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離開後,吳邪在床上躺著,睜著一雙眼楮默默看著天花板。
輾轉反側,實在無心睡眠。
大祭司帶著他和張起靈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說。
他只從大祭司的狀態感覺出了大祭司當時的情緒一定非常糟糕。
“白發女尸、地下室……七十多年前的賣品、不腐珠……阮先生歸國尋親、嵌著墨綠色珠子的青銅鑰匙、大祭司說那些蛛網是很久以前的蠱……”
樁樁件件在吳邪的腦子里飄過,像是碎裂的瓷片。
瓷片正在互相拼接,一點點被還原成最接近事件最初的模樣。
可唯獨在差最後一步時,房門外傳來了很急切的敲門聲。
“天真、天真!早上你吃不吃面?”
吳邪一下回神,有些茫然的看著已經亮堂起來的房間。
半開的窗外投進了淺金色的陽光,細小浮動的塵被光籠罩,變成了一個一個沐浴著暖陽的金色顆粒。
自己竟然想了一整夜?
吳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這才感覺到眼楮實在是干澀的厲害。
“胖子……”吳邪清了清嗓子,從床上爬起來。
看來想事情想的太投入了也不好。
听見吳邪的回應,王胖子這才將門推開,白白胖胖的圓臉上滿是得意的笑,手里還拿著一包醬肉干。
醬肉干的包裝十分精美,看起來像是從禮盒里拆出來的,應該不是村子里的東西。
“哎喲,人是鐵飯是鋼,早飯不吃餓得慌。你快點起來,我現在就去下面條兒。等你換好衣服,刷了牙洗了臉就差不多好了。”
邊念叨著,王胖子邊走到吳邪房間,將吳邪房間的窗戶用胳膊肘蹭開。
“跟你說昂,金萬堂那老小子藏著的好東西都被我翻出來了。”
說著,王胖子將手中的包裝晃了晃。
還不等王胖子帶著醬肉轉身去廚房,听見了動靜的金萬堂從自己房間追出來,身上的睡衣都沒換。
“好你個王胖子,你屬狗的嗎?我這醬肉干藏在角落都能被你找出來?這可是從外國空運來的,老貴了,帶來快一個月了我都舍不得吃,你不能就這麼給我造了!”
王胖子才不管。
到了嘴邊的食物哪里有還回去的道理?
“你舍不得,胖爺我舍得。請人幫忙干活哪有不給人吃飽肚子的道理?今天我就得把這醬肉干剁吧剁吧放面里。”
“你要吃就吃,不吃我就和天真兩人分了。”
金萬堂肉疼的緊,站在門口,伸手指著王胖子,憋了一會,自己緩了緩氣,隨後便放棄了掙扎,擺擺手。
“得,我弄不過你。被搶了就被搶了吧,但你可以好好珍惜我這塊醬牛肉,不然我就把賬單寄你店里。”
“嘿——堂堂,硬氣啊。”王胖子挑著眉毛看向金萬堂,單手拽了拽袖子,“等著,我王胖子的廚藝嘗過的都說好,包你吃完了恨不得把舌頭都嚼碎了咽下去。”
听著兩人的吵鬧聲,吳邪摁著太陽穴揉了揉,閉上眼楮。
剛想嘆氣,腦子里那些順序雜亂的瓷片在某一刻突然拼成了完整的模樣。
他好像猜到了一些……