好——是有毒的竹葉青!他小腿的褲管已經滲出了血,傷口周圍很快腫起一片,泛著青紫色,看著觸目驚心。

    “別動!”張陽立刻蹲下來,迅速從藥包里掏出消毒的烈酒和干淨的布條,神色緊張卻又鎮定地說道,“竹葉青的毒是血循毒,得先扎緊傷口上方,防止毒液擴散。王哥,你忍著點。”他用布條在王寧膝蓋下方緊緊勒緊,又用烈酒仔細擦拭傷口,疼得王寧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卻咬著牙,硬是沒哼一聲,展現出了驚人的毅力。

    “這可怎麼辦啊?”王雪急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離鎮上還有好幾里路,現在送回去肯定來不及……”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竹笛聲從林子里悠悠傳來,緊接著,一個穿著淺綠色布裙的姑娘從樹後輕盈地走了出來。她梳著簡單利落的麻花辮,發間別著一朵白色的野菊花,宛如從畫中走來的仙子,清新脫俗。她背上背著個竹編藥簍,簍里裝滿了各種草藥,每一株都像是她精心呵護的寶貝,手里還握著一支竹笛。姑娘看到溪邊的情景,神色微微一變,快步走過來,目光落在王寧的傷口上,語氣急切卻又沉穩冷靜“是竹葉青咬的?你們怎麼不先吮出部分毒液?”

    “我們沒帶解毒的草藥,不敢亂處理。”張陽抬頭看著姑娘,見她藥簍里放著蛇莓、半邊蓮,都是解蛇毒的常用藥,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希望,“姑娘也懂醫術?”

    姑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蹲下身,輕輕解開王寧腿上的布條,從藥簍里拿出幾片新鮮的半邊蓮葉,放在嘴里細細嚼爛,然後敷在王寧的傷口上,又用干淨的草藥葉仔細裹好“我叫林婉兒,常年在這溪畔守著草藥,你們是鎮上百草堂的人吧?采牛耳楓子治痢疾?”

    王寧驚訝地看著她,眼中滿是疑惑“姑娘怎麼知道?”

    “前幾天就看到鎮上有人來采這藥,再看你們采的果實——藍黑飽滿,還知道避開未熟的,除了百草堂的王藥師,還有誰這麼懂行?”林婉兒說著,從藥簍里掏出一小包曬干的牛耳楓子,遞了過去,“我前陣子采了些,本想送鎮上,卻听說痢疾剛起,怕有人不懂藥性亂用,就一直存著。你們要采這藥,是鎮上藥材不夠了?”

    “是啊!”王雪連忙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成熟的牛耳楓子被人故意摘走了,我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點,還不夠給患者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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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兒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肯定是濟世堂的孫玉國干的。他前幾天讓伙計來問過我牛耳楓子的生長地,我沒說。”她站起身,看著王寧,語氣堅定地說“你這傷得先處理,我知道前面有片沒人知道的牛耳楓叢,長得比這里還茂盛,我帶你們去。不過你現在走不了,我先扶你到前面的山洞歇著,敷上我的解毒藥,等毒性緩一緩再走。”

    王寧看著林婉兒真誠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腫脹得厲害的小腿,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那就麻煩姑娘了。”

    林婉兒攙扶著王寧,張陽提著藥籃,王雪跟在後面,幾人慢慢往林子里走去。山洞不大,卻十分干燥干淨,洞口還曬著幾捆草藥,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林婉兒讓王寧坐在鋪著干草的石台上,又從藥簍里拿出一株新鮮的七葉一枝花,嚼爛後敷在他的傷口上“這藥解蛇毒最管用,敷上半個時辰,腫痛就能消不少。”

    她一邊收拾草藥,一邊對王寧說“你們采牛耳楓子治痢疾,可別忘了配甘草。這藥雖能止痢,卻有毒性,歸大腸經,用量多了會傷脾胃,搭配甘草既能減毒,又能增強藥效。”

    王寧听著,心中暗暗佩服——這姑娘不僅懂草藥,還對牛耳楓子的藥性了如指掌,比不少藥鋪的藥師都專業。他看著洞口外的陽光,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林姑娘,你說的那片牛耳楓叢,離這里遠嗎?我們還得趕在天黑前把藥送回鎮上。”

    林婉兒笑了笑,笑容如同春日里盛開的花朵,燦爛而溫暖,指了指洞外的小路“不遠,翻過前面那道坡就到。等你毒性緩一緩,我們半個時辰就能到。放心,那片林子沒人去,果實多得很,足夠你們救鎮上的人了。”

    王雪坐在一旁,看著林婉兒熟練地處理草藥,心中滿是好奇,忍不住問“林姑娘,你怎麼一直守在這溪畔啊?難道你家就在這附近?”

    林婉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飄向遠處的溪水,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輕聲說“我爹娘以前也是采藥的,十年前他們為了采一株懸崖上的靈芝,不幸摔下了山。從那以後,我就守著這溪畔的草藥,既怕有人亂采破壞,也怕像我爹娘那樣,有人為了采藥送了命……”

    王寧和張陽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話。山洞里安靜極了,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林婉兒輕輕搗藥的聲音,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半個時辰後,王寧試著動了動小腿,驚喜地發現腫脹果然消了不少,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可以走了。”王寧站起身,對林婉兒拱了拱手,鄭重地說“多謝林姑娘相救,這份恩情,百草堂記下了。”

    林婉兒笑了笑,背起藥簍,率先走出山洞“走吧,再晚就趕不上鎮上的晚飯了。”

    四人走出山洞,沿著小路往坡上走去。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林婉兒走在最前面,竹笛偶爾從腰間滑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在演奏一首歡快的樂曲。王寧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溪畔的草藥,不僅治得了病,還能牽起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讓原本陌生的人變得親近。

    翻過山坡,眼前果然出現一片茂密的牛耳楓叢。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片,在藍黑色的果實上灑下細碎的金光,風一吹,枝條輕輕晃動,果實相互踫撞,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在歡快地歌唱,又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這麼多!”張陽快步上前,伸手輕輕觸踫到果實上的白粉,轉頭對王寧笑道,“這下夠了,別說鎮上的患者,就算鄰鎮有人來求藥,也能應付。”

    林婉兒從背上取下竹籃,分給三人,耐心地指導著“摘的時候注意,別把枝葉折了,這樹來年還要結果。”她邊說邊示範,指尖捏住果實底部,輕輕一旋,一顆完整的牛耳楓子便落進籃中,動作嫻熟而優雅,“要是直接拽,容易把果柄扯斷,汁液流出來會招蟲。”

    王寧跟著學,動作漸漸熟練起來,竹籃里的果實也越來越多,很快就堆起了小半籃。他看著林婉兒熟練的手法,想起方才她說的身世,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同情,輕聲問道“林姑娘守著這片草藥,平日里靠什麼生活?”

    “采些常見的草藥,送到鎮上的藥鋪換些米糧。”林婉兒低頭摘著果實,語氣平淡,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簡單的生活,“不求富貴,能守住爹娘留下的這些草木,就夠了。”

    王雪听得心里酸酸的,眼眶微微泛紅,把自己籃里剛摘的幾顆最大的果實放進林婉兒籃中“林姐姐,這些給你,換米糧也能多換些。”

    林婉兒笑著退回去,眼神中滿是溫柔“傻丫頭,我自己能采。你們救人才急著用,拿著吧。”

    四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帶來的三個竹籃都裝滿了牛耳楓子。王寧看了看日頭,估算著時間,快到未時了,便提議返程“得趕在天黑前把藥帶回藥鋪,連夜炮制,明天一早就能給患者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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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兒送他們到溪畔路口,又從藥簍里掏出一包曬干的甘草“這是我自己曬的,你們配牛耳楓子用,記得按一比三的比例配,別弄錯了。”

    王寧接過甘草,鄭重地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謝,林姑娘若是有需要,隨時去百草堂找我。”

    往鎮上走時,張陽提著沉甸甸的藥籃,忍不住感嘆“幸好遇到林姑娘,不然咱們今天不僅采不到藥,王哥還得遭蛇毒的罪。”

    王雪點點頭,忽然想起劉二狗白天的挑釁,擔憂地說“哥,你說孫玉國知道咱們采到藥,會不會又搞別的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王寧腳步沉穩,語氣卻透著堅定,“只要藥能到患者手里,他再怎麼鬧,也沒用。”

    剛走到鎮口,就見一個穿著錦緞長衫的中年男人站在老槐樹下,手里搖著把描金折扇,扇面上畫著精致的山水,身後跟著兩個扛著木箱的伙計,一看就不是普通村民。男人看到王寧等人,眼楮瞬間亮了,快步迎上來,臉上堆著熱情的笑“這位就是百草堂的王藥師吧?在下錢多多,做藥材生意的,久仰大名。”

    王寧停下腳步,拱手回禮“錢老板找我有事?”

    “听聞王藥師采到了牛耳楓子?”錢多多湊近幾步,刻意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急切,還帶著幾分誘惑,“如今鎮上痢疾蔓延,這藥可是救命的寶貝。我出三倍價錢,把你手里的牛耳楓子都賣給我,如何?”

    王雪一听就急了,上前一步擋在藥籃前“不行!這藥是給鎮上百姓治病的,怎麼能賣給你?”

    錢多多卻沒理會王雪,依舊盯著王寧,折扇“啪”地一聲合上,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卻又刻意放軟“王藥師,三倍價錢啊!你這一籃藥,抵得上你百草堂半年的收入。再說了,我買去也是治病,不過是賣給鄰鎮的藥鋪,大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王寧看著錢多多眼中藏不住的貪婪,眉頭皺得更緊“錢老板,藥材是用來救命的,不是用來謀利的。鎮上還有不少老人孩子等著這藥治病,我不能賣給你。”

    “王藥師,你再想想。”錢多多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說什麼機密,“我知道你和濟世堂的孫玉國不對付,要是你把藥賣給我,他沒藥可用,百草堂不就能獨佔生意了?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我開百草堂,是為了給鄉親們治病,不是為了跟誰爭生意。”王寧語氣堅定,轉身就走,“錢老板請回吧,這藥我不會賣。”

    錢多多沒想到王寧這麼不給面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也帶了幾分威脅“王藥師,你可別後悔!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王寧腳步沒停,只淡淡回了句“我救鄉親們的命,從不後悔。”

    回到百草堂,張娜早已在門口等候,看到三人提著滿籃的牛耳楓子,喜出望外,快步迎上來“可算回來了!李阿婆的孫子又拉了兩次,臉色更差了,就等你們的藥呢!”

    幾人快步走進藥鋪後院,王寧立刻開始炮制牛耳楓子。他先把果實倒進竹篩,手指靈活地挑揀著,將雜質和未熟的青果一一挑出,動作仔細得像在甄選珍寶;再用清水輕輕沖洗,水流溫柔,生怕損傷果實;最後將洗淨的果實放在竹匾里攤開晾曬,竹匾擺放得整整齊齊,確保每顆果實都能曬到太陽。

    “炮制這藥,關鍵在‘淨’和‘干’。”王寧邊做邊給王雪講解,語氣耐心,“雜質要挑干淨,不然影響藥效;水分要晾干,不然容易發霉。等晾干後,還要去殼取仁,仁才是入藥的關鍵。”

    張陽則按照林婉兒說的比例,將甘草切成均勻的薄片,和晾干的牛耳楓子仁按份分好,整齊地擺放在瓷盤里,準備明天一早熬藥。

    就在這時,藥鋪的門被輕輕推開,幾個村民扶著患病的家人走進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急得聲音都發顫“王藥師,听說你采到治痢疾的藥了?快救救我家老婆子,她已經拉了三天了,人都快沒力氣了!”

    王寧擦了擦手上的藥粉,快步迎上去,語氣溫和卻讓人安心“大家別急,藥已經在炮制了,明天一早就能熬好,保證讓大家都能拿到藥。”

    村民們一听,都松了口氣,紛紛圍上來道謝“太好了!謝謝王藥師!”“還是王藥師靠譜,濟世堂的孫玉國連門都不敢開!”

    錢多多站在藥鋪外,听到里面傳來的道謝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看著伙計手里空空的木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跑了這麼多地方,見多了為了利益低頭的藥商,還從沒見過有人放著三倍價錢不賺,也要把藥留給鄉親們的。他沉默片刻,最終搖了搖頭,帶著伙計離開了。

    傍晚時分,藥鋪後院的竹匾里,牛耳楓子已經晾干,藍黑色的果殼泛著溫潤的光澤,像一顆顆精心打磨過的珠子。王寧正低頭專注地去殼取仁,忽然听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抬頭一看,竟是林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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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姑娘,你怎麼來了?”王寧驚訝地起身,連忙迎上去。

    林婉兒手里提著個布包,走進後院,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你們炮制得怎麼樣了。對了,我又采了些甘草,給你們送來。”她把布包遞給王寧,語氣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這甘草是剛采的,還新鮮,藥效更好。”

    王寧接過布包,指尖觸到布包的溫度,心里一陣溫暖“多謝林姑娘,又麻煩你跑一趟。”

    “不麻煩。”林婉兒看著竹匾里的牛耳楓子仁,笑著點頭,“看你炮制得這麼仔細,我就放心了。明天患者喝了藥,肯定能好起來。”

    夕陽透過後院的窗戶,灑在兩人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竹匾里的牛耳楓子仁泛著淡淡的光澤,像是一顆顆黑色的珍珠,承載著救人的希望,也牽起了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善意。

    天剛蒙蒙亮,百草堂的後院就飄起了濃郁的藥香。王寧將分好份的牛耳楓子仁與甘草片一同放進砂鍋,加足清澈的山泉水,先用武火煮沸,待藥汁翻滾起泡,再轉文火慢熬。藥香隨著裊裊蒸汽彌漫開來,飄出藥鋪,在清晨的青溪鎮上空散開,像是在給小鎮傳遞著治愈的信號。

    “哥,李阿婆已經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了。”王雪端著剛燒開的熱水走進廚房,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她說孫子今早沒再腹瀉,就是還沒力氣,想早點喝上藥好得快些。”

    王寧掀開砂鍋蓋子,用木勺輕輕攪動藥汁,看著棕褐色的藥汁泛起細密的泡沫,點了點頭“再熬一刻鐘就能出鍋,你去告訴阿婆,讓她再等等,藥要熬透才管用。”

    一刻鐘後,藥汁熬成了濃稠的膏狀,散發著淡淡的藥香。王寧將藥汁濾進瓷碗,小心地放至溫熱,才端到前堂。李阿婆抱著孫子坐在凳上,見藥端來,連忙接過,雙手微微顫抖“多謝王藥師,多謝王藥師!”她小心地用小勺舀起藥汁,慢慢喂進孫子嘴里,眼神里滿是期盼。

    孩童起初還皺著眉,似乎不太習慣藥味,可喝了幾口後,卻沒再抗拒。沒過多久,原本蒼白的小臉竟漸漸有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甚至還輕輕哼了一聲。李阿婆喜極而泣,對著王寧連連作揖“管用!真是管用!王藥師你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啊!”

    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了整個青溪鎮。患病的村民紛紛涌向百草堂,王寧和張陽忙著分藥、熬藥,王雪和張娜則幫著照看患者,給虛弱的人遞水、擦汗。藥鋪里擠滿了人,卻井然有序,處處是感激的話語,溫暖的氛圍驅散了痢疾帶來的陰霾。

    然而,這份熱鬧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孫玉國帶著劉二狗和鄭欽文走進藥鋪,他雙手背在身後,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掃了眼排隊拿藥的村民,故意扯著嗓子喊道“大家停一停!這藥可不能隨便喝!”

    村民們紛紛停下動作,疑惑地看著他,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孫玉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夸張和恐嚇“你們知道王寧給你們喝的是什麼嗎?是牛耳楓子!別名‘假鴉膽子’!這東西有毒啊!前幾年鄰鎮就有人用它治病,結果藥沒喝好,人倒沒了半條命!”

    這話一出,村民們頓時慌了神。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急忙上前一步,聲音發顫地問道“孫老板,這是真的嗎?那我們剛才喝了藥,會不會出事啊?”

    “不好說啊!”孫玉國搖著頭,故作擔憂地嘆了口氣,眼神卻偷偷瞟著王寧,“這毒藥性烈,發作起來又快又猛,尤其是老人和孩子,身子弱,最容易受不住。王寧為了賺錢,連鄉親們的命都不顧了!”

    劉二狗在一旁連忙附和,聲音又尖又細“就是!我昨天還看到王寧采了一堆青果子回來,說不定他連生熟都分不清,用的就是沒熟的毒果子!大家可別被他騙了!”

    村民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不少人看著手里的藥碗,眼神里滿是猶豫和恐懼,甚至有人悄悄放下了碗。王雪氣得臉都紅了,攥緊拳頭,剛要上前理論,卻被王寧拉住了。

    王寧走到孫玉國面前,神色平靜,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孫老板,說話要講證據。牛耳楓子確實有毒,但只要配伍得當、用量精準,就能化毒為藥,專治久痢。我用甘草與它配伍,既能減毒,又能增強藥效,昨晚李阿婆的孫子喝了藥,今早已經好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誰知道你是不是編的!”孫玉國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不屑,“說不定那孩子是回光返照呢!”

    “你胡說!”李阿婆猛地站起身,指著孫玉國,氣得渾身發抖,“我孫子剛才還醒著跟我說話,精神頭都好了不少,怎麼會是回光返照?孫玉國,你自己沒藥治不了病,就見不得別人救鄉親,你良心被狗吃了!”

    王寧沒再理會孫玉國,轉而對村民們說“大家若是不信,我可以讓大家看看我用的牛耳楓子。”他轉身走進後院,很快端著一碟炮制好的牛耳楓子仁出來,遞到村民面前,“大家看,這是去殼後的牛耳楓子仁,顏色呈淡黃,顆粒飽滿。若是未熟的青果,仁是青澀的,藥效不足且毒性更大,我怎麼會用那種藥害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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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從後院拿出一株帶著果實的牛耳楓枝條,指著葉片耐心解釋“這是牛耳楓的葉子,寬橢圓形,葉背帶粉綠,還有白色的小突起,這是它的特征。我采的都是成熟的藍黑色果實,絕非青果,大家可以仔細辨認。”

    張陽也上前一步,翻開隨身攜帶的《本草圖經》,指著其中一頁給村民們看“大家看,典籍里明確記載,牛耳楓子‘歸大腸經,主久痢,配伍甘草可減毒’。我們所用的方法,都是遵循典籍,絕非胡亂用藥,大家可以放心。”

    村民們看著碟中的藥仁、枝條上的葉子,又想起李阿婆孫子的好轉,漸漸放下了心。一個年長的村民,是鎮上出了名的老實人,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藥仁,又聞了聞藥碗里的藥汁,開口說道“我看王藥師說得在理,他開百草堂這麼多年,從沒坑過我們,孫老板怕是在故意造謠,想攪黃王藥師的好事。”

    “就是!孫老板自己治不了病,就想讓大家都治不好,太過分了!”“我們信王藥師,繼續拿藥!”

    孫玉國見村民們不僅不信自己,反而紛紛指責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得無地自容。劉二狗和鄭欽文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孫玉國惱羞成怒,卻又無話可說,只能狠狠瞪了王寧一眼,轉身狼狽地離開了藥鋪,連頭都沒回。

    看著孫玉國等人的背影,村民們紛紛圍到王寧身邊,一邊道歉一邊道謝。王寧笑著擺擺手,語氣溫和“大家不用客氣,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快把藥喝了,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起來。”

    藥鋪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藥香依舊彌漫在空氣中,溫暖而治愈。王雪看著眼前的景象,笑著對王寧說“哥,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就把孫玉國的謠言戳破了!”

    王寧看著村民們喝下湯藥後安心的神情,輕聲說道“不是我厲害,是藥材的藥性和鄉親們的信任,幫我們破了這謠言。”他抬頭望向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在藥鋪里,溫暖而明亮,溪畔的牛耳楓仿佛在風中輕輕搖曳,守護著這片小鎮的安寧。

    孫玉國灰溜溜離開百草堂的第二天,青溪鎮的痢疾就有了明顯好轉。喝了牛耳楓子配伍甘草的湯藥後,大部分患者的腹瀉漸漸止住,老人孩子的臉色也慢慢紅潤起來,能下地走動,甚至能正常吃飯了。鎮里的恐慌徹底消散,連空氣都變得輕快了許多,孩子們的笑聲又重新回蕩在街頭巷尾。

    王寧正坐在藥鋪前堂整理藥方,將這些天的用藥情況一一記錄下來,以便日後查閱。忽然听到門口傳來一陣遲疑的腳步聲,不重,卻帶著幾分猶豫。抬頭一看,竟是孫玉國——他沒穿平日里的綢緞長衫,只套了件半舊的青布褂子,領口還沾著些污漬,頭發亂糟糟的,眼下還帶著明顯的黑眼圈,全然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整個人顯得憔悴又落魄。

    “王……王藥師。”孫玉國搓著手,眼神躲閃,不敢直視王寧,聲音也有些發虛,帶著幾分討好,“能不能……能不能給我點牛耳楓子?”

    王寧放下手中的毛筆,平靜地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孫老板自己有藥鋪,藥材齊全,怎麼來我這求藥?”

    “我那哪有藥啊!”孫玉國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和懊悔,“之前讓劉二狗他們去摘牛耳楓子,那兩個蠢貨只知道瞎摘,把青果都摘回來了,根本不能用,還把好的果實都扔了。現在我佷子也得了痢疾,拉得都站不起來了,我找遍了鎮上的藥鋪,都沒找到這藥,實在沒辦法了……”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銀子上還帶著體溫“這是藥錢,你看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再回去拿,家里還有些積蓄。”

    王寧沒去踫那錠銀子,反而起身從藥櫃里取出一包早已炮制好的牛耳楓子仁,又拿了些甘草片,一起遞給他,語氣平淡“藥你拿去吧,銀子不用給了。”

    孫玉國愣住了,拿著藥包的手微微發抖,眼神里滿是驚訝和不敢置信“你……你不怪我之前造謠,還故意讓劉二狗破壞你采藥?甚至在鎮上到處說你壞話?”

    “我開百草堂,是為了治病救人,不是記仇的。”王寧看著他,語氣誠懇,眼神里沒有絲毫怨恨,“孫老板,藥材是用來救命的,不是用來算計人的。你我雖是同行,有競爭是常事,但不該拿鄉親們的性命當賭注。下次若是再遇到這樣的急癥,我們大可以一起想辦法,互通藥材,而不是互相拆台,讓鄉親們受苦。”

    孫玉國的臉瞬間紅透了,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攥著藥包,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王藥師,是我錯了。以前是我太看重生意,太貪心,忽略了醫者的本分,差點害了鄉親們。以後我再也不跟你作對了,要是百草堂需要幫忙,你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連放在櫃台上的銀子都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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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寧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把銀子收進抽屜,想著等下次孫玉國來,再還給她,順便和他好好聊聊行醫的初心。

    幾天後,青溪鎮的旱疾徹底平息,鎮里恢復了往日的熱鬧。王寧想著溪畔的牛耳楓子被采了不少,擔心來年藥材不夠用,影響治病,便決定帶著王雪、張陽去溪畔補種牛耳楓苗,也算是給這片救了人的草木一份回饋。

    消息傳出去後,村民們紛紛主動要來幫忙。李阿婆提著一籃剛蒸好的紅薯,領著已經痊愈的孫子,早早地就來到了溪畔;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扛著鋤頭、鐵鍬,腳步輕快地跟在後面,嘴里還念叨著要多幫王藥師干點活;就連平日里不怎麼出門的老人家,也拄著拐杖趕來,說要在旁邊搭把手遞遞工具。

    沒過多久,孫玉國也來了。他依舊穿著那件半舊青布褂子,手里卻拎著好幾捆綠油油的牛耳楓幼苗,身後還跟著濟世堂的兩個伙計,每人都扛著裝滿肥料的麻袋。看到王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撓了撓頭“王藥師,我听村民說你要補種牛耳楓,連夜讓伙計培育了些幼苗,過來搭把手。之前是我糊涂,做了不少錯事,這次就當是我給鄉親們賠罪了。”

    王寧看著他手里鮮嫩的幼苗,又看了看他眼底的誠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多個人多份力。咱們一起把這溪畔的牛耳楓種好,以後再遇到急癥,就不用愁沒藥了。”

    正說著,林婉兒也提著竹籃來了,籃子里裝著她自己配制的草木灰肥料。“牛耳楓喜歡濕潤的土壤,但怕積水,所以挖坑的時候得深些,底下鋪層碎石排水才好。”她蹲下身,拿起小鏟子在地上比劃著,給大家示範挖坑的深度和間距,“幼苗種下去後,要澆足定根水,以後每隔三天澆一次,半個月施一次肥,過不了多久就能扎根成活。”

    大家立刻分工忙活起來。年輕人們挽起袖子,掄著鋤頭挖坑,動作麻利;老人家坐在一旁,幫著挑選健壯的幼苗,把枯萎的枝葉掐掉;王雪和孩子們則負責給種好的幼苗系上紅繩,紅繩在翠綠的枝葉間晃蕩,像是給幼苗系上了祝福;張陽拿著本子和筆,蹲在地上記錄每株幼苗的種植位置和時間,時不時還提醒大家注意間距,生怕種得太密影響生長。

    孫玉國起初還有些拘謹,握著鋤頭的手都有些僵硬,可看到大家熱火朝天的樣子,也漸漸放松下來。他跟著林婉兒學習如何培土,如何澆水,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卻絲毫不在意,反而越干越起勁。偶爾挖到石頭,他還會主動喊來伙計一起搬,嘴里念叨著“可得把土弄松些,讓幼苗的根能扎得深。”

    王寧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滿是暖意。他走到林婉兒身邊,看著她細心地給幼苗澆水,輕聲說“林姑娘,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我們不僅采不到藥,也不知道該怎麼種這些幼苗。”

    林婉兒笑了笑,手里的水壺沒停“這溪畔的草木,本就該大家一起守護。我爹娘以前常說,草藥是大地的饋贈,要懂得感恩,才能長久。”

    夕陽西下時,幾百株牛耳楓幼苗已經整整齊齊地種滿了溪畔的疏林。微風拂過,幼苗的葉子輕輕晃動,像是在向大家點頭致謝。村民們坐在溪邊的石頭上,分享著李阿婆帶來的紅薯,紅薯的香甜在空氣中彌漫。孩子們在溪邊追逐打鬧,笑聲清脆;大人們聊著天,說著這幾天治病的經歷,時不時還會感謝王寧和林婉兒。

    孫玉國拿著一塊紅薯,走到王寧身邊,不好意思地說“王藥師,以前是我太狹隘了。以後濟世堂要是有什麼藥材短缺,你盡管跟我說,咱麼互通有無,別再像以前那樣互相較勁了。”

    王寧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嘴里散開“好啊,以後咱們一起為鎮上的鄉親們治病,讓青溪鎮的人都健健康康的。”

    夜幕漸漸降臨,大家收拾好工具,陸陸續續散去。王寧和王雪、張陽走在最後,看著溪畔的幼苗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綠光,像是撒在溪畔的星星。晚風帶著草木的清香,拂過臉頰,涼爽又愜意。

    “哥,以後每年咱們都來種牛耳楓吧?”王雪拉著王寧的衣角,眼神里滿是期待,“這樣溪畔就會有好多好多牛耳楓,再也不用擔心藥材不夠用了。”

    王寧點點頭,望向溪畔的方向,心里充滿了希望“好,以後每年都來種。不僅要種牛耳楓,還要種更多能治病的草藥,讓這片溪畔成為青溪鎮的‘藥園’,守護著大家的健康。”

    月光下,溪水流淌的聲音輕輕傳來,像是在回應著王寧的話。溪畔的牛耳楓幼苗在夜色中靜靜生長,它們不僅承載著治病救人的希望,更牽起了青溪鎮人之間的緣分,讓這份溫暖與善意,像溪水流淌一樣,長久地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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