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是被大祭司嚇醒的。
充斥著濕潤水汽的寒風猛的竄入帳篷內,大祭司急急切切的從帳篷外沖入。
“阿朔!”
听見這聲呼喊,阮朔渾身一激靈,猛的就睜開了眼楮,茫然的從張起靈肩上抬起頭,才愣了兩秒就感到後背擁上來了一股寒涼的氣息。
大祭司的情緒沒有收住,直接就撲了上去,雙臂展開,將阮朔和張起靈一塊抱進了懷里,緊緊摟著。
黑色長發早就被雨水浸濕,闖入帳篷時,大祭司的全身都在滴水。
阮朔被凍的打了個冷顫,這才讓大祭司驚覺自己現在的做法非常不對。
趕忙松開,主動站遠了些,抬手將臉上滴落的水漬抹開。
溫潤俊雅的面容重新展現了笑顏,看著有些呆愣的阮朔,又看了看護著阮朔的張起靈。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這孩子……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說著,大祭司的眼眶慢慢變紅,從他眼角滑落的不知是淚還是雨水。
“阿爸,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阮朔現在還有些怕冷,故而再次往張起靈的懷里縮了縮,從對方身體上汲取暖意。
大祭司很快的換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不是我知道,是我猜的。”
“這個小家伙應該是听見了我在那個儲水井邊喊你,一下就冒了出來。”
順著大祭司的指示,像個奶娃娃手辦一樣站在帳篷外的小怪物總算是被阮朔和張起靈兩人想了起來。
小怪物並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所有人忘記了,還在沒心沒肺的對著阮朔露出諂媚的笑,模樣憨態可愛。
“禁忌巫術的產物與主人聯系非常密切,是我關心則亂,在阿朔你吐血後就將這小家伙忘了個干淨,只顧的上趕緊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救治。”
“沒成想,我回到那個井邊喊了一會,這個小家伙就從下面爬了上來,不僅依舊處于生龍活虎的狀態,還保持著理智。這時我才想到,或許阿朔你醒了。”
大祭司邊說,帳篷外邊聚集著人影。
一個高高胖胖的影子拽住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影子。
王胖子那被刻意壓的很低的聲音傳出︰“哎,天真,你急什麼?我們再等等吧,你別進去搗亂了。”
“我就是想進去看看,不是想搗亂。”
吳邪有些沙啞的嗓音傳出,透著急切和關心。
吳三省被潘子小心攙扶著,也走到了帳篷外,抬手對著吳邪招了招,“你別急。嘶……”
“三爺你小心骨頭。”潘子趕忙將吳三省拉住。
一直跟著潘子在雨里呼喚阮朔的名字,吳三省的體力消耗也很大。
斷掉的肋骨並不能支持他大聲說話,就那麼一聲聲喊下來,剛被大祭司接好的骨頭仿佛又裂開了一樣,難受的很。
這麼一抬手,更是直接疼得吳三省倒吸冷氣。
張海客站在阿寧的身邊,兩人都默不作聲。
完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就被黑瞎子帶著在營地到處跑、到處喊“小白毛”的拖把等人更是一臉的茫然。
所以到底怎麼了?
小白毛是誰?那個被背著回到了營地的、長得好看但是很凶的男人嘛?
還有啊,這帳篷里是有個定時炸彈嗎?
所有人都這麼小心翼翼的,進都不敢進去?
拖把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皮,眉頭皺成了‘川’字,左看看、右看看。
看著一圈人都站在帳篷外不動,拖把等人也都學乖了,老實本分的站在黑瞎子的後面,雙手垂下,在身前握著。
他們可不敢再造次,再犯可真的會死。
阮朔探著腦袋看了一圈,發現外面站的人還真不少。
困倦的眯了眯眼楮,阮朔窩在張起靈的懷里打了個哈欠,然後才試著起身。
休息夠了,有些賬,該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