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德發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再也無法隱瞞，緩緩說道︰“好吧，我說。”
“張曉麗是電視台的會計，其中也負責電視台一部分廣告業務的對接。”
“我們修理廠偶爾會在電視台投放一些小廣告，所以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江山追問道︰“認識歸認識，深更半夜她在你家衛生間，總不會只是敘舊這麼簡單吧？”
“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是不是和電視台的腐敗問題有關？”
甄德發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其實是這樣的。”
“我的汽修廠生意近來不怎麼好，想再次通過電視台投放廣告。”
“昨晚她約我見面，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結果到了我家，她突然說肚子疼，就跑去了衛生間。”
江山皺起眉頭，覺得這個理由雖然看似合理，但仍有疑點。
“僅僅是為了投放廣告？”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你要知道，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
“如果讓我發現你還在說謊，你面臨的將是更嚴重的法律制裁。”
甄德發听了江山的警告，臉上露出極度緊張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真沒說謊啊。”
“我的汽修廠最近經營困難，工人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所以才想在電視台多投點廣告，多拉點生意。”
“張曉麗負責這一塊業務，我就想走她的關系，看能不能給點優惠，或者幫忙安排個好時段。”
江山緊盯著他，目光如炬，試圖看穿他內心的想法︰“既然只是談廣告的事，為什麼要選在你家？”
“而且還是深更半夜？”
甄德發趕忙解釋︰“張曉麗白天工作忙，一直抽不出時間。”
“今天她好不容易有空，可又說不想在電視台以及外面見面，怕被同事看見說閑話。”
“我尋思著那就來我家唄，反正也沒別人。”
“我哪知道她到了我家就說肚子疼，跑去衛生間半天都沒出來。”
甄德發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整個事情依舊疑點重重。
江山換了個角度繼續追問︰“那張曉麗之前有沒有暗示過你，要想拿到好的廣告資源，需要做些什麼？”
甄德發眼神閃躲了一下，囁嚅著說︰“她……她就說現在競爭挺激烈的，好多修理廠都想在電視台打廣告。”
“要是我真心想辦好這事兒，就得表示表示。”
“怎麼表示？是要給她好處，還是要給其他人好處？你最好一次性說清楚。”
甄德發猶豫再三，說道︰“她……她沒明說，但我琢磨著就是得給點錢疏通關系。”
“可我當時也沒答應啊，我說我得考慮考慮。”
“畢竟我這小本生意，也拿不出太多錢。”
“那她有沒有提到過具體要給誰好處？和電視台車輛保養維修的腐敗問題有沒有關聯？”
“你別再藏著掖著，你知道的，我們既然能把你帶到這兒，就肯定有辦法查清楚一切，到時候你可就被動了。”
“江局長，我真不知道和車輛保養維修的事兒有沒有關系啊。”
“她也沒說具體要給誰好處，我也沒敢問。”
“我當時光想著這廣告能不能做，價格合不合適。我發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江山靠在椅背上，審視著甄德發，思考他所說內容的真實性。
過了一會兒，說道︰“你說你不知道和車輛保養維修腐敗問題的關聯。”
“那你想想，張曉麗作為電視台會計，她平時有沒有和那些司機或者台長賀德山有什麼特別的往來？”
甄德發愣了愣，努力回憶著︰“這……這我還真不太清楚。”
“我和張曉麗見面，基本都是談廣告的事兒。”
“不過有一次，我去找她的時候，看見她和陳道發在走廊盡頭說話，看起來還挺嚴肅的，但具體說什麼我沒听見。”
江山心中一動，看來張曉麗與陳道發之間似乎也存在著某種關系。
“那你再回憶回憶，有沒有在其他場合看見過張曉麗和電視台其他人員接觸，尤其是和這次腐敗案件可能相關的人？”
甄德發緊閉雙眼，絞盡腦汁地回憶著，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眼楮一亮︰“對了！”
“有一次在電視台樓下的咖啡廳，我看見張曉麗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好像是電視台的采購部主任。”
“當時我還跟張曉麗打了招呼，她有點慌張，匆匆跟我介紹說那是她一個親戚。”
“但現在想想，她的反應有點奇怪。”
江山意識到這條線索的重要性，詳細詢問了甄德發關于那個采購部主任的外貌特征等信息後，再次嚴肅地對甄德發說道︰“今天你說的這些，我們會去核實。”
“你最好沒說謊，接下來你要是再想起什麼，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現在先在這里過上一夜，好好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沒說。”
隨後，警員出去，帶了一條被子進來丟給了甄德發。
江山離開審訊室，將剛剛從甄德發口中得到的信息一一梳理，越發覺得張曉麗在整個案件中的角色可能至關重要。
說不定她就是解開電視台腐敗問題，以及背後復雜關系網的關鍵一環。
江山知道，此刻從甄德發這里暫時可能問不出更多關于張曉麗的有用信息了。
他決定先將這個問題放一放，等對張曉麗的審訊結束後，再綜合分析。
出審訊室後，江山徑直往張曉麗所在的審訊室走去。
在另一個審訊室里，年輕警員張亦觀正在審訊其中一名電視台司機劉耀陽。
劉耀陽一開始還試圖狡辯，堅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張亦觀嚴肅地詐道︰“你別再嘴硬了，甄德發已經全交代了。”
“你以為你們做得天衣無縫？”
“現在證據確鑿，你要是不配合，只會加重你的罪行。”
張耀陽听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道︰“我……我確實參與了，每次虛報的維修費用，我都能拿到一部分。”
“但我真的不知道背後還有誰，我只知道都是班長陳道發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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