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清脆的銀鈴聲傳出,接著,帳篷被撩開,率先走出來的是穿著黑衣黑褲的清冷白發男人。
可能是還在犯著困,阮朔眉眼間常常帶著的冷意和疏離感稀薄不少,那雙深紫色的漂亮眼楮睜開時,瞳仁里還凝著未散的倦意。
像是在昏暗的環境下,用細碎的白光照耀在了一片紫水晶的礦石晶簇上。
抬眸與眾人視線交匯的瞬間,逸散出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還是那樣神秘俊美。
阮朔下巴微抬,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頸間隨意勾著領子,將領口拽緊了些。
圓潤清透的指甲劃過喉結,幾縷白發隨著這個動作從肩頭滑落,襯得脖頸線條愈發修長。
這種眾人圍著自己、等待自己復甦的情景,阮朔還沒有應對過,故而不是很會說話。
磨磨唧唧的,花了七八秒將自己整理好,阮朔喉間滾動,清了清嗓子,道︰“……很感謝。”
然後再無下文。
大祭司和張起靈兩人也都換了干淨衣服從阮朔的身後出現。
看見三人一前兩後的站著,圍在帳篷外的眾人頓感空氣中開始凝聚著微妙的壓迫感。
剛剛停歇下去的暴風雨,好像要再次以盛大而熱烈的模樣的出現。
看見阮朔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從帳篷里出來的第一眼,吳邪就已經松了口氣,和王胖子一塊站著,沒有再想往前湊。
大祭司知道阮朔的性格,也知道阮朔不擅長與人交流,更看出了張起靈現在只想守著阮朔,一點也不想參與社交。
就主動將阮朔和張起靈兩人推回了帳篷,讓兩人再休息休息,隨後轉身與眾人迎上。
听著帳篷外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語中摻雜著不少對自己情況的問詢和擔憂,阮朔心口暖暖的,耳尖紅紅的。
被關心、被很多人關心。
這種感覺,喜歡。
張起靈眸光柔和,伸出雙臂將阮朔圈住,兩人再次摟在一塊。
隔著衣物,張起靈能感覺到自己懷里的人現在擁有著生機與活力。
他沒有在做夢。
可……死而復生並非易事,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出現。
“大祭司說,你是因為離魂咒所以才會魂魄離體,肉身暫時死亡。離魂咒是什麼時候在你身上種下的?解開了嗎?”
張起靈語氣擔憂,很擔心讓他崩潰的事情再次發生。
阮朔搖頭,想了想,並不打算將系統的存在道明,而是指著已經原形畢露,毫無形象的蹲在了床腳,並試圖去啃床腳鐵架子的小怪物。
“或許……多虧了這個小家伙。”
“他?”張起靈垂眸看著小怪物。
被兩人的視線包圍,小怪物大張的嘴巴緩緩合攏,縮了縮脖子、咽了咽口水,轉頭,對著阮朔和張起靈“咩”了一聲裝乖。
他還沒啃,不算做壞事吧?
深紫色的大圓眼楮滴溜溜的轉著,竟然透著幾分機靈。
張起靈不知道阮朔想說什麼。
有關蠱術,阮朔已經教了他很多,但目前,他對巫術了解的並不深。
于是張起靈靜靜看著阮朔的臉,慢慢等著阮朔描述。
阮朔用很短的時間打好腹稿,說之前趕忙在心里為自己撒了謊而道歉,這才補上。
“其實我听見的離魂咒聲音很小,按理說對我造成的效果會很輕微才對。”
“只不過我海底墓時,被這種巫咒刺激過,所以才會如大祭司說的魂魄不穩,難以歸體。”
“好在,就在我吐血的那一刻,這個小家伙在地下正好撞見了發出離魂咒聲響的東西,一下就將那個東西破壞了。”
“然後我才能被大家一塊叫回來。”
听著阮朔這麼解釋,張起靈眼眸微睜,再次看了看不知道從誰那里學來,擺出了一臉諂媚笑容的小怪物。
這個小東西雖然是巫術產物,並非人類,但卻擁有阮朔的氣息、自己的血液,就如同他和阮朔兩人的孩子。
或許……
張起靈轉過頭,將下巴擱在阮朔的肩頭,兩人互相依偎著,“阿朔,你說過名字很重要。”
“那我們,給他取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