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
吳邪依舊仰著頭,眼楮還在盯著頭頂密集的蛛網。
剛剛感覺到的帶有壓迫感的恐懼已經在消退,吳邪咽了咽口水,突然有個比較夸張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子里。
或許那具尸體是蜘蛛精的尸體,而這些蛛網是蜘蛛精死前織的。
這個村子可能是蜘蛛精的後代,所以特別喜歡蟲子?
“別看了,回去吧。”
大祭司對著吳邪擺了擺手,鐵門邊的張起靈已經走入,和吳邪擦肩而過。
兩人動作非常輕緩,手里連照明工具都沒拿,在黑暗中如履平地。
仿佛這種程度的黑暗早就是他們最為習慣的底色。
見兩人都在往蛛網最密集的方向走,吳邪站在原地呆了兩秒,腳就不由自主的自己動了起來。
“那個……大祭司,小哥。阮先生呢?他是不是也出門了?”
“阿朔在休息,若是之後你見到阿朔,千萬不要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大祭司回頭看了吳邪一眼,並沒有再開口讓吳邪離開。
吳邪抓了兩把頭發,心中覺得奇怪。
之前在秦嶺的時候,大祭司明明很關心阮朔,為人也非常溫柔,可為什麼要瞞著阮朔偷偷溜出來?
難不成這兩人在共謀什麼?
吳邪沒有貿然開口詢問,安安靜靜的跟著。
還是先看看前面兩人究竟想做什麼吧,等看完,自己還是覺得這件事阮朔有知道的必要,那到時候自己再告密也不遲。
阮朔幫了他、救了他那麼多次,當一次間諜算什麼。
吳邪小心握了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三人轉了一個彎,走了七八米就回到了那個點著白蠟燭的供桌前。
吳邪再次仰頭看了看。這里,淺綠色的熒光蛛網已經密集到了幾乎沒有空隙的程度。
而所有的蛛絲都聚集在了佛龕中的白發女尸附近。
這具尸體所在的位置就是頭頂上淺綠色熒光蛛絲的源頭,整個長方形的佛龕周圍全部都是密集淺綠色熒光蛛網。
白發女尸的身體上卻干干淨淨,好像所有的蛛網都被佛龕的四個邊框切割,讓整幅巨大如壁畫的蛛網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黑色區域。
吳邪愣愣的看著大祭司和張起靈。
後者已經站在原地,等候不動,而前者繼續邁步,站在了自己剛剛站過的位置。
剛剛自己轉過去是以為那女尸還活著,想叫醒那女尸,大祭司走過去干什麼?
也要叫醒那女尸嗎?
吳邪眨了眨眼楮,脖子往後縮了縮,心想︰大祭司好像真的可以把這具女尸‘叫醒’。
不過大祭司只是靠近,從自己腰間的包里取出了一個東西,在女尸的腳踝處踫了踫。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甲片,甲片的整體應該是透明的,中央存了些粉末狀的東西。
踫了白發女尸腳踝上的繩子後,甲片就在大祭司的指尖緩緩變亮。
大祭司捏著甲片移動距離。
距白發女尸腳踝越近,甲片就越亮,而距白發女尸的腳踝越遠,甲片就越暗。
驗證完,大祭司將甲片收回包里,轉身對張起靈點頭。
兩人都沒有說話,吳邪只看見大祭司的眉頭好像皺的很深,一貫溫柔和煦的表情此刻顯得非常沉重。
“你們去門口等我,我有些事情需要確認。”
張起靈直直的看向大祭司,隨後點頭,轉身,朝著入口走去。
吳邪是想弄清楚大祭司和張起靈想做什麼不錯,但從這種氛圍,以及大祭司在微弱燭光照耀下顯露出的表情來看,現在還是離開為妙。
剛進來沒多久,吳邪就又回到了鐵門邊。
鐵門邊躺著的兩個年輕村民還沒有醒,其中一個睡得非常香甜,口水都流滿了下巴。
吳邪非常尷尬的看著面前沉默的張起靈,內心一直在嘀咕。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公認的極具親和力、非常善于交朋友的人,在面對張起靈和阮朔時,都有一種不知道怎麼使力的感覺。
前者是沉默寡言、非必要時刻不顯露出自己的情緒,但一旦顯露出情緒上的起伏,那就必然代表著要有什麼比較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後者是清冷疏離、待人極度雙標,就目前來看,王胖子對吳邪吐槽過無數遍——那冷面白毛平時看他們跟看狗一樣,就面對小哥正常些。
所以對吳邪來說,這兩種人著實有些難以溝通和相處。
兩人站在鐵門邊等了好一會,大祭司才一臉凝重的從地下室離開。
離開時,大祭司垂在身側的雙手拳頭緊握,儼然是心中存著怒意。
吳邪很想知道怎麼了,但這里面的事情和他並無干系,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追問。
若冒昧追問,會非常不禮貌。
三人離開路上相伴無言,吳邪回到了自己暫住的地方,躺在床上,大腦放空了一會。
涼風再次從窗戶鑽入,睡得吳邪打了個冷戰,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自己膀胱有些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