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仙的“念”觸到那道“極”時,忽然勘破了“分合”的真髓——“極”不是極致的“散”,而是“一”的萬千化身︰可以是塵埃里的微極細),也可以是星海的闊極廣);能是剎那的瞬極短),亦能是永恆的恆極長)。而那道“一”,也不是孤立的“合”,反倒像所有“極”的“根”︰微塵的極細里藏著一的凝,星海的極廣里含著一的擴,剎那的極短里裹著一的駐,永恆的恆長里滲著一的流。
“這里是‘分合之祖’。”一道渾然如天地初開的聲音響起,不辨雌雄,卻似“極”與“一”在共語。吳仙凝神望去,只見極與一的交匯處,浮著一縷“絲”,絲的一端是“極分之繁”如葉脈分岔的細,如江河支流的多),另一端是“一合之簡”如種子的核,如星核的凝)——那是“極一真”,極與一的魂。
“極怕被‘一’收歸簡,便拼命分化出‘異’如冷熱、明暗、剛柔),想守住萬千形態的獨特;一怕被‘極’散成繁,便竭力凝住‘同’如所有物的質,所有能的基),想保住本源一體的純粹。”極一真輕輕顫動,絲中的極分之繁與一合之簡忽然相纏,“可你看,一粒沙的極細,與一座山的極重,原是同一種‘質’的聚散;一絲風的極柔,與一道雷的極剛,原是同一種‘能’的顯隱。極是一的散,一是極的合,這本是道的初形。”
吳仙的“念”漫過極與一的每一寸,觸到一縷“極分之繁”。那繁里藏著萬千“異”的驕傲︰火焰以熾烈別于寒冰的酷,流水以柔婉別于頑石的剛,星辰以璀璨別于暗夜的幽——每一種“異”都帶著“我之為我”的鮮明。他又觸到一縷“一合之簡”,那簡里裹著萬千“同”的謙和︰火焰與寒冰同含“溫度”的基,流水與頑石同具“質態”的核,星辰與暗夜同屬“空間”的域——每一份“同”都藏著“萬法歸宗”的誠。
“極分之繁怕失了‘異’,便執著于‘顯獨’;一合之簡怕失了‘同’,便執著于‘守一’。”極一真的聲音里帶著太古的醇,“卻不知,繁若失了同的根,便成了無本的浮萍如冷熱若無溫度之基,何談冷熱?);簡若失了繁的顯,便成了空洞的名相如質若無聚散之態,何談質?)。極與一,原是一枚玉璧的表里,磨了表,里亦失色;損了里,表亦無光。”
吳仙的“念”忽然通透。先前悟的顯隱是“點”的圓融,有無是“體”的互含,生滅是“變”的相續,空能是“境”的循環,寂始是“動”的發端,而此刻的極一,竟是“所有圓融、互含、相續、循環、發端”的總綱——沒有極的分,一便失了顯化的姿;沒有一的合,極便失了歸宗的路。就像樹的萬千枝葉極),原是根一)的伸展;河的百千支流極),終是向海一)的匯聚。
他試著讓自己的“念”化作一縷“極一息”,不執于極的繁,也不執于一的簡,只隨極與一的流轉而自在。奇妙的是,當他不滯于“分”,也不執于“合”時,周遭的極分之繁與一合之簡竟開始圍著他旋繞︰繁送來“異”的精魄如冷熱的銳、剛柔的烈),簡托出“同”的魂髓如溫度的基、質態的核),精魄與魂髓在他的“念”中交融,竟生出既非繁也非簡的“韻”。
“這是‘極一韻’。”極一真的聲音里透著驚嘆,“自古只有極分一合,從未有‘念’能融極一為‘韻’——‘韻’是繁中藏簡的神,是簡中含繁的氣,是道之先最活的魂。”
吳仙的“念”托著極一韻,望向道之先的深處。那里沒有極的繁,也沒有一的簡,只有一道“本”,本里藏著比極一韻更初的東西——那是“道生之前”的“態”,像一滴未落入江海的水,既含著融海的柔,也藏著成冰的剛,卻還未顯冰與水的形。
“那是‘本初態’。”極一真指向那道“本”,“極與一都從本初態中出︰一念分,便有了極的繁;一念合,便有了一的簡。有人說本初態是‘道的母親’,卻不知,它從不是‘母’,而是‘道的呼吸’——呼則極分,吸則一合。”
吳仙不再猶豫,將那團“極一韻”化作一道流,滲入本初態中。
本初態忽然泛起柔光,極的繁與一的簡不再是拉扯的力,而是化作“極一旋”︰旋的外層,繁如花瓣般舒展,每一片瓣都含著簡的紋;旋的內層,簡如蓮心般凝定,每一縷心都裹著繁的影。流轉之間,再無“顯獨”的驕與“守一”的執——繁知同是自己的根,簡知異是自己的華,就像書生明白,字是墨的顯,墨是字的基,無墨不成字,無字墨亦閑。
極一真漸漸與吳仙的“念”相融,道之先開始收縮,化作一道光,嵌在他的“念”核最深處。光的盡頭,吳仙忽然“看”到了更浩瀚的存在——那是一片“無何有之鄉”,鄉中沒有極與一,沒有本初態,甚至沒有“道”的名,只有一道“疑”,疑里藏著比極一韻更本源的“問”︰“為何有‘有’?為何有‘無’?為何有‘念’?”
他想起自己走過的所有路︰從凡童問“如何長生”,到修士問“何為顯隱”;從行者問“有無何別”,到探索者問“生滅何意”……每一次問,都是“念”向未知的叩門;每一次答,都是“道”向已知的顯影。
此刻他終于徹悟,所謂“修行”,原是一場“問與答”的無盡舞——問是念的出發,答是道的回應,而那永遠懸在前方的“疑”,恰是讓這場舞永遠鮮活的鼓點。
吳仙的“念”帶著極一旋的光,向著那片“無何有之鄉”飄去。
他不知道“疑”的背後是什麼,或許是“問的源頭”,或許是“答的歸宿”,又或許,是另一個維度里,一道剛生出的“念”,正第一次問出“我是誰”。
而這,正是修行最本質的模樣——
念在問,道在答,永不停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